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他們倆的手,交握著伸到了灰太狼的鼻子旁邊,灰太狼湊過來嗅了一下,齜牙露了一點兇相立刻躲開,沒一會兒又扭過頭來嗅,這次嗅了很久……久到灰太狼的表情一點點平靜了下來。 于是……沈毅飛漸漸放手了,停留在那里的,只有秦繼旬的手指。沈毅飛覺得灰太狼要么是被徹底搞懵了,要么是已經(jīng)明白了沈毅飛要表達的意思——秦繼旬不是威脅,是和他們一起的。 灰太狼蹲在地上歪著大頭,沈毅飛覺得如果這頭大狗是人,那么它的姿勢八成和某著名雕塑的“思考者”如出一轍。 外邊其他狼的叫聲又傳了進來,灰太狼回應(yīng)著嚎叫了兩聲。它皺著眉,一臉嚴肅認真的湊了過來,不過沒去嗅秦繼旬的手,而是直接湊近了秦繼旬。沈毅飛忍著去保護秦繼旬的沖動,漸漸松開了擁抱著他的胳膊。 這頭大狗并不是在攻擊,它是在確定。 但秦繼旬顯然在這個問題上并沒有那么確定,察覺到沈毅飛的脫離,他下意識的動了一下,想要抓住秦繼旬。就只是這輕微的一動,灰太狼頓時被驚到,猛的一個后竄!沈毅飛和秦繼旬心里都是一涼,還以為情況要糟,但灰太狼接下來的反應(yīng),表示它并沒有被嚇得那么厲害。 它雖然后退,但很快就停住了,觀察了一會兒,再次主動湊了過來。 秦繼旬知道自己剛才差點闖禍,這次也想放開,但是看著嬰兒背帶里的小刺,身體還是緊繃。 沈毅飛也知道剛才那個突發(fā)事件也有他自己的一份“功勞”,他不該明知道秦繼旬帶著小刺呢,卻連個眼神的暗示都沒有,就把他們倆放開了。 所以,這次沈毅飛抬起了手,擋在了小刺的身前——這樣讓他們倆和一只狼之間的動作都有點怪,但是管用就好。至于說把嬰兒背帶里的小刺摘下來遞給沈毅飛,他們倆不是沒想過,但是那動作太大,如果又讓灰太狼有什么誤會,那可就危險了…… 46 46、046突然出現(xiàn)的猛禽 ... 灰太狼重新開始嗅聞秦繼旬的氣味,“臨建房”里,只有它呼哧呼哧的喘息聲。突然,灰太狼伸出舌頭舔了秦繼旬的胳膊一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灰太狼的大舌頭很快就把側(cè)著身的秦繼旬半邊肩膀和胳膊,順帶著還有沈毅飛探過來的胳膊,都弄得濕漉漉。 好了…… 兩個大人終于都松了一口氣,大狗終于也算是承認了秦繼旬了,甚至以后秦繼旬自己單獨外出碰到大狗的時候,它都不會攻擊他了??墒呛芸焖麄冇职堰@口氣提了起來。因為灰太狼的鼻子開始在沈毅飛遮擋著小刺的雙手外蹭來蹭去。 沈毅飛看向了秦繼旬:“放?不放?我選放?!?/br> 灰太狼連威脅過它的秦繼旬都接受了,再接受一個毫無威脅的,并且有著他們兩人氣息的小嬰兒,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秦繼旬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 于是,沈毅飛露出了一點縫隙……灰太狼的大鼻子立刻伸了進去!可它下一個動作就是飛快的抽回鼻子,張大了嘴:“嗷……” 沈毅飛趕緊把秦繼旬朝邊上一推,整個人擋在了一大一小的身前。 “嚏!”但灰太狼發(fā)出一聲怪調(diào),又把嘴巴閉上了。 嗷嚏?還是……阿嚏?這頭大狗在打噴嚏嗎? “嗷嚏!嗷嗷嚏!嗷嚏!” 好吧……它確實是在打噴嚏…… 但聽說過有人對狗毛過敏,現(xiàn)在這是大狗對嬰兒過敏? 但噴嚏剛止住,灰太狼就又湊了過來,而且是直奔小刺,黑色的大鼻子抽動了兩下。立刻又扭開狼頭“嗷嚏!嗷嚏!”去了。 沈毅飛和秦繼旬對視一眼,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咯咯咯咯!”