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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庶女在線閱讀 - 第159節(jié)

第159節(jié)

    陸德妃的嘴角再次揚起一抹笑,不過這回,充斥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味道:“本宮記得姑姑從明日起開始重新掌家,本宮會派人過來慶祝一番!”

    喬女官捏了把冷汗,娘娘每次要害人的時候就會露出這種笑,可派人慶賀華陽夫人重掌中饋跟陷害桑小姐有什么關系呢?娘娘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庶手乾坤,誰主沉???【第六章】前世今生

    出了冷府,桑玥踩著木臺階上了馬車,一掀開簾子,便被里面的景象弄得驚愕了一把。

    慕容拓大臂一攬,將她抱在了腿上,尚未等她回神,就捧著她的臉狠狠地“蹂躪”了一番。

    她低低地笑出了聲,圈住他的脖子,鼻尖里滿滿的全是他身上獨有的男性氣息和淡雅幽香,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酥柔到了骨子里:“你今天太招搖了,不怕成為眾矢之的?”

    慕容拓心中一動,唇瓣輕輕摩挲著她如白天鵝般修長美麗的雪頸:“那么你呢?為什么不繼續(xù)扮豬吃老虎?在南越你最擅長這個?!眲e人都以為她是個多么嬌柔的女子,誰料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本事竟比男子的還厲害三分,如今她卸去了偽裝,很有可能已經(jīng)引起了敵人的注意,這簡直有點打草驚蛇的感覺,“為了姚家?”

    桑玥軟軟地靠在他的肩頭,冰涼的指尖掠過他俊美的臉,道:“躲在姚家的庇佑下悄悄地出手,的確可以打得敵人出其不意,但這樣無異會讓敵人認為我是受了姚家的指使,從而過早地激化姚家和他們之間的矛盾。我利用姚家,不是想借用姚家的力量,只不過想要一個留在大周的理由,當然,關鍵時刻,姚家站在我背后助助威,壯壯氣勢也是好的?!?/br>
    “遲早要對上的,不是么?”你分明就是要護著姚家!

    桑玥點頭:“嗯,總會有那么一天,但那時姚家要對付的,或許不是冷家。”

    “哦?你又有了什么主意?”

    “只要冷貴妃和冷昭那一房的人死了,冷家便不會和姚家為敵了。”說得輕巧,實際上真要達到目的卻艱難萬分,“還是說說你吧,曦王殿下出現(xiàn)在大周社交圈子的第一天就鋒芒畢露,萬一被冷家人盯上……”

    慕容拓挑眉一笑,他的桑玥從來都是愛憎分明,對她好的,她百倍維護;陷害她的,她千倍報復,“許你護著姚家,就不許我護著你嗎?”

    桑玥垂眸,他打定了主意要分走冷家人的幾分仇恨和注視,做她的擋箭牌,這個男人,越來越聰明,卻也越來越讓她心疼,他分明是故意的,故意讓她欠了他一屁股的人情,永遠還不清。

    慕容拓仿佛從她徐徐攢動的眸光里洞悉了她的想法,促狹地笑道:“怎么辦,我現(xiàn)在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什么都不稀罕,所以你只能以身相許了。”

    一天之內(nèi),慕容拓連提兩次,她笑了笑,并不接過他的話柄,而是捧著他的臉,道:“你為什么來大周?不單單是找我吧?”

    “就是找你?!?/br>
    “留在大周的理由?”

    慕容拓眨了眨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耍賴地在她胸前蹭了蹭,無比委屈道:“我沒有留在大周的理由怎么辦?你嫁給我吧,這樣,我是姚家的女婿,跟你一同給姚家主和姚老夫人盡孝,好不好?”

    “少來,”桑玥推開他不怎么安分的腦袋,理了理衣襟,“快說,到底南越發(fā)生了什么事?”

    慕容拓拗不過她,挑開衣襟要了點兒“利息”,才心滿意足地開口:“慕容耀那個妖孽跑了,據(jù)探子的觀察和可靠消息宣稱,他是來了大周,所以,我父皇給你老爹寫了封文書,讓我秘密在大周捉拿這個jian賊?!?/br>
    什么叫“她老爹”?她認了嗎?瞪了他一眼,不經(jīng)意地從他眸子里捕捉到了一絲狡黠的波光,思緒豁然開朗,慕容耀或許真的逃了,只是未必逃到了大周,慕容拓是想以此為借口“長長久久”地賴著不走呢,她能確定,一旦她解決了仇人,他次日便會公布慕容耀逃回了南越的消息。

    趁著她微微愣神之際,他又在她的軟玉香懷磨蹭了一番:“那個老妖婆跟你說了什么?”

