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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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在這剎那發(fā)現(xiàn)周圍并不止這一只利箭,而是撲天蓋地,如暴雨狂風(fēng),呼嘯而來,席卷天地,逆轉(zhuǎn)陰陽整個天空都黯淡了起來。 更要命的是,周圍的空氣仿佛不是箭枝的阻力,反而如順?biāo)浦郯戕D(zhuǎn)化為箭矢的動力,竟然讓箭矢在空中反而加速,而那些箭枝沒有絲毫的按拋物線的軌跡來,極其隨意的在空中急速轉(zhuǎn)折,瞬間就將數(shù)百米內(nèi)的烏鴉一掃而空,慘叫著墜落,最后剩下的箭矢仿佛長了眼睛一樣,齊齊地向他轟擊而來,在空中迅速凝成一只銀色長箭,箭頭正是那種仿佛劈開兩半的尖角。 姬夷召用力計算,卻豁然發(fā)現(xiàn)這無論向哪里躲這只箭都能自動鎖定,帶來巨大傷害,不能躲,那就……火焰騰空,一名黑羽大妖長持銀劍,向下方墜落而去,而長箭自上而下急速追擊,不死不休。 空中的大妖揮動長劍,在空中虛虛一斬。 長劍仿佛斷掉一截,幾乎同時,那長箭已經(jīng)失力墜落,與他一起向下落去。 姬夷召正欲提縱而起,免得摔的頭破血流,但時間太短,離地已不足三米。 怕痛的宅男忍不住嘆息。 下一秒,一股巨力將他掀翻,來者抱著他在堅硬的巖石上連滾數(shù)下,化消沖擊力道,壓在他身上。 姬夷召微微瞇了瞇眼,翻身把他壓下去,一拳揍在他那堅毅又英俊的臉上。 對方清澈的眸光里有些內(nèi)疚,乖乖的躺平讓他揍。 這種我很乖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表情讓姬夷召心中一口惡氣梗在喉嚨里,準(zhǔn)備揍下第二拳的的手怎么也砸不下去。 但就這么算了也太便宜他了,只會有箭和我打招呼嗎? 姬夷召跪在他身上,怒視著他。 過了一會,豢丹凝視著他,微微揚了揚唇角,伸手把他拉進(jìn)懷里:“有沒有傷到?” “沒有,”姬夷召冷笑一聲,“我來找了你兩天,你的見面禮還真別致?!?/br> “我不知道是你?!被康は胝f那么多的烏鴉我能在出箭后分辨出你的不同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不過他不想解釋的太多,于是問,“是在南荒遇到什么問題?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br> “南荒汛期,不是只有你們東夷要躲避的。”姬夷召從他身上起來,把他拉起,卻見他腰上懸掛著一晶瑩竹笛,美如白玉琉璃,在陽光下折出數(shù)點虹光。 豢丹耳朵紅了一點,突然道:“我可以吹給你聽?!?/br> “誰要聽了?!辈欢魳返恼休p蔑道,“純音樂只能睡覺時聽,你怎么在這里?” 豢丹有點失望,于是道:“夏季我們都會隨水遷移,諸煌雖未曾被淹盡,但危險時刻都在,所以我?guī)Р孔灞艿礁咛?,這里是少有的高嶺,所以族人暫時在此修整?!?/br> “……”兩人又不知道說什么了,雖然不尷尬,但這種感覺很微妙。 過了一會,姬夷召有點扭捏地道:“其實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怎么喜歡我嗎?” “這,算是本能吧。”豢丹誠懇道,“不是恩情,答應(yīng)喜歡你,我就好好對你?!?/br> “父親說,我的喜歡你是因為你有火印,你不擔(dān)心嗎?”姬夷召忍不住又問。 “那又有什么關(guān)系,”豢丹靠近他,清澈的眸子極是認(rèn)真,“那也是我的一部分,你總不能單獨挑出來喜歡?!?/br> “可是你死了,火印歸別人,那不是要另外喜歡了?”姬夷召有點惱怒地道,那他不是水性……啊呸,是花心蘿卜了。 豢丹也不惱怒,只是平靜道:“我還沒死。” “父親說你活不了幾年。”姬夷召想起這事就有點暴躁。 “你擔(dān)心我?”豢丹忍不住靠緊他,盯著問。 “好像有?!奔б恼傧肓讼拢貜?fù)。 “如今障痢不起,只要不起祭祀,不點人火,我還是有幾百年可以活的?!?nbsp;豢丹見那大妖羽毛凌亂,順手給他理了一下,“其實我也有一問想提?!?/br> “何事?” “你到現(xiàn)在,都不曾說過名字?!被康?yán)肅地道,“此事需記入族譜,不可不慎?!?