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119 喚丫頭婆子進來,靜楚也開始梳洗,葉景祀似乎一點都不著急睡下,沒不收拾,只是瞅著靜楚看。靜楚也沒理會,只當沒看到,到更衣時忍不住道:“你先出去?!?/br> “外頭好冷的,還下著大雪,你忍心啊。”葉景祀可憐巴巴的說著,他原本是正對著靜楚坐,此時轉(zhuǎn)身背過臉去,道:“我這樣坐就行了吧,真讓我出去,非得凍著不可。” 靜楚無奈,對葉景祀的厚臉皮她已經(jīng)領(lǐng)教太多次。床上帳幔是錦緞的,顏色也深,便干脆直接上床,吩咐丫頭把帳幔放下來。等兩層帳子都放下來了,靜楚這才開始寬衣,也許不久的將來她整個人都是葉景祀,但現(xiàn)在她真沒勇氣在葉景祀面前脫衣解帶。 聽著外頭的動靜,葉景祀也開始收拾睡下,靜楚有幾分安心。又覺得有幾分無所謂,葉景祀就是一脫脫韁的野馬,誰能拘束的了他。把脫下來的衣服放到床腳,也沒吩咐丫頭來取,明早肯定還得里頭穿。靜楚掀起被子鉆進被窩里,被子是很軟和,但真心太冷。 “哇,好冷好冷……”葉景祀突然叫著,緊接著床上帳幔就被掀開,不等靜楚反應(yīng)過來,被子已經(jīng)被揭開,葉景祀guntang的身體鉆了進來。 “你?。 膘o楚臉上有幾分薄怒,就往外推葉景祀。 葉景祀?yún)s八爪魚一樣摟住靜楚,用臉磨擦著靜楚的脖子,求饒地道:“炕邊就是窗戶,封不嚴的,我躺下之后就覺得外頭的風(fēng)吹的全身發(fā)涼,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冰的?!?/br> 靜楚整個人被葉景祀抱住,別說推開他了,自己都動彈不得,低聲道:“你先放開我!” “讓我暖暖就行,暖暖就行?!比~景祀賴皮的說著,話音一轉(zhuǎn)又深情起來,道:“被窩里這么冷,你的手腳都是僵的,我給你暖暖不好嗎?!?/br> 怕靜楚不舒服,也沒有摟那么緊,兩具身體仍然緊緊貼在一起,手搭到靜楚腰上,隔著薄薄一層內(nèi)衣,葉景祀只覺得自己的手在發(fā)燙,幾乎控制不住自己,輕輕地道:“我好高興,從來沒有這么高興過?!?/br> “我一點都不高興。”靜楚氣悶的說著,突然伸手去推葉景祀的臉,讓兩人的距離遠些,人也往床里頭滾,道:“言而無信,以后讓我怎么信你。” 葉景祀呆了呆,馬上道:“我什么都不做,真不做,我就是想……都同居一室了,你讓我在炕上怎么睡得著?!?/br> “那你這樣我能睡著嗎!!”靜楚聲音不大,卻很沉重。 就在葉景祀發(fā)怔的時候,靜楚掙開他,坐起身道:“你慢慢睡吧,我不睡了,這樣總行了?!?/br> 說著衣服也不披,就要往床下走。 “這么冷的天,快躺下,著涼了怎么辦。”葉景祀連忙拉住她,拉起被子裹住她,看她真生氣了,連忙道:“其實我真沒想做什么……” 他是個身體狀況完全正常的十五歲少年,有沖動是必然。當然他真沒想過跟靜楚的第一次就在這么個驛站里,這樣太委屈了。他真的只是想抱抱靜楚,這么冷的天兩個人抱在一起該是多暖和,當然他手腳肯定老實不了。 靜楚大力甩開他的手,怒聲道:“你剛才是怎么跟我說的,這才一會功夫就改口,現(xiàn)在還要糊弄我……” 說到這里,靜楚臉都氣白了,又是委屈又是氣憤的:“你就知道氣我……” “唉,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葉景祀連忙求饒起來,又道:“我不鬧你了,明天還要趕一天的路,我就去炕上睡?!?/br> 靜楚臉色這才有幾分緩和,又嗔又是怒看著葉景祀,又有幾分不舍得道:“炕上臨窗確實冷著,把你的被子枕頭抱過來,你到那頭去睡,別過來鬧我?!?/br> 葉景祀本來還有幾分小委屈的,被靜楚如此看了一眼,又看靜楚心疼自己,仍然可以床上睡,頓時高興起來,比剛才鉆被窩時還高興。連忙叫丫頭婆子抱被子收拾枕頭,又拉著靜楚躺下來,兩人頭并頭向下,葉景祀捂著她的手道:“穿的這么單薄,快進來暖一暖,正好我也把被窩暖熱了,你正好好睡?!?/br> 靜楚看著葉景祀笑著的臉,不自覺得也笑了。 驛站大床很寬,平躺兩個人肯定沒問題,丫頭婆子手腳也快。沒一會葉景祀的被窩已經(jīng)鋪好,靜楚沒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葉景祀,葉景祀再是舍不得也只得撤了。握著靜楚的手,在唇邊親了一下,只覺得香氣直入耳鼻,讓他整個人都有點暈。 