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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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只要說去找云傲,冷香凝不論多困,都能激動得跳起來,而現(xiàn)在,她明明聽到了,卻是連半點兒反應都做不出了。桑玥的心,揪成了一團,古往今來,熬不過痘疹的人不知凡幾,年齡越大越危險。當初才幾個月大的桑玄幀不就是死于痘疹嗎?這么一想,她哪里還管被不被傳染?不顧林妙芝的反對,掰開了冷香凝的嘴,林妙芝面色凝重地舀了一勺,緩緩滴入,但冷香凝絲毫沒有吞的意思,那藥就那么自唇角流了下來。 “我來吧?!避髁x朗從林妙芝的手里接過藥碗,本沒想過用這個方法,總感覺有些趁人之危,但如今連桑玥都喚不醒香凝了,不這么辦,還能怎么辦?“林小姐,你帶桑玥出去凈手?!?/br> 桑玥的眉心一跳,凝眸道:“荀義朗,我記得,你也沒得過痘疹?!?/br> ☆、庶手乾坤,誰主沉???【第四十七章】荀荀的初吻 “在香凝痊愈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這便是承認他沒得過痘疹了,下一個被傳染的,鐵定是他。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是力透蒼穹般堅定,饒是天下所有兒女都盼望父母恩愛百年,桑玥卻更寧愿冷香凝能讀懂荀義朗的心。 林妙芝帶著桑玥出去凈手,她用了許許多多的皂角,把桑玥的一雙小手搓得差點兒破皮,一邊搓還一邊責備:“讓你不要碰,你非要碰,你平日里多么理智,怎生先前方寸大亂了?” 她的眼角隱有水光閃耀,迎著日暉,分外奪目。 桑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平淡無波地道:“這世上,就是有那么幾個人能讓我方寸大亂?!?/br> 林妙芝拿著帕子的手一抖,苦澀一笑:“你肩上的擔子太重,還是不要感情用事?!?/br> 林妙芝似乎另有所指。桑玥一瞬不瞬地打量著她雖極力隱忍,卻仍透著憂郁的眉眼,徐徐嘆道:“人心是最不能控制的東西,不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都不能完全按照預期的軌跡去走,許是世事無常吧,我能做的、想做的,就是更好地保護自己在意的人,妙芝,你可信我?” 林妙芝仰頭,把沖出眼角的淚意逼回眼眶,笑了笑:“信,不信你,我還能信誰?” 桑玥不再言語,二人靜謐了良久,終是桑玥率先打破了彼此的沉寂:“我這幾天大概走不開,我娘就拜托你照顧了,你自己也別忘了涂藥,肩膀的傷口剛剛結痂,容易撕裂。” 林妙芝垂眸,掩住心底的苦澀,哽咽道:“好人總是磨難多,你娘生病……你很難受吧?” “嗯,很難受?!鄙+h沒有否認,“最親近的人出事,心里怎么會好過?” 林妙芝的喉頭像被堵了塊大石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了,只不停落淚,桑玥拍了拍她的手:“我難過,你比我還難過,是不是?” 林妙芝哭著點頭,桑玥微嘆,欲言又止,最終什么話也沒說,進屋看了冷香凝,吩咐了荀義朗幾句,忍住心底的悲慟離開了冷香凝的居所。 臥房內(nèi),荀義朗把冷香凝裹著被子抱入懷里,冷香凝著實高熱得厲害,完全沒了意識,一張臉通紅通紅,氣息游離若絲,荀義朗用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心中大駭,又燙了好多!偏偏得了痘疹的人,不能沾涼水,只能通過喝藥來退熱。 他舀起一勺子藥,喂到冷香凝的嘴邊,柔聲道:“香凝乖,喝藥?!?/br> 這時,冷香凝恢復了些許意識,半睜開迷離的翦瞳,那眼神渙散得仿佛風兒一吹就不剩半點生機了。 