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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庶女在線閱讀 - 第89節(jié)

第89節(jié)

    挖苦她?說她克死了大夫人,這樣丞相府就不用承擔(dān)全責(zé),好法子!而剛剛,韓正齊的確來過!桑飛燕的提醒不無道理,至少,與她所想一般無二。

    桑飛燕喉頭滑動一下,杏眼含真:“二jiejie,你可別告訴我母親我同你講了這些,她會生氣的?!?/br>
    桑玥拍了怕桑飛燕不停揉著衣角的手,笑容淺淺,仿佛并不存在似的:“嗯,多謝四妹?!?/br>
    送走桑飛燕之后,桑玥帶著小慕兒出去散步。小慕兒越發(fā)強(qiáng)壯了,體型較成年狼狗更高大,不同于普通藏獒的兇殘,小慕兒極富靈性,仿佛可以聽懂桑玥的指令,它從不亂咬人,因此桑玥從不拿繩子拴它。

    漫步在無邊的夜色中,桑玥一刻不停地分析著周圍的局勢,直覺和經(jīng)驗告訴她,那些克母克姊的謠言之所以能一下午就傳遍整個定國公府,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到底會是誰?丞相府的韓正齊嗎?

    “嗷嗷嗷!”不知不覺間,桑玥已和小慕兒行至一處涼亭旁,右側(cè)是一座假山,左側(cè)是幾棵老槐樹,腳下的青石板路微微泛著幽光。小慕兒朝著假山的方向大聲吠了起來。

    桑玥眸子一緊,喝道:“出來!”

    一個丫鬟打扮的人從假山后走了出來,她梳著光鮮的發(fā)髻,簪一支白玉釵,釵頂墜了一小橢圓形粒珍珠,應(yīng)是抹了頭油的,所以鬢旁閃動著淡淡的光暈。她雖低著頭,桑玥瞧不清她的樣貌,但瞧穿著打扮,絕非尋常丫鬟。

    “二小姐!”她跪在了桑玥的跟前,身體開始抖動,仔細(xì)辨別,好像在抽泣。

    桑玥幽靜深邃的眸子微瞇了一下:“你是誰?抬起頭來!”

    那人緩緩抬頭,月光下,她的肌膚如凝脂般細(xì)嫩、似初雪般白皙,桑玥暗暗一驚:“翠柳?你不在大哥的院子里好好呆著,跑出來瞎轉(zhuǎn)悠什么?”

    “二小姐,”翠柳磕了個頭,“你救救奴婢吧!”上午劉mama正要逼著她喝下墮胎藥,幸虧翠竹機(jī)警,說老夫人有急事相找,劉mama才暫且放過了她。為此,翠竹被打了二十板子,而今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

    桑玥若有所思地看了翠柳一眼,她不愿意桑玄夜插手棠梨院的事,那么她自然也不能插手桑玄夜院子里的事了。她擺了擺手,道:“我救不了你,你走吧。”

    翠柳心中一怔,一般情況下不都是先好奇地問問什么事嗎?二小姐……一點都不好奇?眼看著桑玥轉(zhuǎn)身要離去,翠柳把心一橫,抱住她的腿:“二小姐,奴婢懷了大少爺?shù)墓莚ou,奴婢想把他生下來,大少爺最疼你了,你替奴婢講幾句好話吧!”

    未婚就先讓通房有了孩子,桑玄夜真是糊涂!關(guān)于這個翠柳,桑玥聽說過,頗受桑玄夜的疼愛,這大半年來,獨她一人被桑玄夜寵幸。

    桑玥忽然想起了林妙芝,第一反應(yīng)是:與其留著這么一個害人精在桑玄夜的身邊,將來與林妙芝爭寵,倒不如早早了結(jié)了她。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果桑玄夜對林妙芝無情,即便死了一個翠柳,難保不會有第二個,關(guān)鍵啊,還是在男人。況且,林妙芝也知道桑玄夜有這么個通房,她都能接受,自己還瞎摻和什么!

    真不敢想象慕容拓那家伙,怎么應(yīng)付上百個通房?不過,他要是敢動一個,她就一輩子不理他!

