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半瓶伏特加讓我神智恍惚。 我仔細(xì)看著電視,其實(shí)也沒有看明白。 我酒勁還沒過,剛喝完第二大杯涼水,在我遲鈍的感知中,我的手機(jī)就要炸了,一直響,于是我按下了手機(jī)的靜音鍵,關(guān)上電視,去洗手間把臉上的殘妝卸掉,就蒙著被子去睡覺了。 半夜似乎有人砸門,似乎,一會兒就安靜下去。 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2點(diǎn)。 我迷糊著從被子里爬出來,拿過手機(jī)一看,327條未接來電,其中大多數(shù)都是勛暮生的,剩下幾條讓我仔細(xì)一看,是simon張的。只有他們兩個,木有別人,連我們昨天一起喝酒的女人們都沒有一個電話過來。 我按回?fù)苕I給勛暮生,嘟嘟兩聲,接通。 勛暮生劈頭蓋臉的就吼過來,“你死哪兒去了?” 我嗓子太干,嘶啞的聲音咳嗽了一下才說,“就在家,我昨天喝多了,睡覺。怎么了,找我這么著急?” “沒事,你繼續(xù)睡吧?!?/br> “怎么可能沒事?”我又咳咳兩聲,終于聲音順滑了,“300多條未接來電,就算你那條黃金獵犬走失,也不用這么著急吧?!?/br> 沉默,半晌,勛暮生問我,“你看新聞了嗎?” 新聞? 我,“我昨天去蘇寧婚禮了,后來跟她們出去喝酒,沒看新聞聯(lián)播?!?/br> 勛暮生,“不是新聞聯(lián)播。昨天,就在你們喝酒的酒吧里,有個女孩兒被強(qiáng)\jian,從新聞圖片上看,穿的衣服和你一樣,我怕是你,打電話問一下。不過后來從醫(yī)院方面得到消息,受害人是別人?!?/br> “我……?被強(qiáng)\jian?” 我知道不是時候,不過忽然想到前些天關(guān)于喬深的笑話,我就樂。 勛暮生怒火隔著時空燒過來,“你樂什么?像個白癡!” 我腦子也不清楚,就說,“我想著,要是能被喬深強(qiáng)x,我覺得這輩子都沒白活?!?/br> ……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64 64、64... 我總算知道男人小氣起來,也會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我話音剛落,就聽見‘嘟嘟……’的聲音,電話被掛斷,我趕緊回?fù)苓^去給勛暮生,無論多少遍,聽到的全是‘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kao! 我心中罵了一句,然后就用最快的速度洗澡、刷牙、換衣服抓起來錢包扔到手袋中,沖出家門。因?yàn)樗拮淼牡诙欤业纳窠?jīng)和肌rou反應(yīng)都遲鈍,所以沒有開車,就叫了一輛出租奔赴勛暮生的那個奢華公寓。 出租車大哥聽我說出去‘ritz府邸’之后,帶著一種異常曖昧的自豪,猛踩油門,帶著小風(fēng)飛奔而去! 我沖上去之后,我只看見無辜的max大叔嚴(yán)謹(jǐn)而優(yōu)雅的看著我,用稍微帶著遺憾的口吻回答我,“七少爺不在家里,10分鐘之前,他去公司了。” “哦,公司??!” 今天假日他還去公司? “馬克思大叔,如果勛暮生回來,就告訴他我來過了,我去公司堵他,一定告訴他我來過了!” 我又奔了出去。 于是我又奔赴et總部大樓——巴別塔。 本來想直接上去勛暮生的辦公室,可是想到simon張也打電話一直找我,所以先去下面樓層找他。 我一進(jìn)simon張的辦公室,就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貌似開會,其實(shí)正在吵架。 …… “這次的藝人被強(qiáng)jian的事情,本來就很扯淡,而且我們從醫(yī)院方面得到確認(rèn)信息,受害人不是et的alice,媒體都在等候新聞,根本不可能發(fā)生混淆。至于為什么網(wǎng)絡(luò)上傳出受害人是alice,我看是別人想要借機(jī)陷害!” “當(dāng)然是陷害!就是知道是陷害,我們才需要應(yīng)對!” “這樣的事情就像狗屎,只要一沾邊,不管是不是真的涉案,到最后都洗不清,所以我們所幸放開手,不要管,謠言傳幾天,等有了新的、更加勁爆的娛樂八卦一出來,自然就沒有人再在意了?!?/br> …… 吵的正酣,我一進(jìn)門,就聽見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忽然來了一句,“上次我不小心看到alice的體檢報(bào)告,婦科檢查的數(shù)據(jù)說明她還是處女,不如我們再讓alice去醫(yī)院檢查一下,把體檢報(bào)告在網(wǎng)絡(luò)上貼出來,事實(shí)勝于雄辯,謠言自然就敗了?!?/br> 我似乎看到了眼前一萬只草泥馬在跳桑巴舞! 我還沒出聲,就聽見另外一個宣傳人員弱弱的小聲說,“要是,她已經(jīng)不是了呢?……” 眾人默。 simon張似乎又清瘦了一些,他鼻梁很挺拔,架著他那個劉伯承將軍一般的小圓黑框眼鏡,認(rèn)真的開口,“如果用處女這一招做宣傳,后果就是不可收拾。先不說事實(shí)怎么樣,公眾是不會、也不愿意相信的。 大家不要忘記兩年前李主播的母親公開宣稱自己的女兒一直冰清玉潔,一直沒有與男人發(fā)生性關(guān)系,配得上她那個投行高管的男友,結(jié)果呢? 除了得到‘處女都在娛樂圈’的奚落,沒有得到大眾的信任,連帶著她之前的幾任男友都被人取笑為‘性無能’,現(xiàn)在宣傳上正在安排alice和喬深的緋聞,你們是不是也想把喬深拖下水,讓他也被嘲笑為性無能?” 眾人又默。 我敲了幾下敞開的玻璃門,他們看到我都有些尷尬,我也尷尬。 我走過去,先沖著大家鞠躬,“謝謝大家,為了我的事還要加班。這事到底怎么發(fā)生的,我也不知道。昨天我和咱們公司的幾個人出去喝酒,喝茫了就回家了,實(shí)在不知道怎么了,給大家添麻煩,對不起?!?/br> 辦公室里面響起寥落的幾聲回應(yīng)。 “哦,不客氣?!?/br> “這是工作?!?/br> …… 我,“雖然麻煩大家,可是我還想說明一件事,關(guān)于我是不是處女,跟沒跟過男人睡,還是跟哪個男人睡,這些都是我的隱私。我雖然是藝人,可是這么私人的事情,我覺得實(shí)在沒有必要拿出來對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做一個交待?!?/br> 還是默。 然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弱弱的小聲說,“說的這么光面堂皇,是不是掩蓋心虛啊,小老板娘~~~~~~” 說完,還眼睛看著我,喝手中的樂哈哈礦泉水。我看著瓶子上的代言人的那張俊臉沖著我笑,可怎么笑怎么覺得惡心! 不知咋了,我就感覺我自己腦門上一股子邪火,燒的三花聚頂! 我猛的沖到那個女人面前,一把從她手中奪過礦泉水,就想砸! simon張嚴(yán)厲的聲音喝住我,“alice!住手!” 那個女宣傳人員似乎被嚇得花容失色,我看著她,她滿臉都是顫抖的靈魂,正在貌似無辜的看著我。 simon張趕緊過來,一把從我手中奪下礦泉水,“你是不是酒還沒醒,撒什么酒瘋?這里都是公司的同事,都是自己人!你看清楚再發(fā)脾氣?!?/br> 我被他罵的清醒過來。 