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譚酒桶,“哦!我知道,是國劇大師梅尚荀先生的人物傳記片!得了奧斯卡大獎。哈哈,喬深,你可真有福氣,能被勛先生記住的,都是頂級人物!” 喬深也說,“是我的榮幸,勛先生?!?/br> 眾人一笑,又開始竊竊私語。 …… “喬深這么紅?” “能讓arthurhsun親自起身迎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br> “他是什么背景?” “有沒有投資價值?” “以后要關(guān)注一下他的新聞,應(yīng)該是一座金礦,不,絕對是鉆石礦!” …… 在這里,我可以完全被忽略,因為在這里,像我這樣身份的女人,是不會被引薦的,我們就好像是擺放在他們旁邊的鮮花,香檳和宴會上演奏的悠揚的小提琴樂曲一般。可有可無,有則錦上添花,無則,干凈爽利。 89 我慢慢走近,勛世奉似乎沒有看到我,他走到桌子前面,拿香檳酒。 他們繼續(xù)聊天。 那些人問了喬深一些關(guān)于目前金融、a股、還有美國財政懸崖的問題,喬深應(yīng)答的非常到位,并且還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其中那個科技新貴忽然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了不得,連中戲這種藝術(shù)類學(xué)校畢業(yè)的人都開始關(guān)注金融了。” 喬深抿了一下嘴唇,沒有回話。 譚酒桶在旁邊卻說,“李總,喬深畢業(yè)于北大醫(yī)學(xué)院,他是醫(yī)科生出身?!?/br> 科技新貴,“醫(yī)學(xué)院的高材生為什么要當戲子?” 我走到喬深身邊,看到他只是微微笑著,不過勾起來的嘴唇透露出一絲蔑視。 沒有人回答。 科技新貴自己說,“哦,別怪我,我這個人不愛交際,說話一向都很直,在圈子里面總是得罪人,大家都知道我嘴巴臭。” 譚酒桶忽然一笑,“李總,您也不是什么人都得罪,在勛先生面前,您的應(yīng)答還是很得體的。” 科技新貴連忙說,“同為mit的畢業(yè)生,在學(xué)長面前,我自然要遵守規(guī)矩?!?/br> 眾人哈哈一笑,這一章就算是過去。 金融什么的聊完了,自然就是別的了。 科技新貴忽然問我,“這位小姐看著眼熟,哦,我記得了,前些天娛樂版塊上的頭版新聞,你和喬深是情侶,是真的嗎?” 聞言,勛世奉單手拿著一只水晶香檳杯從那邊轉(zhuǎn)身,看著我……和喬深,那雙藍色的眼睛諱莫如深,如同冰封的海洋,異常幽深。 喬深說,“這是私人問題,不方便回答。” 科技新貴,“不說我們也知道,肯定是假的。et的宣傳總監(jiān)katie楊我認識,她專門拜托過幾個門戶網(wǎng)站炒作你和天王的緋聞,這是娛樂圈慣用的手段?!?/br> 我和喬深都沒有說話。 勛世奉喝了一口酒。 科技新貴問我,“這位小姐,你也是北大醫(yī)學(xué)院畢業(yè)的?” 我,“不是,我高中畢業(yè)?!?/br> 科技新貴,“高中?seriously哦,我常年在美國,不知道國內(nèi)的情況,高中畢業(yè)!omg,你為什么不上大學(xué)?” 我,“手里沒錢了,當時如果不工作,馬上就會被餓死?!?/br> 我忽然想起來馮伽利略把我從轉(zhuǎn)輪臺上踢下來的時候,alice這個殼子手中的銀行卡,還欠著銀行5塊錢,感覺有些好笑。 新貴看了看我,“小姐,你平時都干什么?” 我,“拍戲。” 新貴,“空閑時間呢?” 我,“偷菜?!?/br> 新貴,“還有呢?” 我,“植物大戰(zhàn)僵尸?!?/br> 新貴,“會英文嗎?” 我,“初中的時候?qū)W過abc,不過都還給老師了?!?/br> 新貴有些痛心疾首,“誒,中國的下一代要是都像你這樣,是沒有前途的。