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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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玥無視之,恭敬立在滕氏身側(cè)。自作孽,不可活!大夫人,桑柔,一切才剛剛開始呢! 五個女兒里面屬桑秋的膽子最小,兩眼一紅,淚珠子吧嗒吧嗒掉了下來。 大夫人知道婆母素來不喜歡她,但如此疾言厲色尚屬首次。偏偏老爺是個孝子,又歸家在即,她若是不服軟,將事態(tài)鬧大了,老爺會怎么看她呢? 她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對著王mama就是一巴掌,王mama就勢跪了下去,膝蓋下正好壓了幾片碎瓷,痛得她身子猛顫,冷汗直冒。 “王mama,前段時間七姨娘小產(chǎn),所以從二小姐的院子借了幾個丫鬟過去服侍,可我不是讓你盡快補齊嗎?你怎么辦事的?” 桑玥冷眼看著狗咬狗,推卸責(zé)任一抹黑,復(fù)又坐回滕氏身側(cè),探出那只未受傷的手撫著滕氏的后背,為她順氣。 王mama十分配合大夫人,盡管膝蓋被碎渣磨得血rou模糊,仍是磕頭道:“奴婢疏忽了,加上事后二小姐也從未提過,奴婢就以為自個兒已經(jīng)辦了。請老夫人責(zé)罰!” ☆、第六章 姐妹(一) 又將球踢給她?桑玥眼中劃過一抹嘲諷的意味,轉(zhuǎn)瞬即逝,乃至于滕氏側(cè)目看向她時,只有一張委屈到極致的臉。 滕氏勃然大怒,指著王mama的鼻子罵道:“你這是怪二小姐沒提醒你?她宅心仁厚、謹(jǐn)小慎微,不像某些人愛顯擺、挑三揀四,這反而成了你們可以怠慢她的理由了?” 大夫人的臉暗沉如墨,當(dāng)著那么多晚輩和下人的面,老夫人也太不給她情面了。 “奴婢不敢!”王mama顫聲道。 “拖下去打二十板子!趕出定國公府!” 滕氏命令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王mama可是大夫人的奶娘,在府里的地位盡管比不上主子,起碼越過好些個姨娘去了,今兒就因怠慢了二小姐而被杖責(zé)、遣出府…… “老夫人饒命??!求老夫人不要將奴婢趕出府,老夫人開恩啦!” “婆母,王mama年紀(jì)大了,這一頓杖責(zé)挨不挨得過還兩說,您就看在兒媳的面子上,留她一口飯吃吧。方才玥兒不是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嗎?能給青兒一次機會,為何不給王mama一次機會呢?”大夫人耐著性子求老夫人開恩,警告的目光卻有意無意地掃過桑玥的臉。 桑玥故作懼怕地縮到滕氏身后,挽住她的胳膊,唯唯諾諾道:“祖……祖母,不礙事的,我……我反正也習(xí)慣了。父親……父親快回來了,鬧大了……讓父親擔(dān)心。您……饒了王mama吧?!?/br> 指望她替王mama求情?做夢!她不會忘記大夫人是如何算計她嫁人,又如何給五姨娘下毒手,還故意與桑柔一起偽造了眾多她與人有染的假證。她的轉(zhuǎn)變,都是她們逼的!也是她們教的! 滕氏向來對孫女們淡淡的,這回也心疼了:都習(xí)慣了?這丫頭該是受了多少委屈才能講出這樣令人心酸的話?兒子向來寶貝這個庶女,若知她受了委屈,而自己這個做祖母的卻沒能替她討回公道,到時又該鬧得不愉快了。 “這事沒得商量!劉mama,拖下去行刑,找得力的婆子,別讓人從中做了手腳!打完即刻扔出府!” 