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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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箏嘆了一聲她伶俐,夏魚的聲音就帶了三分羞澀:“小姐夸獎,奴婢不過是在府里有幾個相熟的小姐妹……其實,也是這事情算不得什么秘密了,雖然老太君嚴令不得傳到府外去,可下人們私下里議論卻是擋不住的……”她微微停了一下,沉聲說道: “奴婢聽人說,老爺是寵幸新納的那兩個姨娘時候太……才發(fā)作的,事后夫人氣壞了,當場就要把那兩個賤人打死,還是老太君慈心,令人將她們發(fā)買了,下人們都傳,說是八成又送回了窯子里……” 如箏聽了她的話,心里又驚訝又惡心,原想著自家父親是因為仕途失意郁氣塞心,加上不知保養(yǎng)才突發(fā)病癥,卻沒想到竟是這樣失態(tài)……竟然是發(fā)了馬上風! 夏魚大略說了,也覺得尷尬,便住了口,如箏對此等腌臜事情不愿多聽,也關著一句“子不言父過”,淡淡吩咐了夏魚不可再提起此事,便合眼休息了,心里卻是輕輕一嘆,想著自家父親一輩子對兒女嚴厲防備大過寵愛許多,臨了倒是心疼了兒女一回,若是此番真的歿了,如柏如杉丁憂三載,豈非糟蹋了少年成名,科場折桂的大好時機? 想到這里,她又暗暗斟酌了一番,想著徐氏那里自然是知道利害的,自己還是要再多拜托一下葉濟世才是。 286 翌日清晨,如箏又到了主院給老太君請了安道別,回靜園安撫寬慰了徐氏一番,又叮囑了林侯好好休養(yǎng),鄭重拜托了前來復診的葉濟世之后,才蹬車返回了蘇府。 兩日后,宮里傳下圣旨,準了定遠侯世子林如柏替父遞上的病重跪求榮養(yǎng)的本章,并駁了他自己削爵的請求,令他承繼了定遠侯府的爵位。 消息傳到蘇府,如箏心里歡喜卻也明白這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中風這樣的重癥自然是要上本請求榮養(yǎng)的,而如柏身為新科進士,又是寵妃的兄長,自請削爵也不過是略表自謙恭敬罷了,如今承平帝正是用人之際,怎會放著又好又放心的舅子不用呢…… 忙完了兩府的事情,日子也接近了月底,天氣漸熱,如箏吩咐丫鬟們換了帳子,又為蘇有容添置了新的春裝,便安心在寒馥軒等他回來。 相比如箏的安穩(wěn),凌霜閣的王瑤卻是惶惶不可終日,算了一下日子,離上次下毒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幾天,若是蘇有容到月初還不回來…… 她不敢想,忍不住暗恨自己大意,蕭氏見她一副痛悔的樣子,趕緊上前勸說她將蘇有容身上的毒解了,王瑤卻咬牙嘆到:“當初楚雄給我藥的時候,只是讓我預服了解藥,解毒的丹藥卻并未給我,如今聯(lián)系不上他,我也沒有辦法??!” 所謂知子莫若母,蕭嬤嬤聽了王瑤這話,大約就知道了自家兒子的打算,心里忍不住又將他罵了一頓,想著若有機會定要向他討了解藥來,卻又怕王瑤擔心,強忍著安慰了幾句。 在戍幾道深山里試驗了紅衣大炮的威力,除了蘇有容之外的所有人幾乎都被驚呆了,且不說那巨大的威懾力和殺傷力,光是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就足夠駭人,神機營騎射布陣也初見規(guī)模,直到真正用上火銃演練凌逸云才知道當初蘇有容讓兵士們拿棍子捆著石頭端兩個時辰是什么用意,那樣沉重的火銃還要一手控馬一手瞄準,沒有好的臂力真的是萬萬不成的! 幾經(jīng)演練,無論是炮隊還是兩千人的神機營,出擊變陣裝填發(fā)射都已十分熟練,蘇有容和凌逸云終于放心留下了兵部和工部的人在深山里繼續(xù)cao練,先行返回了京師。 