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再也不允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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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么?” 人形看著面前渙散的雙瞳,那神情中滿是屬于夜鶯的空洞,沒有對催眠表現(xiàn)出太多排斥,但她的回憶進行到這里卻停頓了一刻,似乎是不愿意再講下去。 人形沒有過多猶豫,略略思考了一番,便將催眠機器的強度撥到滿值。強制的思考讓夜鶯的眼中浮起了血絲,直直盯視著面前晃動的手指。 “講講吧,作為安年的‘那一天’?!比诵握f,“是和那個叫江樺的人有關(guān)的吧?” 安年與夜鶯一體同心,記憶也相互共享。但夜鶯的心理比前者要脆弱得多,因為人偶的心是沒有保護措施的。在這種程度的干擾下,她的內(nèi)心最深處很輕易地便被進入了。這個狀態(tài)下的她徒有記憶而無意識,知無不言且有問必答。 果然如人形所料,夜鶯在短暫的痙攣之后,很輕易地便開了口,緩緩地、輕輕地開了口,闡述著來自著最深處的記憶與感情—— “那時候夜鶯的勢力已經(jīng)足夠壯大,連一些外面的人都察覺到了我們,但那些了解只是冰山一角。母上在城里建立了聯(lián)絡(luò)運輸網(wǎng),我們準備從邊緣化的地段轉(zhuǎn)移到更為方便和隱蔽的城區(qū)里去。此前聽說過有一些調(diào)查隊把這里的事情立案,但他們的調(diào)查也只是止步于有異常的原獸出現(xiàn)而已,并沒有想太多?!?/br> “轉(zhuǎn)移的前夜,大約傍晚的時候,我忽然被通知要去清除一個入侵者。那時候我有些驚訝,居然真的會有人找到了這里,還敢于獨身闖入,甚至連外面的保護系統(tǒng)都沒能攔得住他,于是我也就去了,名義是拖延時間先保證物資的轉(zhuǎn)移,但實際上殺手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我們是在里室碰面的,那個房間中全都是人體實驗的材料,襲擊者正準備帶走其中的樣本。我本想要偷襲,但對方警惕性很高,沒讓我得手,在這之后他沒給我再隱藏的機會,于是我們就只能正面相對?!?/br> “因為之前執(zhí)行的任務(wù)都是在夜間,黑暗的環(huán)境我最熟悉。所以我在他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就剝奪掉了那個房間所有的光源,戰(zhàn)斗只靠感覺。我本來以為這樣足夠速戰(zhàn)速決,但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敵人也是攜帶者,而且無論是活性、判斷力、反應(yīng)力都是一等一的,在最有利于我而最不利于他的環(huán)境里,我竟然沒能占到上風?!?/br> 人形在這時打斷了她:“沒能占到上風的意思是?” “過程中我受了他兩刀。他的刀不是一般的裝備,攜帶者受創(chuàng)之后便很難愈合。而且他出手很準,兩刀就暫時廢掉了我一只手臂。雖然他可能也中了我的槍,但因為事出突然我沒用上達格子彈,以那種活性的愈合力,根本沒對他造成什么有效殺傷?!?/br> “所以說,你被逼入絕境了?” “母上給我的命令是以保全自身和拖延時間為底線,所以我在失利之后就轉(zhuǎn)入了拉鋸戰(zhàn)。但對方似乎看穿了我的計劃,他的目的是阻止這里的活動,因此拒絕陷入僵持。這樣的情況下我就必須全力以赴?!?/br> “想要造成有效殺傷,我就必須要回去取到達格彈。我們都開始拋棄了試探進入纏斗,一直打到了倉庫中。我摸索著想要去找彈匣,但他也想要速戰(zhàn)速決,趁機抓住了我的一個空隙強攻。距離被拉到最短,我們都在同時把對方逼近了死地,進入了一刻的對峙。而就在那個時候,燈突然全都亮了?!?/br> 夜鶯說到這里出現(xiàn)了首次的停頓:“就像是電影一樣,那一瞬間我們看清了對方的臉,我的槍和他的刀都指著各自的要害,但所有動作都停下了。” “以之前實驗的強度而言,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忘記了之前的一切,包括屬于‘安年’的自我。”人形沉吟著點頭,“連自我都已經(jīng)粉碎,卻依舊想起了那個人的名字么?看來,這個心結(jié)一直留到現(xiàn)在是有原因的。” “在那之前,我都生活在一場夢中,夢里我可以隨意處置身邊的一切。我經(jīng)歷著那一切殺戮,卻不覺得干的那些事有什么不對,也沒有任何感情。但就在那一刻我突然醒了,從夢里回到了現(xiàn)實,也明白過來了自己正在做什么,面對的人是誰。我的人生不是從母上、從謝春兒手里開始的,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可我回過神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十幾年了?!?/br> “就像是一瞬之間被注入來自他人的十多年的記憶么?聽起來這會讓人發(fā)瘋?!?/br> “我想要發(fā)瘋,不過我首先要弄明白眼前的事。