    桑玥把剛剛的事詳細敘述了一遍,慕容拓笑得意味深長:“你故意的吧?”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明明曉得如何裝成和通人的水準,卻故意在一心二用的情況下把佛經(jīng)抄得完美至極,至于關于今天種種蹊蹺之事的回答,她早在涼亭內(nèi)就和云澈對好了口風,那脫口而出的“一輪”和目瞪口呆的表情不過是做個陸德妃看,讓她信以為真而已。

    說到這個一心多用的能力,她還真得感謝裴浩然,前世裴浩然入朝為官后,他的母親突然中風,她既要掌家,又要打理裴家的生意,忙得團團轉(zhuǎn),到了年底盤存的時候,她幾乎是右手敲算盤,左手點貨架,還得聽掌柜的對每個店鋪的敘述,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及時指出。久而久之,這能力便培養(yǎng)出來了。

    她的心頭激起一陣強悍的波濤,明眸清晰里映著兩團亮麗的燭火,雖然只是燭火,從她的眸中反射出,卻變得光芒萬丈:“從我站出來指認長平金釵的那一刻起,就決定不再藏拙,我就是要明目張膽地報仇。”

    慕容拓似憶起了什么,試探地問道:“其實你也可以選擇跟云傲相認,把冷蕓和冷昭以及陸德妃的jian計告訴云傲,讓云傲殺了他們,不是更簡單?”

    桑玥搖頭:“你有沒有想過,云傲當年選妃,一選就是十多個,且那些妃子都在短期之內(nèi)懷上了子嗣,除了大皇子和落霞公主之外,從二皇子到六皇子,還有幾位公主,歲數(shù)相差不超過兩歲,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就像是,故意要讓所有上得了臺面的妃嬪都誕下孩子。再者,按理說,國不可一日無君,中宮不得一日無主,他卻生生讓后位空懸十多年,外人皆道他太過深愛冷香凝,不然,也不會讓冷香凝的meimei執(zhí)掌鳳印代為管制后宮,我反而覺得,他是在通過后宮制約朝堂和各大世家。”

    慕容拓嘆了口氣:“難怪你不讓冷香凝和云傲見面,原來是怕冷香凝的出現(xiàn)會打破這種相互制衡的局面,她從此成為群起而攻之的對象?!?/br>
    “是啊,當年她不就是因集寵于一身而集怨于一身了么?”講到這里,她的眸光黯淡了幾分,“除去那些妃嬪,還有一個強大的深得云傲信任連荀義朗都贊不絕口的勁敵?!?/br>
    “你是說……蒼鶴?”

    ……

    夜色柔和。

    城東的一座素凈優(yōu)雅的院落,種滿了翠綠的新竹和潔白的滿天星,竹葉茂密,花瓣馥韻,右側的秋千架上掛著幾個鳥籠,盡管更深露重,鳥兒卻毫無睡意似的,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整座院落鳥語花香,生機盎然。

    左側的竹子旁有一個圓形青花石桌,上面擺放著一個直徑為一尺的黑白八卦盤,一雙修長的手正以一種詭異的手法在八卦中翩然游走,他的指尖泛著點點藍光,每敲中八卦盤都會散出一陣刺目的光暈,藍色光暈的照耀下,這雙手的主人神色凝重,表情甚為痛苦。

    瞧他的年紀,約莫五十上下,仙風道骨,氣質(zhì)恬淡,嘴角和眼角隱約可見細密的紋路,鬢旁的發(fā)絲也染了幾縷白霜,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擁有一雙被歲月遺忘的手。

    他的手,細嫩光澤,如淬煉過后的美玉,便是妙齡女子的也不過如此了。

    突然,他的素手一緊,身子僵直,噴出了一口鮮血,落在八卦盤上,和藍光交織出了紫色的火焰。

    裴浩然大驚失色,急忙起身要去扶他:“師父!”

    蒼鶴擺手示意他坐好,爾后行至石桌旁的銀制器皿中凈了手,又涂了花油才重新坐回裴浩然的對面,目光落在漫無邊際的夜色中,沉聲道:“為師算不出她的命格,她的命格似乎被一種極強的屏障給遮掩了,我怎么也突破不了,剛剛還是我收手及時,才只遭到了一點反噬,若繼續(xù)強行占卜,只怕要死在八卦盤的命理中?!?/br>
    世界上本不該存在任何的妖魔鬼怪,也不該有蒼鶴這種懂得一些巫術的異能人士,他的存在、碧洛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禁忌,若強行窺探天機、泄露天機,下場一定會十分慘烈,碧洛不正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裴浩然失望地按住額頭,凝思了片刻,恭敬道:“師父,你不是算出了冷芷珺的命格嗎?”

