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新歡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是嗎?什么時候?”溫雅臣楞了一楞,旋即從容展開扇子,輕快笑開,“是前陣子?呵呵,最近事太多,我忙糊涂了?!?/br>
    之后,他似乎就把這茬忘了,回到書桌旁,又是倒茶喝,又是找秋伯拿點(diǎn)心吃,還把葉青羽的貓從桌子底下扯起來,摟在懷里,一人一貓,抓來撓去地,折騰了足足一個下午。葉青羽嘆著氣都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

    幾天后,他就抱著這一大捧桃花站到了小院里:“你喜歡桃花?怎么不早說?

    快把那根枯枝扔了,看,這些才好看?!狈凵幕ǘ錆M滿綴滿枝頭,極盡艷麗的粉色幾乎晃花了雙眼。

    葉青羽走到他跟前,找了很久才隱隱約約看到花枝背后他月牙般彎起的眼,以及眼底發(fā)自真誠的深情與喜悅。

    眼下是初夏時節(jié),桃花花期已過,不說京城,恐怕江南地方也不會有盛放的桃花。聽說有大戶人家專設(shè)了暖房,可令夏花冬放,花房內(nèi)四季如春。即便如此,想要搜集到如此一大捧也絕非易事。無論心力財力,耗費(fèi)都不是小數(shù)。這個溫少……“無論如何,心是好的。”見唐無惑仍不以為然,葉青羽又補(bǔ)充一句。俗就俗了吧,溫雅臣喜繁華,好奢麗。清凈幽然之類的,溫少真的不懂。

    后來,溫雅臣跟葉青羽交了底,桃花的事,二小姐溫雅歆是知道的:“她說我、說我惡俗!應(yīng)該每天給你一枝。單枝的桃花插在白瓷瓶里才好看,多了不美。

    嘖嘖,你說我這個二姐多矯情?;▋郝?,當(dāng)然是湊到一起才好,姹紫嫣紅,百花爭艷?!?/br>
    葉青羽想,后面半句溫雅臣沒有說。人也是多了湊到一起才好,環(huán)肥燕瘦,賞心悅目。溫雅臣有這個心,可是在葉青羽面前,他還沒這個膽。想著想著又想起,之前送來的桃花也是二小姐先起的頭。于是就有了回禮的事。

    “蘭花清幽,想來應(yīng)該符合二小姐的喜好?!比~青羽不是溫雅臣,送禮這種事,尤其對方還是女子,實在是生平頭一遭。

    “也許梅花更好?!碧茻o惑想了一想后,認(rèn)真說道。蘭花雖出眾,論傲骨還是梅花為最。都說二小姐挑剔,可是從之前聽說的那些事上看,人家也不過是多了幾分傲氣兼之偏好素凈而已。

    “梅花?”葉青羽偏頭看了看紙,思索半晌,隨即抬臉輕笑,“確實梅花更合適。論起畫梅,我哪里及得上唐兄?!彼墓P鋒太軟,畫不出那般欺霜傲雪的狂放。

    葉青羽笑嘻嘻地把筆遞來,唐無惑也不推辭,凝神略加思考,便已成竹在胸。

    不消一刻,紙上墨痕點(diǎn)點(diǎn),寒梅朵朵,果真枝椏遒勁,氣態(tài)縱橫。

    葉青羽撫掌大贊:“好畫!”索性起身站到他身側(cè),俯身仔細(xì)看他作畫。

    相交多時,往日時常在葉青羽的書齋里談文論道,彼此早有默契。唐無惑一徑走筆如龍,在紙上鋪陳點(diǎn)畫。葉青羽取過硯臺,慢慢替他磨墨??吹骄钐?,葉青羽忍不住驚嘆贊許,唐無惑就停下筆,另取過一張紙,細(xì)細(xì)為他解答。

    “高相已經(jīng)五天沒有上朝了,據(jù)說病得很重?!笔滞笪樱詈笠欢淠奋S然紙上。唐無惑放下筆,仔細(xì)察看一遍,長舒一口氣。

    “他畢竟一把年紀(jì)?!比~青羽也回到座上,啜一口茶,思索著要不要把剛剛那幅蘭花畫完,“三朝元老,也不容易了?!?/br>
    “再不容易,也不能……身為臣子就終究是臣子,想得太多不是好事?!彼麑Ω呦嗖⒉辉趺淳粗兀萍彝喔矝]什么交情,“想的東西多了,手就會越伸越長?!币粋€臣子,能耐再大、手再長,也不該摸到龍椅上去。這樣的話,每個人心底或多或少都有過一些,只是大家從不放在明面上。在葉青羽面前,唐無惑說得好不避諱。

    好友就該是坦誠相待的。

    葉青羽問:“那你是認(rèn)定臨江王?”