大夫人轉(zhuǎn)過身,給王mama使了個眼色,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微弱聲音說:“放心,我會尋機會將你要回府的?!?/br> 王mama含淚任粗使婆子拖了出去,膝蓋上血漬一片,過了今日,她這雙腿,不廢也殘了。 大夫人不忍地撇過臉,正好看到桑玥那雙如冷月般漾著清輝的眸子,淺淺淡淡,寒涼似霜,還透著一股子沉穩(wěn)。 這丫頭……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還是說,她從前的恭敬膽小都是裝的?四兩撥千斤,這才是她的本事? 感覺到了大夫人的注視,桑玥揚起臉,將鬢角的秀發(fā)攏到耳后,溫順一笑,眸子彎成兩道好看的弧線,暖暖的,純純的,帶著一絲愧疚和討好。 大夫人又恍惚了,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桑玥?還是說,她方才眼花了?不行不行,得去寺里上個香,最近眼神兒不好,八成是沾染了不干凈的東西! 出了福壽院,蓮珠扶著桑玥往棠梨院走去。卻在半路遇到了等候多時的桑柔和桑莞。 桑柔在人前總是一副恪守禮義、乖巧可愛的形象,就比如方才大夫人受了滕氏那么大的“委屈”,也不曾見她站出來說半句忤逆祖母的話。 這個大姐不開口,是極美的,桑玥一向這樣認(rèn)為。 桑柔的確沒開口,倒是她旁邊的狗先吠了:“二姐,你這匆匆忙忙是去哪兒?。俊?/br> 桑玥停住腳步,眉梢輕挑,視線越過桑莞朝后看了看,疑惑道:“呀!四妹今日出門沒帶小廝啊?我還以為四妹隨時做著準(zhǔn)備去搭救落水的姐妹呢!” 桑莞迅速想起來那日推她下水的事情,一下子心虛了起來,俏臉像戴了張面具似的極其不自然:“我那日是湊巧,也虧得你命大?!?/br> ☆、第七章 姐妹(二) 桑玥如瓊脂海棠,含韻而笑:“那是,也虧得是湊巧,不然以四meimei的千金之軀,與小廝一同出現(xiàn)在那幽靜的地方,說出去,可有損四妹的聲譽呢!不過,看在四妹救了我一回的份上,我會替四妹澄清的,就當(dāng)報答四妹的救命之恩好了?!?/br> “你這分明是栽贓陷害!我救了你,你不知恩圖報送點謝禮,反而污蔑我的清譽,你究竟是何居心?”桑莞一時氣急,竟然將心理的小九九給吐了出來。 桑柔恨鐵不成鋼地剜了桑莞一眼,本想借機從二妹那里撈點好處,卻被二妹給反威脅了! 桑玥的眸子瞇成兩道彎彎的月牙兒:“四妹,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究竟有沒有栽贓,你心里比誰都清楚。我還是那句話,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經(jīng)報了,從此兩不相欠?!?/br> 她的聲音極輕極淡,卻似涼薄的刀片緩緩割在桑莞的肌膚上,冰冷而銳痛。桑莞一個不穩(wěn)靠在了桑柔的身上,二姐的意思很明顯,她知道自己推了她一把,也決定原諒自己,但……下不為例! 該說的她都說了,若桑莞仍執(zhí)迷不悟,一心做桑柔的爪牙,那么桑玥不介意將她一同踢下水! 桑玥簡單行了個半禮,越過二人向前走去。 桑柔自身后叫住她:“二妹,我勸你還是低調(diào)一些好,父親歸家在即,但至多待上一個月便會離開,屆時定國公府仍是我母親的天下。你老老實實、安分守己,興許將來母親會給你配個好人家?!?/br> 好人家? 在大夫人的算計下,那個醉酒強暴了她、對她開膛破圖、摔死她親生孩子的男人……是好人家? 桑玥陡然轉(zhuǎn)身,牽動一陣猶如從陰間刮來的厲風(fēng),森森冷冷,還帶著腐朽的氣息,一步一步逼近桑柔。 她的眸中,跳躍著兩簇毫無溫度的鬼火,灼得桑柔雙目生疼,渾身卻冷得發(fā)抖。 