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眾所周知,修道一途,困難重重,其中金丹期是一道坎,而后元嬰期又是一道坎,最后一道坎,就是化神期了,突破了化神期后,只要勤勉修煉個幾千年,如不出意外,一般都能夠迎來渡劫,至于渡不渡得過,就看要各人的造化了,由此可見,化神這道坎的重要性,古往今來,有多少修士栽在了這里,就如青靈星,一直以來雖然元嬰修士的蹤影罕見,但是始終還維持著有幾個元嬰修士坐鎮(zhèn)的場面,但化神修士,卻聞所未聞。 這魔尊也算是一奇人,多少年前,當(dāng)他察覺到自己因資質(zhì)所限,此生恐怕將止步于元嬰期后,就一直在想辦法尋找天縱之資,又沒有修煉過的rou身,好不容易,他撞見了孤身一人的楚易軒,驚嘆于此子資質(zhì),當(dāng)下將人擄了來,抹去此人神識,這才有了可以實施計劃的rou身。他的計劃,就是既然他因天資不足無法突破,那么他就奪舍來一個天縱之資的rou身以供自己突破,當(dāng)然,他也舍不得自己那千年來的修為,所以他將自己已經(jīng)元嬰期大圓滿的修為,用秘法盡數(shù)灌注在了這個潛力無限的身體中,雖然此等功法有些駭人聽聞,但是他到底,還是成功了,花費(fèi)百年時間,不僅成功將自己的修為轉(zhuǎn)移,還突破了化神期,成為了這青靈星上的第一人。 此時的魔尊剛突破化神期,一嘗多年心愿,可謂是志得意滿,恨不得立刻就出去讓青靈星上那幾個元嬰期的老匹夫嘗一嘗他的厲害,以前他因為修為原因,奈何不了他們,但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突破了化神,看誰還是他的對手。 魔尊帶著這種念頭,走出了閉關(guān)洞府,在出府之前,他伸手一抹面部,那張不屬于他的面容,立刻就戴上了一張古怪的面具,讓人看不出端倪。 出關(guān)的魔尊,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帶頭跪在前面的得力屬下墨言,可是他的視線才看到墨言就凝住了,緊接著臉上出現(xiàn)了深沉的怒氣,“怎么回事?墨言,你的命魂被何人拿去了?” 本來一臉恭敬的墨言一聽到這句話,背后立刻就被冷汗浸濕了,他本來沒想將自己命魂被人抽走的事情這么快暴露出來,畢竟他不知道那個抽走了他命魂的人與魔尊相比孰強(qiáng)孰弱,要是魔尊強(qiáng)一些還好說,可以幫他奪回命魂,可要是魔尊比那個人弱的話,不僅命魂奪不回來,他有可能還會小命不保,就是僥幸活下來的話,誰還會重用一個被他人抽走了命魂的屬下,哪怕只是將這個人放在身邊,恐怕也不會放心吧。 可是墨言沒想,魔尊竟然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了他的命魂被人抽走了,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魔尊如今的修為遠(yuǎn)遠(yuǎn)的高于那個抽取他命魂的人,看來魔尊這一次的閉關(guān)收獲匪淺,墨言心念急轉(zhuǎn),反應(yīng)也不慢的立刻拜倒,同時擺出一副氣怒交加的訴苦模樣,將自己在上古遺址遇到的一切都交代了出來,并且毫不客氣的告了那抽取自己命魂的人一狀,“尊者,那人看樣子也是青靈星的修士,可是屬下明明報出了尊者的名號,但那人卻還是抽取了屬下的命魂,這擺明了就是沒有將尊者放在眼里?!?/br> 聽了墨言的話,魔尊的眼睛有些陰毒的瞇了起來,里面彌漫的是滔天的怒氣,如果他還是以前的元嬰期,今日聽到墨言的說辭,哪怕憤怒,也必然會有些顧忌,畢竟對方顯然也是元嬰修士,哪怕他已經(jīng)是元嬰期大圓滿,但冒然對上一個元嬰修士,都是給自己樹了一個勁敵,再加上那個不知名的元嬰修士并沒有當(dāng)面冒犯他,他很可能就將此事揭過不提了,權(quán)當(dāng)沒有發(fā)生這件事情,也不會去追究,可是如今情況卻有了不同,他已經(jīng)突破了元嬰,成為了化神修士,以前的那些元嬰修士,再也不用被他放在眼里,而且他如今修為初成,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一下子卻聽到這種膽敢公然給他沒臉的事情,當(dāng)然怒不可遏了,他當(dāng)下道,“我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敢不將老夫放在眼里,墨言,你能感應(yīng)到那人的方位嗎?” 