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誥命夫人們知道大皇子很得太后的寵愛,如今見著這情形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夫人們心里不免有些活動,奉承太后越發(fā)殷勤了。 戌時皇帝帶著褚紹阮和褚紹陌也來了,宮人們將筵席安排的差不多了,太后笑道:“皇帝來了就開宴吧,隋兒可餓了?” 淑妃見太后提起褚紹隋來連忙在兒子背后拍了拍,褚紹隋笑了笑搖頭:“回皇祖母,孫兒不餓。” “不餓是假的?!碧髮⑿O兒攬在身前揉了揉,笑道,“只怕皇帝也餓了,快開宴吧?!?/br> 眾人又是一陣笑,紛紛隨著太后和皇帝落座,太后和皇帝坐首位,皇子公主們紛紛按序坐下,妃嬪們在另一邊席上,天家的宴會不過是那樣,褚紹陵輕輕撫弄腰間玉佩,心不在焉的想著桃花院里的那人,等衛(wèi)戟寫完今日的這五篇就又湊夠了十日的了…… 褚紹陵打定主意,不管衛(wèi)戟寫的如何了他都要說寫的差了,褚紹陵想著上回拿著這個當由頭將衛(wèi)戟折騰的哭著求饒的情形心里如同有只貓在撓一般,褚紹陵暗暗提醒自己這是在行宮里不可鬧的太厲害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明日也沒事,衛(wèi)戟就算下不來床也沒什么…… 一頓晚宴吃了快一個時辰,行宮里的管事來磕頭道:“給各位主子請安,戲子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奴才來問一句是擺在這里呢,還是再尋別處?” 太后笑笑:“不必再找別處了,這里就很好,你們戲臺子也搭起來了,就這吧?!?/br> 管事聞言連忙命人撤下殘羹冷炙,在里面樓上里擺下精致點心和果子,眾人坐到樓上去看戲,其樂融融,不多時褚紹隋倚在淑妃身上開始打瞌睡了,太后笑笑:“小孩子家的累了一天了,你先帶他去睡吧,你們困了的也自己去,不必拘著禮陪著哀家。”說著讓帶著小皇子小公主的幾位妃嬪先退下了,眾人跪安不提。 戲子唱了幾出后太后讓褚紹陵點戲,褚紹陵推辭道:“我不大會點戲,跟著皇祖母聽就很好。”太后聽了笑笑又點了幾出,行宮里請的是如今皇城梨園中很出名的“玉堂春”一家,這家的武戲尤為熱鬧,眾人不多時都看了進去。 褚紹陵心不在焉的品著茶,李巧上了樓躬身走到褚紹陵身邊悄聲道:“王爺,衛(wèi)戟大人讓奴才把這個給王爺送來?!崩钋尚渥永飻n著個小小的書箋,褚紹陵一把握在手心里,見眾人都沒在意才偏過頭去低聲道:“他不是在桃花院了么?” 李巧點頭:“在呢,就是衛(wèi)戟大人讓奴才來的,衛(wèi)戟大人什么都沒說……臣也不懂得是怎么回事?!?/br> 褚紹陵沒說話,見皇帝和太后不留神時默默出席下了樓,李巧跟在后面,褚紹陵裝作醒酒走到外面來,見沒什么人了才將那書箋打開,上面只寫著兩行字:臨溪樓上景色正好,我等著殿下一同賞景。 確實是衛(wèi)戟的筆跡,褚紹陵抬頭深深的看了李巧一眼,輕笑:“他還說什么了?” 李巧迷茫的搖搖頭:“衛(wèi)戟大人什么也沒說……衛(wèi)戟大人把這東西給奴才的時候神情有些尷尬,跟大姑娘似得,哈哈?!?/br> 褚紹陵笑笑:“他面皮薄,罷了,我去尋他?!?/br> 同一時刻的桃花院中,衛(wèi)戟抬頭道:“殿下讓我去臨溪樓?