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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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荀義朗便親自護送桑妍前往南越,桑玥回到了姚家。 姚家家主名喚姚清流,是大周的丞相,一生只娶了一個妻子——陳氏。陳氏為人謙和,慈眉善目,她入住姚府的一年,時不時拉著她講姚鳳蘭的過往,也愛聽她談起定國公府的生活。按理說,尋到桑妍之后,應(yīng)該先給她親熱兩天,但只要一想到桑妍哭著要叔叔的可憐樣子,桑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花廳內(nèi),姚清流和陳氏靜坐于主位上,神色嚴肅,直到聽了侍女的稟報神色才稍稍松動。 “老爺,夫人,表小姐回來了?!?/br> 陳氏剛剛舒展的眉頭遽然一蹙:“給我拖下去掌嘴!什么表小姐?是二小姐!一年了,還有人改不了口嗎?” 其實,她親閨女兒生的孩子,可不就得叫表小姐?只是她太過思念女兒,便將十五年未能表露的情全部加注到了桑玥的身上,對桑玥比對孫女兒還要好。 桑玥跨入大廳時,那名嘴笨的丫鬟正被下人給拖出去行刑。 桑玥給二人行了個禮:“玥兒見過外祖父、外祖母?!?/br> 姚清流瞥了一眼墻上的沙漏,沉聲道:“今天回來得晚了,按照家規(guī),當罰跪一個時辰,自己去院子里跪著?!?/br> 姚家家規(guī)森嚴,桑玥早有領(lǐng)教,曾經(jīng)她就因飯后貪嘴吃了塊甜點被罰抄了一日佛經(jīng),那時她才知從前在定國公府的日子簡直太逍遙了。 她福了福身子,恭順地道:“是。” “你這是干什么?我好不容易盼回的外孫女兒,你竟這般苛待她?”陳氏不依不饒了,“鳳蘭失蹤了十五年,終于送了個孩子過來在我跟前盡孝,你還罰跪?你是不想讓她在府里住了?” 說著說著,眼淚就冒了出來。 姚清流有些受不住陳氏的悲慟模樣,語氣緩和了一分,但態(tài)度仍然堅決:“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從她進門的第一天起,我就讓兒媳教導(dǎo)了她姚家家規(guī),明知故犯,當罰!好好的一個丞相府千金,在外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深更半夜才回,傳出去,這清譽可就全毀了。” 陸氏還想說什么,桑玥已經(jīng)乖乖地跪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陳氏氣得甩袖離去,姚清流負手踱至桑玥身側(cè),目光遠眺著天上的明月,鄭重其事道:“我不管你從前在南越是個什么野蠻性子,闖了多少禍,但只要在姚家,你就得把自己管緊了!” “玥兒謹遵外祖父教誨?!?/br> 語氣言辭沒有半分不恭,姚清流花白的眉毛擰了擰,意味深長的眸光掃過她精致的眉眼,隨后,款步離去。 直到跪完了整整一個時辰,桑玥才在蓮珠的攙扶下回了暖心閣。 剛剛沐浴,洗去了滿身疲憊,換上就寢的褻衣,蓮珠稟報說大小姐和陳小姐來了。 姚清流和陳氏一共育有兩兒兩女,長子姚俊明,次子姚俊杰,長女姚鳳蘭,次女姚鳳仙。 其中姚俊杰多年前戰(zhàn)死沙場,當時還尚未婚配,所以二房就那么突兀地沒了。 姚鳳蘭嫁入南越的定國公府,姚鳳仙和冷蕓一同入宮為妃。 眼下這位大小姐便是姚俊明的獨女——姚馨予,而陳小姐,則是陳氏的外甥女兒——陳宣,也算是府里的一位表小姐! ☆、庶手乾坤,誰主沉浮?