墨言連忙回道,“有命魂做引,屬下可以找到那人?!?/br> “很好,那這就帶我去?!?/br> …… 距離上黃宗最近的一座凡人城池中,葉耀可謂是玩的樂不思蜀,與地球完全不同的古城池中不管什么都能帶給他新鮮的感覺,說書的茶樓,路邊的小販,掩面羞澀的女子……一切的一切都太有趣了,不過他始終還記得葉長瑞的吩咐,不敢走的太遠(yuǎn),玩來玩去都在這個城池中,哪怕他到達(dá)下一個更加繁華的城池用他的速度只需半日,他也下意識的沒有走遠(yuǎn),甚至于他發(fā)現(xiàn),自己這些日子在這城池中看著新鮮便買下來的東西,有大半是抱著等老祖出關(guān)就給老祖看看的念頭買下的。 在葉耀歡樂無憂的游玩城池時,沖煞一直宛如一個影子一般的跟著他,既不會干涉葉耀的行為,也不多話,這讓葉耀很是滿意,沖煞同樣也很滿意,葉耀玩歸玩,但到底沒有惹出什么是非來,他的任務(wù)只要保護(hù)葉耀的安全直到主上出關(guān)就可,想到主上閉關(guān)之前賞賜的那件法寶,沖煞的心又熱了稍許,看來這一次的決定并沒有做錯,雖然多了很多束縛,但是于他的修行之路,卻是有益的。 沖煞正注視著前方葉耀的身影想著這些問題,卻突然若有所感的抬頭看向了一個方向,他的神色凝重起來,有危險的氣息。 兩道流光飛快的由遠(yuǎn)及近,正是那墨言帶著魔尊而來,咦,半空中的墨言突然一頓,魔尊皺起了眉頭,粗啞的聲音道,“怎么了?看到那個人了嗎?” 墨言忙回道,“不是,但屬下看到了那個人的小輩,當(dāng)時他抽取屬下命魂時,那小輩就跟在身邊。” 魔尊目光一閃,語氣森然道,“是嗎,既然如此,那這小輩,就當(dāng)做我送給他的見面禮了?!?/br> 聽到魔尊的話,墨言立刻心領(lǐng)神會,閃身墜入那凡人城池中,直往葉耀的方向而去。 早在墨言接近之前,沖煞就祭出了背上的飛劍,護(hù)住身后的葉耀,凝重的看著來人,雖然他不認(rèn)識來人是誰,但是他能夠感覺到,來者不善。 沖煞不認(rèn)識來的人是誰,葉耀卻是認(rèn)出了墨言,這不就是在上古遺址中的那三人之一嗎,他訝道,“是你?!?/br> 墨言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心中有些驚訝葉耀身邊竟然有一個金丹修士保駕護(hù)航,不過想到那抽取自己命魂的人,想必與魔尊是同一個層次的修士,既然是同一個層次的修士,那么有幾個金丹修士投誠,甘為下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便收起了那絲驚異,笑著開口道,“正是在下,在下從尊上之命,特來請兩位一敘?!?/br> 墨言的話雖客氣,但是沖煞和葉耀,卻絲毫不相信他的目的真的那么單純,葉耀甚至悄悄的問沖煞道,“你打得過他嗎?” 沖煞也壓低聲音道,“如若只是他一人,在下有一拼之力。” 聽到?jīng)_煞的話,葉耀也放松了下來,如果沖煞說打不過的話,他就只能用那玉符求助老祖了,也不知道老祖的丹藥煉沒煉完,如果沒事,他不想冒然去打擾。 有了沖煞的話做保證,葉耀也有了底氣,他抬頭沖墨言道,“這個地方不方便,我們換個地說吧?!?/br> 墨言也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畢竟這里還是人來人往的凡人城池,雖然他并不在乎凡人的生死,但是麻煩,還是能少一點(diǎn)就少一點(diǎn)。 以三人的修為,只到片刻,就來到了城外,來到城外后,沖煞與墨言之間幾乎沒有對話,就開打了起來,沖煞與墨言的修為相當(dāng),戰(zhàn)況也格外的激烈,葉耀在旁邊看了一會,趁著墨言不注意,悄悄運(yùn)用土遁功法,遁入了地下,準(zhǔn)備給他來個出其不意的背后一擊。 葉耀遁入地下來到墨言的正下方,做好準(zhǔn)備后猛的從土中鉆了出來,正要給措手不及的墨言來一下時,卻猛然聽到了一聲宛如雷霆的哼聲,蒼老粗啞的聲音不屑的道了一聲,“鼠輩。”隨后他就感到身后有一陣巨力襲來,身不由己的被從土中拍飛了出去。 