小姐,有沒有興趣一起出去喝個茶,我教你英語?!?/br> 說完,他遞過來一張名片。 這種場合的名片幾乎都是為了特定社交使用的,一般都是只有名字和電話,我今天也帶名片了,不過是工作上用的,是我經(jīng)紀人的聯(lián)絡(luò)電話,而且,我一直沒有這方面社交的需求,所以也沒有印制這樣的名片。 看著他遞過來的名片,我應(yīng)該感覺到榮幸吧,畢竟是人家offerdeal了。 新貴一遞過來,喬深一把攥住他的手腕,把名片拿了過去。 喬深說,“李總,謝謝?!?/br> 新貴看了他一眼,“我對男人沒有興趣?!?/br> 喬深,“我也是?!?/br> 空氣中有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氣氛變得很奇怪,新貴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看了看喬深,而天王依舊一副君子端方,溫和如玉的感覺,似乎并不是壓力的來源,新貴有些茫然。 喬深說,“艾小姐年輕還小,不足20歲,不了解這方面的事情?!?/br> 新貴忽然冷笑,“現(xiàn)在的小姑娘才厲害呢,比我們厲害多了!手中經(jīng)過的人,沒準都不只一個,誒,我個人一向很直,說話也很直接,不會轉(zhuǎn)彎,有什么說什么。上次的聚會,就有一個17歲的小姑娘拉著譚總跳貼面舞,馬上就是一輛法拉利,羨慕的我們啊……” 我忽然說,“李總,您就算跟我跳貼面舞,我也給不起您一輛法拉利啊?!?/br> 現(xiàn)場好像如同已經(jīng)沉入大西洋的泰坦尼克一般的死寂。 科技新貴的臉色好像一口吞下一馬桶的大便,都快成紫青色了,他額頭上青筋爆出,一雙眼睛瞪著我,似乎都快要突出了。 勛世奉把手中的酒杯放在鋪著白色亞麻布料的桌面上。 旁邊一個風投老總忽然說,“誒,小李,和小姑娘調(diào)笑什么的,類似這樣的事情,勛先生不喜歡,別在他面前這樣做?!?/br> 此時,譚酒桶非常恰到好處的哈哈一笑,指著我說,“艾姑娘,還是那么淘氣!”然后過來,拍了拍科技新貴的肩膀說,“李總,艾姑娘是我的朋友。我紅松莊園請了那么多小美女過來,還不夠你挑嗎,別瞪著艾姑娘了?!?/br> 然后,他沖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走,他們聊他們的生意經(jīng),咱們兄妹兩個找別的樂子去。上次答應(yīng)請你喝茶,今兒我這兒還真有今年的明前茶,剛從浙江弄過來的,正宗獅峰龍井,除了你,我別人都不舍得給,你問問勛先生,他能從我這里拿走一兩綠茶嗎?哈哈!” 我趕緊過去。 我也不會去問勛世奉,譚酒桶是不是不舍得給他綠茶喝,因為他根本就不喝綠茶??諝庵袑擂蔚臍庀⑺坪醣蛔T酒桶爽朗的大笑給破冰了,科技新貴都自我圓場說,“原來艾小姐是譚總的朋友,早說啊。我這個人說話一向很直,別怪我呦!” 其實,譚酒桶說的再明白不過了。 我和喬深在他們中間,也就是個樂子,他才那樣說話,其實,新貴這個人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大的很,他在勛世奉面前乖覺的像是一個24孝的孫子。 我一直沒有再看勛世奉,和譚酒桶沿著湖邊,慢慢離開,可是……我卻似乎總是覺得,后背上有兩道鋒芒,如影隨形。 從湖邊轉(zhuǎn)過去,是一個四面用石頭砌成圍墻,頂部加上鋼化玻璃的書房,譚酒桶帶著我往這邊走。 他邊走邊說,“今年的明前茶要便宜許多,習\總\反\腐,下面的人不敢送禮了,我們的人就在茶農(nóng)的園子里面收,價格比往年跌了一半??礃幼樱郧安恢辣贿@幫孫子騙去多少錢?” 我,“我去花鳥魚蟲市場,蘭花的價格也跌了,據(jù)說一種蘭花,往年要賣到8萬塊,今年1萬3千塊就賣了?!?