靜楚聲音輕柔起來,道:“明早就要動身,要早些睡了?!?/br> “嗯?!比~景祀答應(yīng)著,終于用最大的毅力離開靜楚身邊,鉆到旁邊被窩里,又順手給靜楚掖了掖被子。 兩人安靜的身下了,婆子這才上前把弄亂的帳幔壓好,又對丫頭們招招手,吹了桌上的蠟燭,退出時不禁把腳步放輕了許多,正房的門也輕輕的關(guān)上了。 房間頓時安靜下來,靜楚翻身朝里,床很寬,冬天蓋的也厚,根本就挨不到葉景祀。但一個熱烘烘的身體就在她身邊,她的心情也實在平靜不了。有時候她都覺得葉景祀就像是一團火,好像要把她燒著了一般。 一夜無話到天亮,靜楚本以為自己睡不著,沒想到卻睡了個香甜。睜開眼就看到葉景祀的臉,葉景祀已經(jīng)穿著妥當,就在她身邊坐著,頭倚在靠枕上,看著她的臉,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她睜眼看到。 四目相接的一瞬間,葉景祀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伸手去捏靜楚的鼻子,笑著道:“總算是睡醒了,真壞,害得我一個晚上沒睡好,你倒是睡得香?!?/br> 靜楚睡眼惺忪,正迷糊著反應(yīng)慢了許多,只是對著葉景祀笑笑,開口聲音也帶著份柔軟纏綿,道:“你先出去,讓我起床?!?/br> 葉景祀聽得心動不已,對著靜楚就要撲上去,幾乎是貼著靜楚的臉道:“我就不出去,除非……除非你親我一下?!?/br> 靜楚迷迷糊糊的,葉景祀的臉也離的近,要說五官長相也難挑出葉景祀哪里不好來。便抑頭脖子,輕輕在葉景祀臉上親了一下,隨即又去推葉景祀的臉,道:“別鬧了,要動身走了?!?/br> 葉景祀本來就是想嘴上占想便宜,沒想到真占到實處,自己先愣住了,整個人顯得有些呆呆的。直到靜楚推出了,他才反應(yīng)過來,哪里舍得走,直撲靜楚身上撲。 靜楚人在被子里,只能伸手去打葉景祀,兩人頓時在床上鬧成一團。靜楚掙扎不過,又嗔又笑道:“再鬧我就生氣了,大早上的鬧什么?!?/br> 葉景祀昨晚就憋了一身火,早上更是精力充沛的時候,對著靜楚又是嗔又是笑的臉,怎么舍得放開。按住靜楚捶打他的雙手,吻輕輕落到靜楚唇上,軟軟的,香香的,一股說不出的甘甜清香在唇間泛濫,讓葉景祀沉醉。享受著這一刻的甜美,不敢強行的攻城掠地,一點點的蠶食深入。 靜楚整個人也呆住了,如此甜蜜的接觸對她也是第一次,好像被葉景祀定住一樣,整個人都動彈不得,直到葉景祀的手伸到被子里,火熱的手毛躁而輕柔的撫摸著她。身體的本能此時發(fā)揮了作用,葉景祀早就放開她的手,用盡全身力氣雙手猛地用力。 葉景祀正吻到深處,整個人完全不提防,靜楚又是猛然發(fā)力,正中他的胸口。床雖然寬,但也不是無限寬,只聽“撲通”一聲,葉景祀直跌到床下。 “啊,我的頭……”葉景祀哎喲一聲,實在是完全沒有防備,頭著地,腳還在床上掛著。 靜楚也嚇了一大跳,她也沒想到自己一掌能如此有力,忙坐起身來,探頭看向葉景祀著急喊著:“你……來人,快來人……” “別叫,別叫……”葉景祀回過神來,他還“金鉤倒掛”,如此形象實在太丟臉了。 幸虧他身手靈活,總算在丫頭婆子進門之前站起身來,若是這樣的形象見人,他真的可以去死一死。 靜楚早就漲紅了臉,對著急切進門的丫頭婆子,道:“拿衣服來,我起身?!?/br> 更衣梳洗,靜楚一直羞戲臉不敢抬頭去看葉景祀,倒是葉景祀皮燥rou厚,不管是初吻,還是初吻后被推下床,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是激動的。杜俊在教育過他和孟昭兩個處男時,不止一次說過,男人下半身爽不爽跟腦子沒關(guān)系,葉景祀此時卻是全盤否認。 真的很有關(guān)系,太有關(guān)系了,至少……認識靜楚以來,他只對靜楚有過這樣強烈的沖動,而到最后總因為靜楚的不愿意而壓制,他從小到大都是肆意妄為,唯獨對靜楚,他從來沒有過。 兩人吃飯的功夫,丫頭婆子整理東西,飯完一應(yīng)東西也收拾妥當,葉景祀和靜楚也穿上大氅往外走。外頭管事早把車駕準備好,走到門口要上車的時候,楊家三口也在,楊婉如臉上也有幾分笑意。 看到葉景祀和靜楚出來,楊老爺忙上前道:“四爺,四奶奶……” 葉景祀的鄙視從來不會收起來,卻還是問了一句:“楊老爺是打算進京還是回家?” “進京啊,已經(jīng)說好了……”楊老爺強笑說著。 葉景祀一個白眼都沒給楊老爺,扶著靜楚上車走了。 ☆、120 從京城到景陽總共三天路程,路上時也飄了點小雪花,終于在第三日晚上進了景陽城。車駕要進城門時,旁邊跟車男仆就往車廂里說了話,葉景祀多少松了口氣,路上走了三天,他還沒啥感覺,靜楚長時間坐車,腳都有些腫了。 “景陽……景陽……”靜楚喃喃自語的說著,不自覺得揭起簾子一角往外看。 車駕進的是東門,是景陽的主路,夕陽西下時,街上路上少了許多,店鋪雖然還開著,老板伙計也開始忙著收拾。 “我想下來走走。”靜楚突然扭頭對葉景祀說著,景陽的民風(fēng)也算開風(fēng),一般大戶人家小姐太太也能出來逛街買布料挑首飾。楚家家風(fēng)更開放些,廟會,游園時楚父也常帶著妻女出來。記得在那場鼠疫來之前,母親還跟她說,她長大了,要盤頭發(fā)戴首飾,特意在銀樓訂了一套首飾,只是不等她拿到,喪事就來了。 葉景祀看路上行人也不算多,不會發(fā)生擠碰事件,便笑著道:“好啊,你帶著我逛逛,我也看看景陽的風(fēng)光?!?/br> 馬車停到路邊上,葉景祀扶著靜楚從車上下來,招手叫來后頭車上坐的管事。在景陽之前他提前知會了景陽守備葉大人,要借住守備府的后花園,葉守備肯定會大力收拾準備,不過別人收拾的地方未必能入讓他的眼。趁著這會他陪靜楚逛時,先打發(fā)一個管事帶著丫頭婆子以及行李車駕過去提前預(yù)備,留著男仆和馬車跟他們就好。 “我們要住守備府的后花園?”靜楚多少有些意外,要在景陽停留好些天,以葉景祀的個性肯定不會住驛站和客棧,不過大可以問當?shù)毓賳T借所別院之類的,特意住到人家府上的后花園,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葉景祀笑著道:“你不曉得,這位葉守備很是上進巴結(jié),幾次上門到國公府,非說是同姓,求著要連宗。大哥嫌他太勢力一直不理會他,得知我要來景陽,早早寫信過來,說要把守備府讓出來給我們住。我讓管事過來看了,守備府的地勢不錯,后花園修的也精致。我想著冬天天冷,若是借住城外別院,地方不好不說,出門也不方便,路上坐車的時間長,怕你著涼。我也不好真把他們一家趕出去,便說只借住花園,你要是嫌跟他們一處煩,那便讓他們把后花園山門落鎖,我們從后門出處也方便。” 靜楚看他已經(jīng)安排妥當,自然不會反對,只是道:“我們走快些,街角上的銀樓只怕還沒關(guān)門,那里也許還有……” 葉景祀看靜楚神情憂傷而傷感,便牽起靜楚的手,溫聲道:“不著急?!?/br> 說著葉景祀招呼男仆先行過去,除了不讓店家關(guān)門之外,順道清清閑雜人等。高門大戶里別說太太奶奶了,就是他也很少進店門,需要什么派人去辦就好,再或者讓店家拿著東西上門來,哪里還需要自己去挑選。 饒是如此,靜楚的步子也快了起來,兩人走到銀樓門口時,掌柜親自接迎出來。知道是京城的貴客,頭都不敢抬,只是恭敬地站著。 靜楚神情顯得有幾分感慨,五年時間對她來說是浮萍一般,四處飄零,不知道前程何處。但銀樓仍然是這家銀樓,招牌都沒換,掌柜仍然是這個掌柜。進到店中,格局依然如舊,只是桌面上擺著頭釵,樣式完全不同。 “不知李掌柜可還記得,五年前楚家大奶奶曾在此為女兒定了一套首飾?!膘o楚問著,神情即感傷又有些飄忽,時間真可怕,那到底是一套什么的頭面她已經(jīng)完全不記的。 李掌柜聽得一怔,抬頭看向靜楚,神情有幾分不可思議,細看一番才驚道:“你……你是楚家的……” 靜楚點點頭,也不想多言,只是道:“我記得那套首飾楚家是付了定錢的,不知道可否做了。”父母去的都很快,后來事情的就更快,讓她顧不上悲傷,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活命上。許多事情她都記不起了,也許再這飄泊下去,她會連自己的姓氏都忘了。 李掌柜為難起來,道:“做倒是做了,只是……” 定制首飾肯定都要先下一部分定錢,但后來楚家出了事,銀樓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硬讓楚家人來拿貨,更不可能把成品首飾壓在手里,后來有人中意便低價賣了。 “噢……應(yīng)該的。”靜楚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笑著道:“離鄉(xiāng)多年,只想到往事,也有些犯傻,打擾李掌柜?!?/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