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貼身保鏢俏?;?/a>、灼灼烈日、日久成癮:撩妻總裁輕點寵、重生嫡女:王爺,請上榻、誤入星途之男神你別跑、專心養(yǎng)兒一百年、往生閣、天生奇才、茅山宗師、玉擒顧縱[風(fēng)聲同人現(xiàn)代版]
孫麗麗也笑了笑,說道,“姍姍你是不知道,我們機(jī)械廠要啥沒啥,設(shè)備和技術(shù)都特別落后,生產(chǎn)出的東西更落后,廠子里也不是沒錢,但就是不舍得在這方面投入!” 她畢業(yè)后分到了湖南省第一機(jī)械廠,是廠里最年輕的工程師。 肖姍放下手里的夾子,將剝好的核桃仁遞給她,悠悠說道,“你在廠里呆得不舒服,可以調(diào)到我們學(xué)校來啊,雖然條件也不是太好,但比廠里還是好多了,最起碼有時間鉆研咱們的專業(yè)!” 孫麗麗和鄭南方畢業(yè)前夕確定了正式的戀愛關(guān)系,這份真摯的感情并沒有因為空間上的隔離而疏遠(yuǎn),兩顆心反而貼的更近了。 不過,現(xiàn)在橫亙在他們面前的一個難題就是,是孫麗麗來鹿城,還是鄭南方去湘市。 如果孫麗麗來鹿城,因為鄭南方的父親就是鹿城大學(xué)人事處的處長,調(diào)過來很容易,如果是鄭南方去湘市,他們機(jī)械廠當(dāng)然也很歡迎清華的高材生。 孫麗麗為此一直很猶豫,這次來,就是找肖姍好好談一談的。 她點了點頭,說道,“鹿城大學(xué)是很不錯,不過,我看機(jī)械工程系,這規(guī)模也不算大啊?!?/br> 這話是實情,也沒什么好隱瞞的,肖姍也點了點頭,說道,“比起清華那當(dāng)然是沒法比,系里起步晚,凡事兒都有個過程,想要做出點成績,總也得需要幾年時間吧!” 孫麗麗若有所思,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問道,“肖姍,我聽南方說,你開了一個鋼管廠?” 肖姍笑了,反問道,“是不是沒想到???” 孫麗麗點點頭,一起在學(xué)校的時候,肖姍是他們宿舍最闊氣的姑娘,本來家世就是頂好的,零花錢是她們的好幾倍,再加上那個趙明山也特別有錢,寵她簡直無底線了。 她們夏天去商場買一條裙子都要左思右想,肖姍可倒好,左一條右一條可以半個月不重樣兒! 按理說,肖姍這樣的人,從沒缺過錢,而且手頭也十分大方,根本不像會是做生意的人,但誰都沒料到,她幾乎是一畢業(yè)就開辦了一家那么大的鋼管廠。 孫麗麗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鄭南方略了解一下,說按照現(xiàn)在的形勢,肖姍的廠子用日進(jìn)斗金來形容也不為過。 她點了點頭,說道,“是沒想到,不過,你干嗎開鋼管廠,直接開個機(jī)械廠不好嗎?” 這個問題其實有點呆氣了。 肖姍又是半開玩笑的說道,“我倒是想開,工人能招起來,工程師怎么辦?國營廠子工程師都是寶貝,誰會去一個私營企業(yè)???” 孫麗麗一愣,作為一個汽車工程系的理科生,她只想著若是有一家自己的機(jī)械廠太方便了,根本沒想到其他方面。 她略帶尷尬的笑了笑。 肖姍看了一下時間,才十點多,就邀請道,“麗麗,有沒有興趣去我的廠子看一看?” 孫麗麗的確很好奇,回答道,“好?。 ?/br> 兩個人剛走出門,就碰到了一直密切關(guān)注對象動向的鄭南方。 很顯然,他是特意找過來的。 肖姍笑著說道,“喲,分開這一會兒就不放心了,我們要去鋼管廠,一起去吧?” 鹿城的四月,春暖花開,不冷不熱,正是破土動工的好時節(jié),市里的大小建筑工地明顯多了起來,作為房地產(chǎn)行業(yè)的上游企業(yè),他們象山鋼管廠出貨快工藝好價格有優(yōu)勢,生意也是越來越紅火。 因為訂單實在太多,車間的工人不得不三班倒日夜趕工。 