    不是高相就是臨江王,現(xiàn)今的形勢,由不得你站第三邊。全京城都知道,當(dāng)今圣上的病拖不了多久。前兩年,那些精明的世家貴戚們尚不動聲色靜觀其變。自從顧侍郎下獄,又莫名其妙冒出個嚴(yán)鳳樓之后,朝中暗潮波濤洶涌,已經(jīng)到了一觸即發(fā)的地步?,F(xiàn)在再不跳出來明確立場,無論將來贏的是哪一方,恐怕都討不到好。

    溫雅臣的那群朋友雖然是些不事生產(chǎn)的頑劣公子,酒席間或多或少還是會說起些自家府中的近況。葉青羽聽了,心下就明白了兩三分。

    唐無惑的神色有些古怪,卻也不含糊:“我們府上大概就是如此?!?/br>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他家是手握雄兵的將門,又是累世功勛之家,世代效忠皇家,比起身為外戚的高相,自然同臨江王更親切些。其他京中的大世家們,大抵也是如此,怎么說兩位皇子都是兄弟,手足相殘再慘烈也是家事。人家的家事,身為本家叔父的臨江王可以管,你高相一個外姓人攙和進(jìn)去就不應(yīng)該了。

    “高相在朝中屹立不倒這么多年,早就根深葉茂,想要連根拔起也非一朝一夕之功?!比~青羽吃著茶,輕聲分析。

    唐無惑的臉色也變得凝重:“皇位之爭不是小事,現(xiàn)在畢竟圣上還在,邊境各族雖然虎視眈眈,但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旦……到時候,他們兩方相爭不下,異族趁機(jī)而入,那就是萬民的不幸了?!?/br>
    “就是這個道理?!比~青羽擔(dān)憂的也是這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個天下,自來就是人人覬覦。

    窗外傳來幾聲“喵嗚”的輕叫,小貓在秋伯精心栽培的盆栽間左騰右閃,高興地?fù)渲?。春將盡,夏已至,午后陽光耀眼如金,透過濃密的樹葉間隙,在地上落下點(diǎn)點(diǎn)光斑。秋伯在小院左側(cè)搭了個花架,翠綠的藤蔓已經(jīng)爬滿了架頂。架下置了桌椅和棋盤,秋伯說,總悶在屋里不好,待到盛夏時節(jié),他倆就坐在架下下棋,一定很是清涼。

    朝堂大事不是他這個住在照鏡坊里的無名小卒可以插手的。搖搖頭放松精神,葉青羽指著窗外的花架說:“里頭有葡萄藤,等結(jié)了果,我請你吃葡萄?!?/br>
    唐無惑卻沒有笑,端方英朗的面孔上,古怪之色越發(fā)明顯:“青羽……”

    “嗯?”他的口氣有些怪異,葉青羽眨眨眼,靜等他的下文。

    “如果崇皇子即位,那么以后……你……”

    “我?”仿佛不明白他的話語,葉青羽疑惑,“我能如何?當(dāng)然還是如此?!?/br>
    “可是……”唐無惑的眉心陷得更深,欲言又止。

    葉青羽眼中閃了閃,徑直打斷了他的話:“那些都和我無關(guān)。我和他,沒有關(guān)系。”從他住進(jìn)照鏡坊的這一天起,不,或許更早,在那個人的心里,他們兩個就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他一直很平靜,表情語氣甚至嘴角邊那絲散淡的笑容,都平靜得一如既往。就像他們初見時,獨(dú)自站在暗巷口向外眺望遠(yuǎn)處喧囂的青年也是如此這般安靜沉默,仿佛塵世中的一切酸甜苦辣悲歡離合都同他無關(guān)一般。

    只是,越平靜則越壓抑,越壓抑則越渴望。葉青羽就是這樣的人。

    唐無惑沒有再說起任何與朝政有關(guān)的人和事。話題漸漸扯開,葉青羽說了幾件和溫雅臣在花街賭坊中的見聞。唐無惑打趣他:“似你這般歲數(shù)還是頭一回上青樓的,京城里已經(jīng)不多了?!?/br>
    葉青羽彎起眼,伶牙俐齒地反問:“原來唐府正經(jīng)本分的大公子在花街也有相好,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不知是哪位花魁?下次我去見見?!?/br>
    唐無惑戲耍不成,反鬧了個大紅臉。