面對危險時總是很沉默的小刺笑了起來,手里揮舞著他的“雙親”都忽略掉了的小長頸鹿…… 在打了半天的噴嚏后,灰太狼終于離開了。臨走之前,它把狼群里的其他狼也都叫了過來,挨個嗅聞了秦繼旬的味道,順帶把沈毅飛的飛到也復(fù)習了一遍,才戀戀不舍的離開。只是……狼群走得不見了影子,泰迪卻也依舊沒回來。 “沈毅飛……我現(xiàn)在忽然覺得那頭劍齒虎很好運氣?!崩侨毫粝铝艘欢褮埜o?,消失在了草叢里。這次并沒有像是泰迪和迪亞戈吃鴿羽龍那樣引來那么多的食腐動物,只有一些大老鼠和天上飛的難看到鳥兒,在它們離開后聚集過來。 這些動物不會對沈毅飛他們造成威脅,所以兩個人走出了“臨建房”,靠著橋墩子呼吸兩口新鮮空氣,順便說點閑話放松精神。而狼群里開了,干脆面也從最角落里跑出來,圍著秦繼旬和沈毅飛的腿,一陣興奮的上竄下跳。 兩人都知道它大概是嚇著了,也就由著它撒歡。 “嗯?怎么?”沈毅飛正灌著水,剛才那么緊張,水分都隨著汗水流失了,現(xiàn)在口干舌燥的。 “你先想起來的是‘迪亞戈’,不是黑貓警長?!?/br> “噗!咳咳咳咳!”沈毅飛一口水嗆到氣管里,險些把自己嗆死…… 干脆面還在躥呢,沈毅飛突然噴水,把本來就心有余悸的毛團,嚇得原地蹦了起來。竟然很有武林高手風范的側(cè)身躍上了墻壁,然后又一個飛撲,不偏不倚的掛在了秦繼旬背后的背包中。沖擊力頓時弄得秦繼旬一個踉蹌,幸好沈毅飛反應(yīng)及時,扔了水瓶子,咳嗽著扶住了秦繼旬,否則秦繼旬說不準就得倒在地上了。 秦繼旬穩(wěn)住了,但是那毛團還在他背后掛著呢。沈毅飛戳了戳干脆面軟軟的小背脊,大毛團蠕動一下,抱得更緊了。 “別淘氣了~快下來~”沈毅飛揉著干脆面的腦袋,要把它勸下來。但干脆面只是抬頭叫了兩聲,就有一頭埋進去了。沈毅飛和扭頭看著的秦繼旬對視一眼,兩個人都是一臉的哭笑不得。 沈毅飛小心的抱住干脆面,把它朝下拽,誰知道這個毛球顯然是鐵了心,小爪子死活抓著背包不放。擔心手重了弄疼它,于是沈毅飛只能放棄這個打算,轉(zhuǎn)而開始開始致力于尋找小熊貓的癢癢rou——希望小熊貓有癢癢rou——看看能不能把它揉下來…… 這里沈毅飛正在和干脆面拉鋸戰(zhàn)呢,天空突然投下一道陰影,地面瞬間暗了下來。沈毅飛以為只是天上有云飄過,短暫的遮擋了陽光,所以沒在意,依舊專注于干脆面的身上。 突然秦繼旬叫了一聲:“快躲!”而且轉(zhuǎn)了身把他朝里推,沈毅飛反應(yīng)也迅速,立刻從被動的被推著,變成了一把摟住秦繼旬,外帶抓住他背包上干脆面的小肩膀,半拽半抱的,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和除了泰迪外的一家子都弄回了“臨建房”。 他們剛進來,頭頂上就是一陣仿佛狂風呼嘯的聲響。沈毅飛通過秦繼旬的肩膀朝外看,看見了一對巨大的爪子從門口掠過。那個爪子的大小……看得沈毅飛頓時背后發(fā)麻,來不及多說什么,趕緊摟著人,抓住干脆滿,盡量躲得更朝里邊一些。 沒等他們站穩(wěn)腳,牛群又被什么東西驅(qū)趕著狂奔起來,不過,這次野?!斑柽琛钡穆曇衾?,怎么聽,怎么多了些凄厲…… 沈毅飛抱著秦繼旬,干脆面已經(jīng)老老實實的從秦繼旬的背包上下來了,改為掛在沈毅飛的左肩膀上,小刺被秦繼旬的胳膊,沈毅飛的手臂,還有干脆面毛茸茸的身體圍在中間。他們就這么縮在黑暗里,躲閃著根本不知道外貌的獵食者。 外邊的sao亂,沈毅飛怎么聽則呢么像是一場大屠殺的聲音。 即使知道死亡的都是,但現(xiàn)在,失去了文明的光環(huán),人也就在也算不上是什么萬物之靈了,而只是生物循環(huán)的一份子。所以,當其他動物面臨著屠殺時,作為人再也不能以旁觀者的角度把自己置身事外。