蘇有容和凌逸云帶著各自的親隨出了中都,顧不得勞累繼續(xù)向北疾馳,向承平帝報喜的急切夾雜著對家的思念驅(qū)使他們催動坐騎在官道上飛馳著,凌逸云手臂剛剛恢復,心里歡喜著,便著意加快了速度,蘇有容好整以暇地跟著,好在蘇小絨神駿,也倒不費力氣,他看著前面凌逸云難得好興致,正想逗他幾句,卻不防頭猛地一暈,一時間幾乎失去知覺,他自打十幾歲調(diào)理好了身體,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若非馬上功夫嫻熟,幾乎就要落馬受傷,瞬間的天旋地轉(zhuǎn)之后,他猛地警醒,拉動韁繩慢慢勒住坐騎,坐在馬上沉了沉,剛剛那種恐怖的感覺卻蕩然無存。 前面凌逸云看他突然勒住了馬,也嚇了一跳,撥轉(zhuǎn)馬頭跑回來問到:“子淵,怎么了?” 蘇有容搖頭笑了笑:“沒事,剛剛突然暈了一下……許是陽光刺的……” 凌逸云微皺眉頭嘆了口氣:“什么陽光刺得,你就是太累了,這一個月夜以繼日的,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啊,回府好好歇幾天,用點調(diào)養(yǎng)的東西,別仗著年輕就不顧惜身體!” 蘇有容笑著點頭一一應了,凌逸云也不敢再縱馬,好在離京師也進了,兄弟二人便放緩了速度,有說有笑地進了京城。 入宮向承平帝報了神機營和紅衣大炮的事情,承平帝也是龍心大悅,又著意對蘇有容叮囑了一番,告訴他們?nèi)缃癖钡彝踹€是狂妄自大著,不但要求開邊市,還提出更多無理要求,其中也提到了讓大盛護送公主返黑水城……想來也是要逼蘇有容進一步就范了。 末了,承平帝看著兩位重臣笑到:“好在愛卿們手腳快,朕看準備到入秋,咱們不防就允了他們所求,依計行事如何?” 聽他這么說,二人心里也是一陣歡悅,尤其是蘇有容,算是長出了一口氣,趕緊跪地口稱“圣上英明?!庇秩堑昧枰菰坪统衅降垡魂囆?。 辭別了承平帝,蘇有容同凌逸云出了翊盛城上馬回府,剛走到稷安大街,蘇有容心里突然又泛起一陣憋悶,心說自己這次真的是透支了體力不成,暗自運了運內(nèi)力,卻覺得不對,當下也不敢聲張,推說有事辭別了凌逸云便向著聽風吹雨樓而去。 上了二樓,蘇有容還記著上次的教訓,仔細敲了門得了令才推門進去,抬頭便看到上官鐸和田小兮正在用中飯,田小兮笑著叫他一起用,蘇有容卻搖了搖頭,笑到: “怕是要耽擱師嫂用飯了,我覺得……有點不對……” 田小兮見他臉上笑意雖然輕松,目光里卻透著幾分迷惑,當下趕緊拿了脈枕給他切脈,卻連號了三次,一次比一次臉色更加難看。 這一下,不但蘇有容臉上笑意全無,連上官鐸也瞇起了眼睛:“怎的?病得很重?” 田小兮搖了搖頭,收回了手眼圈都紅了:“師弟,你是招了什么對頭,身上怎會被人下了寒髓?!” 她一言出口,蘇有容心里猛地一沉,腦子里轉(zhuǎn)過千百個念頭,上官鐸卻是目光一厲:“你說什么?!” 田小兮回頭看看自家夫君,知道他此番是真的怒了:敢在他的地盤上動他的師弟……想來下毒這人是不想活了,可田小兮此番卻顧不得夫君怒不怒,略帶哽咽地說到:“子淵……此毒你恕我無能為力,當下最要緊的是你一定要找到下毒之人,向他求取解藥,不然……” 她話未說完,上官鐸卻是沉聲怒道:“夫人怎么這樣說,找到那人還用求取解藥!”他轉(zhuǎn)向蘇有容:“咱倆一起查,若是找到那人你交給我,我就不信迴夢樓刑堂還審不出解藥來!” 田小兮卻是重重嘆了口氣: “夫君,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此事卻是千萬不能唐突,這寒髓是關外奇毒,莫說咱們配制不了解藥,便是得了解藥,若是得不到正確的服藥劑量,到時候只會死的更快!”她著急的看著蘇有容:“師弟我告訴你,這藥不是咱們中原的東西,是關外人用的一種奇毒,特點是無色無味無形,不管是見血還是下在飲食里,甚至是離近了吸入都能讓人中毒,這是慢毒,若是每月被下毒一次,便與常人無異,但只要超過一月且得不到解藥,便會寒氣侵心,即便是酷暑之時或是內(nèi)力渾厚也難以抗拒,最后便是心脈破損而亡,給你下這毒的必定是有求于你或是想要威脅你達到什么目的,且是你身邊常常接觸之人,這毒應該是不到一個月之前下的,你現(xiàn)在最關鍵的是要找到這人,無論是裝不知道還是威逼,讓他再給你下一次毒,不然你連三天都熬不過去!”