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什么這個那個的!”墨二伯卻是一瞪眼睛,哼了一聲,“在宗門呆了幾年,你怎么變得這么不干脆!”他狠狠地拍了拍胸脯,大聲說道,“百幽獄中,敢惹我墨家人的還沒有出生呢!有我們護(hù)著,你怕個鳥!丫頭,你說!二伯說的對不對?!” 墨沉舟卻是有些心動的。作為劍修,憑的就是一股一往無前的銳氣,若是有個危險什么就退縮,那還修什么劍道,修什么仙!因此明知自家爹娘不舍,她還是狠了狠心不去看兩人的眼睛,卻是微微一笑,眼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地說道,“當(dāng)日老祖就對沉舟說過,若是結(jié)丹,便可以往百幽獄中一行。如今沉舟雖然修為不高,然而也想去試驗一二。便是,”她頓了頓,然后堅定道,“便是有個意外,也是沉舟自己實力不濟(jì),與人無尤!” 聽到這話,沈嵐的眼中就透出幾分傷心,然而墨二伯卻是眼中一亮,重重地一巴掌拍到墨沉舟的肩膀上,大聲道,“好!這才是咱們墨家的種!”他啪啪地又是連拍兩下,道,“不過你也別擔(dān)心,到了百幽獄,誰敢惹你,一劍斬了就是!不管是誰,墨家都給你接下了!”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墨沉舟被這突然而來的三下拍到肩上,當(dāng)時就是一個踉蹌,若不是及時一道靈力布滿全身,幾乎要被這位二伯拍到桌子上,感受到這火一般的熱情,她卻是嘴角微微一抽,然后笑著對墨二伯拱了拱手,以示自己對他維護(hù)的感激之心。 眼見到連墨沉舟自己都愿意赴險,沈嵐再不舍也只能忍了。想到事情已然定下,她便打疊起精神再也不露出半分異色,卻是在墨九天與墨二伯談?wù)撈饎e的事情后,將墨沉舟拉了過來,強(qiáng)笑著囑咐她注意安全。而墨沉舟見她發(fā)紅的眼睛,心中也有幾分愧疚。 她這十幾年,總是叫娘親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生怕她在外出個什么意外。然而就算愧疚,她墨沉舟就是這樣的性子,想如沈嵐所想的那般做個溫柔單純的女修,那是殺了墨沉舟都做不到的!比起這,她還是更適合去與人爭斗廝殺。 然而墨沉舟還是靜下心來陪了沈嵐數(shù)日,將自家娘親的心情安撫得好了許多,這才告別了家人,在他們戀戀不舍的目光中被墨二伯?dāng)y著,向著大陸的南方急速而去。 那百幽獄中環(huán)境千奇百怪,而墨沉舟在外歷練時也頗有幾分奇遇,因此相互談?wù)撟约旱囊娐劊@一路上墨沉舟與自家二伯的關(guān)系,又近了幾分。而這些經(jīng)歷之中墨沉舟的殺伐決斷,就也令得墨二伯對她的喜愛多了許多。 終于在一日,兩人突然落在一道透著幽暗之力的峽谷之前,而峽谷邊,正有幾人訝異地看了過來,其中二人,卻還是墨沉舟的熟人。 那二人,正是越滄海和曉月。 ☆、118自作孽 剩余幾人都極為陌生,見到墨沉舟,先是被她的容貌沖擊得一怔,然后再一細(xì)看她,見她竟是一位金丹修士,面上就都露出一絲驚訝,之后卻都對著墨沉舟友好地點了點頭。 這幾年墨沉舟不再離宗,因此當(dāng)年的盛名已然消退不少。而墨沉舟見這些人也大多是金丹修士,想必當(dāng)年自己名聲在外的時候,這些已然是高階修士的人對僅僅是筑基修士的自己并不太多在意,因此見他們似乎并不認(rèn)得自己,卻也懶得多做介紹。 而這時,越滄海見到墨沉舟的那一刻,面上就隱蔽地一苦。他和墨沉舟打過交道,對她的個性算是略為了解,知曉此女本性暴戾,絕對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典范。如今進(jìn)階金丹,只怕更不得了。想到自己族中的那些咄咄逼人的家伙,后又偷偷地望了一眼墨沉舟身后的墨二伯,他就覺得有幾分大事不妙的預(yù)兆。 想到這里,他就對這次百幽獄之行不再感興趣,本來只是想對著墨沉舟頷首示意也就完了,卻沒有想到站在他身旁的曉月,卻是眼中一亮,臉上帶著幾分紅潤地向著墨沉舟的方向快步而去。 因他拒婚,因此對曉月頗有幾分另眼相看。