這樣子的冷香凝讓荀義朗的心疼痛不已,他輕聲道:“香凝,乖乖的,把藥喝了,喝了藥就不難受了?!?/br> 一小勺的藥汁入口,冷香凝的眉頭一皺,吐了出來,好苦! 她的頭就枕在荀義朗的臂彎里,這么一吐,藥汁全灑在了荀義朗的衣衫上,荀義朗卻是渾然不在意,拿出帕子擦了擦她的唇角和臉頰,試圖再喂一口,然而這時,她兩眼一閉,又睡了過去。 荀義朗深吸一口氣,凝視了她許久,臉上浮現(xiàn)了無法遮掩的糾結之色,指望香凝自己喝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了,那么,他只能……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冷香凝的高熱越來越厲害,他最終咬咬牙,含了一口藥汁,吻住了她的唇,用舌尖撬開她的牙關。異物來襲,冷香凝本能地咬了一口,幸而沒多大力道,不痛,但荀義朗卻仿若觸電一般僵在了原地。 冷香凝還不罷休,她不喜歡那種苦苦的感覺,于是企圖用丁香小舌把它給抵出去。 唇舌相依的那一瞬,荀義朗的大腦霎時就空白了! 他……他真的……只是想給她喂藥。 但她……她真的……太調(diào)皮了。 慕地,舌尖吃痛,荀義朗回過了神,赫然是想冷香凝弄不走它,于是發(fā)飆了在用盡全力咬它。 這……算不算是初吻? 荀義朗覺得自己很混蛋,香凝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他的腦子里怎么還能思量這些?他在心里把自己痛罵了一頓,開始好好地給她喂藥。 冷香凝迷迷糊糊地,從最初地排斥、撕咬,到慢慢地、無可奈何地接受,這一碗藥,喂了整整半刻鐘。 其實,眼下的冷香凝真的……蠻難看的。 一張原本如玉白皙的臉長滿了大大小小的水痘,哪還有平時的半分美感? 然而,即便如此,荀義朗仍然認為自己是褻瀆了她,滿含愧疚地喂她喝完藥,她的唇已經(jīng)嫣紅而飽滿了。荀義朗看癡了去,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在他眼里,都是最美的。因此,盡管嘴里苦澀,他的心底卻是甜甜、甜甜的。 一個院子里,兩個病人,需要照顧的不只冷香凝一個。林妙芝和荀義朗都忙得不可開交,白日里,林妙芝兩邊跑,給冷香凝和思焉擦藥,晚上,她也沒能睡個安穩(wěn)覺,思焉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身子硬朗些,也沒那么嬌氣,該吃藥吃藥,該睡覺睡覺,即便半夜被癢醒了,忍忍倒也能過。 冷香凝就不行了,她扛不住,稍微有了點兒意識和力氣,就開始抓那些痘痘。荀義朗就在她的床前支了個簡榻,一發(fā)現(xiàn)異常,就趕緊去叫林妙芝。如此反復了三日,林妙芝累得筋疲力盡,在夜間第四次給冷香凝涂了藥之后,她終是體力不支,一回房,就暈了過去。 破曉時分,冷香凝悠悠轉醒,尚未睜眼,就發(fā)現(xiàn)渾身癢得要命。 她抬起酸酸軟軟的胳膊,一下子就抓破了三個痘痘。 荀義朗剛剛進入淺眠狀態(tài),聽到了動靜,趕緊睜眼,只見冷香凝已經(jīng)抓破了左手背,他想也沒想,就拉開抽屜,取出藥膏給她細細涂抹。此處得了清涼,彼處還在煎熬之中。 “好癢啊。”冷香凝虛弱地說著,那聲,小得幾乎不存在,“再擦擦?!?/br> “呃……香凝,你忍忍,好不好?”總不能把她的衣服扒了,看光她,又摸遍她吧。 冷香凝盡管半夢半醒,腦海里混沌一片,甚至無從判斷跟她說話的人究竟是誰,但她癢得難受,那人卻不讓她抓,也不給她擦藥,她委屈,“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荀義朗撇過臉,深深、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林妙芝已經(jīng)暈過去了,看來,今天這個禽獸,他是做定了。 