    翠柳的哭聲漸重,桑玥斂起染了一絲曖昧的思緒,正色道:“翠柳,我無權(quán)干涉大哥的任何決定,如果他放棄了自己的骨rou,你作為他的通房,唯有遵照他的意思辦。我想當(dāng)初祖母將你送給大哥,定是覺得你不僅樣貌過人,而且蕙質(zhì)蘭心。胳膊擰不過大腿,就算你鬧得人盡皆知,也不會有第二條出路。你想想,徒勞的掙扎憑空讓大哥厭了你,可劃算?”

    翠柳陡然睜大眼,爾后緩緩垂下眼瞼,似在回味桑玥話中的含義。小慕兒跑到她身旁,左聞聞右嗅嗅,她渾然不察。

    言盡于此,翠柳要如何,與她無關(guān)。

    翠柳松了手,聲輕若細(xì)蚊:“可您,不是順妃娘娘嗎?您只要下一道旨意,大少爺一定會聽的?!?/br>
    “既然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妃,就更沒必要摻和你的小事了?!鄙+h淡淡地掃了翠柳一眼,腦海里飄過一個思緒,她猛然抓住,思慮了片刻,帶著小慕兒回了棠梨院。

    定國公府的大紅燈籠被撤下,掛上整齊劃一的白色布幔和燈籠,靈堂設(shè)在慈安殿,第一夜,本該由嫡子守靈,但桑玄羲遠(yuǎn)在江南,接到消息馬不停蹄往回趕也要至少七日,那時,大夫人和桑柔早已收棺下葬。所以,現(xiàn)在守在靈堂的是桑玄夜。

    回到棠梨院時,丁香和蓮珠都灰頭土臉的,想來是去見桑玄夜卻撲了個空,所以心情欠佳,如此,倒是與這悲愴的氛圍又契合了幾分。

    小慕兒一把叼起白色孝服,朝著桑玥搖頭晃腦,蹦個不停。

    “你叫我換上它?”

    小慕兒把孝服叼遠(yuǎn),似在做出否定回答。

    桑玥將鬢角的秀發(fā)攏到耳后,小慕兒的意思是……

    大理寺的牢房。

    裴浩然身穿血跡斑斑的囚衣,頭發(fā)蓬亂,雙手腫脹得根本數(shù)不出指節(jié)。尚未定罪、尚未審判就被人上了夾棍、使了厲鞭!他已經(jīng)挨過了三輪刑罰,縱然是鐵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了。好在獄卒們比他更累,現(xiàn)在全部呼呼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他從一個小小的四方形窗戶看著外面的天色。心里百思不得其解,白日里發(fā)生的事情太過蹊蹺,他明明是去找桑玥的,卻碰到了桑柔,恰好適逢桑柔的馬車出問題。他送桑柔一程乃平常之舉,任誰在那樣的情況下都不會袖手旁觀??缮H嵩趺淳鸵T起他了呢?更詫異的是,他竟然沒能把持??!二人共赴云雨之際,破天荒地遭遇伏擊,桑柔慘死后,意外地又碰到林妙芝和曲修宜。

    為什么他反復(fù)推敲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越來越覺得這其實是個連環(huán)計呢?

    如果他不出門,便不會碰到桑柔;

    如果桑柔的馬車未出故障,他與桑柔已擦肩而過;

    如果他不曾被欲望消磨了大半的警覺,就能很好地應(yīng)對伏擊;

    如果林妙芝和曲修宜沒堵住他的退路,他早已逃之夭夭。

    四個“如果”,缺一不可!

    現(xiàn)在,裴浩然可以完全確定自己是被算計了!可究竟是誰,洞悉了他對桑玥的心思?又是誰cao控桑柔的行蹤?以及唆使林妙芝和曲修宜?

    一雙幽靜深邃的眸像流星一般閃過他的腦海!他敏銳地抓??!是的了,除了桑玥,別無他人!但,桑玥一人孤掌難鳴,那么幫兇是誰呢?曲修宜,貌似與慕容拓走得很近……

    早在莊子里,他就看出慕容拓對桑玥有意思,而今,他們兩個竟然狼狽為jian,毒害桑柔和他!