如今見這姑娘竟然傻乎乎地自己撞上了門去,越滄海哪里敢怠慢,忙也匆匆跟了上去,以免曉月被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女修給傷到。 墨二伯見到墨沉舟竟然還有數(shù)人在此,驚訝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墨沉舟的肩膀,說道,“你就和朋友在這里待一會兒,自然有接引之人。二伯我先回去看看,到時再來接你?!?/br> 勢大力沉的拍擊使得墨沉舟臉色微微一青,然后緩緩點頭。墨二伯大笑了一聲,卻也不看那走過來的越滄海和曉月,突然遁光一閃,向著那狹縫之中直躍而去。而墨沉舟目送他的遁光消失,方才看向向著自己走了過來的兩人,就見得曉月還好,不過是筑基后期,而那越滄海,這短短的幾年,竟然也已然結(jié)丹,而且根基極為穩(wěn)固。 這樣的天才,上一世是怎么被越天海干掉而卻而代之的??!墨沉舟真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那越天海如今已然是個死人,她也懶得再去想這些沒有用的。就對著那正走過來的越滄海微一頷首,之后,一只手向著他的方向筆直地伸了過去,向上攤開之后,不動了。 越滄海見到這,嘴角微微抽搐,卻是一臉rou疼地將一枚儲物戒帶著幾分不舍地掏了出來,猶豫了再三方才放到了墨沉舟的手上,而墨沉舟也不客氣,就在他的面前將神識引入這儲物戒,隔了好半晌方面色微微一變,再看向越滄海的目光就如同帶了刀子一樣,冷聲道,“少了兩枚中品靈石!”該死的越滄海!兩家合作賣駐顏丹,竟然還敢克扣她的應(yīng)得收入,若不是她仔細(xì),就要被他占了便宜,這家伙是不是不想活了?! 不過是兩枚中品靈石,此女看他的目光就像是碰到了殺父仇人一般,這是怎樣一種吝嗇的境界!越滄海真是自愧不如,然而摸著自己袖中截留的兩枚光滑的靈石,他也真是舍不得拿出來,誰知曉這墨沉舟竟然這么細(xì)致呢,竟然連一點兒油水都沒有,心里為這靈石心疼,他就忍不住辯駁道,“四舍五入來著!” “我剁了你那賊手,是不是也不算什么?!”墨沉舟見他不肯交還,就冷笑道,“反正你那只手只占整個身體的小小一點兒,四舍五入,你還是個完整的人呢!”說罷便面色不善地反手將戮血劍取了下來。 我勒個去的!越滄海見過為天材地寶大打出手的修士,可還沒見過為了區(qū)區(qū)兩枚靈石就要喊打喊殺的家伙!一時間,他在內(nèi)心默默敬仰了一番自家的族人,心道能在一幫姓墨的瘋子身邊存活了這么多年沒有滅族,這究竟是怎么的境界呀!墨沉舟這瘋子可是說到做到的,想到這里,他卻是忍著心疼,停停頓頓地將兩枚靈石交到了墨沉舟的手上,然后在心中默默詛咒了她一番,緊接著,便開始在心中破口大罵那不知死到哪里去了的越敞。 他大少爺險些被這瘋子給一劍斬了,這個時候他不說在自己身邊保護(hù)自己,竟然連個影子都不見,是不是不想干了?! 心中郁卒之時,越滄海就聽得身旁一個帶著幾分敬慕的悅耳聲音在身旁響起,他微一皺眉,就見得曉月正滿眼閃亮地圍在墨沉舟的身旁,崇拜地說道,“墨道友好厲害,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厲害的人呢!”說罷還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在越滄海幾乎要一口老血噴出來之際,墨沉舟卻是頭也不抬地細(xì)細(xì)檢查了這兩枚靈石一番,沒有發(fā)現(xiàn)問題后,方才在聽到曉月的話后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敷衍著,仔細(xì)地將靈石收起,方才對著越滄海冷哼了一聲道,“道友的人品,我墨沉舟今日是見識了!也望道友日后千萬不要再有什么‘四舍五入’之事,不然,我認(rèn)得道友,我的戮血劍,可是不認(rèn)得!” 見她一臉冷煞之色,竟然全然壓制了越滄海,曉月真是大開眼界。在她的心中,越滄海本是最強(qiáng)之人,卻沒有想到竟然也有在一人的面前憋屈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一時之間,聯(lián)想到墨沉舟將自己救下時的強(qiáng)悍姿態(tài),目光竟然毫無膽怯,更是充滿了亮色。 “墨道友也是來百幽獄歷練的么?”見墨沉舟收好儲物戒,之后好奇地四處張望之時,曉月便在她的身邊再一次開口問道。 “嗯?是的。”除了對宗門有數(shù)的幾個賤人,墨沉舟很少對女修不假辭色。而且曉月性格活潑干脆,倒有些向墨引鳳的行事作風(fēng),因此墨沉舟卻是緩了面色,面上露出幾分笑意地說道,“道友也是么?”只是這修為也太弱了一些吧,不是聽說百幽獄危險得很么? 見她面露笑意,眼中還透出對她的幾分關(guān)心,曉月眼中一亮,忙解釋道,“人家這次是陪家里人過來的,又不用上前線,所以沒有關(guān)系的?!币娔林勖媛秲A聽之色,曉月的臉上,就露出幾分扭捏之色,一雙手在衣角揉了片刻,方鼓起勇氣道,“我可不可以叫你沉舟呢?墨道友這樣的稱呼,聽起來好疏遠(yuǎn)呢。”其實,那天被她救下之后她就想這樣叫的,只是實在沒有好意思說不口,等她下定了決心,墨沉舟卻是早就離開了。這就叫曉月感到極為遺憾,如今又有了機(jī)會,她就生怕錯過。 見曉月說完這話便飛快地低下了頭不敢看她,然而卻還是偷偷抬頭覷她臉上的表情,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卻是想極了自家meimei做了壞事后的樣子,墨沉舟就心中一軟,想到又不是什么大事,便笑道,“我與道友倒也性情相投,既然這樣,墨沉舟也忝稱道友一聲曉月了?!?/br> 想到墨引鳳的時候,墨沉舟總是柔和的。曉月在她這般的表情里臉微微一紅,然后就更加歡快了起來,更是拉著墨沉舟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其間又取出幾株高階的靈草喂給墨沉舟肩膀上的火鳳,見到火鳳兩眼放光地吞下,就歡快地笑了起來,頗有幾分天真。 而被兩人幾乎遺忘的越滄海,呆站了半晌也沒有理,見到從前圍著自己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曉月如今竟然連一個眼神都不分給自己,就覺得心里好酸,竟似有什么珍貴的東西被墨沉舟搶走了一般,忍了忍,還是上前走到曉月的身旁,面露哀怨地幽幽說道,“曉月,如今有了新朋友,你便忘了海哥了么?真是罔顧我對你的一番心意啊?!痹撍赖哪林?,搶人搶到他的頭上來了。當(dāng)初拒婚,他可不是因為不喜歡曉月,而是越氏族內(nèi)這幾年太過復(fù)雜,他實在不忍心叫曉月參合到其中。過了這段,他還是要討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丫頭做老婆的! 如今見未來的老婆有被別人搶走的趨勢,哪怕那是個女修呢,也將越滄海不能放心,只覺得五內(nèi)俱焚,然而就在他這樣的心情中,曉月卻是奇怪地轉(zhuǎn)過頭來,猶豫道,“心意?海哥,你不是,不是……”她四周看了一圈,見沒有人看向這面,便含糊地說了一句,“那個什么么?” 墨沉舟!我要宰了你!曉月單純,以為三人的對話沒有人注意。然而越滄海早就發(fā)現(xiàn),那不遠(yuǎn)處的一群方才與自己同來的修士,雖然看似在互相交談,然而其實一雙耳朵,全都直愣愣地豎起了老高,聽到曉月那含糊不清,但是極為曖昧的話后,便都意味深長地向著他的方向看來,竟有說不出的復(fù)雜之意。 越滄海簡直都想暈過去了!好么,就憑這這些家伙的八卦速度,不消幾天,大概整個修真界的高階修士中,就都會知道,他越氏少主是個斷袖了! 墨沉舟見到越滄海一副滿腹苦水吐不出來的悲催樣子,只覺得自己的肚子真是笑得好疼,強(qiáng)忍著已然沖到喉嚨的大笑,她便對著還搞不清狀況的曉月道,“今日怎么聚集了這么多的道友,我家二伯來的匆忙,我對情況卻是全然不知的。” “這個我知道!”曉月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墨沉舟引開,卻是不再對越滄海感興趣,飛快地說道,“我聽家里說,似乎是百幽獄中每五百年就要出現(xiàn)一次的獸潮就要開始,百幽獄中各個家族都在召回在外的族人補(bǔ)充戰(zhàn)力,以沉舟你的戰(zhàn)力,墨家召你回來也是有情可原的呀?!?