是啊,得罪誰,都不能得罪‘自己人’,尤其不能得罪自己人中的‘小人’。 家賊難防,小人難防。 這要是把我眼前這人得罪狠了,她舍得一身剮,絕對能把我拉下馬。 她跑外面,以‘內(nèi)部知情人’的身份一陣亂說,什么臟的臭的都能往我身上潑,到時候,就算能說清楚,名聲都爛了。而且很多事情,是根本無法澄清的。 再說,大多數(shù)人根本就沒有獨(dú)立思考的能力,聽風(fēng)就是雨,而且又喜歡聽那些雜亂無章又色情末流的東西,容易偏聽偏信,等到對我的既定印象一形成,想要扭轉(zhuǎn)乾坤,那就需要格外付出海量的金錢、時間和努力。 simon張把礦泉水瓶子放在桌面上,對我說,“道歉?!?/br> 我低頭,“對不起。我宿醉,一時間沒控制好脾氣,實(shí)在對不起。” 那個女人似乎也沒想到我反應(yīng)這么大,她見我道歉了,也說,“哦,沒事兒?!?/br> 我實(shí)在忍不住,就認(rèn)真的對著那些人說,“喬深和我的緋聞是公司安排的宣傳策略,這不用我澄清,公司里面的人都知道。至于我和勛先生的關(guān)系,我想說的是,我是藝人,男女關(guān)系混亂這種傳聞?wù)嬲婕偌?,傳多了,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情,都不算什么?/br> 勛先生不一樣,他是有身份的人,在北京也是有頭有臉的生意人。自上任et執(zhí)行總裁以來,他做事情從來公私分明,外面的傳聞怎么不堪,那些都是外人,可以不用理睬,可是在公司內(nèi)部,他不應(yīng)該受這樣的流言困擾?!?/br> 周圍靜默的跟水漫金山之后的錢塘一般,尸橫遍野,一片狼藉,卻該死的寧靜。 simon張咳嗽了兩聲,下巴沖著門口比了比。 我扭頭,就看見勛暮生抱著手臂站在那里。 他也不說話,就是站在那里,似乎是繁華落盡之后,他依然站在燈火闌珊處,不言不語。 一屋子的工作人員馬上狼狽的站起來,勛暮生笑著一擺手,讓人坐下。 他很是和藹可親的說,“大家辛苦了,假日還要來加班。我讓財(cái)務(wù)部給大家增加一些加班費(fèi),如果需要工作到晚上,可以叫外賣到公司,或者出去吃,我個人給報(bào)銷。大家隨便吃,不要客氣?!?/br> 說完,轉(zhuǎn)身離開。 我看著他乘坐的電梯數(shù)字一直向上跳,立馬想起來今天我是過來道歉的,于是我連忙沖了出去,直奔消防通道,從消防通道一路亂跑,終于在勛暮生到辦公室后5分鐘之內(nèi)到了。 我出汗如漿,像一只水王八。 一見他,根本不給他說話機(jī)會,我連忙說,“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我不應(yīng)該在你擔(dān)驚受怕一晚上,一夜沒闔眼的時候,還開那種不入流的玩笑,我真的錯了?!?/br> 他看了我一眼,不像生氣,就從鼻子里面哼了一聲,“嗯!” 我趕緊問,“怎么不接我電話?” 勛暮生,“當(dāng)時一生氣,把手機(jī)砸了。” 我,“……” 勛暮生坐回他那個價值4萬歐元的椅子,“原先那個碎了,不能用。你給我買一個新的?!?/br> 我連忙點(diǎn)頭,“沒問題!可是,……,你要是想要vertu,太昂貴了,我買不起,我只能給你買一個iphone5。” 勛暮生不在意,“隨便?!?/br> 我,“我馬上去中關(guān)村?!?/br> 他一皺眉,“去中關(guān)村做什么?” 我,“中關(guān)村有美國的水貨,便宜一些……我錯了,我又錯了,我馬上去蘋果的旗艦店!立刻,馬上!” …… “alice!” 在我奔出勛暮生辦公室的一瞬間,他在背后叫我。 我停下,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