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周圍爆發(fā)了狂笑! “又一個花癡!” “好惡心哦,你看她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咦~~~~~~”這個聲音淡若柳絮,“當然還是喬深有魅力!我們的喬喬是最棒的!” “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子,不知道她在說什么。 我下意識的向旁邊讓了一步,誰想著卻站在水銀燈光正中間了。 那個女孩子又笑了一下,“嗯,真令人傷腦筋呢。雖然我知道你可能很想和喬深演對手戲,可是我是安楓導演確定的角色,今天要拍我的戲,這里的燈光師、攝影師都等了很久了,所以麻煩您讓開一下,好不好?” 她就是前一陣大規(guī)模海選,被安楓的投資商欽定的女配角。 如果說那次海選是造勢,所有參見試鏡的女孩子都是‘陪太子讀書’,那我面前的女孩就是最終被指定的‘太子’。 我和林歡樂都是給太子端茶倒水的陪房大丫頭。 “我……我不……” 我不是想要和他演繹對手戲。 可是我舌頭打結(jié),說話少說了幾個字。 話就變味了。 “群眾演員,請你專業(yè)一點。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有人把我拉了出去。 周圍又是一陣爆笑,好像《residentevil》里面,成千上萬的烏鴉漫天飛舞,這云蔽日的。 林歡樂過來拉我,她瞪了周圍一眼,“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不怕笑裂了喉嚨!” 可杯具的是,周圍又是一陣大笑。 我伸長了脖子看喬深,他還站在水銀燈下最耀眼的地方。熾熱的白光是比黑暗更可怕的東西,它可以吞噬一切,掩蓋一切。 可是,即使這樣,我還是看到了喬深眼底,一絲不可捉摸的輕視。 …… “她們兩個是哪來的?” “據(jù)說是海選那天,安導在電影廠撿來的。根本沒有學會表演??赡軐а菡J為她們的外形還過得去,所以叫過來做群眾演員的?!?/br> “我說呢,就她們那個傻樣,怎么能做明星呢!” “沖著喬深一直流口水,以為讓她站位,測一下燈光,她就成大明星了嗎?” “太可笑了……” “腦殘……” “白癡……” “莫名其妙!” …… 林歡樂還想要吵架,我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走了。 小仗收,大仗走。 好女不和潑婦斗。 和一群骨瘦如柴,像老泡菜一樣又酸又辣的女人斗嘴,簡直就是肥豬專往屠夫家里躥,自討苦吃。 片酬當天就結(jié)算了,我拿到了2000塊錢,林歡樂比我多500,我們還得到了片場的盒飯,和兩張喬深的簽名照。 在家里,林歡樂氣的把喬深的簽名照撕了,大叫,“我再也不喜歡他了!你那么花癡他,他都不幫你說句話!任由那些腦殘粉那么罵你,他太可惡了!我要粉轉(zhuǎn)黑!我討厭他!” 我卻把喬深的照片小心留了起來。 這個男人太有魅力了。 我發(fā)現(xiàn),他能給我無窮靈感,讓我又有了開挖新坑的靈感和激情! 他就是我的繆斯! 我愛他! 哇咔咔。 林歡樂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她堅信自己能成為葉寶寶那樣的大明星。 所以她把那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虔誠的供在家里,客廳就有她擺設的香案,那本書后面就是關(guān)二爺——三國重臣關(guān)云長,死后封神,專門保平安,招財進寶。 她每天都過的勤奮而虔誠,據(jù)說這是跟她的偶像pairshilton學習的。 早上一起來,躺在床上喝檸檬辣椒水,然后群發(fā)短信,問她的朋友們哪里有試鏡的機會,得到有用的消息就馬上一躍而起,洗澡、化妝、啃蘋果,帶上包包出門趕場子去了。 這段時間,我忙著往家里連寬帶,而她已經(jīng)跑了三個場子了。 她在香港導演元成的新電影《狐》中飾演軒轅墓的蘋果樹精;kbtv新劇《小書生與聶小倩》中飾演黑山老妖身后捧水罐的小妖;她甚至還在一部抗戰(zhàn)大戲中飾演邊區(qū)被服廠的小女工。 