/br> “獸潮?”墨沉舟卻是一怔。 “是呀,”曉月點頭,臉色因能夠給墨沉舟提供幫助而變得容光煥發(fā),“每五百年,被鎮(zhèn)壓在百幽獄中的妖獸就會在那些妖修的帶領(lǐng)下沖擊百幽獄的屏障,妄圖進(jìn)入修真界?!彼f到這里,面上就帶了幾分擔(dān)憂道,“沉舟卻是要小心呢,聽我爹說,每次獸潮之后,各個家族都要死好多的精英弟子。只因為每到?jīng)_鋒之時,都是最精銳的弟子開路廝殺呢!你的實力那么強(qiáng),只怕要被安排到第一梯隊的!” 這樣反而正如她意,墨沉舟向來喜歡廝殺時的痛快感,因此倒有幾分躍躍欲試,因曉月的擔(dān)憂感到心中一軟,正要說些什么安撫她,就感覺到自百幽獄的狹縫中,數(shù)道強(qiáng)橫的靈光沖天而起,向著站在狹縫旁的眾人急斬而來,而其中一道,就化成一道巨大的刀芒,向著墨沉舟三人當(dāng)頭劈下! 作者有話要說:悲摧的滄海兄~~被這女主一攪和,你今后的道路到底在哪里呢嚶嚶嚶~~ 明天就是十一了~整個七天都是雙更,各位親不要不理人家喲~~ ☆、119爭執(zhí) 這股刀芒銳利兇悍,竟然全然沒有留手,若是墨沉舟等人稍一遲疑,就要被斬殺在此處。來勢洶洶的刀光之中,墨沉舟卻是冷冷一笑,就要揚劍,卻見得越滄海此時竟然比她快了一步,也是一道劍光向著那刀光迎去,兩道靈光在半空之中相互絞殺了片刻,之后雙雙炸開,一陣可怕的靈力震蕩之中,墨沉舟就見得越滄海的面色一白,嘴角溢出血跡來,就知曉在這次的爭斗之中,他并沒有占據(jù)上風(fēng)。 越滄海的實力,墨沉舟還是認(rèn)可的,見他隱隱有落敗之勢,眉間就微微皺起。而那幾道靈光所到之處,卻是將那些修士逼得一陣手忙腳亂,廢了一番力氣方才解決 而這時,就聽得幾聲悠長的長笑,幾道身影自狹縫中沖出,然后落在狹縫邊上,向著驚魂未定的眾修士蔑視地看了過來。就見得當(dāng)前一人竟然已然是金丹后期的實力,如今見眾人都是一副不堪一擊的樣子,就在極為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對著身旁的同伴說道,“這就是咱們在外找回來的修士?我卻是聽說其中倒有幾個在修真界有幾分名氣,卻如此不堪一擊,真是叫人失望。如今看來,也不過是時無英雄,倒使豎子成名罷了!”說這話的時候,卻是完全沒有將眾人的怒色看在眼中。 然而說到這里,他突然劈手就是一道劍光,將那眾修士聚集之處,一名面露憤恨的金丹修士的胸前斬出一片血花,這才冷道,“你是什么東西,竟敢這般看我!既然就這么點兒能耐,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不然惹怒了我,不等那獸潮,我就先斬了你!”他這一擊竟然眾人不敵,一時之間無人再敢說話,都看著他繼續(xù)和同伴說笑。 就在這時,這人就聽得半空中一聲尖銳的厲嘯,一股駭人的靈力威勢聚集,他心中一跳,就見得自不遠(yuǎn)處,一道暴力無比的血色劍光當(dāng)頭劈來,竟是瞬息而至,帶著凌厲之勢向著他絞殺而來。他的目中一縮,顯然感覺到了這股劍意之中的壓力,忙向著前方全力一搪,就見得無數(shù)的鋒利的靈力碎片炸開,一股可怕的靈力順著劍尖直直地沖入他的肺腑,逼得他倒退了數(shù)步,腹中一痛猛地噴出一股帶著黑色碎片的鮮血來。 這就令他心中既驚既怒,慌忙將幾枚靈丹服下,向著那劍光起時的地方大怒地喝道,“是誰?!” 就見得一名紅衣如火,帶著張揚美貌的女修提著劍慢慢走了出來,一雙眼看向他的時候,充滿了暴虐的殺意,他先是被這女修的美貌驚得呼吸一滯,然后就聽到這女修面上陰冷地一笑,森然道,“好大的下馬威!你做這個樣子是給誰看?!我墨沉舟,最恨別人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你又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金丹后期,也敢在我的面前張狂!豎子?!”她冷笑道,譏諷地看向他,“連我這豎子都不如,你不曾在這修真界揚名,卻也有幾分道理!” 