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等陳凡傷勢康復(fù),明燦便打算早日回去青云門,遇到魔修的事情讓他有幾分不安,雖然已經(jīng)傳音回去,但心中還是有幾分忐忑。陳凡對此自然沒有意見,兩人第二日便開始啟程,明燦踏在仙劍之上,覺得自己恐高癥不藥而愈也是一個奇跡,陳凡就站在他身后,有些親密的換著他的腰肢。 作為修真者的陳凡會怕危險站不穩(wěn),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自己駕馭飛劍也是尋常。只是一開始就用傷勢未痊愈,不好長時間駕馭飛劍的借口,踏上了他爹的順風(fēng)車,上了飛劍之后,立刻伸出了爪子,明燦都是不覺得有什么,在他眼中,兒子還是個孩子,怕高抱著自己的才是正常。 千里之上,明燦偶爾有不聽話的發(fā)絲劃過臉頰,即使有靈氣護體,衣袂飄飄的姿態(tài),也只能用一個仙字形容,當(dāng)然,你也可以稱呼為裝逼。而在他的身后,得寸進尺的陳凡偷偷的將腦袋靠在他爹肩頭,沒辦法,如今他們倆的身高相差不遠,想要枕著恐怕還不夠高。 兩人的發(fā)絲相互交纏在一起,顯得情意綿綿,當(dāng)然這一切都只是陳凡的幻想罷了,偶爾從指間鉆過的發(fā)絲,讓他的心里頭癢癢的,一直想起在那個夢中,作為皇帝的父親偶有一次睡在了花園之中,發(fā)絲散亂開來,如同一幅唯美而讓人心亂的魅畫,那時候他是如何做的,似乎是偷偷的靠向前,親吻了那人的額頭。 “我們下去歇一歇?!泵鳡N忽然出聲打算了身后人的幻想,絲毫沒察覺到兒子異常的男人在郊外降落了飛劍,倒不是他不想一口氣回到青云門,而是當(dāng)初坐著飛船,他們也用了將近半月的時間,讓他連續(xù)半個月不眠不休不是問題,但一直驅(qū)使飛劍的話,靈力也是會持續(xù)不上的。 被驚醒的人微微一驚,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顯然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想到那時候的場景,而對父親異樣的情感,更讓他覺得掙扎,陳凡從來沒有道德的概念,只是卻明白,若是說出口的話,父親肯定是不會答應(yīng)的。 孩子有些呆呆傻傻的模樣,看在明燦的眼中卻覺得好笑起來,捏了捏小孩的臉頰說道:“你倒是好命,你得我辛辛苦苦的駕駛飛劍,你倒是靠著睡著了,也不怕從上頭摔下來?!?/br> 陳凡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該慶幸他沒發(fā)現(xiàn),還是覺得失落,只是挽住男人的胳膊說道:“爹爹這么心疼我,怎么會舍得我摔下來?!?/br> 明燦挑了挑眉,彈了一下他的鼻尖說道:“這么大人了,還整天撒嬌,也不覺得害臊?!?/br> 陳凡卻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有什么好害臊的,爹爹不是說過,無論我多大都是你的兒子嗎,那在爹爹的面前,我一直都是小孩兒。” 明燦無語,只是轉(zhuǎn)頭去看附近的樣子,他們降落的地方自然是罕見人際的,但是剛才在上頭看著,便知道城市距離這里也并不遠。雖然是修真者,但他也不打算餐風(fēng)露宿,沒辦法的時候倒也罷了,有條件的時候還一定要那樣,那不是修真那是自虐狂。 決定了方向,父子倆便手拉著手往城市走去,很快就到了城門口,一看之下明燦都是有些意外,原來這地方不是別處,卻是京都,要知道當(dāng)年他還曾經(jīng)想要來這里,只是因為各種原因沒能實現(xiàn)罷了。 