肖姍三人趕到的時候,廠長費師傅正在接待一個首次上門的大客戶。 其實一般情況下,費師傅只抓生產(chǎn)不管銷售,不過今天情況有點特殊,上個月銷售科的科長拉了一個大單子,客戶在云城,幾十噸的鋼管要交貨,他不放心親自帶著兩個銷售員去了,還有幾個人去市里聯(lián)系項目了,在銷售科值班的是個剛進(jìn)工廠沒多久的小年輕,一聽說客戶要上百噸鋼管,自己先沒底氣了,領(lǐng)著客戶去找了廠長。 費師傅抓生產(chǎn)很有一套,但做銷售完全不行,越是不行越容易著急,一著急人就容易落下風(fēng)。 大多時候談生意的過程,也是心理博弈的過程。 費師傅正心焦呢,聽到外面汽車響,如釋重負(fù),立即笑著說道,“夏老板,我們老板來了,具體的事情還是你跟她談吧!” 夏之信看看門外,此時從吉普車上走下來三個年輕男女,看起來都不是普通人,但最讓人注目的還是走在最前面的姑娘,她五官明艷,身姿秀麗,穿著一套特別時髦洋氣的米白色套裝,簡直就像從電視里走出來的香港明星。 不,比他見過的香港女明星氣質(zhì)還要好。 而且一看就是文化人。 費師傅快步走出屋子,大聲說道,“老板,你來的太及時了,這有個香港來的夏老板,說要上百噸的鋼管!” 肖姍已經(jīng)注意到了,她上前主動伸手,說道,“你好,我是肖姍,幸會!” 夏之信還以為后面的鄭南方是老板,略有些意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彬彬有禮的說道,“你好,夏之信,幸會?!?/br> 肖姍指了指旁邊的屋子,說道,“夏老板,咱們進(jìn)去詳細(xì)談一談吧!” 有時候一樁生意的談成需要一些技巧,肖姍先是給出了一個略高的價格,又帶著夏之信去各個車間轉(zhuǎn)了轉(zhuǎn),夏之信對鋼管的質(zhì)量放心了,卻遲遲沒松口,開始天南地北的聊天。 當(dāng)然了,這種聊天也是有技巧的,肖姍心里琢磨,這個人一下子要那么多貨,那肯定是個大型目,但這個人又是個外地人,本地對公的項目是不可能的了,那私營企業(yè),能有這么大胃口的,唯有開發(fā)商品房了。 因此,她開始把話題往鹿城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上帶,果然,才分析了沒幾句,夏之信臉上的表情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特別是當(dāng)他聽肖姍說,以后的房地產(chǎn)行業(yè)會是一個快速發(fā)展,且能一直保持暴利的行業(yè),心里高興的不得了,因為他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很有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 這個時候,再談生意就十分順利了,肖姍適時給出一個特別適中的價格,夏之信覺得她這個人很痛快,巾幗不讓須眉,當(dāng)場拍板,自己在第一批二十噸貨的合同上簽了字,然后就吩咐秘書立即去取訂金。 這么一大單生意就這么談成了。 把孫麗麗和鄭南方看得一愣一愣的。 人一旦下了決心,事情辦起來就快了,可能鄭家也是心急兒媳婦進(jìn)門,鄭處長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孫麗麗就被調(diào)到了鹿城大學(xué)機(jī)械工程系,和肖姍成了同事。 孫麗麗畢業(yè)后,除了談戀愛,其余全部的時間都花在了自己的專業(yè)上,她有一個造汽車的夢,并且一直在為此努力,可惜之前的機(jī)械廠不能如她所愿,做的都是一些在她看來比較低等的研究,現(xiàn)在來到了鹿城大學(xué),雖然外部環(huán)境寬松了,但實際上設(shè)備條件更差了,沒有實驗室,也沒有機(jī)械廠,做學(xué)問固然需要扎實的理論,但沒有實踐也是萬萬不行的。 