這人一聽這話,直氣得五內(nèi)俱焚,他身旁幾人都是臉色一變,看向那女修的目光都是不善,然而此時,就見得那女修揮手又是一劍,這一次,一股霸道強(qiáng)橫的劍意瞬間碾壓而來,那幾人竟然被那劍意所攝,一時動彈不得,竟眼看著這股劍意斬到幾人的身上,激起了無數(shù)的血花,而那面帶血腥之色的女修方冷笑道,“你們是什么東西,竟敢這般看我?!”這一句,竟是和這人方才說的一模一樣,然后他就見得那女修的眼中血色濃重,看著他們半晌方森然道,“方才諸位所為,我墨沉舟全數(shù)奉還!但有不服者,大可將我記下,想要報仇的,”她一字一頓地冷道,“隨,時,奉,陪!” 在她狠戾的眼神之中,這幾人心中竟都升起幾分懼色,紛紛偏開了頭,這人見同伴已然膽怯,心頭就是大怒,猛然間就想到這女修的自稱,一時之間竟是恨意難消地厲聲道,“你就是墨沉舟?!”見她微微詫異,更添怒火地恨道,“我的族弟越天海,就是死在你的手中?!” 越天海與他的關(guān)系極為要好,又頗有才干,一向是越氏分家寄予厚望,意圖取代那沒有什么大能耐的越滄海的最佳人選。本來因越天海與那如今的越氏族長的特殊關(guān)系,已然成功在望,卻沒有想到一次獨身出行,竟然被凌云宗一名女修斬了,連元神都沒有逃出,怎能不叫他將墨沉舟恨入骨髓?!而他今天帶著幾名好友來此,卻是不知道有墨沉舟在,而只是簡單地想要折辱這令他一向看不上眼的越滄海罷了,卻沒有想到,竟然叫他見到了大仇人! 而眼見越滄海此時正站在墨沉舟身后,一副熟稔的樣子,他就更加憤怒,對著越滄海厲聲道,“越滄海,你這個畜生!平時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虛偽樣子,我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勾結(jié)別宗修士,暗殺自家的族人!待我稟明族長,必要將你這廝千刀萬剮!” 墨沉舟眼見越滄海面色一變,卻是面上冷笑道,“你少往別人的腦袋上扣這種大帽子!越天海這廝,就是我殺的!和越滄海有什么相干?!那越天海窺視我,分明是不將我放在眼里,既然如此,不斬了他,豈不是叫別人恥笑我墨沉舟無能?”她的面上,就顯出幾分冷然的殺意,手中的戮血劍向著那人一指,冷道,“你若是不服,想要替那越天海報仇,大可與我一戰(zhàn)!然而若是蓄意牽涉旁人,這手段卻是低劣的很!”該死的越天海,死了都不叫人消停,怎么她墨沉舟沒見到一個越氏族人,都哭著喊著要為他報仇?那死鬼的人緣,就真的那么好? “既然你已承認(rèn),別怪我下手無情!”這人冷笑一聲,向前踏了一步道,“就算你姓墨,那又怎么樣,大不了……” “要戰(zhàn)便戰(zhàn)!那么多廢話作甚!你的修為是說廢話說出來的?!”墨沉舟卻是不耐地打斷,不客氣道,“我本就姓墨,難道為了你還要改姓不成?!至于之后,你且先勝了我再說不遲!”話音剛落,就是手中急揮了數(shù)下,數(shù)道凌厲的劍光交錯而起,向著這人斬來! 而這人,也是反應(yīng)極快,脫手就是數(shù)道靈光,眾人但見得此處的上空突然彌漫起漫天的劍影,帶著仿佛將這片空間都扭曲了的窒息感彼此相撞到了一起,轟然的巨響之中,無數(shù)的靈影交錯,直將這處空間都斬出裂縫。而在此時,卻聽得劍光之中,一聲暴戾的獸吼聲響起,一道黑色的巨大劍影沖天而起,絞碎了這對持的所有的靈光,向著這人劈頭就斬! 劍光被絞碎的瞬間,這人脫口就是一口鮮血,顯然是被傷及肺腑,如今見這道劍光毫不停頓地向著他斬來,面色巨變地向后退去。而他的那些同伴,卻是怒吼了一聲,紛紛向著那劍光的方向放出了數(shù)道相似的綠色靈影,將劍光纏繞在了半空之中。這綠影卻是極為詭異,這劍光極度的凌厲,卻被它束縛住而動彈不得。墨沉舟眼見到此景,冷哼了一聲,手上劍鋒再次一轉(zhuǎn),就見得黑色的戮血劍上,一顆獸頭慢慢揚起,一雙血紅的細(xì)眸向著那綠影的方向看去,嘶吼了一聲,自口中噴出一道黝黯的細(xì)線,瞬間而至覆蓋在那綠影之上,不過半息,就聽得幾聲爆響,那劍光卻是將綠影全數(shù)掙斷,又是一聲尖嘯之后,直擊到那人的面前! 這人此時,已然目露絕望之色,然而聽到不遠(yuǎn)處散開的同伴的焦急的聲音,他也是眼中一肅,將長劍架于胸前,死死盯著已然劈到面前的劍光,妄圖做最后一搏。