    “桑玥,你竟是如此恨我嗎?我到底做錯了什么?我僅僅陷害過你一次,可你不是安然無恙嗎?”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傳來,裴浩心生預(yù)警,然斂氣屏聲,坐在了木板床上。

    借著昏黃的油燈,裴浩然用余光看見一道黑影籠罩了牢房前的光亮,他濃眉一蹙,那人亮了個令牌,道:“主子叫我來看你。”

    裴浩然目光凜凜地盯著他那根本看不清的面貌,聲若寒潭道:“他們對我動用了私刑?!?/br>
    黑衣人淡道:“你別認(rèn)罪就好,主子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你吃點苦是應(yīng)該的,誰讓你沒事跑去玷辱定國公府嫡出千金的清白,還害得人家枉死。”

    裴浩然并不氣惱,語氣如常道:“我也不算白挨了那么些刑罰,至少我能確定大理寺中有桑楚沐的人?!?/br>
    “樹大招風(fēng),桑楚沐如今已是眾矢之的,他逍遙不了多少時日了。即便主子不動手,想要他命的可大有人在?!?/br>
    “浩然。”

    黑衣人驟然側(cè)目,單手運氣一團(tuán)內(nèi)力,裴浩然及時打斷他:“她還有點用處?!?/br>
    黑衣人覆手滅去殺招,悄聲道:“保重。”爾后快步至左側(cè)的刑房藏了起來,待來人路過,他才竄去,迅速逃離了大理寺。

    “浩然!”韓玲萱一臉凄楚地抓住牢房的木板,淚如雨下,“浩然,你沒事吧?”

    裴浩然露出幾許疲倦之態(tài),捂住胸口一步一步,艱難地靠近韓玲萱:“你來干什么?不怕韓丞相怪你嗎?獄卒有沒有為難你?”

    “我瞞著祖父呢,外面的獄卒貌似喝醉了,我很輕松地進(jìn)來了,”韓玲萱突然瞅見裴浩然腫脹的手和斑駁的衣衫,一顆心疼地像被刀子在割,“浩然,你受苦了……”

    裴浩然探出手摸著她的臉,道:“受苦我不怕,我只是不甘心這樣被人陷害?!?/br>
    韓玲萱偏著頭,緊緊地貼著他的手:“我就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你跟桑柔無冤無仇,斷然不會殺害她!”

    殺害?不是jian殺?裴浩然幽暗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定國公府丟不起這個人,那么,他想出獄就好辦多了。

    他發(fā)誓,出獄之后,第一個要找的人,就是桑玥!

    ☆、【第八十七章】謠言背后的陰謀

    裴浩然從懷里掏出帕子,咬破食指,寫下幾個鮮紅的大字,爾后將其折成一個詭異的西洋結(jié),直覺告訴他,桑玥一定能解開此結(jié)。他將血書遞給韓玲萱,鄭重道:“玲萱,你明天去定國公府吊唁的時候,將這個交給桑楚沐和桑玥,一定要他們二人同時在的時候再給,知道嗎?”

    “為什么是桑玥?”韓玲萱柳眉蹙起。她是個占有欲極強(qiáng)的人,但凡聽說裴浩然與哪名女子有瓜葛,心里就吃味兒。

    裴浩然的瞳仁暗沉如墨,徐徐嘆道:“我只是懷疑……不敢確定,好了,你別問那么多,要不是情非得已,我真的不愿意將你牽扯進(jìn)來。”

    這句話成功地誤導(dǎo)了韓玲萱:“難道……設(shè)計陷害你的人是桑玥?”

    “你別瞎猜?!?/br>
    裴浩然越是否認(rèn),韓玲萱的懷疑越深,她顫顫巍巍地接拿過那封血書,放在寬袖的卷邊兒里,上面觸目驚心的血紅令她心如刀割,她一眨眼,又是兩行清淚,似喃喃自語又像許下一個承諾:“浩然,不論付出何種代價,我都會救你出去,你相信我?!?/br>
    裴浩然根本就沒指望韓玲萱有能力救他出去,但他仍舊感激地、苦澀地笑了:“經(jīng)此一事,我的人生或許從此有了不可磨滅的污點,你要明白,在桑楚沐的眼中,是我害死了他的女兒,現(xiàn)在我就是他的眼中釘、rou中刺,我實在不想連累你,想必韓丞相也會做出正確的取舍?!?/br>
    正確的取舍?那是什么?放棄她和裴浩然的親事?韓玲萱被自己這一個大膽的猜測嚇得渾身發(fā)冷,她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浩然,我韓玲萱這一生只做你的妻子,君心如磐石,妾當(dāng)作蒲葦,只有你心中有我,我就絕對不會放棄你!”