他解開了冷香凝的褻衣,也褪了她的褻褲,把清涼的藥膏一寸一寸地涂抹在患處。冷香凝半夢半醒的,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荀義朗還是林妙芝。荀義朗可就慘了,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水痘如花兒一般開在她曼妙玲瓏的身軀上,又是心疼、又是羞赫。尤其,越敏感的部位,水痘越多,他只覺得手心像過了電一般,每觸碰一下,都刺激得他血氣上涌。 最愛的人一絲不掛地躺在自己面前,自己的指尖還掠過了她的每一寸領地,那薄荷的清涼更是惹來她時不時的一聲愉悅嘆息……說腦子里沒有歪念,那是不可能的。 但荀義朗堪堪忍住了,涂完藥,他像打了一場仗,渾身都被汗水浸透。荀義朗給她穿好衣衫,遮蔽了她無意間流露的風情萬種的撩人之姿,能這么近地守護她,已是前世今生修來的福分,其它的,他不過多地奢望。 只是,香凝,你若醒來,會否記得這個衣不解帶悉心照料你、陪你跟病魔作斗爭的人,是荀義朗? 林妙芝在房里昏睡了一天才清醒,夜間十分,她頗為愧疚地走到冷香凝的床前,看著憔悴不已的荀義朗,開口道:“誰的身子都不是鐵打的,從今天開始我們輪流守夜,你去歇著吧,明早再過來,我睡了一整天,精神很好,能照顧香凝的?!?/br> 荀義朗似是不舍,但誠如林妙芝所言,誰的身子都不是鐵打的,四天四夜的睡眠加起來還不到三個時辰,他的確困了。他給冷香凝掖好被角,按了按略有暈乎的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 冷昭和郭玉衡傳出了相愛相殺的事跡之后,冷家和郭家在各方面都飽受重創(chuàng),尤其是家族生意,簡直是一落千丈。桑玥趁機,匿名收購了大量郭家的產(chǎn)業(yè),郭家本就是近幾十年才崛起的新興家族,根基不夠穩(wěn),只要經(jīng)濟一垮,郭家就擱淺了。十大家族,桑玥要一個一個地收為己用,順則昌,如陸青云。逆則亡,郭玉衡就是一個赤裸裸的警告。 冷家到底是數(shù)百年的名門望族,能夠通過政治關系彌補經(jīng)濟的缺失。冷秋葵對于二房頻頻遭受的變故沒有一點兒警覺和懷疑嗎?未必,只是,沒有人給他答疑解惑。 陸氏不說,冷華不說,冷煜安也不說,冷貴妃就更不可能會說了。桑玥是冷香凝的女兒不假,冷秋葵當年最是疼愛冷香凝也不假,但桑玥殺了冷昭、殺了冷煜林、害了冷芷若,這更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冷秋葵不會贊同桑玥的行徑,這就是為何大房的人一直對冷秋葵守口如瓶。 至于冷貴妃,她是對桑玥抱了必殺之心,自然也擔心冷秋葵會阻撓,于是不打算揭穿桑玥的身份。 冷昭死了,下一任家主之位只能由冷華來繼承。這可愁煞了郭氏,兒子死了,孫子死了,孫女兒未過門就成了寡婦,寡婦倒也罷了,偏偏郭玉衡那個殺千刀的,還把冷芷若作為賭注輸給了姚秩!賭注上注明:為奴為婢,悉聽尊便。郭氏求見冷貴妃,冷貴妃拒絕相見,郭氏只得去找大女兒冷霜。但冷霜真的能替她解決這個難題? 陰天,無風。 桑玥坐在暖心閣內(nèi),蓮珠把添了一盆紅羅碳,定定地望著桑玥,心道:小姐是怎么了?握著信件發(fā)了一個時辰的呆! 當歸身、酒炒白芍、川芎、灸甘草、菟絲子、川貝母、荊芥、醋炒艾葉…… 這些是云陽分別從幾個店鋪購買的藥材,合在一起,就是——安胎藥! 冷貴妃懷孕了! 在熄族草原,冷貴妃照顧了云傲兩個晚上,就是那兩晚,她侍寢,并懷了龍嗣! 按照云傲對冷貴妃的厭惡,不大可能會主動臨幸她,至于冷貴妃是色誘,還是迷倒了云傲,霸王硬上弓,不得而知了。 然而,桑玥疑惑的是,懷孕是件天大的喜事,冷貴妃為何隱忍不發(fā)?總不可能這孩子是別人的種吧!如此,便只剩下一種可能:時機未到!冷貴妃一定是讓這個消息在關鍵時刻發(fā)揮巨大的作用。