他卻是已然知曉,這墨沉舟是起了殺心,只怕是要以自己的性命立威,以免在百幽獄中再被其他人欺上門來,然而心中,卻還是升起了幾分對這狠辣女修的忌憚之意。 就在他想要拼命之時,就聽得自峽谷之下傳來一聲怒叱,他心頭一喜,果然見到一道劍光自裂縫出向上沖出,在空中一個便向,卻是筆直地?fù)舻搅怂媲暗膭庵希?/br> 一時之間靈光涌動,空間震蕩不休,這人雖被這兩股劍光相撞時暴烈的靈力碎片劃出了無數(shù)的血痕,卻還是欣喜地向著那裂縫的方向大呼了一聲,“四叔!” 就見得那處人影一閃,就現(xiàn)出了一名面含怒意的中年,身上的氣息,竟然已然是元嬰中期,此時一雙眼睛帶著厲色地看向墨沉舟,怒道,“好狠的小畜生!我百幽獄中修士不少,可都是一心與那些妖獸廝殺,竟還沒有見過你這般對著同族修士下次狠手的敗類!” “這句話,我墨沉舟悉數(shù)奉還!”劍光被阻,墨沉舟本就是大怒,又見眼前這人竟是個元嬰,一時之間更是心中暴虐。她之前,數(shù)度被那些元嬰修士所欺,然而限于修為只能作罷。如今她已然結(jié)丹,竟然還有元嬰修士敢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頓時新仇舊恨一同涌上心頭,便冷笑道,“是誰先動的手,是誰先做了那對同族修士狠下殺手的畜生敗類,以元嬰期的神識,你是真不知曉?!如此顛倒黑白,莫不是以為我等好欺?!” 這一被反駁,那中年修士真是大怒,只覺得眼前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面上的笑容帶著無比的譏諷,怒斥了一聲,卻也不管好歹地一劍斬去,就見得一股使人心生懼意的可怖劍光貫空而下,筆直地斬向墨沉舟的方向。而墨沉舟卻是對著那劍光冷笑了一聲,手中丹田中一顆金丹急速轉(zhuǎn)動,無數(shù)的靈力向著戮血劍中匯入,然后還不待那劍光斬到面前,劈手就是一劍,一道凌厲的劍光帶著無數(shù)躍動的電弧向著那劍光碰撞而去,竟然在接觸之后,爆發(fā)出一陣耀眼的雷芒,瞬間將那劍光消散成虛無,而氣勢不止,直撲那中年修士而去! 這中年修士眼見到此,目中就是一縮,顯然并未想到不過是一個金丹,竟然能將他的攻擊擊退,忙一劍挑向那已到眼前的劍光,就聽得他的長劍發(fā)出一聲哀鳴,劍身在那雷芒所到之處,竟然片片龜裂開來,而那劍光沿著劍身,已然向著他直擊而來。 他心中大駭,正要取出其他的法寶克制這詭異的雷芒,卻聽得身后一聲怒喝,還未等他有所防備,就被一道暴虐的靈力擊打在了后背,這一擊勢大力沉,竟將他擊得身后血rou炸裂,猛地一口鮮血之后,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蹌了幾步,而正迎向身前的劍光,就見得血光一閃,竟然被那劍光在他的胸前斬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創(chuàng)痕! 前后夾擊,只將這中年修士擊得口中再涌出一口鮮血,然而這人竟也是狠絕之人,竟生生將這口血咽下,之后正要轉(zhuǎn)身看看是誰敢偷襲自己,就又見得一道壯碩的人影沖到他的面前,一只巨大的拳頭迎面飛來,一拳轟到他的面上,直直地將他砸飛了出去,這才聽得一聲暴躁的怒吼,“越江河,你敢罵我墨家的子孫?去死吧!” 正是那去而復(fù)返的墨二伯。但見他此時雙目怒睜,看到那越江河重重地摔落在幾丈之外,而方才對著墨沉舟挑釁之人哀嚎著撲向他時,這才怒吼道,“敢欺負(fù)我墨氏子弟者,都給我去死!” 而墨沉舟站在一旁,看著一身兇悍的墨二伯,只想振呼一聲,“二伯威武!” ☆、120越氏 那越江河掙扎了半天,方才有力氣掙扎起來,此時忍著身上的傷勢,沖著墨二伯的方向怒道,“墨二,你又發(fā)什么瘋?!”然而語氣中,卻帶著幾分驚懼。 墨二伯重重地向著一旁呸了一口,這才冷哼了一聲,咆哮道,“越江河,你給我少來這套!莫非你真的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我墨氏的子孫,還敢以大欺小傷害她,你們越氏是不是還沒被我們打夠?!” “我傷害她?!”