    說說笑笑,倏忽就是一個下午。高墻邊慢慢染上了晚霞的金紅色,秋伯手里的盆栽已被修剪成了滿意的模樣,雇來的廚娘在通紅的灶火間來回忙碌。葉青羽要留唐無惑吃飯。唐無惑擺手婉拒:“今天家里有客,我是躲出來的。晚上的宴席若再不去,我父親的脾氣可不比溫將軍好多少。”

    葉青羽起身要送他:“那就下次吧。”

    兩人并肩正要一同邁出書房,門外站著溫雅臣。一身斑斕錦衣,一頂白玉銀冠,一張陰沉的臉。

    很久之前,溫雅臣就到了。秋伯要揚(yáng)聲招呼,溫榮調(diào)皮地沖他搖手,示意他別聲張。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溫雅臣喜歡在進(jìn)屋前,先倚著門框靜靜看一陣。寫字時的葉青羽,畫畫時的葉青羽,低頭默誦時的葉青羽,坐在書桌前的葉青羽有一種寧靜安謐的氣質(zhì)。他執(zhí)筆的姿勢很好看,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一桿筆直的湘管捻在手中,還未落筆,就已成了畫。

    葉青羽寫字的時候會笑,只是唇邊一道淺淺的彎度,襯著半垂的臉龐、下彎的眉梢,眉間眼下說不盡的溫潤柔和,心間一蕩,僅看這么一眼,溫雅臣便覺得足夠回味一夜。

    文章做到艱難處,他會皺著眉心咬筆桿;偏頭思考時,他會不停摩挲茶盞蓋碗上凸起的花紋;讀書讀到高興處,他會不自覺念出聲,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絲尾音……每一次在門邊看著他,每一次都會有新的發(fā)現(xiàn)。他的青羽,總會時不時就讓他眼前一亮。溫雅臣樂此不疲,溫雅臣沉迷于此,溫雅臣不可自拔。

    只是這一次,溫雅臣還看到了書房里的唐無惑。唐無惑挽著袖子在紙上作畫,葉青羽站在他身邊,一邊磨墨,一邊小聲交談。坐在椅上的唐無惑不時仰起頭,葉青羽察覺了,配合地把腰彎得更低。于是靠得更近,指尖輕觸,呼吸相聞。他們談天說地,他們妙語連珠,,眼神撞到一起,好似碰擦出了火花,把彼此的面孔照得更亮。

    門外的溫雅臣默默看著,腳下好似生了根,牢牢地把他固定在原地,一步都跨不出。里面的葉青羽與唐無惑渾然不察,有時笑有時鬧,有時拌嘴有時深談。溫雅臣側(cè)過臉,再不愿看里頭的情形,來時飛揚(yáng)無忌的笑容落得一干二凈。

    唐無惑走時經(jīng)過溫雅臣身邊,冷冷瞪了他一眼。這位上回在院外沖他張牙舞爪的溫少這次非但毫無反應(yīng),眼神間甚至顯出幾分木訥。于是唐無惑又深深看了看他,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吃飯時,溫雅臣的話很少。連貓兒蹭到他腳下打轉(zhuǎn),他也沒有低頭看一眼。放在平時,他沒有去招惹貓就是萬幸了。

    葉青羽疑心他是不是病了:,放下筷子,伸手探向他的額間:“怎么了?”

    他搖頭,從袖子里取出朱家的請?zhí)骸皼]事。有點(diǎn)累?!敝旒依先{妾,就在明天,請大伙兒去吃飯聽?wèi)颉?/br>
    葉青羽說:“朱二公子請的必然是名角?!蹦芡瑴厣倩煸谝黄鸬?,當(dāng)然偏好也差不多。

    溫雅臣筆直地看著他,目光異樣認(rèn)真:“你想去?”

    葉青羽合上大紅封面的帖子,不以為意道::“去看看也好?!?/br>
    溫雅臣木木的,盯著他的臉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點(diǎn)頭道:“你若愿意,我們就去?!毙θ輶煸谧爝?,卻一絲一毫都未照進(jìn)眼里。

    第十三章

    朱家的堂會辦得熱鬧,明著納妾,暗里無非是王孫公子們又一次聚在一起玩樂笑鬧的機(jī)會。宴席擺在了花園內(nèi),無非喝酒吃茶聽?wèi)虺?。請的戲班是近來京城最紅的,花旦俊俏小生風(fēng)流,歌有裂天之勢,舞有傾城之姿。偌大的花園里,絲竹聲聲,歡笑陣陣。

    葉青羽留心四下,之前同溫雅臣在各種青樓、酒肆、賭坊里見過的各家商鋪少東、豪門闊少、官府公子幾乎都到齊了。人人見了溫雅臣都要忙不迭跑到近前拱手施禮:“哎呀,溫少!”

