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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將門庶女在線閱讀 - 第40節(jié)

第40節(jié)

    說著,她伸手去抱慕容耀手里的小藏獒。慕容耀卻將手一抬,桑玥摸了個空。

    桑玥頓了頓,又伸出手,慕容耀又抬高手,如此反復兩次,慕容耀似乎嘗到了甜頭。他喜歡逗她!

    桑玥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微瞇了一下,拍拍手,笑得嫣然:“好吧,殿下實在喜歡,便拿去吧,不過屆時它的主人找上門,可別怪臣女沒提醒殿下?!?/br>
    桑玥轉身要走,一道墨色身影氣勢洶洶而來。

    “我讓你好生照顧它,你怎么照顧別人手中去了?”慕容拓一襲墨色錦服,桀驁立于天地間,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一瞬不眨地盯著桑玥,仿佛要灼出兩個洞來。他的手緊拽成拳,隱隱有些發(fā)抖,可見他的內心極不平靜。

    桑玥冷冷地看了慕容拓一眼,淡道:“慕容公子,靖王殿下是別人嗎?他既是你的堂兄也是你的表兄,這層關系,玩玩你的寵物又有什么不可以?”

    慕容拓雙手插抱胸前,鼻子哼哼道:“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碰我的東西!”

    “這話,你該對靖王殿下說?!鄙+h將鬢角的秀發(fā)攏到耳后,話鋒一轉,“還有,你怎么來了?”

    才意識到他是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定國公府嗎?慕容拓輕咳一聲,道:“桑柔不是被蛇咬傷了么?我替大哥給她送盒藥膏?!?/br>
    慕容耀看著兩人斗嘴爭吵,完全忽視了他的存在,桃花眼里流轉起意味深長的波光。他摸著弧度優(yōu)美的下巴,露出一個魅惑的笑:“拓兒,你這樣大呼小叫,會嚇到玥兒的,玥兒乖,到耀哥哥這里來?!?/br>
    一會兒是小玥玥,一會兒是玥兒,慕容耀到底在玩什么把戲?有必要向全天下昭告他和她很熟嗎?桑玥瞥了眼慕容耀,淡道:“既然真正的主人來了,殿下想要這只小藏獒,就同慕容公子商議吧?!?/br>
    慕容耀將手里的小藏獒一甩,扔到了慕容拓的懷中,他看也不看,幾步邁至桑玥面前攔住她的去路,拋了個閃亮亮的媚眼:“玥兒,踏青的日子就定在明日吧,我親自來接你。”

    慕容拓吃味兒地看著二人,咬牙道:“你們兩個很熟嗎?”

    “靖王殿下與我……”

    “從小青梅竹馬?!蹦饺菀麤Q地打斷桑玥的話,寵溺地看了她一眼,轉而笑著對慕容拓說道,“母后去世的那一年,我在定國公府住了七個月,那時多虧了玥兒安慰我,我才能逐漸走出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拓兒,我可不允許你欺負她。”

    桑玥弱弱地吸了一口氣,慕容耀有些歪曲事實了吧,她天天被欺負得哭鼻子,貌似都是他在安慰她啊。

    慕容拓的心里又酸又澀,黑寶石般璀璨的眸子閃過一絲暗光:“那時她才五歲,就會安慰人了?慕容耀你是說書的還是唱戲的?”

    桑玥靜靜觀摩著二人的交鋒。她總覺得氣憤有些詭異,卻說說不出哪里怪異。靖王和攝政王府的關系已經(jīng)惡化到臺面上了?

    “拓兒你沒經(jīng)歷過那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和孤獨,自然不會理解在那段最艱難的歲月里有一個人陪著的欣慰?!蹦饺菀f得極其坦誠、極為嚴肅,“小藏獒太兇,不適合玥兒這個閨閣少女,你還是帶回去自己養(yǎng)吧。玥兒,我們走?!?/br>
    慕容拓氣得牙癢癢,他上次就不該只燒昭陽殿,他該燒了整個靖王府!“臭丫頭!不許走!”