越江河直氣得渾身直顫,怒吼道,“先殺我族越天海,又險些將我這容海侄兒一劍斬了,這般行事,難道我不該為我越氏討回公道?!墨二,你們墨家也不要太霸道了!” “霸道又如何?!”墨二伯聽到此處,面上就兇光一閃,又是一拳凌空砸向越江河的方向,直將那在他的攻擊之中全無還手之力的越江河砸得胸前血rou崩碎,這才咆哮道,“百幽獄這地界,誰敢不服我墨家?!別說是你這兩個小畜生自己找死,便是我這侄女錯了,在我墨家之處,誰敢說她一個錯字?!誰?!”說罷一雙帶著暴戾的雙目向著四周看去,只將眾人看得紛紛低下頭去,這才滿意地收回目光,對著正滿面敬佩地看著自己的墨沉舟大聲說道,“丫頭,你做的很好!這才像是我墨家的后代!以后也給我記住了,但有人敢欺辱與你,一劍斬了便是,自有我墨家給你撐腰!” 這般威勢,只看得墨沉舟雙目閃閃發(fā)亮,恭恭敬敬地一揖,低聲應(yīng)了一聲“是”,之后便站到了墨二伯的身側(cè),一同眼神不善地看向那越江河與越容海兩人。而與那越容海同來的幾人,早在墨二伯出現(xiàn)之時,便已經(jīng)面露恐懼之色地退到了角落里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被那一臉兇悍的墨二伯看到。而墨沉舟見到墨二伯在此處竟然有如此威勢,更是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向著自家的二伯看齊才好。 而也縮在一處的越滄海,見到墨沉舟眼中一抹詭異的興奮之色,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心道這家伙已經(jīng)夠可怕的了,再與那墨家的一群瘋子相處幾年,豈不是不給人活絡(luò)?想到這里,越滄海心中就是哀嚎了一聲,便是連那越家二人被打得那般可憐而涌上的興奮之情,都被慢慢地消去了。 他和這瘋子之間,可是還有生意的!想到之后的數(shù)百數(shù)千年中還要和這般暴戾之人有所牽連,越滄海只覺得便是靈石的光芒也照亮不了他日后黯淡的前途! 正在劍拔弩張之時,卻聽得一聲和氣的笑聲慢悠悠地傳來上來,之后就見得那今日已然躥出了無數(shù)身影的裂縫之中,再次出現(xiàn)了三道身影,而最左邊一名白須飄飄,滿面和善的老者正笑瞇瞇地想這個方向緩緩而來,一邊走,一邊和氣地笑道,“墨兄怎么如此惱怒?方才是我越氏冒犯了,還望墨兄看在我兩族相交萬載的情分上,多多諒解,多多諒解!”然而不著痕跡地掃過那狼狽的越江河的目光,卻有隱蔽的幸災(zāi)樂禍之色。 縮在一旁的越滄海見到這老者,眼中就是一亮,忙爬了起來快步走到這老者的面前,恭敬地施了一禮,說道,“滄海見過大伯!” “好好好!”眼見得越滄海如今竟然已經(jīng)結(jié)丹,這老者眼中頓時一亮,就拍了拍越滄海的肩膀表示贊許,這才將目光落在正在好奇地看了過來的墨沉舟身上,和藹地一笑,說道,“你便是滄海口中的那個小女娃吧?果然行事頗有墨家的風(fēng)范。聽說你和滄海之間還有生意?這樣很好。我墨、越兩族世代交好,你們卻也要將這緣分繼續(xù)下去方好。” “越長河,你在說什么鬼話!”聽到這里,那越江河簡直目眥欲裂,只恨不得將這老者一劍斬殺,怒道,“這墨家殺我族人,你竟然就這樣放過?” “當(dāng)日之事,你們分家不是已然查清?”那越長河卻是有些冷淡地說道,“天海這孩子沒了,我也很痛心。然而當(dāng)日若不是他心生貪念,又怎會落得如此下場?如此作為,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墨家還未找我等理論,已然是客氣,此事卻再也不必提起!至于滄海,”他微微一頓,面露慈祥地說道,“雖然不敵,然而還是想要為族人報仇,你還想要怎樣?僥幸未死,你很失望不成?” 這一席話,直將越江河氣得渾身發(fā)抖,然而卻在越長河冷冷看來的時候,不知想到了什么,掩下眼中的憤恨低下了頭不再說些什么,而那越容海卻似乎不服,大聲說道,“大伯,你怎么不說這越滄海和墨沉舟勾結(jié)……” “勾結(jié)又如何?”越長河將他的話劈口截斷,卻是冷冷地說道,“能夠與墨家勾結(jié),卻是我越氏求之不得!