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陳頤鴻的態(tài)度

    鄭明珠郁悶的午覺都睡不著了,只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就起身吩咐丫鬟換了衣服,又去榮安堂。

    陳夫人正與衛(wèi)姨媽商量換庚帖的事兒,見她又來了,還以為她有什么要緊事呢。

    鄭明珠知道衛(wèi)姨媽與陳夫人親厚，也就說了出來。

    陳夫人笑道：“原來是這樣的事，你擔(dān)心什么，我既然沒囑咐你不用說，那自然就是不怕說,有什么要緊的?！?/br>
    鄭明珠眨眨眼,陳夫人這態(tài)度,那是完全不把花姨娘放在眼里呢，便笑道：“媳婦只是覺得,若是花姨娘說些什么話，只怕有什么妨礙?！?/br>
    陳夫人笑道：“這孩子就是心太細(xì)，想這么多。花姨娘是個什么脾性，我自然比你知道，但凡明事理的也都知道，實(shí)在不必要她歡喜，既要當(dāng)家作主，就不能想著事事讓糊涂人都如意，只需讓明白人知道，也就足夠了?！?/br>
    鄭明珠琢磨了一下，豁然開朗，三爺陳頤鴻！

    陳夫人在乎的聰明人，那指的就是陳頤鴻了，陳頤雅的親事，最為關(guān)心和有最直接的利益關(guān)系的，無非就是花姨娘和陳頤鴻，既然不在乎花姨娘，那么在乎的就是陳頤鴻了。

    兄弟間的關(guān)系與后宅女人的關(guān)系不可同日而語，就如同早前那場小姐糾紛，鄭明珠快刀斬亂麻之后，剩下的也就是如何與陳頤鴻交代。

    這樣一來，她就放心了，不由笑道：“母親說的不錯，原是我鉆牛角尖了，母親做事，自然是最妥當(dāng)不過的，不說別的人，三叔自然是明白人?！?nbsp;   陳夫人見她明白了，也笑道：“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若是這事兒真不成，自然還有別的人家，我們家的小姐都是好的，并不用擔(dān)心什么。”

    鄭明珠會意：“可不是么，不論哪一位小姐，都是好的，配哪家都配得上的?！?/br>
    也就是說，若是陳頤鴻也不領(lǐng)情，那也不要緊，照著花姨娘陳頤鴻的想法把陳頤雅送去哪家高門都可以，陳夫人可沒什么吃虧的地方，反是有益。

    衛(wèi)姨媽在一邊也笑道：“這倒是真的，前兒許家兩個媳婦來給大jiejie請安，也請了寬姐兒來見一見，回頭就沒口子的贊寬姐兒大方知禮，人物齊整?！?/br>
    陳頤寬的夫家姓許，也不是什么顯赫的人家，上一輩有一位曾做到了二品文官，如今只有一個子爵的爵位，另有兩個子弟最高也就做到五品官，只是因家中幾代祖輩都擅經(jīng)營，如今在天津一帶良田萬頃，旺鋪無數(shù)，十分富足。

    上回許家當(dāng)家嬸子帶了一個侄兒媳婦一起上門給陳夫人請安，單送給寬姐兒的見面禮，就有一朵巴掌大的赤金鬢花，一看就是新打的，切面閃閃發(fā)光，花心嵌著一顆拇指大的紅寶石，出手頗重。

    其實(shí)這種實(shí)惠的婚事是頗受歡迎的，鄭明珠知道許家如今長房的嫡長媳便是一位郡王府的庶女，寬姐兒未來的夫婿便是二房的長子，今后分了家，一樣是當(dāng)家主母，手中自然掌萬貫家財。

    鄭明珠就笑道：“寬姐兒從小兒就養(yǎng)在母親膝下，哪有個不好的，又懂事又大方又孝順，誰不贊呢?！?

    衛(wèi)姨媽笑道：“還是大jiejie會調(diào)理人，先我去瞧了瞧月丫頭，顯見得就比以往有規(guī)矩多了，也懂事了，還會照顧meimei，我可算是放心了?！?nbsp;   鄭明珠抿嘴笑，衛(wèi)江月最愛和五meimei陳頤敏混在一起，兩個吃貨。

    鄭明珠是放下心了，別的人卻是cao著心，陳頤雅聽她姨娘發(fā)了一通怨言，便也沒了主意，不由道：“那……那如何是好？”

    花姨娘道：“我的兒，且別怕，這才剛說起來，庚帖還沒換呢，算得了什么?！?/br>
    陳頤雅到底也是在外頭貴女圈里交際過一兩年的，多少有些見識，此時不由的有點(diǎn)遲疑：“照嫂嫂的說法，這家……似乎也是不錯的。”    花姨娘立時道：“胡說！你嫂子是什么，她是夫人的兒媳婦，她不幫著夫人說難道還幫著我們不成？什么實(shí)惠不實(shí)惠，當(dāng)初她怎么沒找一家這樣實(shí)惠的親事嫁了？她一樣挑了咱們家這樣門第的嫡長子嫁，如今倒來勸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再說了，真要這么好的親事，三小姐只比你小兩個月，你問問夫人，肯不肯把三小姐嫁給他？呸！倒來勸咱們，說的天花亂墜，真是好的天上有地下無的，能輪到你？你這傻孩子，可長點(diǎn)心吧！”

    陳頤雅默然不語。

    花姨娘又說：“好孩子，你平日里也出去過的，你看看滿帝都這樣多的小姐，論容貌論才情，你哪樣不是比世人都強(qiáng)，三小姐無非就是比你多占著個嫡出罷了，正經(jīng)還不如你呢?？扇缃?，你哥哥也有爵位，又是太子爺看中的人，今后前程自然是好的，便是比起大爺來也不差什么，你難道就比不上三小姐了？你放心，姨娘怎么也要想法子給你尋個好人家才是?！?/br>
    不由就說的陳頤雅心中活動起來。