這一下,即使魔尊沒有使出幾分力,但是對葉耀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重?fù)?,他靈寂期的根基,差點(diǎn)在這一下攻擊中被生生震碎,一口血立刻從咽喉中涌了上來,還伴隨著仿佛是內(nèi)臟碎片的東西,葉耀掙扎著抬起頭,就見到一旁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黑袍,臉戴面具的怪人。 沖煞見到葉耀的慘狀,也顧不上再與墨言爭斗,馬上回來回護(hù),可是他還沒來到葉耀身邊,那個臉戴面具的怪人又不耐的哼了一聲,“麻煩?!?/br> 但就是這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沖煞遭到了與葉耀一般的重創(chuàng),沖煞吐出一口血,眼露駭然,這是……言出法隨,竟然是言出法隨,這人到底是什么修為,竟然能夠到達(dá)言出法隨的程度。 解決了兩人后,魔尊徑直轉(zhuǎn)身,丟下一句“帶上?!焙箅x去。 墨言忙不迭的將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兩人帶上,御劍跟上魔尊。沖煞雖與葉耀都受了重傷,但是顯然葉耀的修為要差上很多,抵抗能力也沒那么強(qiáng),那一下攻擊,幾乎讓他失去意識,在他昏過去之前,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捏碎了那塊傳訊玉符。 50、第五十章 忘神丹 上黃宗,天字五號洞府內(nèi),葉長瑞神色凝重的看著面前的丹爐,極為小心的控制著火候,同時將一味味經(jīng)過淬煉的靈藥投入丹爐中,他身邊,除了面前的丹爐外,還有一堆灰黑色的碎渣,兩次,他已經(jīng)失敗兩次了,這最后一次機(jī)會,他絕對要把握住。 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成丹的最后關(guān)頭,察覺到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已經(jīng)告竭,即使不停的服用補(bǔ)充靈力的丹藥也無濟(jì)于事,葉長瑞咬咬牙,一拍胸口,噴出了一口精血,修士的精血中,蘊(yùn)含了強(qiáng)大的能量,這股精血一加入丹爐,那丹爐的旋轉(zhuǎn)速度就快上了不少,但是葉長瑞的神色卻萎靡了下來。 葉長瑞又塞了兩粒丹藥入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丹爐打出一道道丹訣,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丹爐的旋轉(zhuǎn)速度幾乎已經(jīng)讓rou眼無法捕捉,葉長瑞掐丹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隨著最后一道丹訣打出,那飛速旋轉(zhuǎn)的丹爐猛的一震,然后懸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葉長瑞看著面前的丹爐,心中抑制不住的緊張,雖然他覺得自己這次的煉制過程沒有任何問題,相當(dāng)完美,這丹爐也是葉家流傳下來的頂級丹爐,可以增加成丹率,可是這爐丹藥有沒有成,不到打開爐鼎的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 葉長瑞深吸口氣,手中掐出開爐的手訣,那古拙的丹爐發(fā)出一陣震動的嗡鳴聲,隨即在這震動聲中,一道細(xì)縫緩緩地打了開來,在那細(xì)縫出現(xiàn)的一瞬間,滿室藥香。 葉長瑞神色一喜,成了,丹爐徹底打開,一顆玉紅色的丹藥緩緩浮了上來,那顆丹藥晶瑩剔透,其內(nèi)流光溢彩,見之即不凡,強(qiáng)大的靈力波動在丹藥中緩緩涌動,與葉家藥典中記載的忘神丹分毫不差。 