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看來,這極有可能是個重要的突破口。 慮及此處,玉佑樘趕忙提筆,極速寫下一張字條,叫來碧棠,讓她交與謝太傅。 內(nèi)容相當(dāng)真摯:我有一事,希望得到太傅大人指點。 很快,碧棠帶回了回信,上頭就倆字—— “求我?!?/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主要是權(quán)謀= =其他沒了。 ☆、第十一幕 求你? 呵呵。 玉佑樘將那張字條揉做一團有多遠(yuǎn)扔多遠(yuǎn),而后立刻豎起食指,指著碧棠: “不準(zhǔn)告訴他,否則扣你月俸?!?/br> “……噢,好,一定不告訴!”碧棠作發(fā)誓狀,很乖地點點頭。 玉佑樘被謝太傅這番囂張的態(tài)度徹底惹怒了。 他堅信,饒是資歷尚淺,他好歹也有多年學(xué)識,人的潛力都是靠逼出來的。 好,我逼…… 閉門思過的十五天內(nèi),玉佑樘可不止是吃飯睡覺,他雖坐臥于太zigong,不動聲色,但一封封親筆所寫的書信已經(jīng)散布至各個幕僚手中。 他先前被千夫所指“妖言惑眾”的罪行,在外人的眼中,最大幫兇便是陶府少主陶炎。于是乎,讓陶炎最近低調(diào)一些,只需叫其名下商鋪酒樓之中的下人,多多注意方黨那些官宦的動向即可。 官員嘛,除去上早朝外,不就是應(yīng)酬喝酒,或者逛逛青樓。 而這些人的名字和畫像也都給了陶少主。 什么?你問我們除去上課之外幾乎足不出戶的嬌貴太子是怎么知道這些官員長啥樣的? 呃,太子本人當(dāng)然沒見過,甚至迄今為止都不曾見到過自己的最大勁敵——方首輔的活體。所以只能臨摹太傅大人先前給他的那些名冊了…… 我一生都在逃避你,結(jié)果還是時時刻刻都甩不開。 玉佑樘當(dāng)日臨摹的時候,邊膈應(yīng)到不行,邊自我寬慰: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啊! 陶炎接到畫像,隨即展開勘察行動。 參與到勘察行動當(dāng)中的還有嚴(yán)正白小兄弟,他與青樓名妓向來交情極好,所以呢,青樓那塊自然是他負(fù)責(zé)了。 除此之外就是徐階,楊呈和,沈憲。 沈憲,他老爹是兵部侍郎,每天都要去上早朝,最接近于皇帝陛下,也最方便彈劾。 至于其他二人,暫時還派不上用場。 因為目前主要就是為了——抓把柄!然后讓沈憲他爹參上去! 彈劾誰不會,你彈我,我就彈回去咯。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自古以來就是這個道理。 沈憲將這事告訴了他老爹,常年被方黨那堆小人欺負(fù)的沈侍郎興趣極高,躍躍欲試,表示定當(dāng)為太子殿下分憂! 沒過幾日,早朝,兵部尚書成為了第一個耙子。 彈劾的人居然是他的下屬,沈侍郎。 理由是:陛下啊,兵部尚書竟然將您賞賜給他的一塊玉版革帶賞給了一名妓|女。這尚書吧,雖然已經(jīng)過了知命之年,但仍舊寶刀未老,有年輕人的血氣方剛,去尋點樂子啥的,我們可以理解。但是還穿著官袍去青樓,興起之下居然還將御賜之物賞給妓|女,這就有點不大好了吧,嗯?皇上您看是不是這樣? 尚書見圣上面色愈發(fā)變味,早已冷汗涔涔,他這才想起來,昨夜里喝醉了,順道去了趟聽香閣。跟一美嬌娘行云雨之事后,那小妮子把玩著玉帶,吹著枕邊風(fēng)道,大人~~奴家要這個嘛~~然后,沒有然后了,呵氣若蘭間,他便鬼迷心竅給了。 不想?yún)s被人抓住了把柄! 尚書握緊手中玉笏,以防止其再抖,上前一步,怒吼:“沈侍郎!你切莫信口雌黃,可有證據(jù)!” 沈侍郎好整以暇,繼續(xù)參道:“那尚書大人既然聲稱是臣下信口雌黃,那就請大人將那玉帶拿出,給大家看看?”