就在桑柔濃密的睫毛越眨越快的時候,桑玥募然一笑,如春回大地,那森冷的寒意立時消弭無蹤,亦或是從未出現(xiàn)過,一切都只是桑柔的錯覺。 “大姐,你的金釵快掉了?!彼匠鍪?,從桑柔的發(fā)髻中拔出金釵又重新插了回去:“好了?!?/br> 望著桑玥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桑柔用帕子拭去額頭和鼻尖的冷汗,問向一旁同樣愕然的桑莞:“我的金釵……方才真的快掉了?” 桑莞看了看她的發(fā)髻,又看了看幾乎消失在小路盡頭的身影,喃喃道:“好像……是的吧!” 桑柔瞪向桑莞,再不掩飾眸中的警告。桑莞識趣地低下頭,絞著手中的帕子,早知道就讓桑玥溺死在水里算了! “四妹,工部尚書家里的嫡三子好像要續(xù)弦了。”桑柔輕拍了下裙擺上并不存在的粉塵,隨口說道,“也不知父親回來,會不會請曲尚書過來一敘呢?” “啊——”桑莞被看得如芒刺在背,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大姐分明是話里有話,這么多年七姨娘讓她使勁兒巴結(jié)桑柔不就是希望將來大夫人能看在桑柔的面子上給她置辦一門好親事嗎?工部尚書的嫡三子,他可是個……嫁給他就等于半只腳踏進(jìn)了閻王殿。 “大……大姐,我有個主意,這回,定讓桑玥吃不了兜著走!” ☆、第八章 姐妹(三) 桑柔回到長樂軒時,大夫人正斜臥在貴妃塌上淺眠。今日被桑玥氣得不清,到底覺得那丫頭與從前不一樣了。 “母親。”桑柔進(jìn)來,見母親在歇息,輕聲喚了句。 大夫人緩緩抬眸,桑柔掀開簾子的一霎那,刺目的陽光也偷偷溜了進(jìn)來,令她的頭腦一陣眩暈。 桑柔忙上前替她按摩太陽xue,關(guān)切道:“母親,頭疾又犯了?” “嗯?!贝蠓蛉死^續(xù)闔上眸子,享受女兒帶給她的片刻溫馨。良久,沉聲道:“過幾天我?guī)闳ニ聫R上香祈福,去去晦氣。” “都是桑玥那個小賤人害的!從前雖看她小氣,卻向來垂首順目、安分守己。這次狐貍尾巴全露出來了,把祖母給哄上天了都!”桑柔想起方才在她的威懾下居然失掉了平日的儀態(tài),心中惱羞成怒。 “你又去找她麻煩了?”知女莫若母,大夫人一看桑柔的表情就知她在外受了氣,而這氣八成是桑玥給的。 “母親,她真的很可惡,你都不知道她方才差點……差點……” “差點怎樣?”大夫人疑惑追問。 桑柔不語,總不能說光天化日之下被桑玥給唬住了吧!丟死人了! 大夫人慍怒道:“你說你堂堂定國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為什么要跟一個庶女過不去?不是自降身份么?她再厲害,難不成能越過你去?” 桑柔委屈地癟癟嘴,柳眉微蹙,倒是美如西子:“我只要一想到每年父親回來陪她比陪我多,心里就難受。” 以前她沒少找過桑玥的茬,可桑玥從來都是逆來順受,不敢抱怨半句。今天,居然在她面前展露出那般威懾的一面,真是匪夷所思! 而更離奇的是,她并不確定桑玥從骨子里透出的威懾真實存在過,仿佛是她的幻覺,但心中又實實在在殘留了那么一絲不安。 大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道:“該做的,我自會為你做好。你的雙手,就不要沾染不干凈的東西!你父親再疼她又如何?瞧五姨娘那出身,連個門第都沒有!她將來,至多配個官員,連給你提鞋都不配!你的親事,我和你外祖父一直都有留心,不久便能有眉目,你就等著飛上枝頭做鳳凰吧!” 聽母親這語氣,難不成是要將她嫁入皇家?桑柔的滿腔怒火頓時化作綿綿春水,雙頰緋若春桃,嗔道:“母親!” 大夫人見女兒開心了,臉上才綻放一抹笑顏:“你父親回來后,玄羲也該回來了。