葉長瑞取出一個玉盒,這玉盒中有一團(tuán)白色的物質(zhì),似臘似膏,不知是何,葉長瑞在這團(tuán)白色物質(zhì)中取出了一部分,然后緩緩的將那顆浮在半空中的忘神丹包裹了起來,當(dāng)那白色物質(zhì)將忘神丹的玉紅色徹底覆蓋了之后,那顆忘神丹已經(jīng)由原本的樣子,變成了一顆月白色,看起來毫不起眼的蠟丸,忘神丹上本來涌動的靈力,也仿佛被封存起來了一般,再也感覺不到半分。這特制的蜂蠟,是葉長瑞在這青靈星上的修真集市中買到的,用于保存高階靈藥,可以最大限度的封存高階靈藥,并且杜絕高階靈藥的靈氣外泄。 封存好忘神丹后,葉長瑞緊繃了這么長時間的神經(jīng)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他服下一顆恢復(fù)元?dú)獾牡に?,剛剛的那一口精血,也讓他消耗不少??删驮谶@時,一道藍(lán)色流光穿過了洞府的陣法,落到了他身上,葉長瑞面色變得極其難看,是耀兒的玉符。 葉長瑞不敢耽擱,當(dāng)下收起了丹爐,向那玉符傳來的方向瞬移而去。 一到地方,葉長瑞就聞到了一股相當(dāng)濃郁的血腥味,當(dāng)葉長瑞看到滿身血跡,生死不知的被墨言拎在手中的葉耀時,簡直目眥欲裂,耀兒怎么會變成那樣,到底是誰,有這個膽子?葉長瑞凌厲的目光,定定的看向拎著葉耀和沖煞的墨言。 墨言一接到葉長瑞那堪稱恐怖的視線,下意識想要后退,可是想到自己身后的魔尊,他又強(qiáng)自鎮(zhèn)定了下來,魔尊應(yīng)該,打得過這個人吧,要知道他的命魂,可是還握在這個人手中啊。 葉長瑞看了墨言片刻,就將視線投到墨言身后的那個人身上,畢竟墨言不足為慮,反而是墨言身后的那個人,他卻根本無法看出對方是什么修為,甚至于對方站在那里,如果不是他親眼所見,在自己的神識中根本就沒有探查到對方的存在。 葉長瑞仔細(xì)打量著那帶著面具的黑袍怪人,確定自己沒有見過他,那么他今日前來,很可能就是為了墨言了。 比起葉長瑞的冷靜審視,魔尊的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這種資質(zhì),世上竟然還有這種資質(zhì),他本以為他找到的那具rou身就已經(jīng)舉世難尋了,但是沒想到,眼前卻又出現(xiàn)了一個比之以前所有見過的還要罕見的rou身,這一瞬間,魔尊甚至有些后悔,如果他當(dāng)初找到的rou身是眼前的這人的話,他的修道之途可以走的更遠(yuǎn),可是很快魔尊就清醒過來,眼前之人已經(jīng)是元嬰期修為,百年之前,再不濟(jì)也是金丹修為,與他要找的沒有修煉任何功法的rou身相差甚遠(yuǎn),就是找來了也無法使用。 不過,既然無法為他所用,那么毀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魔尊的眼中流露出詭異的光芒,看向葉長瑞,低啞道,“取了墨言命魂的人就是你嗎,哼,倒是值得我動手?!?/br> 果然是為那墨言尋仇而來的,葉長瑞面色一沉。 魔尊說完那句話后,背后就陡然出現(xiàn)了一面黑色的旗幟,那旗幟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頭,才一出現(xiàn),天仿佛都暗沉了下來,到處鬼哭狼嚎,一片陰森,魔尊站在旗幟中央,看向葉長瑞的方向,面具下的臉上露出了貪婪的神色,“既然活著的rou身無法為我所用,那么死去的魂魄成為我這煉魂幡中的主魂,倒也不錯?!?/br> 葉長瑞看著那煉魂幡,面色一沉,這煉魂幡,他早在上古遺址中就見墨言使用過,不過墨言用的煉魂幡,顯然與身前之人不是一個檔次,一個只有數(shù)千陰魂,而眼前這煉魂幡中陰魂的數(shù)量,是億萬來計。 魔尊看著葉長瑞,伸手一指,口中喝道,“陰魂聽令,去!” 魔尊這句話一出口,煉魂幡中那數(shù)之不盡的陰魂,便爭相涌向了葉長瑞,那鋪天蓋地的數(shù)量,讓人見之膽寒,就連魔尊的屬下墨言,也不禁拎著手中的兩人往后退了些許。 葉長瑞站在原地,一手撫上手腕上古拙的金屬圈,那燦金色的金屬圈上雕刻著精美的藤蔓圖案,如果長時間盯著那藤蔓圖案,甚至?xí)a(chǎn)生那藤蔓其實是在蠕動著的錯覺,這正是收服了那紫金藤的拘獸圈。如果他記得不錯,在上古遺址中,這紫金藤可以抽滅魂魄,應(yīng)該可以克制這煉魂幡中的陰魂。 