我最后的記憶中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在那個島上,所以和他面對面的時候我什么都想不起來。從他的表情看來他也懵了,彼此都說不出話來。但他不止是在看我,也在看周圍的布置。燈亮之后整個環(huán)境都被啟動了,母上就站在我們背后,鎖死了大門,也準備好了槍口。” “母上設(shè)下的陷阱么?” “是,我的身份只是誘餌。這一點他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爭斗追逐過程中我們挪到了滿布設(shè)備的場所,那是早已準備好的陷阱。沒有人比謝春兒更清楚攜帶者的弱點是什么,而他那時候完全不知道那些上時代科技的存在,當然也就不知道應(yīng)對的方法——之前在調(diào)查取證的過程中,他看到了太多不該看的東西,所以謝春兒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他活著走。” 人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給出了事后諸葛亮的分析:“那時候母上應(yīng)該已經(jīng)研發(fā)了足夠的人工智能、原獸樣本和制式裝備,按質(zhì)量來說足夠?qū)挂粋€軍隊。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一下遇到這么多未知的變量,實力再強也判斷不過來吧?!?/br> 夜鶯呆呆地看著前方,喃喃道:“那個陷阱中的火力全都是達格武器,謝春兒出動了掌握的所有武力,有九成都是外面世界的人從未接觸的,也是我無法控制的。反應(yīng)過來之前,他就成為了火力集中的對象…環(huán)境封閉、情報不足、又因為之前的事露出了破綻,怎么都不可能躲得過的?!?/br> “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謝春兒,然而芯片的絕對命令還在,我馬上就被壓制住了,根本動彈不得。我只能看著...看著那場屠殺。到處都是血,數(shù)不清他中了多少擊。那種傷勢本來足以讓人失去所有行動能力的,但他始終都沒松開過那柄刀?!?/br> “謝春兒因此而看到了那柄刀,她好像很驚訝,甚至為此而暫停了攻勢。她認出了他的身份,當場逼問那柄刀原本主人的下落、逼問莫比烏斯島之后人們的行蹤,但他一直不說?!?/br> “謝春兒用了各種手段折磨他,但最后還是沒能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她看著沒有人來,就準備把給我的方法也用在他身上...她說‘我的小姑娘在這里太寂寞了,讓你也留下來做個伴。我會好好調(diào)教一番,把你也變成我的人偶,這樣誰都不孤單了’?!?/br> “我不知道他那時候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從哪得到的極限活性的力量、又為什么會一個人執(zhí)行這么危險的任務(wù)。但我突然就意識到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路人了,我在他眼里是絕對的敵人,或許沒有我的話他也不會被逼到死地…即使這樣我也絕對不能讓謝春兒碰他,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br> “因為命令我攻擊不了那個女人,但我知道據(jù)點的核心在哪里,只要核心毀掉謝春兒也就無計可施——那是我能想到的讓他活下來的最后辦法了。”夜鶯輕輕地說著,紅瞳中像是有血淚在滾動,“謝春兒看出我要干什么,大喊著你瘋了,想來阻止我。但如她所說那時候我確實是瘋了,她阻止不了瘋子?!?/br> “我把沙漠之鶯剩下的所有子彈都開出來了,徹底摧毀了核心,結(jié)果引起了連鎖的大爆炸。那種程度的爆破即使是謝春兒也無法控制,結(jié)果就是整個據(jù)點都被毀掉了?!币国L說,“本來他應(yīng)該能逃走的,但他那時候已經(jīng)失去了行動能力,好像也沒想著要逃,我只能就那么看著他整個人被掀出樓外。直到最后,我們也都沒來得及說一句話?!?/br> “那次爆炸在外面看來應(yīng)該很顯眼吧,沒過多久雷達就顯示有援兵趕到了。謝春兒被逼無奈,只能抓緊時間狼狽轉(zhuǎn)移,甚至于許多的樣本和資料都沒來得及帶走。她邊走邊摑我的臉,質(zhì)問我為什么會做出這種事。具體的話也記不清了,我只看見有很多援兵到來,其中一些人喊著江隊,喊他的名字?!?/br> “他們搜查了整個據(jù)點,但那里什么都沒留下。他那樣的人受到那樣的重創(chuàng)恐怕是不可思議的吧。他們說,一定得是惡魔才能做出這種事情。如果查出來是誰,必然要將那個人處以極刑。” 人形在平板上記錄的觸控筆突然停下了。他看著如同鏡面般反射女人面目的屏幕,緩緩地抬起頭來。就在他面前,理應(yīng)沒有感情的夜鶯突然笑了,如同雛子般純潔。 “我從那時候就明白了。這具身軀沾滿污穢和鮮血。我沒有拒絕力量的誘惑,所以害了無數(shù)的人?!彼χf,“既然是惡魔,那么就注定…再沒有幸福的權(quán)力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