    一時間,跑來聚集在溫雅臣周遭的人等竟比主家還要多。這樣的情形,眾人已經(jīng)司空見慣。葉青羽陪著在一旁坐了一會兒,隨著人們的步步逼近,見溫雅臣開始有些應(yīng)接不暇,便悄悄起身,打算退出人群。孰料,才剛站起,腕間突然一緊。葉青羽順勢扭頭。溫雅臣正抬頭看著他,臉上笑容可掬:“你去哪兒?坐乏了吧?我們?nèi)ブ車涔?。?/br>
    葉青羽不著痕跡退開半步:“我一人走走就好。”

    溫雅臣笑容不變,手指收得更緊,好似恨不得嵌進(jìn)他的骨子里:“無妨。我喝多了,正要走路吹吹風(fēng)?!?/br>
    識趣的人們紛紛散開,取笑溫雅臣是在裝醉。溫雅臣笑而不語,只用一雙深邃的眼別有深意望著葉青羽:“你說要來的?!?/br>
    他說得很輕,除了葉青羽誰也不曾留意。葉青羽低頭看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用了十分力氣,不但將他抓得生疼,那手也是骨節(jié)泛白,不住微微顫抖。

    “你……”

    不待葉青羽開口,溫雅臣一低頭掩住了表情。再抬頭時,咧嘴又是一笑,卻笑得飄忽,臉上方掠過一絲,轉(zhuǎn)眼不見影蹤。他徑自站起身來,拖著葉青羽就往一旁的抄手游廊里走:“聽?wèi)蚵牭妙^疼。你難得來,我?guī)愎涔渲旒业幕▓@。沒什么好看的,不是花就是草。”

    好脾氣的三位朱家少爺就坐在側(cè)旁,話音落在耳里,個個抱著臂膀哈哈笑。

    葉青羽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溫雅臣一甩袖子,拉著他揚(yáng)長而去。一身柳青色的紗袍衣袂飄搖,越發(fā)襯得唇紅齒白面如冠玉。只是,笑容雖掛在嘴邊,葉青羽從他側(cè)面看去,卻只覺他牙關(guān)緊咬面色陰沉,驀地透出幾分怒氣。

    不由想起那日清晨,飛天賭坊門前,他遙遙看一眼屋里的銀月夫人,轉(zhuǎn)身再回頭,身前的溫雅臣也是這般陰郁惱恨的眼神。習(xí)慣了他嬉皮笑臉沒有正形的輕浮模樣,猛然撞見,心頭倏然一跳,驚得渾身冰涼。躊躇著張嘴想要問為什么,須臾間,他又恢復(fù)原樣,雙眸含笑神采熠熠,哽在喉頭的話語就此再問不出口。

    “我以為你喜歡才來的?!闭浅跸暮脮r節(jié),花園里姹紫嫣紅開遍,太液芙蓉未央柳,人工挖掘的小小池塘里,闊葉何田田,小荷尖尖角。溫雅臣立在一池綠水前沉沉開口,擰著眉抿著嘴,幾分煩躁幾分薄怒,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復(fù)雜,“可你卻不喜歡?!?/br>
    葉青羽說:“戲班很好,我挺喜歡的。”

    “你……”他眼中懊惱更甚,一張白玉面孔生生漲出幾許紫紅。仿佛努力克制心中怒氣,重重呼吸幾次,溫雅臣才又緩慢開口,“你真的喜歡?”

    真的高興?真的喜歡?真的開心?好像他最近總在追他問這樣的問題,葉青羽注視著眼前一臉認(rèn)真的他,眼神越發(fā)不解:“溫少何出此言?”

    溫雅臣惱了,手掌自他腕間落下,急急來捉他的手:“你只管告訴我,到底喜不喜歡?”

    “……”葉青羽后退一步,看他急赤白臉的樣子,疑竇叢生。

    “喲,溫少,真巧?!眱扇藸巿?zhí)不下時,前頭曲折的長廊里裊裊飄來一道纖細(xì)人影,素衣淡妝,發(fā)間一枝精巧質(zhì)樸的銀簪,手中一柄流蘇細(xì)長的團(tuán)扇,腕上一雙叮當(dāng)作響的翡翠鐲。精于察言觀色的女子好似渾然不曾看見兩人間的糾纏,一步步婀娜走來,停在溫雅臣面前盈盈一拜,“原來葉公子也在?!?/br>
    見有人來,溫雅臣只得悻悻收手,冷著臉敷衍點(diǎn)頭。葉青羽尷尬,低頭拱手為禮:“銀月夫人。”