葉長瑞心念一動,手腕上的那拘獸圈立刻發(fā)生了變化,一道金光從其內(nèi)疾射而出,竟是一根紫金色的藤蔓,一旁的墨言一看到這紫金藤,面色立刻就變了,畢竟在上古遺址中,這根藤蔓留給他的記憶太過慘痛。 魔尊也聽墨言說過上古遺址中的見聞,其中這藤蔓就是墨言重點(diǎn)描述的,他看著那根蜿蜒在半空中,仿佛是蛇一樣扭曲著的藤蔓,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這就是那上古遺址中的異獸嗎,就讓我看看,這上古異獸,到底有多厲害?!?/br> 此時,那鋪天蓋地的怨魂,已經(jīng)涌到了葉長瑞的面前,一個個猙獰著面孔,爭先恐后的撲向葉長瑞,但是他們還沒到葉長瑞近前,就聽一陣風(fēng)聲傳來,隨即最前面的那些怨魂,就全部被抽了個魂飛魄散。 紫金藤見風(fēng)就長,頃刻間就變成了數(shù)十丈長,在空中不停甩動著,每一下都有上百怨魂被抽的魂飛魄散,最后紫金藤見怨魂太多,竟然由一份十,十分百,分成了無數(shù)根紫金藤去抽打那怨魂,一時仿佛群魔亂舞,墨言看著半空中那威風(fēng)凜凜的紫金藤,一時間覺得自己身上也有些rou疼,仿佛又回到了上古遺址中的時候。 魔尊看到這個場面,面色也有些難看,他沒想到,這紫金藤竟然這么難纏,本來還想讓煉魂幡里的怨魂將對方吞噬,可是看現(xiàn)在的情形,他是不自己動手不行了。 他抬起一只手,那只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半月形的鉤狀法器,那半月鉤通體血紅,就宛如從血中浸泡過一般,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魔尊托著這半月鉤,往葉長瑞的方向一拋,口中喝道,“蝕rou斬,去!” 隨著那半月鉤往葉長瑞的方向而來,一大片血紅色的薄光彌漫開來,紅色薄光彌漫過的地方,一切生機(jī)滅絕,葉長瑞在這紅色流光中,清晰的感受到了致命的危險氣息,他面色巨變,毫不猶豫的祭出了鐘罩法寶,擋住了這一擊。 魔尊本來在使出蝕rou斬后,神色就變得漫不經(jīng)心,甚至有些可惜起來,在他看來,對方只是一個元嬰修士,就是再強(qiáng),但在自己這以化神修為使出來的蝕rou斬下,也斷然沒有存活的道理。 可是當(dāng)一聲古拙的“嗡”聲傳入他耳中時,他的面色變了,只見對面紅光退去,那一襲白衣的身影卻依然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身前的古銅鐘罩上,卻多了一絲凹痕。魔尊的視線立刻凝住了,隨即轉(zhuǎn)為了貪婪與狂熱,他沒想到,世上竟有這種法寶,被自己以化神修為傾力一擊,卻只留下了一道凹痕,連太嚴(yán)重的損壞都沒有。魔尊看著看著,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不枉老夫此行,竟然撞見此等法寶,可惜卻只被一個元嬰修士所持,未免太過暴遣天物了,不如讓老夫代為保管吧?!?/br> 雖然葉長瑞之前阻擋住了魔尊的攻擊,但是他卻沒有任何悠閑之態(tài),反而愣愣看著那鐘罩法寶上的凹痕,一種悚然感油然而生,不,不對,這絕對不是元嬰修士該有的攻擊力,難道是化神?可這青靈星上的頂峰不就是元嬰期嗎,怎么會出現(xiàn)化神修士? 葉長瑞抬頭定定看向那戴著面具的黑袍人,凝重道,“你是化神期?” 葉長瑞這句話一出,就連墨言都愣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魔尊,尊者,尊者怎么會是化神期? 魔尊也沒想到葉長瑞竟然能夠分辨出他不是元嬰期修士,雖然有些意外,但這無掩他即將得到一件好法器的愉悅心情,他干脆的點(diǎn)頭應(yīng)了,“沒錯,老夫前不久突破成功,成為這青靈星上的第一個化神之人,哈哈,你倒是有些眼光,至今為止,你還是第一個道破老夫修為之人,不過今日,你之命,老夫是收定了。” 魔尊這句話說完,身形一動,就猛的來到了葉長瑞近前運(yùn)起真元力一掌拍去,同時另一手就往葉長瑞手中的鐘罩法寶襲去,之前魔尊與葉長瑞一直是遙遙以法寶拼斗,葉長瑞的法寶又都堪稱逆天,所以兩人打了個伯仲之間,但是現(xiàn)在一近距離拼修為,兩人的差距就顯露出來,元嬰期與化神期,差距不是一點(diǎn)半點(diǎn),葉長瑞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有任何一點(diǎn)反抗之力,就被那雄厚的真元力打的倒飛出去,同時那鐘罩法寶也被奪了去。 