    桑玥對兩個男人之間的交鋒沒有絲毫興趣,她對慕容耀和慕容拓行了一禮:“靖王殿下和慕容公子請移步長樂軒給我大姐送藥吧!我有事先行一步,恕不奉陪?!?/br>
    慕容拓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挑眉一笑:“堂兄既然也是給桑大小姐送藥的,那便一起吧?!?/br>
    慕容耀笑靨如花,顛倒眾生:“好啊?!?/br>
    二人并肩而行,剛走了幾步,慕容拓的大掌拍上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想起來了,我方才已經(jīng)將藥送過去了,所以堂兄,你自己慢慢去吧?!?/br>
    語畢,慕容拓瀟灑轉身,甩了個冰冷的背影給慕容耀。

    慕容耀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慕容拓啊慕容拓,連你也對桑玥動心了么?你們攝政王府從我這兒搶走的東西還不夠,又來打她的主意?好巧不巧,這個人,我還真讓不得!

    桑玥回到房間時,慕容拓已經(jīng)坐下喝完一杯茶了。蓮珠正在沉默地給小藏獒喂牛乳,見到桑玥回屋,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兩眼放光:“小姐你可回來了,奴婢在門外守著,有事你叫我?!比缓?,她像風一樣閃了出去。

    桑玥往小姐椅上一坐,靜如一方水蓮,優(yōu)雅而清冷:“慕容拓,你現(xiàn)在越發(fā)大膽了,隨隨便便就敢登堂入室,我默許你來了嗎?這到底是你的房間還是我的房間?”

    “許慕容耀來,不許我來?好歹我的寶貝兒還在你這里養(yǎng)著呢,我得過來檢查檢查你是否悉心待它,就比如今日我要是晚來一步,你就將它送人了!”

    桑玥瞪了他一眼:“除了你,還有誰會這么厚臉皮溜進我的閨房?”

    要是以前,桑玥罵慕容拓厚臉皮,他一定會生氣,但這一回,他不怒反喜,眨巴著清澈無瑕的眸子:“真沒別人來過?”

    桑玥秀眉微蹙,不明所以道:“慕容拓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很不正常,總有一搭沒一搭地扯些無關緊要的事,你若真的很閑……”

    “我查到喬玉在大周的身份了。”慕容拓得瑟一笑,像個等待嘉獎的孩子。

    桑玥握著茶杯的手一頓,輕輕抬眸。慕容拓的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他輕咳一聲,正色道:“我母妃的生辰快到了,我不知道該送些什么,你陪我去選禮物,選得令我滿意了,我就告訴你喬玉的消息?!?/br>
    桑玥淺淺一笑,道:“什么時候去?”

    慕容拓茗了口茶,若有所思道:“這個嘛……我也說不準,畢竟本公子最近忙得夙興夜寐,想要抽點時間出來真的很難,有可能是明天,有可能是后天,也有可能是……”

    “我最近幾日都在家,你什么時候得空了再說?!鄙+h并非沒有辦法套出慕容拓的話,但她總覺得因為丁山的事,自己欠他一句感謝,既然如此,陪他走一趟又有什么關系呢?

    慕容拓背過身子,壞壞一笑,慕容耀你居然叫她去踏青?想得美!

    夕陽西下,天邊的霞彩如一只妙齡女子的玉手,將蜿蜒翹起的檐壁勾勒出精美奢華的輪廓。攝政王府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在她的手下被渡上了一層別樣的余輝,美得有些飄渺。

    偏殿的蘭翠閣中,攝政王妃、慕容錦和慕容拓正在用膳。櫻桃和十名婢女分列兩旁,隨身伺候。

    攝政王妃穿著紫色裙衫,頭頂參鸞髻,簪兩支八尾鳳釵,雍容華貴、氣質高雅。她放下手里的銀筷,不著痕跡地給櫻桃使了個眼色,櫻桃會意,將新煮好的鮮湯盛了一碗放在慕容錦的面前,恭敬道:“世子請慢用。”

    慕容錦抬起右手,握住湯勺攪了一圈,舀起一塊似rou非rou的東西,看了攝政王妃一眼,心生疑惑,卻神色如常道:“母妃,這是……”

    攝政王妃將鼓勵的眼神投向慕容錦,笑得較往常開心一些,道:“錦兒,這是母妃親手燉的湯,很滋補的,母妃知道你最近加大了習武的量,怕你吃不消,所以特地給你補補身子。”

    慕容錦垂下眼瞼,遮住波光瀲滟的眸子里浮現(xiàn)的狐疑,再抬眸時眼里已清亮一片,晃得一屋子的奴婢心神蕩漾。他溫潤道:“多謝母妃?!彼闷饻姿椭链竭?,薄唇微張,抿了一口。

    攝政王妃滿意一笑,親手盛了一碗放到慕容拓的面前,美眸中飽含寵溺:“拓兒,你最近也很辛苦,來,喝一碗?!?/br>
    原本一聽母妃說這湯是她親手做的,慕容拓心里本能地就要排斥,但看著大哥喝得津津有味,那種疑惑便少了一分。不過,他仍有些不確定地:“大哥,好喝嗎?母妃有沒有在里面下藥?”

