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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么著兩人本來是在一塊兒的,等曉嵐剛看中一只琺瑯鐘想叫聞露也來看看時,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聞露不見了。 她初時也不以為意,以為聞露必然鉆到旁邊什么店里淘寶去了,于是看了一下,去那幾家聞露會感興趣的店里找了找,不想一家家店找過來,卻始終沒找到。她越找越是心慌,漸漸害怕起來。 曉嵐站在這熱鬧的集市中,看著身邊的陌生人流來來去去,莫名地竟心慌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yù)兆。她顫抖著打開手袋取出手機,想打給聞露,手抖得撥了兩次才撥出去。聽著那一聲聲單調(diào)的鈴聲,在空氣中回響,她心里不斷暗祈:“希望沒事,希望沒事……” 忽然間不知道何處傳來一聲槍響,驚得四下皆靜,曉嵐的手機“啪”地一聲震落在地,一陣極為可怕的陰影籠上她的心頭,剎那間,腦海里無數(shù)諜戰(zhàn)片鏡頭紛紛涌上心頭,她臉色頓時慘白??戳丝粗車?,眾人也被這槍聲驚得一片混亂,曉嵐忙拾起手機,順著混亂的人流四散而逃。 出了那個街區(qū),曉嵐抬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坐上出租車她緊緊地抱著手袋在胸前,下意識地抓住一樣?xùn)|西以求寄托,似乎象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般。在封閉著的車內(nèi),只聽得她的心跳響得象打鼓一樣,咚咚作聲。 聞露——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是不是遇上危險了?剛才那個槍聲是不是沖著她來的?她為什么不接自己的手機,是不是已經(jīng)沒有辦法接聽手機了? 那自己現(xiàn)在該怎么辦,該怎么辦?她從來沒遇上過這種事,她的生活中除了聞露以外,也從來沒接觸過這種事,甚至連聞露的事也一直是一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她只覺得自己象是掉進了一個無窮的黑洞中,還在不停地往下掉,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掉到底。她的手在袋子里摸來摸去,拿著手機,想繼續(xù)打給聞露,卻又害怕——萬一這只手機已經(jīng)不在聞露手中呢,那她打過去不是自投羅網(wǎng)? 怎么辦呢,她恍恍惚惚地下了車,暈暈乎乎地走進酒店,上了樓。長長的走廊似乎只剩下她一個人,連高跟鞋敲在地面的聲音都聽得讓人心驚。 她走到自己的房間前,掏出鑰匙,望著房門有一種極度想避進去當(dāng)縮進蝸牛殼似地尋找安全感,又怕一推門里頭埋伏著不可知的兇險恐怖。 她心神如此紛亂,以至于竟不知道身后何時已經(jīng)站了一個人。忽然見自己投在門上的影子又多了一個黑影,就在她剛發(fā)覺的時候,一只手拍上她的肩頭。 頓時——曉嵐失聲尖叫,驚恐的尖叫聲不可竭止地在回廊中回蕩,顯得格外凄厲。 手機 叫聲未完,曉嵐已經(jīng)被擁進一個溫暖厚實的懷抱中,就聽得張羽綸的聲音慌亂地說:“曉嵐,曉嵐,你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曉嵐遲鈍地轉(zhuǎn)過身去,看到了張羽綸那張熟悉的臉,一口氣松下來,忽然間全身的精氣神統(tǒng)統(tǒng)都松了下來,癱軟在張羽綸的懷中。 張羽綸嚇了一大跳,抱著她連聲叫道:“曉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曉嵐無力地擺了擺手:“沒事?!?/br> 張羽綸已經(jīng)接過了她手中的門卡,見她這個樣子,連忙就想開門扶她進去,曉嵐卻驚慌地按住他的手:“別,別進去!” 張羽綸不解其間,但看看她的樣子,也就忍下來沒問,半抱著她說:“那先到我房間里去吧!” 張羽綸帶著曉嵐上了一層樓,去了樓上的房間。曉嵐坐在床上,喝完了整整一杯壓驚的熱牛奶,這才慢慢定下心來,問:“你怎么會在這兒?” 張羽綸猶豫了一下,才說:“嗯,我去北京找過你,爸爸說你去歐洲了。我——我上電腦查了你的旅行卡紀(jì)錄——”網(wǎng)絡(luò)時代,大家都是從網(wǎng)上訂票訂房,兩人一向是共用一個賬號的,只要曉嵐沒有存心隱瞞自己的行蹤,張羽綸自然就能夠輕易查到她網(wǎng)上預(yù)訂的酒店。何況曉嵐是VIP客戶,不管航空公司還是酒店,來來去去全世界都是這固定的這幾家。 曉嵐靜靜地看著他,忽然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張羽綸身上好象有一些變化,但具體是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張羽綸關(guān)切地問:“曉嵐,你怎么了,剛才嚇得這么厲害,聞露呢,她怎么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一說到聞露,曉嵐手抖了一抖,杯子里的水都灑出來了。張羽綸連忙扶住她,倚在張羽綸的懷抱中,曉嵐忽然感覺到一種安全感。她定了定神,把聞露的身份和今天的前因后果一一說了出來。 她一口氣說了出來,只覺得頓時提著的一口氣統(tǒng)統(tǒng)松了下來,整個人再也支撐不住。畢竟她這十年再怎么天南地北的跑,但好歹飛的是頭等艙,住的是五星級,來來往往不過官商與學(xué)者,還真是沒見識過真正有什么特別意外的事情,更別提這意外一發(fā)生,就是常人一輩子也無法預(yù)料到的驚天大事。 張羽綸越聽越是心驚,不禁把曉嵐抱得緊緊地,看著懷中的人臉色慘白,不復(fù)往日的精明伶俐勁兒,竟是讓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憐惜。 曉嵐抬起頭來,楚楚可憐地問:“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呢?聞露,聞露她會不會有事?” 張羽綸想了想說:“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這種事插手不了,也無法插手。要不然——”他忖道:“咱們直接向大使館報告?我想聞露她們也應(yīng)該有一個行動系統(tǒng),如果她有什么危險,她們的人也一定會去救她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