若說最近即將有什么大事發(fā)生,那便是……祭天! 看來,冷貴妃是打算沖擊后位了,在那之前,她一定先殺掉冷香凝。 桑玥提筆,寫了幾封信,讓子歸帶給玉如嬌,她絕不會讓冷蕓的jian計得逞! 夜深,無月無星。 冷香凝躺在暖和的棉被之內(nèi),靜靜酣眠,盡管痘痘越出越多,她的高熱卻是不若先前那般厲害了,睡夢也因此而輕松了些。 寒風呼嘯,在廊下來回穿梭,發(fā)出低淺的哀鳴,那一聲聲,仿佛哭進了人的心里,十分地悲涼。 冷香凝側了個身,面向了屏風處。 突然,一道暗影自屏風后走出,籠罩了這張睡容安詳?shù)哪槪渡湓谀菍毸{色的錦被上,猶如一個從陰間爬上來的厲鬼,呲牙咧嘴,隨時都要索了床上之人的性命。 冷香凝依舊睡得香甜,絲毫沒有感覺危險臨近。 那人單臂一抬,一道銀光反射到了冷香凝緊閉的眼眸上,冷香凝纖長的睫羽顫了顫,那人迅速收回手,放于身后。 半響,發(fā)現(xiàn)冷香凝沒有睜眼,呼吸仍是均勻,那人再次舉起匕首,朝著冷香凝刺了過去! 風起云涌,時間卻悄然靜止。 明明是一個眨眼的功夫,那動作卻仿佛放慢了一般,匕首的尖端,澄亮澄亮,積聚了天地間最陰霾的氣息,充滿了死亡的驚恐,在這靜謐的暗夜,劃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那涼颼颼的勁風,鼓得綾羅帳幔向兩邊飛起,仿若乘風破浪,劈開了一條道路,匕首就著它,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和冷香凝的胸膛急劇拉近! 刀起刀落,香消玉殞。 等待冷香凝的,似乎已沒了第二條出路。 鏗! 一枚暗器擊中了匕首,發(fā)出巨大的碰撞之響,冷香凝甜美的夢似被驚擾了一般,她不悅地哼了哼,翻了個身,卻是沒醒,繼續(xù)酣眠,渾然不察,剛剛那一瞬,自己的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了死亡的怪圈。 衣柜陡然右移,露出一間密室,從那燈火敞亮的地方走出了兩道人影。 這個變故只讓那人停頓了一瞬,那人再次揚起匕首繼續(xù)刺向了冷香凝,荀義朗一躍至床前,抬臂扛住了那人的手腕。說時遲那時快,那人的手腕一抖,一個藥瓶滑落,眼看它即將砸到冷香凝的臉,荀義朗左臂一伸,將它彈開了去,藥瓶砸在了一旁的軟榻上,黑糊糊的藥汁立時就把褥子灼出了一個大洞。 好狠! 真不敢想象,它若傷了冷香凝,冷香凝是否還能存活? 荀義朗怒了,此人的武功并不高強,他起先手下留情,這會兒就是卯足了勁兒地往死里殺! 那人的匕首詭異取道,直襲荀義朗的命門,荀義朗一把掐住那人的手腕,另一掌帶了十足的功力拍上了那人的胸膛。 “住手!” 荀義朗已來不及收回招式,只得強行遣散了幾成功力,但余下的內(nèi)勁還是震得那人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桑玥走出密室,瞪向了荀義朗:“不是叫你別傷害她嗎?” 荀義朗也不想的,但她的招式太過狠毒,他一怒之下就動了真格。 桑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字一頓道:“為什么是你,妙芝?” 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荀義朗掌了燈,微弱的燭火照著林妙芝嘴角的血跡和蒼白的臉,染了幾分諷刺的意味,她的笑,也嘲弄萬分了:“為什么是我?呵呵,你問得真好,我要是把慕容拓五馬分尸,你會怎么樣?” 桑玥秀眉緊蹙:“桑玄夜那樣對你……” 林妙芝按住胸口,打斷了桑玥的話:“桑玄夜怎么對我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我都不恨他,你憑什么替我出頭?” 桑玥仍是不信:“就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