    蒼鶴翻手滅了八卦盤的紫火:“算出冷芷珺的命格后,為師險些喪命,浩然,窺探天機是要付出代價的?!?/br>
    裴浩然幽暗深邃的眸子流轉(zhuǎn)起晦暗難辨的波光:“師父,你曾說過,我雖不如師妹那般有天賦,卻也擁有異于常人的直覺,我的直覺告訴我,桑玥跟我之間有著某種特殊的聯(lián)系,我想知道,迫切地想知道,就算折壽十年,我也一定要知道答案?!?/br>
    蒼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折壽十年你也愿意?”

    裴浩然鄭重地點頭:“愿意?!?/br>
    蒼鶴深吸一口氣,他這一生只收了兩個弟子,碧洛慘死南越,如果裴浩然再出意外,他的衣缽要交由誰繼承?

    “你要想清楚,萬一你命中只有三十三年的壽命,施法完畢后,你當場就會死亡?!?/br>
    裴浩然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把心一橫,目光凜凜道:“我賭!賭老天爺不會讓我英年早逝!”

    見他決心已下,蒼鶴自知阻礙無用,兩個弟子的變故都與那名叫“桑玥”的女子有關,他不禁好奇,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你隨我來?!卑雅岷迫粠胍婚g墻壁上掛滿了玳瑁穗子的密室,玳瑁擁有驅(qū)邪的功效,這是為了避免施法途中惹來不必要的人道之外的干擾。

    房間里沒有任何陳設,地面上是一個用玄鐵和白玉石打造的巨大八卦圖,看上去肅然沉寂,甚至令人心生壓抑。他捂住胸口,昨天的內(nèi)傷還沒好,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蒼鶴皺眉:“我最后問你一遍,當真為了窺探一個或許并不存在的秘密而折壽十年?”

    他目光堅定道:“師父,開始吧?!?/br>
    屋外的月光獨好,涼爽的夜,只剩蟲鳴鳥叫,聲聲悅耳,愜意無匹?;ㄊ諗n了花瓣,如嬌羞的少女靜靜酣眠,偶一陣夜風拂過,那翠綠的竹葉尖兒上,緩緩滴落了一滴晶瑩的反射著整片天地的露珠。

    突然,一道不知名的絢麗光束自窗欞子里透射而出,像夏日的驕陽,瞬間把暮春的夜照得宛若午后的光景,地上的螞蟻、蚯蚓、螳螂遽然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沉入了地底,就像有一雙無形的手,狠狠地將它們拽了下去……

    熱鬧的壽宴,靜謐的湖邊,一處盛開著嬌艷木芙蓉的院落旁,他接過荷香手里的酒,一飲而盡,爾后推開門,摸索著走入房間。

    里面的少女,剛好褪去被飯菜弄得滿是油污的衣衫,光潔的脊背在燭火的映射下那么瑩潤白皙。

    她從青兒的手里拿過一件素白繡梨花兜衣,剛要穿上,便被人抱了個滿懷!

    “唔——”她想呼叫,他一手打暈了青兒,另一手卻捂住她的唇,將她按倒在了鋪著深紅色暗花錦被的大床上……

    那酒,后勁十足,起先,他尚能保持清醒,可不知為何,漸漸地,他的意識模糊了,只知道自己好像進入了她的身體,聽到了她的痛呼,再然后,就是本能地律動,直到攀上歡情的巔峰……

    破曉來臨,他陡然從睡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懷里禁錮著定國公府的二小姐,她無聲地抽泣著,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道:“桑小姐,昨晚是我喝醉了,所以才……你放心,我明日就上門提親!”

    他篤定她不敢聲張,因為聲張過后,她要么一死,要么做妾。

    他成功地娶到了她,也用了一整年的時間打動了她。

    “浩然,是你回來了嗎?”

    每次尚未進門,就能聽到她舒柔的溫暖的聲音,而當他跨過門檻時,她總能第一時間沖進他懷里。

    那時的她,笑容真摯甜美,性格溫順賢良,她甚至,舍不得踩死一只螞蟻。

    酒樓的雅間內(nèi),她推開軒窗,蹙眉道:“浩然,那個乞討的孩子真可憐,我們給他一點銀子讓他吃得好一點,穿得暖一些,好不好?”