殿下不是在太后娘娘那么?” 行宮中的宮人垂首道:“那奴才不知道了,殿下人并沒有過去,只讓奴才給傳這句話……怕是殿下一會兒過去?奴才不敢揣測,還請衛(wèi)大人快去吧?!?/br> 衛(wèi)戟起身,那宮人轉(zhuǎn)頭就要退出去,衛(wèi)戟突然叫住他,默默的看著那宮人一眼,道:“我初來乍到不太識路,你帶路吧?!?/br> 那宮人顯然沒想到衛(wèi)戟會這么說,頓了下道:“是?!?/br> 戲樓上正唱完了一處戲,褚紹阮起身笑道:“皇祖母,孫兒聽說行宮中今年桃花最好,臨溪樓上景致尤為動人,下面這出《牡丹亭》鄰水唱起來那才好聽呢,反正也不遠,不如皇祖母勞動幾步,就去臨溪樓上聽吧,孫兒也得沾沾光。” 太后今天興致尤為好,笑道:“這孩子還打上我的主意了,誰不知你最愛聽戲文呢,倒是會講究,罷了,皇帝可肯再走幾步?” 皇帝無可無不可,點頭笑道:“難得母后好興致,那就去吧,臨溪樓原本就是聽戲賞景的地方,也方便?!?/br> 太后笑笑:“多少日子沒湊齊這么多人了,哀家心里高興,罷了,走吧。” 62 褚紹陵下了戲樓往東邊走,王慕寒也跟了出來,褚紹陵偏過頭對王慕寒道:“你別跟著了,行宮這邊潮的很,你先回桃花院去看著人把里間被褥都熏一熏,省的晚上回去麻煩?!?/br> 王慕寒連忙點頭去了,李巧松了一口氣,自己跟著褚紹陵往臨溪樓走。 褚紹陵慢慢道:“你是一直在這邊伺候的還是從宮里分過來的?” 李巧殷勤的給褚紹陵擋開幾枝桃花,笑道:“奴才原本在宮中伺候的,因為當日年紀輕不老當,將淑嬪……哦現(xiàn)在得叫淑妃了,將淑妃娘娘的一個汝窯花瓶打碎了,淑妃娘娘賞了奴才二十板子,之后管事公公將奴才派到這邊來了?!?/br> 褚紹陵輕笑:“哦,那你心里可記恨淑妃?” “哪能呢。”李巧連忙剖白道,“不能伺候淑妃娘娘是奴才沒福,再說……哈哈,行宮這邊雖不及宮中月錢多,但也清閑?!?/br> 褚紹陵笑了下沒說話,褚紹陵走的不快,心里默默的記著時刻,王慕寒是知道自己是去尋衛(wèi)戟的,但快一刻鐘了王慕寒也沒有折回來尋自己,可見衛(wèi)戟此刻確實不在桃花院中…… 褚紹陵鳳眸掃過李巧,心中暗潮涌動,衛(wèi)戟最好沒有被傷到一根毫毛,不然他總要把后面的人千刀萬剮償罪。 兩人轉(zhuǎn)過月亮門,迎面又是一片繁茂的桃花,李巧笑道:“王爺看,臨溪樓就在前面了?!闭f著不動聲色的抖了抖袖口,幾點白色粉末悄然散落,一縷異樣的香氣飄了出來…… 李巧笑笑遮掩道:“這邊的桃花都是新開的,這香味真好?!?/br> 褚紹陵步伐愈發(fā)平穩(wěn),他看出來李巧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了。 李巧袖子里溢出來的香味別人不懂他還是聞得出來的,那是勾欄院里上好的春|情藥,褚紹陵心中冷笑,這一世他潔身自好不沾染這些,那些人就以為自己辨不出了么?這還真是小看了他,上一世褚紹陵也曾養(yǎng)過小倌玩過戲子,這些東西他可比別人門兒清多了。 李巧必然是得了褚紹阮的授意誘自己去臨溪樓,只怕衛(wèi)戟此時也被人騙去了,到時候八字一撒,李巧這廢人必然是無事的,但自己和衛(wèi)戟就撐不住了,等到自己和衛(wèi)戟歡好時再引皇帝或是太后他們過來,那自己的名聲必然好聽了,事后自己名譽全無,為了皇家聲譽衛(wèi)戟必然也會被處死,褚紹陵心中冷笑,好陰毒的心思。 