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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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子衍心頭顫了顫。 “若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或可答應饒過你一命,讓大夫來救你?!比萸淇戳艘谎矍?,又轉(zhuǎn)過頭來看他。 蘭子衍咽了口口水,問:“什么問題?” “你接近我姑母,迎娶她,是在追隨沈賊之前,還是之后?” 蘭子衍笑了一下:“你不是知道嗎……之后……” 容卿突然放開他,站直了身子:“我說了,留你一命,只是你這輩子都要做個廢人了?!?/br> 蘭子衍有些不敢置信:“你真的愿意放過我?”絕境之中出現(xiàn)了一點點生的希望,對他而言簡直太過難得,乾伯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趕緊跑過來準備要給他醫(yī)治。 容卿笑了笑:“當然?!比缓筠D(zhuǎn)過身去。 劫后余生的喜悅讓蘭子衍忘了斷口處的疼,那一會兒什么仇恨什么遺憾什么痛苦都被他給忘了,他只想活下去,活下去才能言其他。 蘭子衍滿足地閉了閉眼,卻忽然察覺到胸膛一涼。 “丫頭,你這是?”乾伯被眼前地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 蘭子衍睜大了眼睛看著身前的人,容卿握著刀,輕而易舉地刺入他胸口,眼中沒有一絲猶豫,他方知道自己被騙了,可還是想問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 “你求死而死,是死得其所,你求生而死,是不得好死,你這樣的人,憑什么死得其所?” 殺一個心存死志的人,那叫什么報仇?不如說是成全好了! 容卿松開刀柄,看著那人驚恐地瞪大眼睛,然后呼出最后一口氣。 她想,那些罪有應得的人,今日總算都歸于塵土了,真好。 容卿一踉蹌,像后倒下去。 她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正午,還是在那個小藥鋪,有溫和日光照進來,清凈地沒有一絲雜塵,容卿一抬頭,看到床邊正坐著一個人,他歪著頭趴在自己手上,好 像睡著了??伤粍樱侨肆⒖瘫泱@醒。 “卿兒……” “你醒了!” 容卿覺得自己有些累,可是也很舒坦,好像積壓在心中多年的陰霾都消散了,終于再沒有什么負累。 “嗯……”容卿坐起來,將他睡歪的衣冠正了正,“昨夜的事情都解決了?” 李績點點頭,又要讓她躺下去:“你別cao心了,有我呢?!?/br> 容卿剛躺下,又想起什么似的,忽地坐起來:“乾伯有沒有為我診脈?” 李績也皺了皺眉頭:“你昏倒之后,乾伯給你把脈來著,只是我問他如何,他卻不說,執(zhí)意要等你醒來?!?/br> 容卿點點頭:“那四哥讓他過來一下?!?/br> 不一會兒,乾伯就弓著身進來了,雖然比以前恭敬收斂許多,但他進來并未行大禮,可見還不知道兩人身份。 “你有什么話,想等我醒來說?”容卿看著他問道。 乾伯聲音冰冷許多:“夫人為何明明答應饒那人一命,最后卻又殺了他?” 李績要說話,卻被容卿按住,她沖他搖了搖頭,才又看向乾伯:“因為,他也曾騙過一個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br> “他叫蘭子衍,是一名書生,因親妹于后宮得寵,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后來他看上了汝陽王小女,下聘求親被拒之門外,他不放棄,跪行十里到王府門前求汝陽王答應這門親事。然后他如愿了,卻在不久之后以首告的身份將妻子全族構陷入獄!戰(zhàn)功赫赫的汝陽王府背負謀逆之罪被全族問斬,而他卻逃得一命,在真正謀逆之人打入安陽城時,親自打開了城門……” “乾伯伯,你說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不得好死嗎?” 乾伯聽得心驚膽戰(zhàn),汗流浹背,幾句話不知怎的就挑起他心頭熱血,此時也有了一些猜測,他怔怔地看著容卿,嘴唇輕動:“你是……你是……” “我是當今皇后娘娘,卓氏女,老汝陽王,是我祖父?!比萸涮Ц呦掳停砸环N驕傲的口吻說出自己的身份,不是因為跟皇家沾親帶故,而是因為她姓卓,是卓家人。 乾伯已猜到兩人身份,撲通跪下,俯身行禮:“草民叩見皇上和皇后娘娘!” 其他話已說不出來,心中除了震驚就是震驚。 乾伯怎么也算兩人的救命恩人,容卿知道他心中患者為先,若不解釋清楚了,恐怕過不了昨天那個坎,這才亮出身份,見他跪下了,忙推李績給他使眼色。 李績道:“平身吧,這些日子,朕還要多這些您老人家?!?/br> “陛下言重了,豈敢豈敢!”乾伯開始拘束起來,不敢再抬頭,說罷,似是才想起什么,重新又跪了回去,梆梆磕了兩個響頭:“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容卿心中一動,揚眉看他:“何喜之有?” “昨夜草民為娘娘診脈,娘娘已有三月身孕了,脈相平穩(wěn),胎兒康健!” 