葉長瑞之前煉制忘神丹時,就耗費(fèi)了不少的精血,如今挨了這一下,更是元?dú)獯髠?,甚至連呼吸,都有一種如火燎一般的灼痛感,體內(nèi)的真元力更是混亂無比,他抬頭看向那手握著從他這奪走的鐘罩法寶看的極為欣喜的魔尊,心知自己今天根本沒有任何勝算,如果之前不知道此人是化神修為,那么哪怕對方是元嬰期大圓滿,他也敢去拼一拼,但是對方是化神,在修真界中,修為層次的差距,就是天與地的差距,低一層次的修士在高階修士的面前,哪怕法寶再逆天,正面相交,也只有失敗一途,如果他肯舍了幾件法寶,然后獨(dú)自逃竄,倒有三成逃走的可能,可這幾率太低不說,而且耀兒還在對方的手上,以這人的兇殘,耀兒必遭毒手,在修真界中,死亡永遠(yuǎn)不是終結(jié),他怎么能忍受耀兒成為那煉魂幡中的怨魂之一,日日遭受折磨。 如今,想要保住耀兒,也給自己留下一線生機(jī)的,似乎就只有那個方法了,葉長瑞強(qiáng)自咽下喉中上涌的腥甜,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枚白色的蠟丸。 忘神丹,是自己最后的一道底牌,忘神丹的作用,可以說是集玉紅草作用的精華,能夠短期內(nèi)大幅提升修士的修為,甚至可以強(qiáng)行提升一個修為層次,但是副作用也很明顯,玉紅草強(qiáng)烈的制幻作用,會讓人在修為提升時失去理智,哪怕藥效過后,也會永久性的損壞一個人的神智,這損壞的程度因人而異,據(jù)葉家藥典記載,有修士服用之后瘋瘋癲癲,也有之后一生癡傻,更有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的……但這副作用,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只要能夠憑著自己的能力,再行突破,自然也會清除掉那大量玉紅草的影響,可是這又談何容易,在神智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又有幾個人還能夠記得修煉,再行突破呢。 本來正在心喜的摩擦著手中法器的魔尊也注意到了葉長瑞的行為,他知道那是保存高階丹藥的蠟丸,就是不知道那顆到底是什么丹藥,如果不錯,倒也可留下,可是葉長瑞顯然也清楚魔尊那目光中的含義,于是他根本沒有給魔尊看清藥丸真面目的機(jī)會,而是連蜂蠟都沒破,徑直將丹藥塞入了口中。 忘神丹一入口,葉長瑞便用牙齒咬破了外面的蜂蠟,將之吞入腹中…… 魔尊顯然沒想到葉長瑞連蜂蠟都沒破,就直接將藥丸吞了下去,臉色不由有些難看,當(dāng)然,他臉色難看,不是因為怕對方有什么翻盤的機(jī)會,他化神期的修為擺在這里,對方只是一個元嬰修士,就算再折騰,也翻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他臉色不愉的真正原因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將對方所擁有的一切都視為了自己的所有物,而對方越是表現(xiàn)的這么慎重,那么就越說明了剛剛他吞下去的那顆丹藥的珍貴,畢竟從這小輩拿出的法寶來看,他手中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想到自己剛剛失去了一顆可能很不錯的丹藥,魔尊的心情越加不快,就是不知道那小輩剛剛吞下去的丹藥,他身上還有沒有,如果還有,倒是可以挽回一部分損失,這樣想著的魔尊,已經(jīng)沒有耐心等下去了,他收起那讓他愛不釋手的鐘罩法寶,打算速戰(zhàn)速決的解決對面的小輩,可是就在這時,他兀的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看向?qū)γ婺切≥?,因為就在剛剛,那小輩身上的氣息猛的開始攀升,甚至隱隱到了讓他都感到了威脅的程度。 