急急說完這些,她又轉(zhuǎn)向上官鐸: “至于后面的事情,卻不是夫君你那個法子能解決的了,定要下毒那人甘愿給師弟解毒才行!不過我看咱們還是暫時別離開京師,守著師弟的好!” 聽了田小兮的話,蘇有容稍一思忖便知道自己身上這毒是哪里來的,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脖子苦笑到:“下毒那人……我知道是誰了,可她所求卻不是我能給的。” 他一言出口,田小兮臉色就是一沉,沒等他們追問,蘇有容便嘆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真沒想到王瑤身為北狄王族怎會有這種江湖奇毒……” 聽他這么說,上官鐸和田小兮才明白,王瑤的事情他們也是知道的,蘇有容此次臨走時還特地到聽風吹雨樓托付過她們看顧如箏,田小兮搖了搖頭嘆到:“師弟,再難辦你也要想辦法將解藥討來,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蘇有容點了點頭,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臉色一下子便白了:“師嫂,這毒可會過給親近的人?” 田小兮略愣了一下就知道他說的是如箏,當下也顧不得別的,開口問到:“你被下毒之后,可曾與她同房?” 蘇有容雖然尷尬,卻還是老老實實搖了搖頭:“我祖父過世,我離家時還在孝里……” 田小兮略松了一口氣,當下便言到:“那就好,應該是不會危及到她,不過王瑤不知是用的什么辦法,解毒之前你最好別再親近他,對其他人也是一樣,若是王瑤將毒放在你衣服上,可能還是會危及到旁人的?!碧K有容趕緊仔細應了,心里便是一陣酸楚: “師嫂,麻煩你抽空去看看箏兒和孩子們,我不放心……你也莫說這毒的事情?!碧镄≠馊绾尾恢睦锼耄斚伦屑殤?,又寬慰他幾句。 蘇有容嘆了口氣,對著上官鐸言到:“師兄,王瑤那里我會想辦法,你切莫同關外武林起了什么沖突……” 上官鐸見他這么說,心里也是一嘆:他剛剛真的是升起了殺出三關去找解藥的念頭,卻不想早已被蘇有容預料了出來,當下也只得點頭應了,蘇有容又到: “師兄你手下有沒有身手好的女子,借我一個幫幫忙,我不放心如箏和孩子們……” 上官鐸略一思忖,卻是搖了搖頭:“身手好又懂用毒的……還真沒有,你若是不介意,我讓小七……” 蘇有容愣了愣又笑了:“小七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要委屈他好好裝扮一下了,身份不能露啊……” 上官鐸嘆了口氣:“無妨,他不裝扮也不像男人,你放心吧?!?/br> 287 辭別了上官鐸和田小兮,蘇有容因承平帝的話而大好起來的心情被這突如其來的壞消息沖走了大半,他不知道是該怨還是該恨,一時間心里如同堵了一塊大石,壓得他難受。 回了府,他先去西府請了幾個安,回了東府外院換了衣服站在通往內(nèi)院的月亮門邊,咬牙錘了一下墻,心里忍不住想著回程的路上還念著過了這一個月出了孝,可以和如箏親近一下,他唇邊浮起一個苦笑,覺得自己歸程的那些歡愉,都好像成了笑話,略壓了壓心里的愁苦,走向了凌霜閣: 先保命,再伺機行事,王瑤要的是什么,他很清楚,若是自家愛妻知道了…… 后面的事情他不敢想,與其讓他放棄如箏,還不如讓他放棄命來的好…… 想到這里,他禁不住在三月暖陽下打了個冷顫:自己這是怎么了,才哪兒跟哪兒啊不能想這么悲觀的事情! 蘇有容在心里暗暗給自己打了打氣,舉步進了凌霜閣。 如箏聽了蘇有容回來去了西府的消息,便讓丫鬟們趕緊備下了熱水熱飯等著,卻沒想到他自西府出來卻是去了凌霜閣,看著丫鬟們驚訝中略帶憤懣的表情,她卻是笑著搖搖頭:定是朝局有變,只求不會誤了他的大計才好! 到了晚間,蘇有容還是沒有回來,倒是也沒去凌霜閣,只派了墨香進了內(nèi)院跟如箏說今日他公務繁忙,要留宿外院,如箏笑著讓他退下了,自進了里間斟了杯茶來吃,心里卻是茫然不解:即便是公務在忙,難倒連進來換件衣服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么? 