容卿松了一口氣,淡然一笑,旁邊的李績卻去遭雷劈,他僵著脖子,極為艱難地轉(zhuǎn)頭看向容卿,別扭的表情有些可笑。 他動了動唇:“真的?是真的?” 容卿看他眼中有淚,心里也頗為震動,其實她早有預感,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只是一直沒有告訴他。 “真的是真的?!比萸潼c點頭。 李績臉上的喜悅無以復加,一向端著個臉的他竟然一下將容卿抱起,恨不得在屋里轉(zhuǎn)個幾圈,像還孩童一樣幼稚。 乾伯覺得自己還是出去好。 容卿被李績豎著抱起,兩手扶住他的肩膀:“四哥!” 李績一頓,不知她要說什么,便定定地看著她,越看越模糊,越看越虛幻。 容卿替他蹭了蹭眼睛。 “四哥,我們回家吧!” 第99章 、番外九 ——議事—— 衡元殿內(nèi), 燈火漫照。 幾名老臣圍坐在長長的桌案旁,個個神情嚴肅,李績坐在上首, 手里拿著一疊藍封奏折正認真地看,時不時輕蹙眉頭, 無人敢靠近。 如果他身上沒扒著個娃娃的話。 公主殿下兩歲了,是個瓷娃娃一樣的小可愛,就是有些淘氣,衡元殿議事的場合, 她無人拘著不說, 竟然為所欲為。 公主生下來就膽子大, 對他們這些面貌各異的臣子們一點也不害怕, 就連能止小兒夜啼的蕭文石蕭大人,公主也是說拔胡子就拔胡子。 李惜寧看到李績頭頂?shù)挠窆谟蓄w好看的珠子, 眼睛登時就亮了,一雙烏黑亮麗的眼眸像黑珍珠,嬌嫩的臉蛋瑩白可愛, 兩頰卻紅撲撲, 她找到了目標, 便邁動笨拙的步子。因為實在太慢了, 干脆改走為爬, 到了李績跟前,她一把抓住李績的龍袍,憑借著驚人的臂力向上爬, 給一眾大臣看得心驚rou跳。 “塔羌下了降書求和,關于議和的條件都已經(jīng)在這里,諸位愛卿有什么意見?” 李績還是那樣端坐著,臉色一絲都未變,大臣看著公主努力,心里也跟著使勁,竟然忘了回答陛下的話。 “卓東升,你說說。” 忽然被點到名的大臣渾身一震,卓東升緊忙收回心思,剛才準備一肚子的話竟然都被這一嚇忘光了,他拿起桌案上自己寫好的奏折,盡快掃了兩眼。 “臣以為賠款都可再議,塔羌有好馬,不如以金銀多換戰(zhàn)馬,至于牛羊也可充數(shù),可是卓依干一帶草原,都是將士們用血換來的,這里的土地寸土不讓,塔羌想越過卓依干草原劃洛河為界,實在有些得寸進尺?!?/br> “嗯。”李績點了點頭,“別人的意見呢?” 小公主還在費力向上爬,李績不予幫助,光靠她自己著實還是挺困難的,她薅著李績的龍袍,小腳踩到李績腿上,還要繼續(xù)向上蹬,可惜小腳丫落到李績的手臂上卻一滑,身子立刻往旁邊倒去。 眾大臣心里一提,也情不自禁地往邊上倒。 快要掉下去時,被李績伸手托住。 李績抱著她,指了指頭頂?shù)挠窆?,聲音輕柔許多:“想要這個?” “ 嗯!”小公主點了點頭。 “用不用父王幫你?” 小公主搖搖頭,態(tài)度懇切堅定:“不用!” “好?!崩羁儗⑺匦路诺降厣?,小公主不氣餒,抓著他龍袍又開始努力,小手使了十足的力氣,連臉都紅了,李績不管他,繼續(xù)問:“還有誰有意見?” 大臣們看得正盡興,沒心情議事了。 李績皺起眉頭,聲音冷了下去:“都沒話說?” 眾臣一凜,終于把視線收了回來,這才認認真真地思考起國事,蕭文石是所有人中最特立獨行的一個,只有他沒被小公主吸引注意力。 “陛下,臣以為,即便是在賠款上,我朝也不應該就此放過,這次議和本就是塔羌提出來的,如今他們退守王庭,再不議和國家就亡了,生死大權都握在我們手里,此時不逼一逼他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呢?” “蕭大人此言差矣,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狗急了還會跳墻,現(xiàn)在塔羌有意議和,對咱們也有好處,可以趁此機會休養(yǎng)生息,這些年邊境戰(zhàn)爭不止,勞民傷財,若是咱們將他們逼急了,惹得塔羌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咱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塔羌非駱駝,我們也不是柔弱的小馬駒。” 兩種立場一出,眾臣立馬開始爭執(zhí)起來了,歸結于一言,便是主戰(zhàn)還是主和。 正熱鬧時,有人突然岔進一句話:“塔羌的議和文書上還有一條,說要送王室之女過來和親……” 大臣們停止爭吵,齊齊去看李績。 小公主已經(jīng)攀到肩膀上了,聞言一頓,好奇地看著李績:“父皇,合心是什么意識?” “和親。” “合心?!?/br> “和親。” “合心?!?/br> 李績嘆了口氣,道:“和親的意思,就是……他們想要給你母后添堵?!?/br> 大臣們以為陛下要給公主正經(jīng)解釋,誰知道卻聽到陛下這么說。 小公主鼓起臉,猙獰地看著他:“誰欺負母后!壞蛋!” “就是說要和親的人?!崩羁冄普T。 “合心!壞蛋!打他!” “好,打他!”李績?nèi)嗔巳嘈」黝^發(fā),這時殿門突然打開了,王椽腳步匆匆地趕過來,走到李績身前,彎身道:“玉照宮的煙洛姑姑過來傳話,說皇后娘 娘肚子不舒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