    攝政王妃給婢女們使了個眼色,眾人全部退了出去,她頗有些委屈道:“拓兒,母妃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嗎?你大哥也喝了,哪里會有問題?”

    慕容錦用優(yōu)雅的笑掩飾了眼角幾欲冒出的酸楚,他多期望,母妃能夠這樣待他,哪怕一次也好!

    慕容拓癟癟嘴,俊秀的臉上滿是不信任。慕容錦咽下口水,語氣柔緩道:“母妃的手藝自然是好的,沒有下藥?!睂嶋H下,他一口都沒喝進去。

    慕容拓這才拿起湯勺喝了一口,濃眉蹙了蹙:“味道有點怪怪的?!彼忠ㄆ鹨黄皉ou”,放在嘴里嚼了嚼,滑滑的、有點韌性,他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湯汁,“大哥,這到底是什么?”

    慕容錦垂眸,又舀起一勺湯,云淡風輕道:“虎鞭?!?/br>
    “噗——”一桌菜盡毀。

    “嘔——”三天吃的東西全被吐了出來。

    “楚婳——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先是媚藥,再是小倌,現(xiàn)在又是虎鞭湯,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樣?”

    楚婳急忙拿去帕子為慕容拓擦拭,關切道:“我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你女的不喜歡,男的不喜歡,我這不是怕你人道不舉嗎?”

    翌日,慕容耀果然派人來接桑玥去踏青,不過被桑玥婉言拒絕了。

    一連七日,桑柔都在長樂軒安心養(yǎng)傷,聽下人稟報,她的臉恢復得極好,絲毫瞧不出動過刀子的痕跡。只是因重創(chuàng)過度,所以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桑玥聽到消息后意味深長地笑了:“大姐不開口,是極美的,我一向這么認為。”

    雖然桑楚沐對于大夫人頗有微詞,甚至十分寒心,但滕氏中風,無人能掌中饋之權,他只能再次讓大夫人當家。不過,自那日后,他再沒留宿過長樂軒。

    大夫人守活寡的日子……開始了。

    九姨娘憂傷成疾、一蹶不振,與七姨娘的嚎啕大哭不同,她總是暗自神傷、無聲垂淚,態(tài)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美得纖弱,美得令人心疼,桑楚沐對她幾乎疼到了骨子里。

    桑玥在房中練字,鐘mama和茉莉在一旁做著繡活兒,蓮珠則在給小藏獒喂牛乳。不,它現(xiàn)在叫小慕兒。

    茉莉打了簾子進來,將手里的金帖和一個大的錦盒遞給桑玥,道:“二小姐,是宮里來的帖子。”

    一聽是宮里來的,幾人紛紛放下手里的活兒,豎著耳朵聽了起來。

    桑玥打開帖子一看,微笑道:“恬郡主在宮里舉辦賞花宴,邀我前去?!?/br>
    蓮珠的兩眼一亮:“是不是小姐上次幫她得了第一,她感激小姐、記得小姐了?”

    桑玥將帖子放于桌上,若有所思道:“她記得我是真,感激我就未必了。”

    “本郡主警告你,離拓哥哥遠點!本郡主答應饒恕你這一回就已經(jīng)用盡了本郡主所有耐心!”

    這個恬郡主,到底喜歡的是慕容錦,還是慕容拓?

    桑玥又打開桃木所制的錦盒,里面居然是一套金銀絲鸞鳥朝鳳裙,做工精細、布料精良,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尚宮局。恬郡主不是很討厭她嗎?為何還讓尚宮局給她趕制了一件如此奢華美麗的裙衫?

    她拿出裙衫放在身前比了比,大小正合適?!败岳?,送帖子的是位公公還是宮女?留了什么話沒?”

    茉莉想了想,道:“是位宮女,她說,‘郡主恩澤浩蕩,希望桑二小姐不要辜負郡主的一番美意’?!?/br>
    看來,恬郡主是命令她穿這條裙衫去赴宴了。桑玥凝眸,將目光落在窗外飄搖的樹葉上,心里,莫名地涌起一絲不安。

    ☆、第五十八章 毀誰的名節(jié)?