不過由此至少能推斷衛(wèi)戟如今還是安全的,褚紹陵心中大石放下,盡量迎著風走避開那縷甜膩的香味,跟著李巧進了臨溪樓。 臨溪樓里里外外一個宮人也沒有,褚紹陵見衛(wèi)戟還沒來心中愈發(fā)安穩(wěn),淡淡道:“人呢?” 李巧一笑:“怕是已經(jīng)讓衛(wèi)大人支走了呢,不過……奇了怪了,衛(wèi)大人呢?” 褚紹陵冷笑一聲,道:“你最好保佑衛(wèi)戟不會來,不然你只會死的更慘?!?/br> 李巧聞言愣了下,驀然轉(zhuǎn)頭望向褚紹陵,一頭的冷汗刷得流了下來…… …… 衛(wèi)戟命那宮人在外間等候,自己轉(zhuǎn)過屏風進里間換了身衣裳,出來后跟著那太監(jiān)去臨溪樓。 衛(wèi)戟默默的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宮人一言不發(fā),衛(wèi)戟已經(jīng)能確定這人必然不是褚紹陵派來的了,哪怕是休沐時自己回衛(wèi)府褚紹陵都會讓身邊最得用的侍衛(wèi)親自送自己回去再接他回來,回自己家褚紹陵尚且那么小心,如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行宮倒會這么隨意了?衛(wèi)戟不信。 衛(wèi)戟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這宮人讓自己去臨溪樓無非就是兩種可能,誘殺或是誣陷,這些人定然是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和褚紹陵的事,所以才這樣篤定自己會只身前往…… 衛(wèi)戟看著眼前的宮人,他不覺得自己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值得別人大動干戈的,不是針對自己那就是針對褚紹陵了,衛(wèi)戟心中禁不住涌過一股殺意,這些人膽敢動褚紹陵!若不是不能確定褚紹陵的安危衛(wèi)戟早就下手了,只是怕打草驚蛇只能先順著這宮人,衛(wèi)戟心中無數(shù)念頭閃過,如今當務(wù)之急就是將褚紹陵摘出去,自己安危不足慮,但萬萬不可傷了褚紹陵…… 衛(wèi)戟心中打定主意,依舊一言不發(fā),快到臨溪樓的時候兩人轉(zhuǎn)過一片假山,假山周圍落英繽紛,桃花枝椏相互遮擋,就是現(xiàn)在! 衛(wèi)戟瞬間從后面撲向那宮人,擒住這人左手往后一擰,右臂一把勒在那宮人頸間用力扼住他的喉嚨,抽身一退拉著那宮人閃進了假山的石洞中! 衛(wèi)戟出手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那宮人還沒來得及喊叫已經(jīng)被衛(wèi)戟制伏,衛(wèi)戟將這人壓在石壁上低聲恐嚇:“敢出聲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 那宮人嚇得差點尿了褲子,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不聲不響的小侍衛(wèi)動氣手來竟是這么狠,連忙點頭緊緊閉著嘴示意自己不會說話,衛(wèi)戟松開勒在他頸間的手,低聲問:“殿下在哪?