【第二章】溫暖,爭端 暖心閣是姚鳳蘭之前的居所,因后院有處天然溫泉而得名,這里的每一花每一木都是桑玥來了之后,三位少爺按照棠梨院的樣式親自栽種的:西府海棠出自大少爺姚晟的手、梨樹出自二少爺姚豫的手、四季海棠的盆栽是三少爺姚奇不遠萬里從南越的棠梨院運回來的。 房間的所有布置煥然一新,她進府的當天陳氏就親自指揮下人按照姚鳳蘭書信里畫的圖案布置出了一個一模一樣的居所。甚至,陳氏打算把暖心閣的牌匾都換成棠梨院,被她拒絕了。 當她親眼目睹一家人改善她的院子時,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一張俊美無雙的臉,那一刻,她才真正體會到了慕容拓整改院子時的心意。只有真心希望她留下的人,才會如此照顧她的感受。 從前,父親寵她,卻常年在邊關(guān),有心無力;五姨娘疼她,又礙于大夫人的阻撓,不敢過分親近;其它人,要么是算計她,要么依賴她,這種被家人捧在手心的感覺,即便過了一年,她仍舊覺得難以置信。 “馨予,萱兒?!?/br> 桑玥笑著將二人迎了進來。 姚馨予身穿一件淡紫色琵琶襟上衣、藕色曳地百褶裙,膚色白皙,柳眉如黛,鵝蛋臉上鑲嵌著兩粒琥珀色的瞳仁,忽閃忽閃的格外透亮,她的笑猶如春日里最明媚的一束陽光,照得四周生機盎然,每每見到她,桑玥都會憶起林妙芝,這兩個人,無論性情還是氣質(zhì),甚至連說話的口吻都有三分相似,只是,她更烈一些。 姚馨予和她年齡相仿,只差了幾天,所以二人就直呼姓名了。 倒是她身旁這位身穿碧藍色束腰羅裙,外襯鵝黃色挑銀線紗衣的靚麗女子——李宣因著年齡小了半歲,常喚二人jiejie。 陳氏的親meimei陳嘉儀嫁給了鎮(zhèn)北侯,婚后二人鶼鰈情深,很快便有了兒子李季遠,只是鎮(zhèn)北侯終年駐守邊關(guān),陳嘉儀終其一生只誕育了林季遠這么一個兒子。鎮(zhèn)北侯英年早逝,李季遠繼任爵位,戍守邊關(guān),李宣兩歲多時,他與姚俊杰一同率兵出征,慘遭飛來橫禍,脊椎骨斷裂,從此臥床不起,帶不得兵、上不得朝,空有一個侯爺名號,渾渾噩噩地過著日子。 十多年前的那場戰(zhàn)亂,不知死掉了多少大周棟梁,陳氏的幼子姚俊杰、荀清睿的叔叔荀保國、宣國公的庶三子王良、冷秋奎的堂弟冷崢嶸…… 李季遠雖然半身不遂,好歹命是保住了,哪像姚俊杰,落了個尸骨無存的下場?只是,鎮(zhèn)北侯府從此開始沒落,若非陳氏貴為丞相夫人,姚清流又三不五時地幫襯幫襯,這吃人的大周哪里還有鎮(zhèn)北候府的一席之地? 陳嘉儀中年喪夫,老年喪子,悲傷過度,精神恍惚摔落臺階,磕破頭顱,當場氣絕身亡。李懷遠的妻子終日以淚洗面,既要照顧纏綿床榻的夫君,又要撫養(yǎng)不足三歲的李宣,終于積勞成疾,在五年前撒手人寰,陳氏心疼侄兒孤苦度日之余,亦擔心李宣的前途,于是和姚清流商量后把李萱接入丞相府養(yǎng)著。 其實論血親關(guān)系,李宣和姚家還真不怎么親近。 當桑玥第一次聽完陳家和李家的故事時,不由地暗自驚詫了一把:這個丞相府跟南越的丞相府怎么那么多相似之處?姚清流與韓丞相一樣,終身未納妾,他和陸氏的夫妻關(guān)系極好,連帶著生下的兒子也從一而終,無通房、無小妾,李宣就好比當年的韓玉,因母家沒落而寄宿在丞相府……真真是太離奇了! 同樣是表小姐,但她和姚家終究更親近一些,所以府里所有人都把她當成了正兒八經(jīng)的二小姐。 她不禁扶額,到哪兒都是二??! “二表姐,我聽說老爺罰你了,膝蓋還疼嗎?我給你揉揉?!