她心里一陣沒底,又強自壓下,叫了丫鬟們進來收拾安寢了。 不遠處的凌霜閣里,王瑤看著妝匣里那個胭脂盒子松了口氣:好在是趕上了,他也沒有發(fā)覺,雖說是帶著被自家父王逼迫的火氣來興師問罪的,倒是真的陪她吃了一頓飯,想來……還是難敵父王大兵壓境的迫力吧! 想到這里,王瑤心中暗喜:這樣一來,以后再下藥就便當多了,等他乖乖同自己回了北狄,允了婚事,自己定然會替他向父王求了解藥…… 這么打算著,王瑤的唇角挑起一個笑意,心滿意足地歇下了。 外院勁節(jié)齋內(nèi),蘇有容默默脫□上的衣服,放在火盆里燒干凈了,雖然知道王瑤多半是將寒髓下在了剛剛的酒里,他也還是不敢大意冒險,用事先備下的水仔細洗了個澡,他情緒低落地爬出浴桶:身體不適的好轉(zhuǎn)正好證明了給自己下藥的就是王瑤,他忍不住苦笑自己果然還是把人想的太好了,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成日里處心積慮地把精力都投在神機營的事情上,總想著國仇家恨一筆勾銷,卻沒想大意失荊州,居然在自家后院這個小河溝里翻了船! 所謂算無遺策,果真是要建立在對人性之惡十成十的預料上,自己該說是傻呢,還是太大意呢! 這么看來,倒像是個死局了…… 他強壓下心里的不爽,換好衣服揚聲叫了墨香進來,待他行禮站定,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問到:“你去夫人那里傳我的話,她怎么說的?” 墨香也不知自家主子今日是怎么了,卻也不敢多問,只是老老實的答道:“回公子,夫人沒問什么,只是叮囑小的們上心公子的身體,讓告訴您家里都很好……” 蘇有容聽著他的話,忍不住眼前就閃現(xiàn)出如箏叮嚀時哪特有的表情,一定是眉頭微蹙,眼眸垂著像是在想還有沒有什么落下的,一副一本正經(jīng)的小樣子卻萌的不行…… 這樣的思緒從腦子劃到心里,仿佛刺穿了一般疼起來,他咬咬牙甩開了,輕輕嘆了口氣:“墨香,我跟你說個事情,府里只有咱倆知道,便是書硯,你也不能跟他說!夫人那里更加是一個字都不能漏,不然你就是要我的命,懂么?” 墨香聽他說的嚴重,嚇得趕緊跪倒在地:“公子,小人記下了,誰也不會說的,您放心!” 蘇有容這才點了點頭,又趕緊讓他起來坐下,將王瑤下毒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又交代了他一些事情,墨香聽著他一樁一件地說著,卻覺得他事無巨細說的太多了,就好像……好像是交代后事似的,忍不住便落了淚下來:“公子,您別說了,小的聽著難受!” 蘇有容看他哭了,反倒笑著拍拍他肩膀:“行了,大小伙子了哭什么,我也就這么一說,防患于未然嘛,你放心,你家公子是禍害,禍害遺千年,我且死不了這么早呢!” 墨香伸手擦了擦眼淚,苦笑了一下:“公子……哪有自己說自己是禍害的!” 蘇有容什么也沒說,揮揮手讓他下去歇著了,自己起身躺在床上,卻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怎么也睡不著,腦子里忍不住就想到了上輩子學過裴多菲那首念爛了的詩,現(xiàn)在想來,卻有了更深的理解:生命,愛情和自由,在自己心里的排序大概也和詩中一樣,自己同如箏成親這許多年,正是愛極了她的溫柔,包容和信任,而如箏的反面,正是王瑤的糾纏和蠻不講理,無論是為了如箏,還是自己的本心,他都是萬不能也不愿屈服于王瑤的!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盡量求個好結(jié)果了…… 如箏本以為蘇有容是有什么考量才在回府當日沒有回寒馥軒,卻沒想到他第二日就招呼也不打便去了南大營,晚間回來,也是直接宿在了勁節(jié)齋,于如箏來說,這是成親以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到了晚間,如箏終于坐不住,帶著給他熬的蓮子湯到了外院。 