誰讓你來找我的?” 那宮人猶豫了片刻,衛(wèi)戟心急褚紹陵安危哪里等的,左手一用力卸了這宮人的一條胳膊,又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叫出聲來,那宮人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衛(wèi)戟松開他的嘴冷聲道:“你若不說我就接著卸,想想你身上有多少塊骨頭能拆的下來……” 那宮人疼的說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大皇子在哪奴才也不知道,是李公公……李巧公公,他讓奴才來尋大人你的,說將你騙到臨溪樓就沒我事了,大人饒命!奴才真的不知道什么了!大人饒命!” 衛(wèi)戟哪里信他,手下一用力又將那宮人的右邊胳膊也卸下來了,那宮人身上痙攣一般,抽搐了半日也說不出別的來,衛(wèi)戟知道他應(yīng)該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別的了,有人處心積慮的設(shè)計那不會讓最底下的人知道實情的,衛(wèi)戟心中越發(fā)著急,幾下將那宮人的胳膊給他按了回去,低聲道:“別說話,跟我去臨溪樓,敢動一下我當即擰斷你脖子,走!” 那宮人緩了片刻虛脫一般的爬了起來,他如今是真怕了衛(wèi)戟,強撐著出了山洞接著往臨溪樓走,兩人耽擱了這一會兒,等再趕到臨溪樓只見太后還有皇帝一行人已經(jīng)浩浩蕩蕩的過來了,衛(wèi)戟心中著急,這些人定是在臨溪樓中設(shè)了什么套來誣陷褚紹陵!衛(wèi)戟心下一動,抽出懷中攏著的剛換衣裳時藏起來的一架小弓來,拔出袖間的一只銅箭來合在弓上,指著西邊十幾丈外的一個燈籠低聲道:“看那!” 那宮人不明所以看過去,只聽見一陣風聲,那邊的紅燈籠微微晃了一下,火苗瞬間熄滅了,那宮人嚇了一身的冷汗,磕磕巴巴道:“你要……行刺?” 衛(wèi)戟低聲道:“沒有,這是讓你看看清楚,你給我往樓里走,避開正門從側(cè)門進去,進去就一直說‘二皇子呢?二皇子來沒來么?’,你就說這兩句話就好,我就在這看著,你若是敢妄動或是說出別的話來……我的箭矢的準頭你剛也看見了,我一箭直接結(jié)果了你!聽清楚了?!” 那宮人早被衛(wèi)戟嚇破了膽子,聞言只得點頭,衛(wèi)戟一把松開他,自己翻身躍上假山隱蔽起來。 衛(wèi)戟計劃好了,如今太后和皇帝已來,更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現(xiàn)在再去找褚紹陵讓他離開已然來不及了,衛(wèi)戟一心要將褚紹陵摘出去,只得將別人卷進來,等李巧進去亂嚷一通后自己再沖進去,咬死了就說是褚紹阮叫自己來的,到時候有什么事也只是褚紹阮和自己之間的事了,無關(guān)褚紹陵。 臨溪樓里李巧冷汗連連,干笑道:“王爺說什么呢,哈哈……” 褚紹陵拿出手中的書箋來冷笑:“你們倒也算是安排的周全,這確是很像他的筆跡,只是衛(wèi)戟在本王面前從不會自稱“我”,且他最是個知分寸的人,邀本王來樓上賞景?你當衛(wèi)戟同你家娘娘一般輕狂么?!” 