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他不信任現(xiàn)存于世的那些個官方慈善團體們,他只是自己一步一步慢慢來,廖安告訴我,幾年前,他自己曾經(jīng)背著一袋大米和2萬塊錢爬山越嶺,爬山涉水的到了山那邊的一個小村子,看到那里孩子上學的情況,他都哭了,于是,他決定做這件事,并且完全不向媒體公開,省的被某些人當成沽名釣譽的工具。 我忽然意識到,喬深是一個擁有普世價值觀的好人。 立刻,馬上,我對天王的敬仰猶如堂堂江水綿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而一發(fā)不可收拾。 katie楊忽然找到我,遞給我一個地址,“alice,你知道萬世科技的李德才吧,雖然他現(xiàn)在的身家不那么顯赫了,可是,他在傳媒界的力量依然不容小覷。他想請你吃個飯,有話說,你帶上公司同事一起去,一是防著他灌酒,再來,我怕有人偷拍?!?/br> 我,“那我不去見他就好?!?/br> katie楊搖頭,“這是一個門戶網(wǎng)站老總給我的,都在江湖上混口飯吃,都給對方一些面子,山水有相逢,指不定到時候人能走到哪一步,給別人面子就是給自己面子。” 我看了看這個寫著地址的名片,終于,點了點頭。 simon張和我一起去。 我們從公司拿了衣服,他是一身gucci的西裝,而我只是穿了一條黑色的真絲裙子,戴著老譚送給珍珠耳釘,頭發(fā)沒有盤起,卷了一個弧度,就這么披散著。 李德才約在一個會所里面。 環(huán)境很清幽,據(jù)說這些年北京城的科技大佬們都喜歡這里。 李德才坐在一個桌子那邊,上面是點好的菜肴,很清淡,然后就是一排五糧液。 我先打招呼,“李總?!?/br> 李德才居然笑了,“叫我edison.”然后他看到我身后的simon張,“他是誰?好像不是什么青年才俊?!?/br> 我,“李總,他是青年才俊。他是simon,我的經(jīng)紀人。我以為,今天是工作邀約,所以帶了經(jīng)紀人過來?!?/br> 李德才,“叫我edison.” 我,“李總,我們江湖地位差別太大,還是稱呼您李總吧?!?/br> simon張和我坐在桌子的這一邊,我看了看他,“李總您是大忙人,叫我過來,是有什么話要吩咐嗎?” 李德才還是那個樣子,似乎前些天的資本血戰(zhàn)沒有影響到他什么,果然,他雖然說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賤\\\\\\\\人,可,說到底,還是一個強人。 李德才用大玻璃杯裝滿了五糧液,“其實我說對了,現(xiàn)在的小姑娘真了不得,一個個的都深不可測,背后的大佬都有翻云覆雨的能量。alice,我認了,這杯酒你喝了,算我賠禮?!?/br> 我看著他推過來的白酒,搖頭,“公司規(guī)定,藝人在外面不能喝酒,對不起?!?/br> 李德才笑的跟黃鼠狼一樣,“別這么端著。你是什么樣子的人,我們兩個都知道?!?/br> 我,“李總說笑了,我不懂。” 李德才,“我以為你掛上的人是譚總,他這個人最喜歡你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出手豪爽,你們要是撒起嬌來,讓他給出口氣什么的,他也不會不理理睬。誰想到,你勾搭上的人,居然是et的勛暮生!果然,還是嫦娥愛少年嗎?” 我,“李總真是說笑了。譚總是et的客戶,曾經(jīng)給我們公司投資開戲,他畢竟不喜歡自己投資的公司旗下的藝人被人污蔑,這樣會損害他的投資收益的。還有,勛暮生勛先生是et的總裁,我這次這個無妄之災(zāi),et的高層也很頭疼啊。李總,這里沒有外人,我們實話實說,你我都是當事人,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酒會上,我根本沒有做任何你向媒體含沙射影的事,既沒有勾引什么大佬,也沒有拿到法拉利,是不是?” 李德才沒有說話,就是笑。 我,“說謊可不好。” 李德才,“別那個了,來,把酒喝了,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我,“公司規(guī)定,藝人不能喝酒?!?/br> 李德才還是笑,就是有些微猙獰的味道,“這么不給面子。” simon張忽然插了句話,“我來喝。李總您別生氣,我們公司規(guī)定,女藝人在外面喝酒要記過的,我來陪您喝酒?!?/br> 他說完,就把那杯酒一口喝完,然后,要給李德才倒酒,李德才一擺手,端出了自己面前的一杯白酒,慢慢喝了一口。 李德才說,“alice,這次請你吃飯,咱們兩個就算握手言和,咱們杯酒泯恩仇。” 