在那之前,你切不可再滋生事端,尤其是對桑玥,能忍,你就都忍著!別在一旁給我添亂!”女兒的婚事重要,兒子的世子之位同樣重要。若因為跟一個庶女較勁兒而讓老爺對她生厭,累及玄羲可就不妙了。桑玄夜,最近很是不安分呢! “母親心里有計策了嗎?”桑柔的眼中劃過一絲狡黠的波光,繼而有些飄忽,忙垂眸掩住心里的不安。但轉(zhuǎn)念一想,這件事她并未出面,就算查也查不到她頭上,遂乖巧地說:“母親放心,我還是那個溫婉賢良、秀外慧中的嫡長姐?!?/br> 大夫人滿意地點點頭。她堂堂丞相府千金,腦子里又豈會沒有幾分主意?“一個曾經(jīng)入不得眼的庶女而已,現(xiàn)在我會重新審視她一番,再做計較。只要不阻礙我的計劃,讓她風(fēng)光幾日也無不可!” 棠梨院的前院種滿了枝葉茂盛的西府海棠,時下正值海棠果的收獲季節(jié),一顆顆晶瑩的“小黃燈籠”垂吊在綠色的彎葉下,叫人垂涎欲滴。 年僅十二歲的桑秋一襲藕色緞面夾襖,內(nèi)襯同色百褶羅裙,立在一顆海棠果下,顯得靜雅賢淑。 她的五官小巧而精致,眉眼彎彎,鼻若懸膽,粉色的唇瓣總是微抿著,看面相倒是有著三分拘謹(jǐn)。 畢竟,今兒是她頭一回來二姐的院子。 鐘mama稟報了桑玥后,忙將桑秋迎了進(jìn)去,路上不忘寒暄幾句:“三小姐怎么得空了?”二小姐從前的人緣并不怎么好,自落水后,先是大姨娘前來探望,后被老夫人留宿福壽園,方才大少爺又來探過了,眼下,三小姐又來了。有句話怎說來著?因禍得福,對,二小姐就是因禍得福! 桑秋微微一笑:“二姐生病,我早該來探望的。待會兒,四妹和五妹估計也會來?!?/br> 說這句話時,蓮珠剛好了打了簾子讓桑秋進(jìn)去。 屋里,桑玥正坐在小姐椅上,細(xì)細(xì)翻看著一本厚重的書籍,午后的陽光透過軒窗灑在她美如璞玉的臉上,令她的膚色白皙得近乎透明。 ☆、第九章 世子來了 經(jīng)過幾日的修養(yǎng),桑玥已恢復(fù)如初,就連手腕上的傷也結(jié)了痂。 她把每日的時間都安排得滿滿的:練字、繪畫、看書、跳舞,偶爾也會做做女紅。但現(xiàn)在她的心里在計量著一樣新的東西。 “二姐。”桑秋怯生生地喚了句,對著桑玥行了個禮。 桑玥將書簽插好,輕輕合上書本,爾后起身給桑秋回了個半禮,拉過她的手在小姐椅上坐好:“是六姨娘囑咐三妹來看我的么?”桑秋向來膽小孤僻,比起前世的她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重生轉(zhuǎn)了性子,這個三妹未必了。 桑秋靦腆一笑,雙頰粉紅,聲音輕若細(xì)蚊:“嗯。二姐,這個……送給你?!闭f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光鮮亮麗的青花小瓷瓶。 此時蓮珠已經(jīng)奉了茶過來,桑秋先將手里的墨色小瓶遞給桑玥,然后接過茶杯。 桑玥打開瓶蓋,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鉆入鼻尖,很快便在屋子里彌漫開來。她蹙起眉,現(xiàn)在她對于過于美好的事物本能地就會先排斥。 桑秋看著她柳眉微蹙、三分狐疑的神情,以為她不認(rèn)識瓶子里所為何物,羞澀笑道:“是發(fā)油,父親去年帶回來的貢品,我給四妹和五妹也送了,她們都喜歡著呢,我自己也用?!闭f完,小心翼翼地將頭湊了過去。 桑玥自她發(fā)間聞到了同樣的清香,不再多言,讓蓮珠將頭油收好。又從首飾盒里取了一對翡翠玉鐲戴在了桑秋的手上,桑秋想拒絕,她卻緊緊握住了她的手:“空手回去也不怕六姨娘嘮叨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