褚紹阮和麗妃看到褚紹陽的信后只將衛(wèi)戟當做孌寵一流,但別人不知道褚紹陵還是知道的,衛(wèi)戟的禮數(shù)怕是宮中的教引嬤嬤們都比不上,他怎么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褚紹陵一腳將李巧踢了個踉蹌,冷冷道,“衛(wèi)戟現(xiàn)在在哪?” 李巧還強作不知,苦道:“王爺,奴才不知道王爺您說的是什么啊……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褚紹陵冷笑:“你倒是個機靈的,知道說多錯多,不過本王已經(jīng)知道你們的用意了,等收拾了你,本王自己去找衛(wèi)戟,免得讓他中了你們的陰毒計……” 外面喧嘩起來,太后皇帝及眾人將至,褚紹陵輕笑:“果然是這樣!你這張嘴太巧,本王留不得了……動手?!?/br> 兩個影衛(wèi)聞言翻窗而入,褚紹陵閉了閉眼,再睜開眼后影衛(wèi)已經(jīng)退出屋外,地上躺著李巧猙獰的尸體,尸體邊上還放著影衛(wèi)留下的一片碎瓷,褚紹陵微微扯亂衣衫,等眾人進來后他只說李巧誘他來這里企圖行刺,自己殺他是自保而已。 褚紹陵拾起碎瓷站起身來,太后和皇帝進了正廳果然驚異不已,正要發(fā)問時一個驚恐不定的太監(jiān)沖了進來,惶恐不安的不住問:“二皇子呢?二皇子還沒來嗎?二皇子呢?二皇子……” 褚紹陵一下子愣了,怎么又出來了這么個人? 褚紹阮一進來見只有褚紹陵一人心就沉了下去,這會兒見這太監(jiān)一直問自己心里慌了,抖聲道:“你喚我作甚?!” 衛(wèi)戟在外面看準機會也走了進來,褚紹陵望向衛(wèi)戟,四目交匯之間褚紹陵心下一動,瞬間明白了衛(wèi)戟的用意。 兩人都是為了保全彼此,計謀相去甚遠,但又如同心意相通一般,合起來就是個能將褚紹阮推向地獄的萬千計策! 褚紹陵變了主意,不等衛(wèi)戟說話搶先對褚紹阮怒道:“難不成是二弟誘我至此的么?!” 褚紹陵轉(zhuǎn)頭看向衛(wèi)戟,衛(wèi)戟了然,不再提是褚紹阮叫自己里的,一把將還在不住念叨“二皇子”的太監(jiān)制伏壓在地上,抬手堵住了他的嘴。 太后看著地上的血跡嚇得幾乎昏過去,連忙將褚紹陵叫到身邊從頭到腳摸了一遍,急道:“這是怎么了?你怎么先來這了?” 褚紹陵一雙鳳眼中皆是怒火,直直的望向褚紹阮:“孫兒為什么來這,那就要問二弟了!李巧那奴才剛才只說是太后一會兒要臨幸臨溪樓,慫恿孫兒先來看著眾人布置好讓皇祖母一會兒方便,誰知孫兒一進臨溪樓卻不見一個宮人,李巧這奴才卻揚起一包不知什么藥來,嗆人的很,孫兒迷蒙之際那廝竟來撕扯我衣裳!幸得我躲得急用瓷片來先將他殺了,二弟!你不知么?!” 如今的情形跟褚紹阮設(shè)計的相差甚遠,褚紹阮心里發(fā)虛面上強作不知,急道:“大哥這是什么話,我也是跟著皇祖母和父皇剛過來的啊,我哪里知道……” 太后怒道:“那這太監(jiān)怎么一上來就問你在哪?!”太后見褚紹陵無恙漸漸穩(wěn)住心,心中疑惑叢生,冷冷道,“將那藥粉拿過來。” 皇帝不欲在眾人面前丟丑,勸道:“母后不可動氣,先回正殿歇息吧,這里就讓兒子……” “不必。”太后打斷皇帝的話,“事關(guān)兩位皇子,哀家自己要看看清楚,孫嬤嬤!” 孫嬤嬤會意,上前走近在李巧尸體上翻了翻取了些藥粉,略聞了聞后臉色大變,匆匆走到太后跟前低語了幾句,又轉(zhuǎn)到皇帝身后低聲解釋了幾句,太后和皇帝臉色驀然沉了下來,兩人再細看褚紹陵臉色,確是有些微微的紅暈! 