她輕輕推開勁節(jié)齋的大門,這個前世今生都極少踏足的院子,對于她來說是十分陌生的所在,搖曳的燈光下,蘇有容披著外衣還在書案前畫著什么,如箏看著他愈加清減的側(cè)臉便是一陣心疼,慢慢走了進去。 蘇有容本來還以為是小廝們,抬頭一看卻是如箏,一個多月未見心里自然是十分思念,可笑容剛綻在臉上,他又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毒,忍不住就僵了僵,又仔細想這屋里應該是沒有什么會沾染上寒髓的東西……除了自己。 略放下心,他起身迎上前接了她手里的湯碗,可即便是電光火石間的躲閃,也已經(jīng)在如箏的心湖里投下了不小的石頭,她斂眸笑到:“這幾日怎的如此忙,家都不回了么?” 蘇有容低頭看著她美好的側(cè)臉,很想將她擁進懷里好好安撫,手指剛在袖里動了動,卻又猛地攥成了拳:“這幾日公事太多,怕擾了你們清夢,等過段日子閑了,我就回去,這兒有墨香他們,也是我成親前住慣了的,你不必擔心?!?/br> 如箏抬頭看看他,眼里還是一貫不摻假的溫柔笑意,夫君還是那個夫君,只是近日所為……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便連紅衣大炮那樣的秘密都能告訴自己的他,究竟是有什么話,連自己都不能說?!這么想著,如箏心里就隱隱升起了一絲恐懼,又強自壓下,笑到:“那好,你趕快忙吧,我這就回去了?!?/br> 蘇有容心里千般不舍,卻還是笑著點了點頭,上前幫她撩了簾子,如箏回眸一笑,水盈盈的杏眼還是那樣顧盼生情,蘇有容也笑了,一如往昔溫柔如水。 石青色的簾子撂下,二人眼中的光彩幾乎在同一時刻轉(zhuǎn)為黯淡,不能問,不能說,這是以往千百個日子里從未有過的。 幾日后,如箏沒有等來蘇有容回內(nèi)院,卻等來了兩位客人。 田小兮突然到訪,說是替上官鐸給蘇有容送東西順便來看看她,陪著她東拉西扯說了一堆話,又給如箏和雙生子把了平安脈,結(jié)論是應祥長得很好,應禎倒要少吃些,惹得小姑娘嘟著嘴生了好久的氣…… 沒有幾日,衛(wèi)夫人又帶了個很水靈的姑娘來如箏這里,說是自家表侄女,叫做陸眉兒,是到京師探親的,沒想到親戚升遷,下了江南,索性就來她這里住一陣子。西府人多又不太方便,就托如箏照顧著,如箏看她容貌秀麗,談吐也文雅,心里十分喜歡,本來想留她在正房住了,沒想到那陸眉兒卻是十分害羞,推說自己一個人住慣了,求住在廂房里,如箏看她嬌羞的小樣子,心里憐愛又好笑,趕緊讓夏魚把西廂房給她騰了打掃干凈,自那日起,陸眉兒就日日陪著如箏刺繡聊天,不但如箏很喜歡她,沒有幾日她竟和大姐兒應嫻也打成了一片,如箏看看她倆做的女紅,心里就無奈嘆著:是不是一樣手太笨了,才惺惺相惜的! 雖然寒馥軒還是一團和氣,雙生子也日漸惹人喜愛,可如箏卻總覺得心里空了一大塊,自她去了外院,蘇有容倒是來了寒馥軒幾次,雖說談笑間依稀還是舊時光景,卻是一次都沒有留宿過,如箏幾次想問,卻又生生忍住,禁不住就想起自己之前同他說過的那句“你不愿說,我便不問”,如今方知這八個字,竟會是如此的艱難。 漸漸地,蘇有容來寒馥軒的日子就更少了,雖說去凌霜閣也不多,兩個院子卻隱隱呈現(xiàn)出分庭抗禮之勢,更何況蘇有容還曾經(jīng)在凌霜閣留宿過兩次! 東府下人雖然管教的嚴,可若說私底下便無一人猜測,卻是誰也不信的,日子就在這樣的猜測和不安中一天天滑過,春去夏歸,寒來暑消,轉(zhuǎn)眼寒馥軒的桂樹又是十里飄香了,樹下卻少了對坐飲茶的夫妻二人…… 288 一晃入了八月,宮里傳出了林氏淑妃待產(chǎn),接定遠侯夫人徐氏入宮陪伴的消息,如箏聽了信兒,就在寒馥軒為如書日日祝禱,八月十二,淑妃終于順利生下一名皇子,母子平安,新生的小皇子乖巧可愛,便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承平帝在朝上宣布此事時,唇角也帶了三分笑意,朝臣們跪在地上,為大盛朝再添一位皇嗣而山呼萬歲,可這其中有多少人心里升起了別樣的心思,卻是想都能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