/br> 炒作超過實際價格的東西,也是華爾街的本質(zhì),n個世紀前,華爾街就是靠炒作郁金香的價格起家的。這么多年過去了,擊鼓傳花拋來拋去,最后埋單的就是普羅眾生。 誒。 那群大鱷們吃香的喝辣的,小老百姓連吃口豬rou都要計價。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寂寞如雪啊! 譚酒桶叫了一個姑娘過來,給我們泡茶。 作為一個標準的吃貨,喝到了今年的明前茶,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我,“譚總,最近有沒有收到新的好東西?” 譚酒桶撓了撓他的腦袋,“有是有,不過,都在市區(qū)的店里,在這個宅子里面的東西嘛,只有幫徐公子收了一副畫作。” 我,“徐公子也喜歡上這些東西了,是什么大師的真跡嗎?” 譚酒桶,“倒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不過徐公子讓我找,我就幫他找了,因為作者不出名,我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br> 他站起來,“走,就在這里?!?/br> 譚酒桶到那邊的半舊紅木書桌說,拿過來一副卷軸,看起來很新,很新,裱糊的顏色一看,就知道是5年內(nèi)的。 他打開細繩,展開這幅畫,是一副水墨荷花,沒有別人畫出的出淤泥而不染的風骨,黑白之間,反而透著一絲刻骨的纏綿。微微垂下的荷花,有些嬌艷欲滴的感覺,似乎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露水滋潤,而羞答答的綻放一般。 旁邊還有一行小詩,字體稍顯秀致,可是細看,內(nèi)中透著剛強,帶著舊時、那些早已煙消云滅的文人風骨! 那是一首唐詩: ——洞房昨夜春風起,遙憶美人湘江水,枕上片刻春夢中,行盡江南數(shù)千里。 再下面則寫著:與妻蘇離自金陵回故土,畫于萬荷千峰園。 落款:蕭商。 我,“……” 譚酒桶說,“不是什么名家的作品,不過這個人是徐公子的故友,也是他的同學(xué),可惜,天不假年,如果給他時間,只要20年,他就能有所成就?!?/br> 我,“徐公子的同學(xué),不是醫(yī)科生嗎?” 這幅畫,我的手指細細的在上面摩挲著,想要透過這樣的畫作,看到那個被我遺忘的人,只是……那些記憶都似乎被霧氣縈繞著,我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譚酒桶,“他是醫(yī)科生,還是徐公子的同班同學(xué),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家世,據(jù)說上學(xué)的時候要努力拿到獎學(xué)金才能付出學(xué)費,可是,他卻是已故書畫大家蘇羅浮的入室弟子。 關(guān)于蘇羅浮是誰,艾姑娘,你知道嗎?他可是神秘人物,外界對他所知很少,不過他在某個特定的圈子里面很有名望,等閑一副水墨畫上拍賣會都是百萬的價格。 這副畫作的作者自少年起,就和蘇老先生習畫,只是這么多年卻沒有作品流傳出來,要不是徐公子明確告訴我,這是一副什么樣子的畫作,我都不確定,它是否流傳于世?!?/br> “收的時候,也費了大力氣了。只是,徐公子交待的事情,再困難也要完成。 畢竟,這個世界上,能讓他看重,并且引為至交好友的人,絕非凡品。喬深是這樣,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蕭商也是?!?/br> 我把畫軸卷好,“徐公子也不是凡人?!迸昧?,就放在譚酒桶的書桌上。 譚酒桶忽然問我,“前一陣子徐公子讓我找你的下落,我也找不到,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