倍颊f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李宣自小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磨難,如今又寄人籬下,她的懂事是沒得挑了。她蹲下身,素手覆上桑玥的膝蓋,緩緩揉撫,“二表姐,忍著點兒,淤血揉散了,就不會疼了?!?/br> 桑玥被這突如其來的溫軟觸碰弄得呆愣了片刻,溫和道:“多謝萱meimei?!?/br> 姚馨予撲哧一笑,琥珀色的瞳仁在燭火相映間閃動著璀璨的光澤:“萱兒,就你笨,會中了她的苦rou計,你看她什么時候吃過虧?她可不打無準備之仗,你要不信,掀開她的褲腿瞧瞧,究竟有傷沒傷?” 李宣本是個討好之舉,桑玥便應(yīng)了她的人情,姚馨予這么一頓無心的譏笑,令她好不容易滋生的一點存在價值蕩然無存,頃刻間,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尷尬中稍了一分羞愧難當,眼角逐漸有了淚意,水光閃耀,卻強忍著沒讓淚水落下。 桑玥和藹地笑了笑:“我雖用了護膝,表面無淤青,但骨頭實在酸得很,萱meimei的手法極好,才一會兒我就覺得舒暢多了。” 不是她心軟要給李宣臺階下,而是不希望自己在姚府成為別人嫉妒的對象。畢竟,她主要的目的是復(fù)仇,并不想分出心思對付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通過一年的觀察,她發(fā)現(xiàn),李宣是沉默的、隱忍的、知書達禮的,可骨子里同樣是熾熱的、清高的、不甘認命的,所以五年來盡心盡力地服侍陳氏,謹小慎微地討好長輩、表兄和表姐,為的就是能夠依靠姚府這顆大樹覓得一戶高門,成為望族嫡妻,那樣,下半輩子才真正算真正有所倚仗。 再者,桑玥本身就是在利用姚家,當然不希望自己拿到手的是一塊有裂縫的浮木,她要的是完美柔和的璞玉。 李宣的臉色和緩了些,繼續(xù)手里的動作,聲柔似柳,聽得人格外舒暢:“老夫人每每思念表姨母的時候,就會一個人靠在暖心閣的藤椅上,捧著表姨母的畫像垂首落淚,久而久之,頸椎便不好了,賢妃娘娘派了嬤嬤給老夫人按摩,我從旁偷偷學(xué)了點,現(xiàn)在每天都會給老夫人按上半個時辰,老夫人很高興呢!二表姐若是喜歡,我可以教你,這樣你就能更好地侍奉老夫人了?!?/br> 李萱的想法無可厚非,府里包括姚馨予在內(nèi),人人都要變著法兒地孝敬陳氏,只不過凡事皆有例外。 姚馨予一根直腸子通到底,嗔道:“我祖母哪里舍得讓她按來按去?只怕到最后是祖母給她按才對,她一回來,府里多年的陰霾氣氛沒了,可祖母分給我的寵愛也少了,我真是好生嫉妒,祖母可不會每天守在床前等我醒來?!?/br> 此話一出,李宣好不容易緩和的神色又僵硬了幾分。 桑玥暗自搖頭,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萱的處境造就了她異常敏感的心態(tài),很容易受傷。 用食指點了點姚馨予的腦門兒:“你這樣口無遮攔、瞎編亂造的,以后哪個婆家敢要你?外祖母疼我,全是把對我娘十多年的思念加注在我身上了,說到底,我從前在定國公府做庶女時,那日子如履薄冰,眼下能過得安穩(wěn)些,你倒與我吃醋了!” 李萱的心情平復(fù)了些,自己再怎么不濟也是嫡女,桑玥被當做庶女養(yǎng)了十五年,真是難為她了。 姚馨予狀似鄙夷地倪了桑玥一眼,桑玥說道:“我要是個青年才俊,一眼相中的肯定是溫婉賢淑的宣meimei,而不是你這只整日炸毛的小老虎?!?