    暮春時節(jié),御花園已經(jīng)是姹紫嫣紅、百花吐蕊。一簇簇鮮艷的花朵,聚集在葉片下,猶如無數(shù)只蝴蝶,微微張開翅膀,停在空中,凝然不動。清風吹過,一陣陣花雨飄落下來,地上像鋪上了一床彩色的大錦被。

    所謂賞花宴,其實就是個聚會的名頭,并不像除夕宴那般嚴謹,男賓席在御花園的北面,女賓席在御花園的南面,中間相隔萬千花卉、林蔭總總,但這并不妨礙大家相互結交的熱情。

    林妙芝身穿碧霞云紋連珠裙,緋紅如霞,行云若水,天空湛藍,日月同輝,一向清新的她竟多出了好幾分嫵媚靈動。她頭梳百合髻,簪兩朵白玉珠花,薄施粉黛,一笑,嘴角還有兩個可愛的梨渦。

    她自一片姹紫嫣紅中尋到了桑玥的身影,蓮步輕移,步步生蓮,桑玥只覺一片浮動的霞彩映入眼簾,定睛一看,竟然是林妙芝。桑玥打趣地說道:“你今日這身打扮,真的很美,我要是世家子弟,定被你勾了魂去?!?/br>
    林妙芝俏麗一紅,因襯著胭脂,端的是嬌艷欲滴。她朝桑玥身后看了看,道:“你一個人來的?”

    “還有蓮珠,不過她在門口候著?!?/br>
    “我指的不是下人?!?/br>
    桑玥眼尖兒地瞅見了林妙芝眼底的羞澀,這眉目含情的模樣……莫不是少女懷春了吧?桑玥心里猜了個七八分,卻故作疑惑道:“哦,我大姐也來了,在牡丹亭內與幾位小姐們談笑風生呢,你找她?”

    林妙芝跺了跺腳:“不是她!”

    在桑玥的印象中,林妙芝一直是個心直口快、爽朗大夫那的少女,像今日這般羞澀得不敢拿正眼瞧人的模樣桑玥還是首次見到。

    “妙芝,你說的是誰?該不會是我大哥吧?”桑玥注意著林妙芝的神情,發(fā)現(xiàn)她的臉越發(fā)紅了,這才停止逗弄她,“我大哥沒來,他在準備秋季的科考,別說是你了,就算我也沒能見上他幾面。”

    “這樣啊?!绷置钪ヂ杂杏行┦?。

    桑玥微微一笑,心里與春風一般和暖:“我大哥說科考前不談婚論嫁?!?/br>
    “嗯,有了功名傍身,才比較……”話未說完,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中了桑玥的套,羞澀地低下頭。

    桑玥喜歡林妙芝的率真,也深諳她的品性,所以如果她對桑玄夜有意,她很愿意幫她一把?!懊钪?,我也不與你拐彎抹角了。你是林侯爺最疼愛的女兒,我大哥只是個庶子,你不介意嗎?又或者,你不介意,可林侯爺和侯爺夫人會同意嗎?在他們心中,比較看中我二哥桑玄羲吧!”

    林妙芝點點頭,嘆道:“我父親的確有意與定國公府聯(lián)姻,也屬意桑玄羲多一些。你父親曾經(jīng)帶桑玄夜和桑玄羲來過鎮(zhèn)國侯府,但我……我不喜歡滿身書卷氣息、滿口仁義規(guī)矩的呆子。我已經(jīng)跟父親說了,我的夫婿要自己選!”

    若只論心性,桑玄羲善良,桑玄夜陰狠。但若要說討好人、體貼人的手段,桑玄夜勝出的就不只一星半點了。

    桑玥握住林妙芝的手,笑道:“那我祝你早日俘獲我大哥的一顆‘芳心’了,以后我一定多多多多給你下帖子?!?/br>
    林妙芝羞得不行,趕緊轉移話題:“我跟你說件好玩兒的事?!?/br>
    “什么?”

    林妙芝十分解氣地笑道:“就是韓玲萱啊,她上次不是被獵犬咬掉了四根手指頭嗎?我聽說她得了狂犬病,一輩子都治不好了。這就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br>
    那獵犬果然被做了手腳。慕容耀就是太過于信任裴浩然,所以對于他送的東西從沒有過任何懷疑,全部欣然接受。殊不知,裴浩然很早就想借他的手在京城波云詭異的氛圍里攪上一杠子。

    牡丹亭置身花海,周圍皆是顏色各異、爭奇斗艷的牡丹。桑柔、寧國公府的楚纖纖、安國公府的蔣茹和忠信侯府的嚴婷蘭圍著石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