我,“瞧您說的,我有什么資格和您握手言和,請您高抬貴手,讓我這個小女子吃一口安穩(wěn)飯就是了。” 李德才要倒酒,simon趕緊拿過去,他給自己到了滿杯,要給他滿上,李德才手背一擋算是拒絕。 李說,“勛暮生……說實話,我也是沖著他哥哥的面子上給他面子。他不過是財閥家的紈绔子弟,從小上的都是貴族私校,大了又在英國帝國大學的三一學院學信息,可是他做不了信息,他那點道行差太遠了。 他的學歷看起來輝煌,其實還不是用大量的金錢堆砌出來的?三一學院可不像我們mit,mit只招收這個世界上最頂尖的精英,根本不管出身如何??墒悄莻€三一學院,哼!他們招收的都是一些出身顯赫卻庸庸碌碌的人,只要會投胎,有個有本事的祖宗,出身大世家,有的是金錢,一年上百萬的砸,什么樣子的蠢貨都可以進去?!?/br> 我看著他,無話可說。 trinitycollege,在那里的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樂時光,對我來說,那里是巨擘的搖籃,也是知識的殿堂?!瑫r,也的確是燒錢的地方,想要進入亨利八世銅像守護的地方,必須擁有足夠的金錢。這里沒有獎學金,即使有,也不過是安慰性質(zhì)的,那些錢少到了令人無語的地步,可能僅僅夠買一箱可樂,或者一把學院紀念品的玩具銅劍。 不過,在帝國大學,三一學院已經(jīng)算是很開放了,另外一個基督學院更過分,他們只招收歐洲貴族的后裔,其他人,不管多優(yōu)秀,擁有多么美麗的大腦,擁有多少金錢,此生都不可能擁有那里的學籍。 我不知道李德才為什么對三一學院有那么深刻的怨恨,可是勛暮生絕對不是他所說的樣子。至少在我眼中,他比我眼前這個人,要優(yōu)秀太多了。 我,“投胎也是技術(shù)活。” 李德才看了我一眼,“也對,來,繼續(xù)喝酒!alice,我看的起你,以后,要是勛暮生不要你了,你來找我,我會對你好的?!?/br> 我,“李總又說笑話。我和勛先生是工作關(guān)系。” 他明明知道我不喝,卻把酒杯再一次杵到我面前,simon張繼續(xù)替我喝掉了,同時,李德才自己也喝干了。 兩滿杯五糧液下肚,simon張開始晃悠了。 李,“勛暮生對女人的確體貼,不過,你以為他還能為你做什么,你就錯了。對于那種人來說,哄一個女人是有一個度的,過了這個度,就算你再吹枕頭風,也不會再有什么作用了?!?/br> 我,“李總,我說過,勛先生做的是公事,et為了我這次的無妄之災(zāi)很頭疼,我們是工作關(guān)系,您不要混淆視聽?!?/br> 李德才忽然像是喝茫了,情緒暴怒,“別跟老子來這套!你們這些女人干什么,想什么,我還不知道?!一個一個的都鉆錢眼里了,有錢的想要對你做什么都成,沒錢的,你根本不會讓他們近身,老子說的對不對?!” simon張大著舌頭說,“李……李總,您……息怒,息怒……” 李德才大怒,“你是什么東西,憑什么跟我說話,來,給老子干了!” 他放了一瓶子新的五糧液在simon面前,simon無奈,只能拿起來正要喝,我攥住了他的手腕,“放下?!?/br> 然后對著我眼前這個男人說,“李總,聽說您是z省的人?是不是?” 他瞪了我一眼,“是,怎么啦?” 我,“我愛旅游,去過您老家那里。我知道,那里雖然很窮,可是民風淳樸,老百姓異常寬厚。那里有一個風俗,只有娘們和被廢掉的男人才在跟別人喝酒的時候自己喝白水?!?/br> …… 他像是酒勁上來了,臉色通紅,眼睛圓睜,原本有些橘子皮狀態(tài)的面孔徹底猙獰起來。 “李總,您沒有喝醉,確切的說,您根本沒有喝酒,卻喝倒了我的經(jīng)紀人?!?/br> 我從手包中拿出了手機,說,“我知道,從我一進來,您就開始錄音,不過我也錄了。咱們兩個人都擁有這次對話的完美的、全程錄音。如果,以后要是有一些經(jīng)過剪輯的、容易引起歧義的對話錄音外露到某些八卦媒體,另外一個人也會有一個自清的機會和證據(jù),您說,是不是?” 他不說話。 我很誠懇的說,“這樣吧,這次的話,我結(jié)賬,算我請。之前有任何對不起您的地方,我道歉,就請您大人有大量,我們揭過去這一章,好不好?” 這個會所好歹是一個公開場所,雖然異常安靜,卻規(guī)矩很嚴苛。 李德才可不是勛暮生,后者在trinitycollege讀書的時候,把友校隊員打落水中創(chuàng)造了帝國大學800年校史上的最黑暗的一頁的故事都能被他哥用黃金擺平,對于目前手中只有現(xiàn)金而沒有事業(yè)的李總來說,被這樣的會所驅(qū)逐,他有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雖然憤憤不平,不過李德才終于還是,平靜的離開。 …… 我最后結(jié)賬的時候,看到他又從這里拿走了一瓶價格不菲的拉菲紅酒,我心底除了嘆氣之后,還暗自慶幸,幸虧不是1982年的酒,也幸虧,我今天把自己卡里的錢沖足了,不然,今天在這里就是我自己尷尬了。 simon張喝多了,原本我要把他送到廖安公寓,同小雨匯合,結(jié)果,……我看了看滿額頭冒冷汗的樣子,直接把他拉到醫(yī)院了。 洗胃,外加輸液。 李德才說simon張不是什么青年才俊,其實他錯了,simon張是正經(jīng)八百的青年才俊。——待朋友真心,工作拼命,為了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的建設(shè)而努力添磚加瓦,供房子,置地,接盤因為g一遍一遍賣地而瘋狂上揚的房價,雖然不知道,70多年后,一生cao勞留下的東西,究竟要歸屬于誰? 小雨哭著跑了過來,后來因為在醫(yī)院,他就生生忍住了,不哭出聲。simon張的mama也來了,我覺得也對不起他們。小雨一直照顧simon,simon的媽再不愿意,后來也默認,不再挑理說話了。 只是,我把住院的事情都處理好,想要離開的時候,simon張的媽拉住我的手,抱怨,“你說,你和我們家張蒙這么好的關(guān)系,你們兩個為什么不處對象?” 我,“……那個,我們是兄弟?!?/br> 張媽說,“一個姑娘,跟我們家張蒙怎么能成兄弟?你們年輕人就是花樣多,我們家蒙蒙從小就聽話,學習一直很努力,考到了北京的大學,他畢業(yè)之后又留京工作,不但買了房子,還是北京戶口,你說,你們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我認真的想了想,然后,就很認真的安慰simon張的mama,“我們性別不同,怎么談戀愛?” 聞言,simon的媽哇的一聲哭泣出來,小雨過來,給張媽用手絹擦眼淚。 我覺得,她哭聲更大了。 他們在哭泣的時候,我悄悄離開了,只不過……在路過半開門的vip病房,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平趟在病房唯一的床上,蓋著被子,顯得臉色有些蒼白,這樣的白有些濃重,好像化不開一般。 這個醫(yī)院的護士長親自給他的胳膊上扎上針,擺弄好藥水袋,掛好,然后我們求而不得的主任醫(yī)師恭敬的說,“勛先生,不能再喝酒了,再喝下去,真的會出大問題?!?/br> 勛暮生有些不耐煩,不過他安靜的閉上眼睛,“我知道,對了,我這里的事情,不要告訴別人?!?/br> 主任醫(yī)師,“為什么?不讓家人來陪陪您嗎?” 勛暮生,“不用,大家都很忙?!?/br> 醫(yī)生和護士長離開之后,我仍然站立在門外。 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很詭異。 我沒有家人,卻有一些朋友;可是勛暮生,他明明有家人,卻似乎什么都沒有,誰比誰更貧窮? 我推開了門。 他睡了。 閉起來的眼睛,濃密的睫毛下,是掩蓋不住的青色。 我坐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就這么看著他,看著他的藥水,一滴一滴掉落,似乎感覺到身邊有人,勛暮生猛然睜開眼睛,卻看到了我。 他看著我,像是很疑惑。 我解釋說,“今天早些時候,萬世科技的李德才約了飯局,他用白水把simon張喝吐了,我?guī)结t(yī)院來洗胃,就看到你也在這里?!?/br> 勛暮生還是不說話。 我,“謝謝你,……關(guān)于紅松莊園的事,是我沒有處理好危機,讓李德才有了口實……我借到譚總的電話,說是你讓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在散播謊言……” 勛暮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說,“這和你沒有關(guān)系,是arthur看上了他與通訊巨頭的合作契約,還有他手中的幾個專利,勢在必得,所以,有沒有這件事,他的公司都保不住?!?/br> 我,“我知道,那些生意上的事,與我無關(guān)。不過最近我的曝光率很高,而且廣告合約談的很順利,我只想說,謝謝。” 勛暮生像是很累了,閉上眼睛說,“alice,你走吧。” 我點頭,“好。這家醫(yī)院外面有一個粥店很有名,我?guī)湍阗I點雞rou粥回來,喝那個養(yǎng)胃。” 勛暮生像是忍無可忍,他低吼了一聲,“alice!你非要逼我說出‘滾’這個字嗎?” 我,“你可以說,不過我聽不到。 好了,你休息一下,我?guī)湍闩c吃的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