好在肖姍財大氣粗,在鋼管廠單獨辟出一間做實驗室,地方雖小,但設(shè)備都是最新最先進(jìn)的。 業(yè)余時間,孫麗麗總往鋼管廠跑,肖姍作為老板,一方面要參與經(jīng)營,一方面也和孫麗麗鄭南方一起研究相關(guān)的課題,因此,她每天的時間排的很滿。 就連周日也不舍的休息。 “姍姍,明天你去廠里嗎?”晚飯后,趙明山削好兩個蘋果,遞給妻子一個。 肖姍剛洗完澡,身上穿著粉色的睡袍,頭上裹著粉色的毛巾,看著比平時似乎小了好幾歲,她靠著丈夫的肩頭問道,“打算去的,不過,如果你有事兒,不去也行的!” 趙明山將她摟住親了一口,說道,“這一段時間你忙我也忙,咱們好長時間沒去看電影了吧,想不想去?” 肖姍咬了一大口蘋果,說道,“好?!?/br> 第二天上午,肖姍起來煮了兩碗雞蛋面作為早餐,吃過之后,她提議道,“明山,咱們不要開車,走著去吧?” 明水村離百貨商店很近,電影院就在百貨商店后面的一條街上。 趙明山點了點頭。 年輕人的生活忙忙碌碌,五十多歲的徐鳳蘭則完全不一樣,她的今天是昨天的重復(fù),明天又是今天的重復(fù),早上起來買早點,吃完去上班,上班就是重復(fù)的剪線頭,這活兒她干了大半輩子了,下班了再做飯,再吃飯,再睡覺,然后一睜眼又是一天。 以前,她沒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么不好。 現(xiàn)在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但她的的確確提不起來精神,高興不起來。 她的大兒子,大兒媳婦,已經(jīng)有三個星期沒上門了。 說來也是奇怪,以前他們每次來,屁股沒坐熱就走了,這讓她很不高興,挖空心思的找茬挑毛病,現(xiàn)在趙明山和肖姍都不來了,她反而還挺想他們的。 雖然大兒子和大兒媳婦不來了,但她還是周日休班,這天丈夫上班了,孩子們上學(xué)了,她一個人在家心里很煩躁,匆匆收拾了一下屋子,自己換了一身兒衣服就出門了。 徐鳳蘭的打算是,去百貨商店逛逛,若是有看上的衣服,她正要以此為由頭,明天去大兒子家一趟,若是明山還肯給她買衣服,那這場氣也算是生完了。 而且是她勝利了。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她剛下了電車,就遙遙看到大兒子和大兒媳婦手牽著手,有說有笑的走過來了。 徐鳳蘭站在公交站一動沒動,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拐進(jìn)了前面的街口,然后消失不見了。 第55章 竟然往外趕她了。 “喲, 徐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徐鳳蘭一門心思只顧生氣了,壓根兒沒注意到工友武玉鳳恰好路過, 都走到跟前了。 她立即笑笑說道, “嗨,今兒我休班閑得沒事兒出來逛逛, 去百貨大樓看看!” 武玉鳳在車間是個小組長,比她略年輕, 剛滿五十歲, 是個說話辦事兒都很麻利的人, 她笑著說道, “那可是巧了,我正也要去呢, 走,咱們一起吧!” 徐鳳蘭窩了一肚子話,巴不得有個伴, 她點點頭,問道, “小武, 你家老二的婚事兒定下來了?什么時候辦?” 武玉鳳一臉喜氣的說道, “定下來了, 就下個月了, 其實我早就開始準(zhǔn)備了, 本來覺得置辦的差不多了, 這臨到眼前才發(fā)現(xiàn)缺的太多了,現(xiàn)在結(jié)個婚,和以前真不一樣了!” 徐鳳蘭一愣, 武老二也在廠子上班,找的對象就是后紡車間的女工,聽說家里的條件比武家差多了,一個窮人家的閨女,能有多高級? 