況且若真是勾結(jié),天海竟然能如此簡單地上當(dāng)被斬殺,這般之人,也有資格競爭我越氏族長一位?!”他一身氣勢向著越容海壓去,硬聲道,“這般沒用之人,死了也就死了,你還想要越氏為這等蠢貨張目不成?!” 這般的一場大戲,直將越氏內(nèi)部的不合徹底暴露在眾人面前,直看得墨沉舟是津津有味。然而其他的修士,卻是恨不得沒有聽到這話,都是一聲不吭地站在一旁,做雕塑狀。而這時,那與越長河同來的兩人已經(jīng)慢慢走到他的身旁,卻聽得一人笑道,“道兄卻是有些氣極了不成,卻是忘了為什么而來。天色將晚,我等還是將這些孩子帶回去再細(xì)說不遲。”他微微一笑,對著墨沉舟客氣地點頭說道,“我家的孩子受你的照應(yīng)了!” 這人面容只是普通的清秀,然而這般一笑的時候,竟是風(fēng)華無限,一雙上挑的眼中波光瀲滟,帶著一股令人無法抵擋的惑人之意,饒是墨沉舟道心堅定,竟然都在這人的笑容之中心中猛跳了一下,然而這時便感覺到丹田中的黑焰微微一動,她就感覺到一股陰冷之意在經(jīng)脈中游動一圈,眼中就變得清明起來,便疑惑道,“前輩說的是?”包括越長河之內(nèi)的這三人都和墨二伯的氣勢相當(dāng),竟然俱是元嬰后期的修士,因此墨沉舟便呼了這人一聲前輩。 而這人見到墨沉舟僅僅一瞬便從他的笑容之中掙脫出來,眼中便顯出一種奇異的神色,再一笑時雖然依然風(fēng)華無限,卻再也沒有了方才那能迷惑人的魅力,和聲回道,“百幽獄青思,這位是我的好友幽山,”他見墨沉舟還是一副摸不到頭腦的樣子,臉上便顯出一絲頑皮的笑容,手指上靈光偷偷一挑,就見得墨沉舟手腕上一個華麗的手鐲上靈光一閃,眾人的身旁,就顯出一頭巨大的黑獅來。 這黑獅正趴在地上,嘴中愜意的咀嚼著,瞇縫著得眼中充滿了愜意的神情,正是墨沉舟想要帶它回家來看看的通幽獅。感覺到眼前的景物一變,通幽獅卻是突然一驚,然而見到身旁一道紅影,卻是不去看身旁還有誰,只是向著墨沉舟的方向撲去,大腦袋在墨沉舟的衣角上一陣亂蹭。 這樣的樣子,只看得那名為幽山的修士眼中一道厲芒閃過,而青思見到同伴的表情,卻是眉尖一挑,對著那不知死活的通幽獅和聲喚道,“小七十八?” 聽到這個稱謂,通幽獅龐大的身軀突然一頓,然后慢慢地轉(zhuǎn)頭,看到面容和緩的青思和冷著一張臉的壯碩的幽山,慢慢地在眼中堆聚起淚花來,嗷嗷叫著便向著兩人的方向撲了過去! 還未到二人身前,就見得那幽山冷哼了一聲,揚腿便將通幽獅的巨大身子踹飛了出去,冷冷地說道,“沒有用的廢物!”說罷,便轉(zhuǎn)了身頭也不回地向著裂縫的方向走去。 那通幽獅嚎了一聲,然而見到幽山的冷淡,卻是垂頭喪氣,不敢再湊過去,而青思見此,便是微微一笑,白皙的手指在通幽獅的皮毛中緩緩地?fù)崦似蹋@才輕聲安撫道,“你老祖只是太擔(dān)心你了!若是真的不喜歡你,又怎么會帶著我來,只為見你如今好不好呢?能回到百幽獄,有時間和他認(rèn)個錯也就是了?!彼穆曇糁蟹路饚еЯ?,還未多說,通幽獅便低吼了一聲,向著他的身上蹭了蹭。 見到這里,青思方才笑著拍了拍通幽獅的大頭,然后向著幽山的方向追去。走到一半,卻對著正露出幾分不自在的越江河緩緩點頭,淡聲道,“我家的孩子,卻是受道友的關(guān)照了!下次道友再帶這些孩子出去‘玩’,卻還是別忘了通知我們一聲,不然下一次,可就不是這么簡單便能了結(jié)的事情了!” 說罷卻是與站在一旁不耐至極的幽山一起,化成兩道靈光,消失在裂縫之中。 墨沉舟見到這里,簡直眼見都直了。卻是磕磕巴巴地問道,“這兩位,這兩位……”不是人吧? 這樣說,并不帶著侮辱的意思,而是在墨沉舟的眼中,這二人的舉止言談,半點兒都不似人修。特別是那幽山,目中一雙獸瞳,帶著野獸一般的厲芒,竟是望之一眼便令人心神顫抖。 而越長河卻是拂須一笑,道,“你倒是好眼光!那二位,是百幽獄中通幽獅和青狐一族的族長。雖然是妖修,然而與我諸族萬年交好,極為親密。今日來此,卻是來看看這個小家伙的、”說罷嘆了一口氣道,“說來也是我越氏的不是。當(dāng)日各家族同意我等將那些百幽獄中一般的妖獸帶出去販賣,已然很不好意思。卻沒有想到家門不幸,竟然有人將注意打到通幽獅一族的身上,險些釀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