/br> 姚馨予捉住桑玥的手作勢要去咬,桑玥的另一手撓了撓她的腰腹,她癢得迅速后退好幾步,粉唇一嘟:“看吧,萱兒,她就是個不吃虧的?!?/br> 李宣用帕子掩面,低低笑出了聲,眉眼彎彎,眸光溫和。等笑夠了,她從貼身丫鬟銀杏的手里拿過食盒放到桑玥身旁的小幾上,道:“二表姐,賢妃娘娘剛剛從宮里賞了些糕點給我,我借花獻佛送給你,你不要嫌棄?!?/br> 桑玥給蓮珠使了個眼色,蓮珠打開食盒,頓時,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從盒內(nèi)飄出,很快便彌漫了大半個屋子,像霧層層縈繞,叫人大快朵頤。桑玥側(cè)目一看,不由地暗驚,一共三碟,一碟是滑嫩瑩白的“玉兔”,一碟是澄碧通透的“鴛鴦”,一碟是淡紫蒙霜的“仙鶴”,鳥獸圖形的糕點,這份別出心裁,她竟從未見過。 窺一斑而見全豹,姚賢妃還不算大周最受寵的妃子,賞人的糕點就已精致得巧奪天工,真不敢想象,冷貴妃和云傲的生活有么奢侈。 不止她,就連姚馨予都有些瞠目結(jié)舌,隨手拿了個紫色的“仙鶴”放入口中,毫不留情地咬了它的腦袋:“哇仙鶴太好吃了!我長這么大從來沒吃過這么香甜的糕點,姑姑也太偏心了,好東西只給你一人,我和桑玥卻沒有?!?/br> 桑玥柔和中滿含冷靜的眸光掃過李宣微紅的臉,淡雅似蓮地笑了笑:“蓮珠,把我那對翡翠鐲子取來?!?/br> “是,小姐?!鄙徶榇蜷_梳妝臺的第三個抽屜,取了一對翡翠鐲子,這鐲子的花式并不標新立異,質(zhì)地卻是一等一的好,邊緣被打磨得光亮嶄新,燭火一照,華光四射。 桑玥拉過李宣的手,套在了她的皓皖上,李宣受寵若驚:“二表姐,萬萬使不得,我不能要這么珍貴的鐲子?!?/br> 桑玥按住她要摘掉鐲子的手,聲輕卻很是堅定道:“小小的生辰禮物,你不收,可是覺得它不夠好?” 姚賢妃不會無緣無故單獨給李宣送糕點,想來想去,只剩生辰這么個理由。只怕除了糕點之外,綾羅綢緞、金銀首飾也不少。李宣只是個寄養(yǎng)在姚府的外姓千金,陳氏雖疼她,卻不好越了規(guī)矩給她舉辦壽宴,但通過姚賢妃送她一些禮物,不僅彌補了缺憾,也抬高了她的身價。 李宣倒是個心思剔透之人,借著討好她的機會,傳揚一番姚賢妃的厚愛,順便把生辰的日子告訴她,來年,她定會給李萱送禮,她帶頭了,馨予和幾個哥哥們自然紛紛效仿,都出動了,老爺子和府里的人都會被驚動,李萱的地位立馬就會上升一個檔次。 這種小伎倆在她看來,稚嫩又無可厚非,從前她在定國公府不也跟李宣一樣苦心積慮地過日子? 李萱面露難色:“我不是這個意思,二表姐,我只是覺得太珍貴了?!?/br> “今天是你的生辰嗎?你怎么不說呢?哎呀!你看我,你都來五年了,我居然不知道你的生辰!真該打!我得好好地給你準備一份禮物,來來來,到我的院子去?!闭f著,姚馨予吃完最后一口糕點,擦了擦手,挽起李宣的胳膊,對桑玥語氣隨意道:“看你好好的,跟個沒事人一樣,我走了。早點歇息,明天冷府設(shè)宴,我們幾個都要去呢,唉!想起來就心煩?!?/br> 桑玥點頭,吩咐蓮珠送了二人出去。 姚馨予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口口聲聲說桑玥早有準備,卻仍舊放心不下過來看一趟,別人或許沒瞧見,但桑玥看得真切,姚馨予的右手一直握著一瓶金瘡藥。 桑玥以為可以休息了,誰料蓮珠回來時,身旁跟了兩個俊俏公子哥。 蓮珠停在門口,稟報道:“小姐,大少爺和二少爺來了。” 桑玥嘆了口氣,繞過屏風換好周周整整的裙衫,挽了個單髻,走到外次間,才讓二人進屋。 身穿月牙白錦緞華服、氣質(zhì)高雅的俊逸男子是大少爺姚晟,他沉穩(wěn)內(nèi)斂,智勇雙全,如今在朝中任兵部侍郎。 