    朱家從商,本沒有高門大戶那么多繁瑣嚴(yán)苛的規(guī)矩。三位少爺也是荒唐,只圖熱鬧不計名聲。此番宴客,凡是有往來的朋友,無論貴賤高低,一律遍撒邀帖。據(jù)說連倚翠樓張嬤嬤手里也有一張朱家請柬。適才聽?wèi)颍~青羽無意間往內(nèi)院女客席中掃過一眼,就已看到了銀月。

    這女人……會來赴這樣的宴席就已是不尋常,現(xiàn)下又跟到這里……不由忘了先前對溫雅臣的疑惑,葉青羽雙目燦動,看著她如花的笑靨,腦中飛速思考。

    仿佛看穿他的疑慮,銀月夫人笑意不減,緩步上前,停在葉青羽面前:“公子莫這般看妾身,當(dāng)真是湊巧而已?!彼恍蛺蹚澠鹧?,眉眼彎彎,仿佛新月,襯著清麗的面容與翹起的唇角,十足一只狡詐的狐。

    葉青羽稍許側(cè)身,避開她的直視:“夫人多心了?!?/br>
    她只是笑,偏過臉,眸光灼灼,來回在他與溫雅臣兩人臉上打轉(zhuǎn)。

    那邊的溫雅臣已恢復(fù)常態(tài),紙扇一展,不著痕跡擋在葉青羽身前:“夫人再這般看,在下就要誤會了?!?/br>
    “誤會妾身看上葉公子嗎?”她毫不羞怯,抬手以扇遮面,只露出一雙顧盼流轉(zhuǎn)的美目,“公子清逸,溫少俊朗,妾身難以取舍呢?!?/br>
    “夫人真愛說笑?!?/br>
    葉青羽默不作聲退到溫雅臣身邊,靜靜聽他倆言不由衷地說笑。幾縷清風(fēng)吹皺腳下池水,寬大的荷葉起伏搖擺恍如綠浪陣陣。水中紅鯉愜意游弋,偶爾靠近池面,蕩開層層漣漪。女子秀麗端方的身姿影影綽綽倒映其中,波光閃爍,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時而又顯現(xiàn)出葉青羽自己的面孔。明明全無半點(diǎn)相似之處的面容,隨著光影交錯碧波蕩漾,水光瀲滟間,隱隱約約依稀顯出幾絲相似的神韻。

    擦肩而過時,銀月夫人刻意走偏兩步,貼身靠近了葉青羽:“妾身同溫少相識許久,原來他不僅會笑,也是會生氣的。真叫人大開眼界?!比终?jīng),七分看好戲的狡黠。

    葉青羽臉上一緊,轉(zhuǎn)頭就要說話。紅唇如許,她低低笑著,悠然搖著團(tuán)扇,頭也不回地離去。

    生氣了?想著銀月的話,葉青羽停住腳,怔怔看向前方的溫雅臣。溫雅臣會生氣?他生什么氣?

    溫雅臣恰好回身,望見滿臉迷茫的葉青羽,一雙干凈到極致的眼眸里,滿滿映著的俱是自己的影子:“發(fā)什么愣?再不走等等又要被他們?nèi)⌒??!?/br>
    一瞬間,就好似變了一張臉。他笑嘻嘻地來握葉青羽的手,指腹貼著指尖一寸寸向上,緩慢游移,曖昧撩人。葉青羽揮手要拍開,他撇下嘴,眸光瑩潤,委屈得仿佛能當(dāng)場落下淚來。不安分的手也不敢再動作,戀戀不舍放下,最后只停在葉青羽的衣袖上,輕輕握住了一角。

    晚宴時,葉青羽坐在一旁,留心觀察他的舉止,溫少心情大好神色愉悅。心思玲瓏如舊,言談機(jī)敏如舊,酒量豪爽如舊,一切如舊,仿佛后花園荷塘邊的焦急失態(tài)不過一場虛幻夢影。暗地里,葉青羽松下一口氣,跟著眾人一同舉杯暢飲。清冽的酒液順著舌尖落進(jìn)心底,火辣辣的滋味就將胸中隱隱升起的失落一并掩蓋了。

    這一夜,溫雅臣又借宿照鏡坊。

    從朱府出來時,他醉得不省人事。來時的高頭大馬自然騎不了,小廝們麻利地喚來車馬,小心翼翼扶他上車。溫雅臣閉著眼睡得昏沉,手中緊緊攥著葉青羽的衣袖。

    溫榮彎腰去掰他的手指。醉酒的人氣力不能同平日相比,非但扯不開,反而弄醒了溫雅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