51、第五十一章 落凡 魔尊看著對面那小輩的變化,下意識的否認(rèn)著,“這不可能,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情?!?/br> 因為現(xiàn)在,他在對面那小輩的身上,清晰的感受到了不弱于化神期的氣息,世上怎么可能會有這種事情,僅是服下一顆丹藥,就能讓修為從元嬰期突增至化神期,這種丹藥,他在青靈星上這么多年,簡直聞所未聞,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qū)γ娴娜~長瑞,驚道,“你不是青靈星的修士?!笔前?,也只有不是青靈星之人,才會擁有這么神奇的丹藥,對方一定是來自于其他修真星球,而且那個修真星球,一定是比青靈星更高階的存在。 聽到魔尊的問話,葉長瑞卻沒有回答,而是抬起了頭,露出那一雙已經(jīng)變得血紅的眼睛,此時那雙眼睛里,理智全無。 魔尊心中此時已經(jīng)隱隱生出了退意,是啊,對方擁有的法寶丹藥,確實讓人垂涎,可是這些法寶丹藥,顯然不是對方這個修為能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那么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可能呢?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法寶丹藥,都是對方的師門長輩賜予的。來自高階的修真星球,手握這些師門長輩賜予的丹藥法寶,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了對方擁有一個強(qiáng)大的靠山,他如今的修為雖然是青靈星第一人,可也還沒有狂妄到能夠以一己之力,去對抗其他高階星球上的修士。這一瞬間,魔尊覺得自己之前奪下的那個鐘罩法寶都有些燙手起來,魔尊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剛開始怎么那么貪心,不再更慎重一點(diǎn),如果那樣,自己現(xiàn)在也不用面對這兩難的局面。 兩人現(xiàn)在的情況儼然有些反過來了,魔尊來勢洶洶,但是現(xiàn)在,卻開始猶豫不決,甚至想先打探打探葉長瑞的背景,如果對方背景太強(qiáng),那么講和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如今已經(jīng)被忘神丹控制的葉長瑞,又怎么會去聽他廢話,他鎖定了魔尊后,就徑直攻了上去,抬手間帶起的真元力,絲毫不弱于魔尊之前那一擊。 魔尊因為心有顧慮,剛開始還不敢出全力,可是挨了幾下后,他也被打出了火氣,他看著兩眼血紅,面色冰冷的葉長瑞,心中狠道,這小輩來到青靈星,也不一定被自家?guī)熼T長輩所知,如果再不行,他大不了就將對方打了個魂飛魄散之后,搶了他的法寶,永遠(yuǎn)離開青靈星,修真界這么大,他就不信對方的師門長輩還真能找到他。 下定了決心后,魔尊下手也不留情面起來,兩個化身修為的高手對決,自然聲勢浩大,舉手投足間幾乎就能夷平一座山,一個躲閃,就能瞬移到千里之外,距離這里最近的凡人城池中不知何時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里的異動,瞬間城池中拜倒了一大片,直呼仙人。 手中一直拎著葉耀與沖煞在一旁的墨言眼見兩人越打越遠(yuǎn),片刻后,空中就已經(jīng)不見了那兩人的身影,他看了一眼這個已經(jīng)被破壞的面目全非的地方,有心想跟上去,可是金丹期與化神期的差距是何其之大,他不一會兒就跟丟了,只能手中拎著兩個人停了下來。 遠(yuǎn)在萬里之外的魔尊與葉長瑞,此時俱都使盡了全力想置對方于死地,可奈何如今兩人修為相差無幾,一時倒難分上下,長久的纏斗,讓魔尊有了力竭的感覺,他臉色難看的看著對面那個冰冷的仿佛機(jī)器,一直以來只知道攻擊,根本不知道疲累的人,心知這樣下去,自己會吃虧,一個陰毒的念頭不知不覺中冒了出來,對方如今修為大幅度增長,顯然是吃了那丹藥的緣故,可是那丹藥,似乎也讓對面那人失去了理智,不知道疲累,只知攻擊,必然也不如平時清醒,如此,倒不如,他籠在袖下的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捏住了三根五彩長針,這三根五彩長針,是他以秘法制成,專攻人神識,加之身形細(xì)小,如果使用得當(dāng),簡直另人防不勝防。 