古代的時候,京城是需要付錢的,按照人頭收錢,小一點的地方一文錢就可以,而在京城卻需要五文錢,雖然看著不多,但對于老百姓來說,已經(jīng)是極大的差別了。幸好出發(fā)之前,明燦也考慮到這一點,修真界隨處可見毫無價值的寶石,對于凡人可是難得一見極品,自然也換到了不少銀兩。 瞧見兩人形容親密的走進城門,守城的將士倒是沒有為難,反倒是露出善意的笑容。等兩人走遠了,左邊的衛(wèi)兵才笑呵呵的捅了一下身邊那人,嗤笑道:“你對一個外地人這么好做什么?” 被他打擾的那人露出幾分不耐煩,瞧了他一眼便說道:“如今正是四方學(xué)子進京趕考的時候,這兩人瞧著便氣度不凡,如今好好相待總是沒有錯,若是得罪了未來的貴人,哪有我們的好果子吃。” 被教訓(xùn)的那人顯然很不以為然,冷笑一聲說道:“外地來的學(xué)子,哪有幾個能出頭的,不過我瞧著那兩人形容出色,舉止親密,說不準又是個兔兒爺,靠著皮相得了貴人的喜歡倒是更有可能一些?!?/br> 這些話明燦自然是沒有聽到,否則他就算是不想濫殺無辜,恐怕也要給這人一點教訓(xùn)。凡人的京都其實十分繁華,有些地方甚至是在修真界也難以見到的,畢竟修真界的修士大部分都不注重俗物,即使是青云門,大部分修士住的地方都是簡陋的山洞,當(dāng)然也不排除個別例外。 長久沒有回歸塵世,明燦倒是放松下來,慢悠悠的帶著兒子逛街,看見好吃的好玩的就要上一份,凡人雖然只有短短幾十年的時光,但顯然智慧是無窮的,有些東西甚至是整天沉浸在修真之中的修士永遠不會想到的。 帶著兒子尋找同年的明燦是愉快的,但別強求著尋找同年的陳凡小朋友就是苦逼的,尤其是他這么大的人了,馬上就趕上明燦的身高,還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拿著一個糖葫蘆,最可怕的是,旁邊還有幾個流著鼻涕的臟小孩一直眼巴巴的盯著他,似乎那是什么美味的東西似的。 難得看見兒子的窘態(tài),明燦表示很好很有趣,等陳凡朝著他露出譴責(zé)的眼神,才笑嘻嘻的買了那一堆的糖葫蘆,然后被一群小蘿卜頭圍在中間,就是明燦自己也覺得奇怪,這么就開始喜歡小孩了呢,要知道上輩子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小孩這玩意十分折騰。 看著明燦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陳凡不知道為何有些嫉妒,父親應(yīng)該只是他一個人的,誰都不能搶走才是。陳凡眼神一暗,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蘆,忽然笑著走到了陳凡身邊,微笑著看著那些孩子鬧哄著要糖葫蘆吃。 雖然陳凡看起來溫和的很,那笑容要多么親民就多么親民,但自從他占到了明燦身邊,一群小蘿卜頭卻變得乖巧起來,原本被鬧哄的幾乎要翻臉,暗地里痛恨自己多事,如今一個個小孩睜著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瞧著他,好老爸再一次心軟了。大概是年紀大的人都喜歡小孩,明燦雖然看著一副年輕的模樣,但其實已經(jīng)三十多歲,都快要四十了,對待小孩的時候就分外的容易心軟。 陳凡站在一邊看著他對每個小孩摸摸腦袋,然后送上一根糖葫蘆,頓時覺得自己沒吃那糖葫蘆都覺得牙酸,好不容易等那些小孩都跑遠了,頓時露出委委屈屈的表情:“爹爹都不疼我了?!?/br> 明燦瞧著他那副撒嬌的樣子,暗道孩子,人長大了心智還停留在原地是不對的,雖然這娃殺人的時候毫不手軟,但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老爸心中下了斷定,再看跟自己齊身高的孩子,笑著說道:“這么大人了還會吃醋,只是逗逗他們,他們那里比得上我兒子的一根小指頭?!?