一身青色繡云紋寬袍清秀男子是二少爺姚豫,他性格古板、淡泊名利,明明高中榜眼,卻偏愛鉆研雕刻藝術(shù),整日不是在院子里雕深海沉木,就是在外頭尋深海沉木,因此,并未入朝為官。 別看姚清流很嚴苛,卻是一等一的開明。在他眼中,并非只有出仕才是男人應(yīng)該選擇的道路,只要不觸犯法紀、不違背家規(guī),堂堂正正做人,他便不橫加干涉。 三位哥哥里,數(shù)三哥姚奇生得最為俊美迷人,不過他沒來,想必又背著姚清流偷跑出府了。正如深夜造訪暖心閣,姚晟和姚豫也是偷偷過來的。若被姚清流發(fā)現(xiàn),絕對是一頓板子。 對于這些,姚清流當真不知道么?未必! 這個外祖父,是個……難以捉摸的人。 二人推了門進來,桑玥屈膝行了一禮:“見過大哥、二哥。”原本應(yīng)該叫表哥,奈何陳氏不讓,說這樣顯得生疏。 姚晟扶起她,躬下身子,猝不及防地,撩起了她的褲腿,仔細檢查了膝蓋,發(fā)現(xiàn)并無淤青,才稍稍松了口氣,責備道:“你也太魯莽了,明知道家規(guī)森嚴,還敢在外面逗留那么久?!?/br> 桑玥被姚晟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微怔,定了定神,打趣地笑道:“那大哥和二哥呢?” 姚晟欲言又止,姚豫摸了摸鼻尖:“她的膽子比三弟的也不遑多讓,”不知想到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你真的去荀家了?不會是去見……” “咳咳!”姚晟輕咳數(shù)聲,打斷了姚豫的話,姚豫憨憨一笑,不再多言,只是那笑意里明顯藏了一絲“不懷好意”。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瞇了一下,究竟是什么事會讓向來老實的姚豫現(xiàn)出這副不正經(jīng)的表情?而姚晟阻止著,不讓她知曉。 奇怪,這兩個人,很奇怪! 姚晟不著痕跡地瞪了姚豫一眼,看向桑玥,語氣溫柔:“你別怪祖父,他對事不對人,今晚換成我們幾兄妹的任何一個,結(jié)果都不會有絲毫改變,當然,如果換成萱兒,他或許只苛責幾句,畢竟是外人,但你不同,明白嗎?” “我明白?!?/br> 這種不痛不癢不夾雜算計色彩的體罰于她而言沒有絲毫影響力,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姚晟之所以這般開到她,表面是緩和祖孫二人的關(guān)系,實則是怕她會拿南越的宅斗伎倆對付姚清流。 看來,這個大哥對她的過往很是了解,對她的心胸也有所質(zhì)疑,或許,府里除了陳氏和姚馨予,其他人關(guān)心她、疼愛她之余都對她存了幾分戒備的心思。 “明天去冷府,你有什么打算?” 姚晟此話一出,桑玥揚著聲調(diào)“嗯”了一聲,露出一副求知問解的表情:“自然是要去的,我沒別的打算?!?/br>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話到唇邊又落下,姚晟的心里自嘲一笑,深邃的目光落在桑玥清麗秀美的容顏上。 她的臉白皙塞雪,她的眸清澈無瑕,他從中探不到一絲一毫的閃躲。 冷瑤派人截殺香凝皇后和姑姑姚鳳蘭一事如今已昭告了天下,冷昭手刃了這個冷家罪人,官方上姚家已不能拿冷家怎么辦,可不知為何,查清了這個meimei所有的過往后,他突然滋生了一種直覺:她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