    “難為你了?!迸岷迫坏哪抗饴湓陧n玲萱右掌的黑色手套上,手指處空空如也,一如他此時的心。如果一定要逼他承認(rèn)心里裝了誰,那個人只會是桑玥,不是韓玲萱!事到如今,他有些分不清自己對桑玥到底是喜歡多一點,還是憎恨多一點?他只知道,在內(nèi)心深處一個無人能夠觸及的地方,被桑玥點燃了一簇火焰,這火焰灼得他五臟六腑劇痛,卻令他感受到了一絲莫名的快感!生平第一次,他對一個女人有了征服的欲望。

    他抑制住體內(nèi)翻騰的興奮,點了點頭:“去吧,萬一獄卒醒來發(fā)現(xiàn)你,就不好了?!?/br>
    “浩然,你多保重?!表n玲萱依依不舍地走了。大理寺外,皓月當(dāng)空,夜色唯美。這樣的良辰美景,她卻感覺心里涼颼颼的、空落落的,是錯覺還是事實,她從浩然的眼中讀不到絲毫的情動。

    回到丞相府,羅氏的寧福院坐滿了大大小小一家子人。

    羅氏一身白色襦裙,滿頭銀發(fā)蓬松,老淚縱橫,無力地用手支著頭,憔悴得像一片秋末的落葉,再來點風(fēng)吹草動就能將她刮入冰天雪地中。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她一生吃齋念佛,不就是為子孫積德積福?為何,她的女兒和外孫女……仍是早她一步去了呢?

    韓丞相面色鐵青地坐在羅氏身旁,他的左下首處,依次坐著韓正齊和韓天軼,右下首處坐著韓正楠、蕭氏、和韓天宇。孫氏和白蘭跪在大殿中央,默默承受著韓丞相的怒火。

    白蘭的手指已盡數(shù)斷裂,她被用了極刑仍是一口咬定是孫氏殺死了大夫人。

    孫氏哭著道:“公公,婆母,你們相信我,我沒有殺長姐,是長姐先拿棒子打我,我無意推了一把,哪曉得她就磕破了頭?”

    “孫夫人,”白蘭淚眼婆娑,虛弱地開口,“說話要憑良心,我家夫人瘋了,為了怕她傷到自己,我連雞毛撣子……都收了起來,又哪兒來的棒子?我家夫人不過是……罵了你幾句,說你又老又丑,沒蕭夫人好看,你就……就怒火中燒,對準(zhǔn)桌子的方向?qū)⑺屏讼氯??!?/br>
    孫氏嫉妒蕭氏,曾謀害蕭氏滑胎,要是韓珍真的這般咒罵的孫氏,可不就是觸了孫氏的逆鱗?如此,孫氏一怒之下錯手殺了大夫人就不足為奇了。

    “你……你這奴婢信口雌黃!”孫氏狠狠地掐了掐白蘭的臉,咬牙切齒道,“韓珍什么時候這么罵過我?我又什么時候?qū)?zhǔn)桌子的方向推她了?”

    孫氏已經(jīng)被氣得喪失了理智,渾然不覺自己在情急之下嚷了大夫人的名諱,這會子,眾人越發(fā)感受到孫氏對大夫人的厭惡了。

    韓正楠好整以暇地欣賞著眼前的一出好戲,他和蕭氏是丞相府為數(shù)不多的知曉真相的人,但他可不會跳出來給孫氏作證。

    “夠了,孫萍!你是不是也要被用上一番刑罰才肯承認(rèn)自己造的孽?”韓丞相的耐心所剩無幾,孫氏是媳婦兒,可有可無,但韓珍是他的女兒,媳婦兒殺死了女兒,叫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還欠定國公府一個交代,你不想被送入京兆府,就拿著休書離開吧。這已經(jīng)是給了你們孫家天大的面子!”