那些凄慘的嚎叫,仿佛在說著“下一個就是你”! “放松……我們可以坐下來……”秦繼旬的手搭在了沈毅飛的胳膊上,他平靜的聲音現(xiàn)在聽起來更加的讓人安心。 沈毅飛深呼吸,略微放松了他的雙手對于秦繼旬的桎梏:“抱歉,我太緊張了?!彼胫约捍蟾攀潜У锰o,弄疼了秦繼旬了。因為他害怕自己是下一個,更害怕干脆面、秦繼旬、小刺,還有不知道到底回來沒回來的泰迪也是下一個。 秦繼旬放在沈毅飛胳膊上的手輕輕拍了他兩下:“……放松?!?/br> 然后,他們靠著橋墩的那一側(cè),慢慢的坐在了地上,依舊是肩靠著肩。干脆面依舊保持著掛在沈毅飛肩膀上的姿勢,沈毅飛的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它光滑的背脊,另外一只手則完全下意識的蓋在了秦繼旬的大腿上,只是因為這樣想要感受他溫暖的提問最順手。 外邊的東西,絕對不是哺乳類。因為根據(jù)沈毅飛所知,能飛的哺乳動物只有蝙蝠那么一種。從剛才掠過的那一對巨大的爪子看,就算是蝙蝠變異了八成也不會變異出那樣的爪子,它們絕對沒有狼群那么好說話。 但既然是飛行的大家伙,還干的野牛哞哞慘叫,它們應(yīng)該是不會到“臨建房”的這個陰暗的角落里來,來摳他們這幾個小人物吧? ——目前為止,沈毅飛已經(jīng)見到了不少大家伙了,不過還都在他的理解范圍之內(nèi)。但剛才,就憑著他看到的那對爪子。雖然是匆忙的一眼,但他也能確定只是爪子的長度少說有一米五,這個東西的體型已經(jīng)達到沈毅飛的“幻想”級別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臨建房”之外的sao亂漸漸平息了下來,野牛的叫聲重新變得悠閑和安穩(wěn),但刺鼻到讓人作嘔的血腥味,正從外邊飄進來。 沈毅飛下意識的握了一下手,結(jié)果干脆面小小的不滿的叫了一聲,另外,他抓了一手彈性十足的好rou……沈毅飛的手有點發(fā)麻發(fā)熱,都說有些男人在面臨生死險境之后那方面的欲#望會變得很強,或許他也算是這類的? 咽了一口唾沫,沈毅飛站了起來:“我偷偷去看一眼,確定一下。” 秦繼旬看著他,皺著眉一臉擔憂,但他最后能說但也只是四個字:“別又突然朝外跑?!?/br> 沈毅飛吐了吐舌頭:“不能答應(yīng)?!鞭D(zhuǎn)身已經(jīng)跑到了門口。 秦繼旬看著已經(jīng)蹲在門口的家伙嘆氣,但卻又感覺到深切的無能為力…… 就像之前一樣,到了門口沈毅飛就匍匐著爬了出去。剛冒頭,他就知道了為什么血腥的味道那么的濃郁——他能看到的范圍內(nèi),沈毅飛所見的范圍內(nèi),就有三頭野牛的尸體倒在地上,暗紅色的血液從它們的被開膛的腹部里流淌出來,大量的蚊蠅繞著這些鮮血飛舞著…… 距離最近的一頭野牛,大概也就是五十幾米遠,很明顯摔得慘不忍睹。同時這種距離,沈毅飛也能發(fā)現(xiàn),它們除了高空墜落受到的傷害之外,很顯然還被開膛破肚了,腹部變得空癟癟的。它們四肢健全,但內(nèi)臟卻消失得一干二凈了。 47 47、047安全 ... 無論那些巨型的飛行生物到底是什么東西。顯然,它是個非常挑嘴的家伙,除了內(nèi)臟之外,什么也不吃。現(xiàn)在,它應(yīng)該已經(jīng)吃飽走人了,可沈毅飛絲毫也沒有放松,反而更加的緊張。 狼群吃東西快速而且干凈,最后只剩下牛角、牛皮,還有帶著少量rou渣的骨頭。所以它們離開之后,雖然也有收拾殘局的動物跑來,但是數(shù)量非常少。但現(xiàn)在殘留下的rou卻太多了。而且非常可能,不只是眼前的,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也有其它野牛的尸體。巨型鳥類雖然驚走了許多野獸,但是沈毅飛擔心動物鮮血的味道會引來更多的。 “你大概要離開了?!鄙蛞泔w回去后,便把秦繼旬從地上扶起來邊說。 “我?”秦繼旬并沒拒絕沈毅飛的幫助,拽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對,我知道我們分散會很危險,但是你和干脆面的嗅覺與聽見都很靈敏,能夠提前發(fā)現(xiàn)危險。而我留在這,等著泰迪回來?!?/br> “血腥味……”秦繼旬閉了一下眼睛,“吸引來了野獸……我不該讓你再等那么一會兒的?!?/br> “不,就算剛剛我沒有等,現(xiàn)在我們面對的也會是同樣的選擇?!鄙蛞泔w拍了拍干脆面,剛才的情況看來是把它嚇壞了,此刻它正用后腿站著,兩只前爪抱著秦繼旬的大腿——頭一次他抱著秦繼旬的大腿,沈毅飛沒有感覺羨慕嫉妒恨。 而在嬰兒背帶里的小刺,現(xiàn)在大概是最清閑的了,他竟然已經(jīng)在睡著了。還睡得極端安心,小呼嚕都打起來了……兩個大人倒是從他安逸熟睡的小模樣里,感到了一種別樣的安心。 “你的決定是對的,我不應(yīng)該浪費你的時間?!鼻乩^旬深呼吸,對著沈毅飛點了點頭。 不能都留下,目標太大,危險也太大。也不能都離開,否則泰迪回來找不到他們,對于那個大家伙來說是非常危險的。 秦繼旬一邁步,干脆面就從他的腿上落了下來,但并沒跑開,而是依舊老老實實的邁步跟在他的周圍:“秦繼旬,路上注意安全?!鄙蛞泔w皺著眉看著秦繼旬,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什么地方時絕對安全的。 秦繼旬扭頭對他笑笑,笑容非常的勉強,但是下一刻,那笑容就變得欣喜了:“泰迪回來了,我們在這等著就好了!” 他一把……抱住了沈毅飛——可能不是那么緊,畢竟他們倆之間還隔著小刺,而且只有一條胳膊能用,但是,那確實是一個擁抱。甚至沈毅飛如果沒感覺錯的話,他還從秦繼旬那里得到了一個擦著臉頰而過的吻…… 不過,秦繼旬只是聞到了泰迪的味道,此刻泰迪還并沒出現(xiàn)在她們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所以他們又回到了“臨建房”里,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是高高興興地。 兩個人肩膀挨著肩膀坐下,當然,沈毅飛就不能再用自己的爪子去摸人家的大腿了。只是偶爾,他們倆的膝蓋會碰到一塊兒,不過只是一瞬間,就立刻各自離開。但是膝蓋的位置,至少沈毅飛,已經(jīng)覺得guntang一片了。 兩分鐘后,秦繼旬說了一聲來了,他們才重新走出了“臨建房”。就只是著兩分鐘而已,天空中已經(jīng)聚集了黑壓壓的食腐鳥,草叢里遠遠近近的也開始響起了各種動物的嚎叫。沈毅飛總算是看見泰迪的身影了,大家伙的嘴巴里甚至還叼著一條兩尺多長的大魚,那絕對是它帶回來給沈毅飛他們的食物。 那些鳥兒和食腐的野獸在泰迪經(jīng)過的時候全都四散驚逃,讓泰迪幾乎是一條直線的呼哧呼哧的跑到了沈毅飛和秦繼旬的身邊。 此時此刻,沈毅飛太能了解那些被獨自放在巢xue里的幼崽,看見父母歸來時的心情了。 泰迪一甩頭就把魚扔地上了,用它帶著血腥味和魚腥味的大舌頭舔過來。有魚腥味,還有血腥味,但是,沈毅飛卻只是迎向它,抱住它,任憑它伸出大舌頭舔著自己。沈毅飛反而大笑著住了泰迪的大頭,抓著它的毛一陣猛揉! 這種場面,怎么少得了干脆面?泰迪回來干脆滿也就立刻變得精神飽滿了,它猛的竄了出來,在泰迪和沈毅飛的腳底下蹦跶呢——那情景看得一邊的秦繼旬忍不住皺眉,就怕泰迪的熊掌一個不小心,把干脆面真的給“干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