/br> “我,叫……”姬夷召莫名的不想騙他,但也沒腦殘到輕易說出真名,只能道,“我生自南荒天虞之山主峰夷山,所以叫涂夷或則夷就可以了。” 孔雀的名字是叫涂欽沒錯吧,肯定不姓孔就是了,話說孔夷也不錯,不過感覺很路人啊,我在想什么…… “夷,”豢丹點頭,“關(guān)于上次的問題,我已詢問過商君?!?/br> 姬夷召卡了一下,興致勃勃地道:“你不說我都忘記了,他怎么說?!?/br> 豢丹想了想:“很難解釋?!?/br> 然后在地上以手簡略畫了幾幅圖畫。 “這樣么?”姬夷召看懂了,“不會很臟么?” “商君說要先沐浴?!被康び行o奈地道,“不過他說他也僅是聽說,不曾親自上陣,要不我們試試?” “那誰在上邊?” “隨便吧,你很急?”豢丹好奇道。 姬夷召道:“暫時不急,我知道兩個有經(jīng)驗的,到時我去問他?!?/br> “也好?!被康ひ膊患保澳峭砩??” “一起睡就是……”姬夷召猛然明白對方的意思,冷哼道,“你有手,再說我?guī)湍銜r你不是嫌痛嗎?” “你可以輕一點,你手上的細(xì)鱗很舒服?!被康は肓讼耄盅a(bǔ)充道,“雖然痛,但好過自己動手?!?/br> “真的要在大白天討論這種事嗎?”姬夷召壓力很大。 “這與天有什么關(guān)系,”豢丹不以為然道,“睡你又不歸他管轄?!?/br> ☆、58昔日 每年夏季,靈川泛濫之時,東夷部族便會如候鳥一般遷移,尋找地勢較高,有充足食物的地方度過夏季,躲災(zāi)之時沒有房屋,他以以船為家,船上以竹以柱,竹篾在編成遮擋,中間夾入曬干的蘆葦葉,可遮陽避雨,休息捕魚。 東夷制船千年,早有一套自己的手法,所造之船皆是坡壘、鐵力、荔枝、母生、蜆木,這類木料常見于海外,他們在冬季水枯之時挑選出最強(qiáng)大的戰(zhàn)士,順著靈川出海,去到外海的一座大島之上取木,那里的木材堅韌耐久,不受蟲蛀,做出的船可以用上百年,傳給子孫,而在東夷,一條新船會是子女們最好的禮物。 “這條船是我十六歲時順風(fēng)南下,用去一年光陰帶回東夷,不知你是否滿意?”豢丹有點臉紅,把船里的松香草理了理,然后有點鋪上一床新的葦席,“如果你覺得小,我可以去找條大的?!?/br> 記得當(dāng)年有施族長盧在面對喜歡的人提出幾近刁難的要求后,不顧反對,三日之內(nèi)上山下海,整個東夷族人都成為他的助力,終于在在月圓之前帶來對方要求的東西,然后在月色下劃著他那條有十米長的大船,在上邊擺滿鮮花,然后在山君行宮邊等候三天三夜,終于感動了戀人,硬是把對方人南荒親王的手上拐過來,這事當(dāng)年在整個東夷傳的沸沸揚揚,以至于山君氣地再不踏上此地。 不過姬夷召不怎么習(xí)慣乘船,躺在柔韌的席上有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我過上幾上日要去蒙陰,你可愿與我同去?”聊了一些平時生活話題,豢丹覺得差不多了,于是問。 “蒙陰,是有施部嗎?”姬夷召想到自己也要去,于是抬頭,“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此次有施部出錯在先,我若帶兵相助,就是與中洲開戰(zhàn),到時事情就無法收拾,所以只能暗中幫忙?!被康さ?,“我在中都為官的族人關(guān)龍逢在夏王身邊服侍,與我討論過此事,所以我必要相助夏王。” “那我怎么在你身邊?”姬夷召覺得一起去也不錯,反正讓夏軍第一次兵敗用什么身份都可以。 “你變成烏鴉的話,”豢丹躺在他身邊,側(cè)頭看他,“我的肩膀和手臂都可以給你站。而且你不必飛翔,因為有我在?!?/br> “聽著很給力啊?!奔б恼僮罱灿X得無聊,他又不認(rèn)識有施族人,有豢丹幫助更好,“那好吧。” 豢丹很開心,于是翻身把他抱住。 不過姬夷召還有是有一點不解:“我以前對你那么差,你怎么還會喜歡我?” “我不是說過嗎?”豢丹疑惑地重復(fù)一次,“是我答應(yīng)……” 姬夷召打斷他:“說真話!” 豢丹面紅耳赤了半晌,才低聲道:“開始是很憤怒,因為你傷了我也算了,卻還那樣侮辱,然后你在火眼又救過我,雖然給出理由,當(dāng)時我也是半信半疑。后來一年里,反復(fù)回憶當(dāng)時之事,感覺得你說傾心于我只是玩笑,卻也覺得你并無惡意。” 姬夷召悄悄縮了縮,怎么會,明明是惡意滿滿。 “直到后來我誤傷于你,你傷重卻也不曾直接丟下那少女,反而是帶她平安落下?!被康ふJ(rèn)真道,“我這才明白,你心地善良,不愿傷及無辜,反復(fù)幫我,是因愛我并非玩笑,而是真心喜歡,我們東夷人,若是遇到真心喜歡的人,絕不輕易放棄,人生不過轉(zhuǎn)瞬,為何要為那些不重要的東西錯過遺憾?” 