不過她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武玉鳳打開了話匣子,半是抱怨半是炫耀的說道,“去年訂婚的時候什么要求也沒提,今年臨結(jié)婚了突然改口了,不但要三轉(zhuǎn)一響,還要求粉刷屋子,要求新家具,要求買十套新衣服,哎喲,雜七雜八的加起來,我這五千塊存款都花去一多半了!” 徐鳳蘭又愣了一下,沒想到咋咋呼呼的武玉鳳倒是很能存錢,不過,五千花了一多半,那就是只剩下兩千了,她就不一樣了,雖然沒有五千,但現(xiàn)在手里的存款已經(jīng)有四千塊了。 武玉鳳見她沒說話,又挑眉問道,“徐姐,說起來論結(jié)婚的排場,誰也趕不上你們家明山,鹿城飯店那地兒可不是隨便取去的,啥啥都貴,光是飯錢,也得好幾千了吧?” 她這話半是好奇,半是揶揄。 年前趙明山的婚禮辦得那么隆重,在他們國棉廠家屬院算是頭一份兒了,大家當(dāng)然都羨慕不已,有人算了一筆賬,說不算上其他,光是飯錢就得三千了。 不過,趙家的條件可不算好,雖然趙明山是個大能人,但一個才畢業(yè)的學(xué)生能有多少錢呢,很多人又猜測了,這辦婚禮的錢,肯定是女方出的。 不得不承認(rèn),有的人就是命好,養(yǎng)出了兒子爭氣,竟然能娶了司令家的閨女。 但凡事兒有好處就有壞處,婚禮是人家女方出的錢,婚后小兩口又出去單過了,和半個上門女婿也差不多了。 徐鳳蘭當(dāng)然知道,大兒子結(jié)婚花了不少錢,先不說婚禮的事兒,買明水村的房子就花了至少五六千,定下結(jié)婚的日子之后,給女方的聘禮是她和趙萬東親自送去的,除了按照鹿城風(fēng)俗準(zhǔn)備的糕點,酒水和雞鴨,還有一對兒份量很足的金鐲子,她估摸著怎么也有二兩重了。 雖說現(xiàn)在的金子沒有以前值錢了,但一克也要二十塊,光鐲子就得兩千塊了。 當(dāng)然了,這些都是大兒子自己準(zhǔn)備的,整個婚事辦下來,幾乎沒用她掏一分錢,趙明山?jīng)]提錢的事兒,她當(dāng)然也不會主動提起。 雖然趙萬東看不過,讓她至少拿出兩千塊給趙明山,她雖然答應(yīng)了,卻一拖再拖,最后婚禮辦完了也沒抽出時間去信用社取錢。 她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那可不!按說起來咱們這么樣的人家結(jié)婚,去什么鹿城飯店啊,就在自己家的院子里擺上幾桌,大家伙熱鬧一下就得了,但我們明山娶得不是一般人,姍姍是司令家的閨女,那從小都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人家肯定要求高啊,再說,這里面的門道你不懂!” 武玉鳳十分虛心的問道,“有什么門道?” 徐鳳蘭看到她相信了,笑了笑開始吹牛,“咱們送結(jié)婚紅包也就是五塊錢,最多十塊,姍姍家里可不一樣,人家那邊的親戚朋友非富即貴,最少都包二十塊!不瞞你說,酒席是花了三千塊,往外掏錢的時候我這rou疼的呀,但是真沒想到,最后收到的紅包錢,比酒席錢還多!” 這下是武玉鳳愣住了,別看她平時心直口快,但其實是個很能算計的人,老二辦婚事請誰不請誰都是她做主,這些賓客大致能送多少紅包也估量出來了,恰恰能抵了酒席錢。 真是沒想到趙家辦得那么大,竟然還能賺錢! 武玉鳳心里酸溜溜的,說出來的話也酸溜溜的,“徐姐,要說起來,咱們車間里還是你最有福氣了!” 這話兒徐鳳蘭愛聽,但在工友面前,還知道收斂一些,笑著說道,“小武,你也不錯啊,這么年輕就要當(dāng)奶奶了,老大媳婦快生了吧?” 家里添丁進(jìn)口同樣也是大喜事兒,武玉鳳點點頭,卻又嘆氣說道,“徐姐,這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同樣都是老大媳婦,我們家這個,和你們家的可差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