/br> 陳凡摸了摸自己的小指頭,然后遞出糖葫蘆要給他嘗一嘗,明燦咬了一口,覺得古代的手藝真心一般,那糖葫蘆酸得很,尤其是他修真之后五感更加靈敏,差點沒有倒牙了。卻見陳凡嘿嘿一笑,拿著糖葫蘆一口一口吃起來,似乎一點兒也不酸的樣子,看得明燦忍不住再去咬了一顆,結(jié)果只是再一次證明自作孽不可活。 明燦卻不知道,他家兒子一邊咬著糖葫蘆,心思里頭都是剛才他咬過的樣子呢,心里頭美得很,差點沒有甜的溢出來,又怎么會覺得酸澀。陳凡一口一口的吃完了糖葫蘆,得到了明燦的十分佩服,兩個人邊看邊走,又都是形容出色的人物,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能在京城混的人,自然不是沒有眼色的,這兩位雖然衣著平常,但渾身的氣度都是不凡,自然不會上趕著招惹,雖說有幾個紈绔子弟,但畢竟是少數(shù),明燦他們顯然沒有那么倒霉,一下子就碰到了。 俗世雖然看著繁華,但對于修真人士來說卻并無多少吸引力,新奇的東西看了一會兒就厭倦了,對于凡人來說挺新奇的馬戲,在修真者的眼中可沒有任何的熱鬧可看。怪不得即使是修為低下的人,也多是想留在修真界,到了凡人界固然可以高高在上,其實能夠享受的卻更少了。 在吃了一頓人間的珍饈之后,明燦覺得在這里待著也沒有多大的意思,畢竟食材的本質(zhì)就決定了口感,凡獸凡草的味道,自然跟修真界的靈草比不得。明燦心中暗暗想著,這算不算是吃挑了嘴。 明燦卻不知道,他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因為身為陣峰的親傳弟子,他家?guī)煾涤植皇莻€小氣的,陣峰雖然說起來不受重視,但深厚的底蘊,足夠他們消耗幾千年了。就是吃的辟谷丹都是最好的,更別說其他的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說的就是明燦此人,哀悼了一下遠走的美食,明燦雖然沒吃多少,但還是很大方的給了那小二一塊銀子,這東西對他而言毫無用處,以后回到青云門就是廢物還占地方呢。 小二倒是沒料到這兩人看起來穿著普通的年輕人會這般大方,當(dāng)下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來,差點沒有殷勤到給他擦鞋面了。這樣子倒是弄得明燦有些不習(xí)慣,陳凡一個冷眼過去,小二也知道自己失態(tài)了一些,頓時收斂起來,又開始跟開始時一般介紹起來,雖然話多了一些,但也不至于讓人難受。 明燦松了口氣,用贊賞的眼神看了陳凡一眼。陳凡心中暗笑,卻覺得自家老爹什么都好,就是一點心軟,對于這些沒用的凡人也這般和聲和氣的,以至于他們才會覺得老爹好欺負。其實這一點倒是陳凡想太多了,明燦若是真的那么軟綿的性子,早就不知道死在那兒了,哪里還會有穿越這一世。 大概在陳凡的眼中,他的父親無一不好,唯一不好的地方,也正是他心中最擔(dān)心的所在。隨著青龍血脈慢慢的覺醒,弒殺的念頭也會越來越重,大概在青龍的眼中,天下萬物無可不殺,白澤的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他腦中的枷鎖,越是這般,陳凡內(nèi)心深處也越是擔(dān)心,總有一天明燦會發(fā)現(xiàn),會無法接受。 每當(dāng)這時候,陳凡就恨得要死,如果他們兩人之間有血緣關(guān)系,那無論什么青龍什么白澤都沒有關(guān)系,但偏偏沒有! 