我把從片場領(lǐng)到的1000塊存進銀行5塊錢,柜臺小姐以為我是來搗亂的,我真的不是,于是我和她理論,可是那個小姐不聽我說話,一按鈴鐺叫來保安,我被保安轟了出去。 所以,雖然我有2000元,可依然欠銀行5塊錢。 反正,銀行的債,欠著就欠著吧。 我又開新坑了,還起了一個新筆名:水邊南瓜。 這個新坑的是一個壯士和一個弱攻纏綿悱惻的jian情故事。 我自己yy的很快樂,只是新的馬甲透明程度堪比真空,反射、折射一概全無。 我正在努力而辛苦的日更中。 幸好alice自己有電腦,不然要買新電腦的話,我又沒錢吃飯了。 林歡樂是個好姑娘,欠她的1000塊,她一筆抹殺,只要求我每天給她往片場送餐,儼然一個小明星,我就是她的小助理。 她喜歡吃我做的家常菜。 菜錢和打車的錢還算她的,不然我情愿馬上還她1000元,省事省力。 林歡樂的新片是個都市情感倫理劇,她在里面演一個小三。 我到片場的時候,她正在跟男配在酒店的床上喝著紅酒,談著人生,順便搞搞jian情??墒?,這次卻出狀況了。 原本配戲用不著真紅酒,就用可樂冒充一下也就算了。 可是這次那個導演和男配演員不知道想干什么,給林歡樂倒的是真紅酒。林歡樂這個姐妹是有酒膽沒酒量,一杯紅酒下肚她就不是她了。 …… 她在鏡頭前和她劇中的jian夫親親我我。 “不要……別摸我……哦……哦哦……” “小珍,我喜歡你。我們家黃臉婆再找你麻煩,你就把她打出去,小珍,哦,小珍,親親……” “不要,你別摸我,導演,導演,快叫ng??!” 鏡頭還在運轉(zhuǎn)。 啪!—— 一個鮮活脆亮的耳光! 林歡樂一把推開男配,“靠!大叔,這是在演戲,麻煩你專業(yè)一點好不好,不要用那個玩意頂著我,你讓我覺得很惡心誒!” 嘿嘿~~~~~~~ 周圍幾聲悶悶的壞笑,狎褻而尖銳。 那場景就似乎是男配真的光著屁股在大庭廣眾下偷情被圍觀一樣,他的老臉刷的一下子通紅。 他老羞成怒,憤憤不平的起來,指著林歡樂不屑的說,“像你這樣的貨色,白給我都不要!現(xiàn)在多的是比你年輕漂亮的女的坐在我大腿上,我還得一個一個的推開!” 然后他怒向?qū)а?,“我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才演的這個戲。這么爛的劇本,這么爛的草臺班子,還有這個,這個,這都tmd是什么玩意!” 然后他憤然踢翻了一箱子飲料,揚長而去。 導演差點被氣炸了。 他顫抖的手指指著林歡樂,“你這是干什么?他6萬一集,好歹是個角兒!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忍忍不就過去了,這個時候跑這來裝什么貞潔烈女?你走,你走,我們這里廟小,供不起你這個菩薩!” 我一把拉過林歡樂,對那個導演說,“要走也成,把今天的錢算清爽了。” “你還想要錢?” 導演又開始罵我,說什么都是一個貨色的。 我就納悶了,我就根本不認識你,你哪里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罪名往我頭上砸? 我也不說話,就把一直握在手上的手機拿了出來,這還是林歡樂的。 “導演,剛才的事情都錄下來了,我給你看看。” 說著我就把播放鍵一按,剛才的鬧劇又播放了一遍。 導演臉都綠了。 “看清楚了?你要是不把該給的錢算清爽了,我就把這東西賣給《草莓周刊》,反正他們喜歡這種爆料?!?/br> 這下子可熱鬧了,那個導演好像被人捅了‘臟話點’,各種臟話層出不窮,不過都是什么‘當□立牌坊’之類的,關(guān)于性的粗話,非常沒有創(chuàng)意。 我不禁搖頭。 男人對女人言語上最大的侮辱,莫過于cao來cao去的話。 如果對方是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婦女,那么罵起來就直接cao她,如果她很小,那么cao的就是她媽,如果她已經(jīng)徐娘半老了,那么被cao的就是她的女兒。 總之一句話,言語上強暴,行動上太監(jiān)。 想想《金瓶梅》中那整整4頁紙是王婆罵街,未吐半句臟話,卻酣暢淋漓,高潮迭起,用詞、斷句都有晚明士子的大家風范,實在是一場視覺盛宴。 再對比眼前這位,簡直就是忍者神龜之于泥塘里面的王八,繡屏中的鳳凰之于砧板上的草雞。 云泥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