姬夷召啞口無言,想說那真的是玩笑,但是卻沒膽量開口,只能一掌蓋到他眼睛上:“睡了!” 隨后兩天,豢丹安排了族中事物之后,就帶著姬夷召離開,族人對族長肩膀上的烏鴉雖然好奇,但也只是多看了幾眼,表達(dá)了希望旅長早去早回的祝福,就作鳥獸散了。 豢丹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路上,姬夷召突然想一事,好奇問道:“丹,我前日尋你,見藟山綿延,阻靈川入海,以你箭術(shù),當(dāng)可箭穿山岳,解決東夷之事才是啊?免得族人再受水淹之苦。” 豢丹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肩膀上烏鴉的羽毛,才道:“那不是天災(zāi),是——神禍?!?/br> “神帶來的禍患?”姬夷召心中隱隱一驚。 “當(dāng)年東夷之地共八十一族,采集捕獵為食,所得甚少,不足飽腹,后來,圣皇神農(nóng)尋找五谷,斫木為耜(鐵鍬),揉木為耒(犁鋤),讓我人族安居,當(dāng)時也是巫族最盛之時,射有后羿,斧有刑天,水有相柳,庇護(hù)天下,”豢丹的聲音輕緩的有些飄渺,“因神農(nóng)此大功德于天下,四海臣服?!?/br> “后來黃帝自西方而來,雙方大戰(zhàn)于阪泉,神農(nóng)氏族戰(zhàn)敗,黃帝欲一統(tǒng)東夷各部,大巫刑天不服,獨自挑戰(zhàn)黃帝,被斬后以乳為眼,征戰(zhàn)依舊。此舉激怒東夷巫部,他們推舉出新任炎帝,與黃帝大戰(zhàn)。” “炎帝?不是蚩尤嗎?”姬夷召發(fā)現(xiàn)與自己的神話譜系對不上號了。 “蚩者,蟲也……勝者稱炎帝,敗者稱蚩尤。”豢丹搖頭道,“祝融部與相助黃帝,然而蚩尤殺而不死,又有刑天密謀相救,于是玄女求來息壤一錢,將刑天部族鎮(zhèn)于東海之濱,息壤化為藟山,阻靈川之水,自此東夷大地,化為澤國。而九黎部族,也在此災(zāi)中根基盡失,無力再爭天下?!?/br> “息壤亂用起來還真可怕。”姬夷召終于知道為什么這水救不了了,原來是神仙出手。 “我不僅不能射穿藟山,還必須保護(hù)藟山不被巫族殘余所毀?!被康は氲竭@也不由覺得人世艱難,“如今又聽聞玄女下界,當(dāng)年她一手幫助黃帝得道,又不知夏國會有何下場?!?/br> “原來這才是夏桀急著平定內(nèi)亂的原因?!奔б恼偎查g想通,玄女界收徒不收夏國的王族而去收一個商部的兒子這代表什么有點腦子的都可以想出來,就算夏桀再好說話,遇到這種事也會有脾氣的。 “夏桀?”豢丹不解,“你說夏帝姒履癸,為何稱他為桀?就我所知,他并不殘暴?!?/br> 桀是后人對他的評價。姬夷召默默在心里說,但是這其中的事情也太復(fù)雜了,他知道的歷史也就史書上的一句夏桀暴虐,商湯伐之。 見對方不再說話,豢丹加快速度,很快便來到蒙陰境內(nèi)。 東君親自來當(dāng)然是要掩人耳目的,不便讓太多人知曉。 來接待的人也是熟人,不過見眼前女子,眉目清瑩,霓妝彩衣,身姿裊娜,那盈盈一笑中,清澈如山溪的眸光潺潺,當(dāng)真是少見的美女。 姬夷召想了想山君,發(fā)現(xiàn)如果自己選的話,肯定會選眼前的美人,因為山君那種高高在上不是一般人消受的起的,而眼前這位美女容顏不差多少,但是想想被這種美人照顧的感覺,那才是過日子的最高標(biāo)準(zhǔn)啊。 豢丹見肩上的烏鴉歪著頭看那女子半晌,聲色不動,只是道:“末嬉,這半年你常叨念救你之人,如今我?guī)硪娔?,終于能洗我冤屈?!?/br> 末嬉? 姬夷召一愣,不是吧,半年前見還是一個骨瘦的和骷髏一樣的小丫頭,如今變的也太可怕了…… “鴉!”末嬉一驚,隨即大喜,一把將烏鴉抱在懷里,“上次我在豢龍部尋你許久,本以為你有不測,如今見你真是上天護(hù)佑,你傷勢如何了?” 說著去摸烏鴉腹部羽毛。 “放手!”姬夷召大驚,正要掙扎,已經(jīng)被豢丹一把搶回。 “末嬉,你已經(jīng)十六歲了,還請自重。”豢丹神色平靜卻又堅決無比地把這位美女擋開。 “關(guān)你什么事,上次你射他一箭我還不曾找你算帳,別以為當(dāng)王就了不起,上次我力主有施部為這次夏汛拿出大半糧食,你說必有回報?!蹦╂伊⒖潭松霞茏樱胺攀职?,回報的時間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