    休書?孫氏如遭五雷轟頂,耳鳴眼暈,好半天才回過神,丞相府的人要休了她?她哀憐地看向韓正齊:“相公?!?/br>
    韓正齊緩緩地移開目光,他與孫氏本就不如二房的兩口子那般恩愛,出于丞相府的禮儀教養(yǎng),他尊重孫氏,可多年來他的妾室無所出,要說孫氏沒從中做點手腳,他根本不信!他對孫氏的耐心早消磨殆盡,休了孫氏,他求之不得。

    “祖父!不要休了母親!”韓天軼跪在了孫氏身側(cè),恰好此時韓玲萱跨入廳內(nèi),聽到了最后幾句談話,心里一慌,也隨韓天軼一并跪了下來,“祖父!”

    韓丞相冷冷地掃了這兩個不中用的孫兒,語氣寒涼道:“天軼,要不是你同你父親堅持要將你姑姑帶回丞相府,興許她就不會慘遭毒手,說到底,你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br>
    韓正齊陡然被點名,腦海里空白了一瞬,他起身一福:“父親教訓(xùn)的是?!睜柡螅淙绾械捻鈷哌^韓天軼的臉,韓天軼心中一涼,不敢再言。韓天軼無比委屈,當(dāng)初聽信了桑玥的讒言,以為將姑姑接到丞相府住,桑柔就會時常過來探望,他再借機(jī)與桑柔獨處,讓祖父和父親目睹他們情投意合。誰料,桑柔先是被禁足,后是要養(yǎng)傷,好不容易傷好了,可以出府了,她的第一件事不是來探望親生母親,而是去勞什子寺廟上香!一上,還賠了一條命!

    韓丞相起身,將哭得幾欲昏厥的羅氏扶起來,對孫氏冷聲道:“行了,這件事到此為止,念在你孕育了天軼和玲萱的份上,會分你一份家產(chǎn),明早,你就離開吧?!?/br>
    羅氏在韓丞相的攙扶下經(jīng)過孫氏的身旁時,孫氏探出手扯住羅氏的裙擺,哀求道:“婆母,你救救我,你是吃齋念佛之人,有一副菩薩心腸,你救救我!我不想離開丞相府,我舍不得您老人家,舍不得正齊,舍不得天軼和玲萱??!”說到最后,她已哭成了淚人兒。

    這回,羅氏卻一言不發(fā),只輕輕自孫氏的手里扯出裙擺,隨韓丞相一同離開了花廳。

    韓玲萱的一口氣郁結(jié)在心,她這是攤上了什么事兒?未婚夫身陷牢獄之災(zāi),母親又被休出府,她到底得罪了誰,竟遭此橫禍?

    韓天宇有些意猶未盡,一雙琥珀色的瞳仁流轉(zhuǎn)著與年齡格格不入的暗光,祖父對孫氏的懲罰實在太輕了!他審視的目光落在韓玲萱袖口的一滴血跡上,眸子彎了彎,道:“大姐,你去哪兒了?”

    韓玲萱垂下珠簾般的眼瞼,支支吾吾道:“我剛剛出去了一會兒?!?/br>
    韓天宇眼眸含笑,狀似詫異道:“大姐,你該不會是去大理寺看望大姐夫了吧?”

    韓正楠喝了口茶,糾正兒子的語?。骸疤煊?,你大姐和裴公子尚未成親,你稱呼裴公子為姐夫有些欠妥?!?/br>
    表面上是在責(zé)備韓天宇話里的錯處,實際卻默認(rèn)了韓天宇的猜測。

    韓正齊雙拳緊握,意味深長地看了韓玲萱一眼,站起身,不理會二房的挑釁,甩了個冰冷的背影給韓玲萱和孫氏。韓玲萱懵了,她方才正打算順著韓天宇的話,向父親求情,希望父親能救出裴浩然,可父親,怎么就走了呢?

    望著韓正齊逐漸消失的背影,韓天宇微彎的眸子倏然迸射出凜冽的寒芒,玥jiejie,你要當(dāng)心韓正齊……

    翌日,定國公府正式發(fā)喪,大夫人和桑柔的死訊像一道晴天霹靂在京城的上空轟然炸響,誰也沒料到,一天之內(nèi),母女接連殞命,一個死在丞相府,一個死在裴家馬車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