驀地,一個聲音打算了兩人的時光,明燦下意識的朝著樓梯看去,卻見一個年輕男子慢慢走了上來,臉色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驚喜:“師兄,真的是你?!?/br> 44溫泉什么的 師兄這個稱呼,對于明燦來說絕對是陌生的,在陣峰上頭,他就是最小的師弟,唯一比他小的孩子,陳凡肯定是稱呼他爹爹,而唯一一次出去歷練,韓山話也不多,礙于兩人的關(guān)系雖然也稱呼師兄,但總是會帶上明燦兩字。 明燦朝著上樓梯的幾人看去,如果不是他確定跟這些人都不熟悉的話,差點還真以為是他鄉(xiāng)遇故知了,一群少年人都是身穿錦衣,即使是在京城,一看也知道出身不凡,而為首的兩人都是一身白衣,看著真有幾分仙姿,說實話,雖然修為比不上明燦兩人,但只從外表來看的話,這兩人看起來更像是修真者一些。 大概不僅僅是明燦這般想,圍觀的群眾也是這番心思,尤其是跟著兩人上來的幾位貴族少年尤其如此,眼睛掃了一眼那頭的兩人,雖然是有幾分出塵的氣質(zhì),但容貌也不過是中上罷了,還是一身粗布衣裳,哪里看得出來能是兩位國師的師兄,當(dāng)然,這些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該把心思隱藏起來。 明燦兩人進城的時候,就把一身的靈力收斂起來,畢竟這里不是青云山中,若是不小心傷到凡人的話,免不得要結(jié)上一番因果。聽見對面人熱情的招呼,明燦只是微微笑著,實在想不起來這兩位是誰,陳凡就更別說了,他眼中向來都是出了老爹誰都沒有。 對面人似乎察覺到他的異常,眼神微微一閃,立刻笑著開口說道:“明燦師兄好久不見,一別多年,真懷念在青云山上的時光,我跟清寧師弟已經(jīng)下山多年,不知師兄在此是有何事?” 這話一出,明燦倒是想到,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初一起被收入青云門的同姓兩兄弟,只是他們之間向來沒有淵源,就是比顧曉月更加生疏。 既然對方送上了熱臉,明燦也不是那種硬是要給冷屁股的人,想到這兩人的身份,他倒是露出一個笑臉來:“原來是兩位陸師弟?!?/br> 在這里見到明燦,陸飛宇跟陸清寧也覺得意外,要說起來這兩兄弟也是倒霉人,陸飛宇雖然是家中嫡子,但父親偏愛妾氏,他母親被打壓的幾乎抬不起頭來,若不是有一個還算得力的外家,陸家哪有他的一席之地。而陸清寧卻是父母雙亡,只能依附宗族,兩個人也算是同命相憐,所以比親兄弟還要更要好一些。 當(dāng)初會去蓬萊鎮(zhèn),足以證明這兩人并不受到陸家的重視,否則以陸家在皇朝的權(quán)勢,找一個捷徑也不是難事。雖然只是四靈根,但能進入青云門,對凡人來說已經(jīng)是了不得的事情。只是陸飛宇放心不下留在陸家的老母親,在練氣三層之后,便求了師門下山。 練氣三層在青云門只能是墊底的,但在凡人間也算是了不得。更別說還有一個陸清寧在,大概是更加專注于修煉的緣故,他的修為倒是比陸飛宇更高一些,當(dāng)然也不過是練氣五層。 修煉有成歸家,成功的奪取陸家的權(quán)利,對于陸飛宇來說,也算是衣錦還鄉(xiāng),如今別說是那個曾經(jīng)的小妾,就是他的父親也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越是知道修真的好處,越是覺得可惜,下了青云門之后,還想要再回去就難了。雖然他們兩人被放到京城分管青云門在此地的店面,但其實已經(jīng)跟雜役并不無不同。這也是為什么他們看見明燦便心喜的上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