    她做任何事之前一定會先征求他的意見。

    他掏出一錠銀子,扔在了孩子的碗里,孩子欣喜若狂,對著他們的方向磕了個響頭,但不過眨眼的功夫,旁邊就跑出三四個年紀稍大的乞丐,不僅搶了那孩子的銀子,還將他打得遍體鱗傷。

    她緊緊地摟著他,將頭埋入他懷中,心有不忍道:“為什么會這樣?他們?yōu)槭裁匆圬撃敲慈跣〉娜耍俊?/br>
    他怎么說的?“玥兒,人善被人欺,太善良的人,都沒有好下場的,這世界,弱rou強食,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不擇手段,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弱者還是別覬覦美好的東西,因為他們不配享用?!?/br>
    她似懂非懂,怔怔地望著他:“浩然,那我呢?”

    那雙眸,清澈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那眼神,厚重得像囊括了一整個世界,她看著他時,他覺得自己對她無比地重要,他心神一動:“我會保護你的?!?/br>
    這句話,她記住了一輩子,可她的一輩子卻是那么短。

    他一直認為,她是軟弱的,膽小的,直到科考那天,袁家人帶著家丁堵住了他們的去路,她說:“相公,以你的身手,闖過去沒問題的,你不用擔心我,他們不敢對我怎么樣?!?/br>
    他搖頭,滿眼盡是寵溺,眼底卻劃過一絲無奈:“我想入朝為官不是為了光宗耀祖,而是希望給你更好的日子、更崇高的地位。也許你說的對,畢竟你是桑將軍的女兒,他們不敢對你怎么樣,可萬一呢?我心里,實在不敢賭那個萬一?!?/br>
    原本只是趁機甜言蜜語一番,京兆尹很快就會趕來,誰料,她一把推開他,朝著那名男子的劍沖了過去。利劍刺入她的肩胛,她忍住劇痛,冷笑道:“要么讓路,要么見官!”

    那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她的骨子里竟然藏了一種令天地為之黯然失色的力量,那便是第一次,他對她動了心。

    他不能愛上任何一個人!

    于是他娶了桑柔,他要證明,他絕不可能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只是為何,那么多次午夜夢回,睜眼閉眼都是她溫柔的笑?

    原來,不是不愛她的,不是不疼她的,可那個人告訴他,她是受了詛咒的人,他起初不信,直至她兩次滑胎,他從產(chǎn)婆手中看到的嬰孩模樣是那般……

    他信了,不敢再讓她有孕,強迫自己夜夜留宿桑柔的房間……

    甚至,故意在和她歡好到一半時叫著桑柔的名字……

    她生氣了,不再理他,但,她第三次有孕了!

    桑柔告訴他:“相公,她受到詛咒全是因為她不貞潔啊,她懷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你記得她第一次有落紅嗎?為什么你們大婚不到八個月她就要生了?至今,她仍和那男人有聯(lián)系呢,照顧病重的五姨娘是假,和那jian夫茍合才是真!”

    他怒氣沖沖地跑到定國公府,遠遠地瞧見,紫竹林中,大腹便便的她正在整理凌亂的衣衫,身旁一名蒙著面的黑衣人從身后抱了抱她,爾后迅速從相反的方向離開了。

    他怔住了,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背叛自己,尤其是桑玥!

    他嫉妒!他魔怔!他憤怒!他感覺自己再一次被最重要的人拋棄了!腦海里盤旋著親生父母為了躲避追殺刺破他的手腳,惹得他嚎啕大哭,敵人聞聲追來,父母卻早已逃之夭夭!

    那是出生沒多久的記憶,可他卻記住了二十多年!

    他曾經(jīng)告誡過自己:這世上,誰都不可信!

    可為什么?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為什么當他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真正去信任一個人、去愛一個人的時候,她卻要背叛他?

    他叫產(chǎn)婆剖開了她的肚子,看著她痛不欲生的模樣,他實在是暢快極了!暢快到眼角流了那么多的淚,他卻只能放聲大笑。

    產(chǎn)婆拿出那個應詛咒而生的孽種,他只匆匆看了一眼,便感覺一股惡寒遍布全身,他吩咐產(chǎn)婆摔死那個孽種,話音剛落,她身子一震,腹腔冒出了汩汩鮮血,芳魂早逝!

    就在孩子掉地的一瞬間,他搶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