太后氣的半晌說不出話來,冷笑道:“好、好……哀家活了這么大年紀,今年真是長了見識了!阮兒,要不你剛才那么著急讓哀家跟你父皇來這呢,你平日對哀家孝心也有限,這次卻這樣殷勤,真是難為你了!安排這出好戲設(shè)計你大哥??!” 皇帝本欲為褚紹阮辯駁,但一聯(lián)想前后事也想通了,定是褚紹阮設(shè)計誘褚紹陵來此處,讓李巧這廢人用春|情藥迷惑了褚紹陵,再讓褚紹陵做出種種不堪的情形來,等著自己和太后來這里撞見好讓褚紹陵聲名掃地,皇帝雖不喜褚紹陵但他一生最好臉面,見褚紹阮做出這樣下作的事來心里也激起火來,怒斥道:“下流東西!還不跪下!” 一連串的變故太多,褚紹阮一下子懵了,跪下哭道:“兒子不知啊,這……兒子只是想讓皇祖母來聽戲,真的不知啊……” 麗妃根本沒回過味兒來,原本計劃的千妥當萬妥當?shù)氖乱幌伦幼兞诉@么多,麗妃見太后和皇帝疑惑到褚紹阮身上來連忙也跪下了,急急辯駁道:“皇上!大皇子自己帶了那下流藥來這里欲行不堪之事,與阮兒什么相干?!” 褚紹阮聞言心中快急瘋了,只想去捂麗妃的嘴!孫嬤嬤只告訴了太后和皇帝這藥是春藥,麗妃明該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她自己先說出來了,這不是此地無銀了么! 太后當即將手中沉香鳳頭拐掄到麗妃身上,怒道:“下作東西!你還敢說不知?!” 麗妃這才反應(yīng)過來,悔之不迭,恨不得將說出來的話咽進去,驚恐下只得哭道:“臣妾不知,臣妾不知……” 一串的鬧劇幾乎讓皇帝氣炸,皇帝看向褚紹阮,褚紹阮臉上豆大的冷汗不斷落下,嘴里一五一十的說不清,褚紹阮心里已經(jīng)全慌了,怎么給自己脫罪?說出實情?那也是死罪?。≡趺崔k?褚紹阮沒有褚紹陵眨眼間定下計謀的心智,匆忙間望向衛(wèi)戟和衛(wèi)戟壓著的太監(jiān),急道:“他……他們胡說,他們……” 衛(wèi)戟抬眼看向褚紹陵,兩人視線交匯,一瞬間衛(wèi)戟明白了褚紹陵的意思,壓著那太監(jiān)的右手中指趁人不注意時一下子扣進他的肩井xue中,那太監(jiān)大痛下如同殺豬一般的叫了起來,渾身痙攣抽搐,衛(wèi)戟假做壓制不住,一松手那太監(jiān)對著皇帝的方向撲了過去,褚紹陵驚道:“護駕!” 皇帝身邊的禁衛(wèi)訓練有素,見狀連忙擋在皇帝前面,抽刀幾下結(jié)果了那太監(jiān)! 褚紹阮愣在當場,褚紹陵心中輕笑,好了,死無對證了。 太后看著褚紹阮和麗妃冷冷道:“設(shè)計陷害陵兒還不夠,還要行刺皇帝么?!” 皇帝終于被這一出出的狀況氣瘋,怒道:“將這孽子與麗妃給朕軟禁起來!” 褚紹阮和麗妃求饒不止,不多時就被宮人拉下去了,皇帝對太后低聲道:“母后今天驚著了,兒子扶母后回寢殿休息吧?!?/br> 太后依舊鐵青著臉,冷冷道:“哀家沒事,皇帝還是先宣太醫(yī)給陵兒看看吧,服了那……那東西誰知會如何?萬一有毒呢?!?/br> 皇帝有些尷尬,點頭道:“宣太醫(yī)。” 太后將褚紹陵帶回自己院中,等太醫(yī)來了確定了褚紹陵沒事后才讓孫嬤嬤將褚紹陵好生送了回去,自己留皇帝在自己院中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