他目光又在尚書身上繞了個圈:“咦,臣記得尚書最愛系著這條玉帶的,今日怎么沒系著?” “我,我今日忘了!”尚書大人玉笏抖得愈發(fā)厲害,也不知氣的還是怕的:“本官用慣了那條,今日想換一條不行嗎?” “噢,原來尚書大人連御賜之物都會用厭啊,”侍郎超常發(fā)揮,揪把柄的功夫上升至一流:“不然如此,讓一位小太監(jiān)回府幫大人您取來,以防止微臣誣陷,如何?” 一直饒有興味看戲的皇帝陛下肯首,,忙叫來冊公公道:“好好好,小冊子,你去尚書府上瞧瞧!快去!” 目送走冊公公,尚書大人眼前一黑,險些趔趄,而后忙將可憐的目光投向立于最前列的首輔。 方首輔同他對視一眼,決心還是保住這廝。 微微向前一步,參奏:“圣上,臣有一問?!?/br> “愛卿不放直言。”皇帝在等結(jié)果,很是無聊。 “侍郎大人為沈相國之后,向來清正廉潔,更不會踏足煙花柳巷之地。為何會從青樓名妓那邊得知此事?” 言下之意,實在有栽贓嫁禍的嫌疑啊! 玉佑樘料到老狐貍會來這手,早替沈侍郎備好答案。 沈侍郎此時只需將答復(fù)背出:“陛下,說來慚愧。下官府中有位下人,昨夜恰巧也去了那聽香閣尋樂子,清早回來前,聽到幾名妓|女在大堂中放肆笑談,其中一位正舉著尚書大人送給她的玉帶炫耀,說是皇帝賞的。下人很是驚疑,見那玉帶不俗,恐怕真是圣上的東西,便賒重金贖回來拿給臣看。臣一看吧,不得了,還真是。至于那違反府規(guī)的下人,臣已罰他用自己的工錢來償還玉帶的贖金。” 侍郎講到這里,微妙一笑,而后在眾人視線中,慢慢從寬袖中拿出那條玉帶,雙手舉起,朝著皇帝方向誠懇跪拜: “微臣今日便將這天子之物歸還圣上,唯恐再有他人褻瀆——” 朝中方黨皆是一怔,神色驚疑。 要命,這回答簡直無懈可擊,不光特地為皇上將東西弄了回來,還不忘罰了那去逛青樓的下人以表廉潔公正。 最重要的是,給了尚書大人……一擊絕殺! 此刻,冊公公也回到殿中,帶回的結(jié)果自然是,沒搜到。 尚書大人徹底崩潰了,雙手指著面容淡定的沈侍郎:“陛下,他污蔑微臣,從微臣府中偷來玉帶,刻意編造理由嫁禍于我!” 沈侍郎并不當(dāng)回事,只言:“并非沒有證人,只是……幾位民間妓|女,難登大雅之堂。臣下即刻可派人將她們帶去督察院候?qū)?,是非清白一問便知。?/br> “不必了,”皇帝拒絕了他的提議,而是突地側(cè)目,看向立在第一排從頭至尾都面無表情旁觀的太傅大人: “謝愛卿,不知你對此事有何見解?” 謝太傅斂了長睫,平和道:“下官人微言輕,此事還是交由陛下定奪?!?/br> 儼然一副事不關(guān)已,高高掛起的明了態(tài)度。 皇帝收回視線,輕悠悠道:“朕的年紀(jì)跟尚書愛卿差不多大,也不想過多責(zé)罰,你,致仕去吧……” (*致仕:“還是主動辭官滾回家吧撒比”的意思) =。。= 那日早朝后,沈侍郎榮升為兵部尚書,成為了兵部的新主人,自此為六部注入了一股新鮮的清流。 沉寂許久的沈家名名聲大噪,朝中官員們,也將更多的目光,投向了這位當(dāng)初險些被遺忘的開國功臣……沈相國的后人身上。 而方首輔長期潛伏于六部之中的勢力分支,自然是被狠狠折去了一截。 據(jù)說,方首輔在家險些將剛鑲的銀牙咬碎。 至于沈憲,也因自己的父親官至三品,由乙班轉(zhuǎn)至甲班,成為了玉佑樘的同窗。 甲班什么概念,均是直接是保送翰林院的學(xué)生??! 與此同時,京城煙柳之地又有一位新星冉冉升起,身價直飚萬兩。 這位新星一路恭送一位清雋公子至聽香閣門口,一甩芳帕,含笑嬌羞:“多謝嚴(yán)公子為奴家作詩~” 俊逸的青年微微一笑,有禮道:“不必言謝,姑娘對鄙人有助在先,為姑娘作詩也只是為了報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