這三根五彩長針專攻人神識,所以也必須以神識做引,魔尊將自己的神識灌注了大半進(jìn)入那三根五彩長針中,不由得也感到一陣虛弱,做好一切準(zhǔn)備后,他虛幻一招攻向葉長瑞,但是另一手,卻趁其不備將那三根五彩長針投擲了出去,可是就在那一瞬間,他突然好似聽到了一聲空靈的鈴聲,同時識海中一陣刺痛,那擲出三根五彩長針的手就不由得抖了一下,這一抖,雖然沒有影響三根五彩長針射向葉長瑞的方向,卻失了隱蔽性,葉長瑞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這三根長針,立即抬手將之抓住,并反射給了魔尊。 這一次,魔尊就沒有葉長瑞那么幸運(yùn)的能夠躲過了,當(dāng)三根專攻人神識的五彩長針扎到身上,他立刻渾身一震,吐出一大口血來,同時那腦海中的鈴響一聲急促過一聲,識海翻江倒海一般的痛,他駭然的捂著頭,驚恐的四處看去,“是誰,到底是誰?”可是四周除了葉長瑞,不見一個人影,過度的慌亂讓他連葉長瑞的攻擊都沒有多注意,那一掌硬是沒躲過,魔尊在半空中的身形當(dāng)下不穩(wěn)起來,搖搖晃晃的往下墜去。 葉長瑞見到魔尊落敗,下意識的就要追下去,可就在這時,他的身形一僵,只感到那仿若無窮無盡的力氣正宛如漏氣的氣球一般泄去,眸中的血紅也漸漸淡去,在這最后一刻,葉長瑞仿佛恢復(fù)了一些神智,他用了自己全部的毅力,做了兩件事情,一是毀了墨言的命魂,二是用盡自己所有的真元力,瞬移離開了這里。 …… 一座荒山上,墨言本來正拎著葉耀和沖煞兩人,焦慮的待在山頭上猜測著魔尊與那人的戰(zhàn)況如何,此時的沖煞已經(jīng)醒了,但墨言只是看了一眼,就沒有理會,畢竟以對方現(xiàn)在的氣力,就是想耍什么花招恐怕也耍不出來。 可是突然的,墨言沒有任何征兆的就慘叫了起來,那聲叫喊,很短促也很慘烈,甚至連回聲還沒有消散在山谷間,他就已經(jīng)大睜著眼睛氣絕身亡。 一代金丹修士,就這么簡單的隕落了,到底是什么,能讓一個金丹修士這么快這么容易的死去,唯一清醒著看到了這一幕的沖煞幾乎不用想,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是命魂!而眼前這人的命魂,正是握在主上手中,所以墨言的死亡,一定是主上毀了他的命魂。 沖煞的心中陡然生出了一絲寒意,雖然他與墨言的立場完全不一樣,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命魂,也同樣被主上握在手中,就不由得一陣膽寒,如有一日他心生背叛,恐怕下場,也如這墨言一般吧,不,他的下場,恐怕會更加凄慘。 沖煞不敢再想,想到自己保護(hù)葉耀的任務(wù),不由得拖著重傷的身體,爬到葉耀身旁,輕輕的推搡著昏迷不醒的葉耀,見葉耀恐怕暫時還無法恢復(fù)意識,就先喂了葉耀一粒療傷的丹藥,同時搜走了墨言的儲物袋,然后拖著葉耀離開了這里,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一個安全的地方療傷,然后再去尋主上。 …… 北楚國 陽渭山一直是入北楚國的第一道屏障,每日客商往來不斷,但是北楚國官道顯然無法承受這種負(fù)擔(dān),于是在陽渭山中,又出現(xiàn)了數(shù)之不盡的商道。 這些商道,大多簡陋狹窄,完全是由客商走出來的,而且錯綜復(fù)雜,就連經(jīng)常出入北楚國的客商,也不敢說自己能認(rèn)得所有的商道,眾所周知,地勢一旦復(fù)雜,就容易滋生盜匪,而這陽渭山中,更是有幾窩土匪常年靠打劫往來客商為生,官府不是沒有派兵圍剿過,可是陽渭山中的地勢太過復(fù)雜,清理極為不易,而且這些商道,在盜匪的眼中是塊晃眼的肥rou,就是今日將陽渭山里的所有盜匪都圍剿完了,只要官兵一撤,不出多久,又會有其他地方的盜匪聞風(fēng)而來,重新占山為王,長此以往,官府也就懶得管這陽渭山的盜匪了,只在他們太猖狂時,才帶兵來圍剿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