    姨娘之流從來都是在后院的，哪有出門交際的一天，陳頤雅便發(fā)愁道：“姨娘一片心疼我，自然知道，可是這婚姻大事，自是母親和爹爹做主，姨娘就是有這個心，又怎么……成呢?！?/br>
    花姨娘也拭淚：“好孩子，是姨娘連累了你，若是你投生到夫人的肚子里，憑你這樣的出息，誰不愛呢？哪里用得著現(xiàn)在這樣愁?！?/br>
    兩母女對坐著哭了一場，花姨娘才道：“幸而你哥哥如今也出息了，今晚你哥哥回來，我就尋了他來，他自然替你做主的。”

    說到陳頤鴻，陳頤雅就想起那日那一通訓(xùn)，不由的道：“三哥可會答應(yīng)？要是三哥不聽姨娘吩咐怎么辦？”

    花姨娘便道：“我腸子里爬出來，我還吩咐不得他了不成？且他也就你這一個嫡親妹子，不幫你幫誰？你嫁了一個好人家，你三哥也自然是歡喜的。”

    一時計議已定。

    到了晚間，陳頤鴻直到掌燈后才到家，先去給陳夫人請了安，就去看自己姨娘，花姨娘見他一身酒氣，顯是吃了酒回來，一疊聲的吩咐丫鬟去拿醒酒湯來，又絞熱巾子來給他擦臉，陳頤鴻笑道：“姨娘不用忙，在母親那里已經(jīng)喝了一碗了，本來也沒喝多，不過和幾個朋友喝了幾盅，并不多，天也晚了，我不過來告訴姨娘一件事?！?/br>
    花姨娘嗔道：“急什么，也不太晚，你坐下來說，我也正有事要與你說呢?！?/br>
    陳頤鴻便依言坐下，一邊笑道：“姨娘有什么事？”

    花姨娘便道：“正是大事呢，我聽說夫人已經(jīng)給你meimei挑好了人家了?！?nbsp;   陳頤鴻就笑道：“我正說來與姨娘說這事，姨娘倒先知道了，倒不用我說了?！?nbsp;   “你可知挑的是什么人家？那什么一等虎威將軍，不過是個三品的武官！真是氣死我了，你meimei那樣出挑兒，竟給她挑了那樣一家人，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花姨娘說著就哭了起來，倒沒看見陳頤鴻臉上的笑容已經(jīng)消失的干干凈凈。

    花姨娘沒聽到陳頤鴻說什么，只一邊哭一邊說：“無非就是見你出息了，心里頭不甘心，越發(fā)不肯給你meimei尋一家好人家，怕你有了好姻親，越發(fā)勢大起來，壓了她的兒子！這樣用心，當(dāng)我看不出來嗎？還有你那好嫂嫂，一徑的昧著良心，幫著她婆婆，要壓著二小姐應(yīng)了這樣一家人，一個庶子罷了，夸的天花亂墜，竟比世人都強(qiáng)了似的，還好意思說什么實(shí)惠親事，我是不肯的，要你meimei嫁這樣的人家，便是鬧到侯爺跟前，我也是不依的?！?/br>
    陳頤鴻騰的就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剛要說話，見房里還有兩個丫頭伺候著，便冷聲吩咐：“你們下去。”

    待屋里沒了人，陳頤鴻才道：“姨娘噤聲！”

    花姨娘哭哭啼啼，此時倒是一怔，陳頤鴻已經(jīng)道：“姨娘說這些話，是想讓我在這個家無立足之地嗎？”    陳頤鴻道：“兄弟之間，哪有誰壓倒誰的，只有互相幫村提攜的，如今不說大哥今后自然是世子，是侯爺，便不是，那也是我的大哥，有事我也只有聽哥哥嫂嫂吩咐的，如今母親嫂子為了meimei的親事cao勞奔波，挑了這樣一門上佳的親事，姨娘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他今日晚歸便是聽說了meimei這門親事，特意請幾位認(rèn)識的朋友喝酒，言語中打聽這位申家公子的情形，聽起來真是十分的滿意，雖說門第不高，但確實(shí)是一門好親事。

    嫡母并沒有虧待meimei。

    陳頤鴻來回踱了幾步，到底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見了親娘的眼淚，也不由的煩躁：“姨娘也別哭了，這位申公子我知道，人物齊整，品性上佳，前程也是好的，委屈不了meimei，姨娘且放寬心?！?/br>
    花姨娘越發(fā)哭罵起來：“你如今撿著高枝兒了，就不管你meimei了，口口聲聲的好，我就不知道好在哪里，可憐我這屋里熬油似的熬了一輩子，統(tǒng)共這么一個女兒，如今給人這樣兒作踐，竟就沒人管了，天下哪有這樣狠心的哥哥啊?！?/br>
    陳頤鴻見他娘一句話也聽不進(jìn)去，倒撒起潑來，跺跺腳就要走，走到門口，回頭丟下一句話：“這件事自有母親做主，姨娘哭一哭敗敗火也是好的。”

    走出門，不由的長嘆一聲，身后是花姨娘越發(fā)大聲的哭聲，罵著什么狼心狗肺。    陳頤鴻想了一想，他這個親娘的脾氣他是清楚的，這件事沒這樣容易完，別的也罷了，meimei是小姐，萬一有點(diǎn)什么名聲上的不謹(jǐn)，她這輩子就完了，萬不能任花姨娘胡來。

    陳頤鴻往榮安堂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想了想，拐了個彎，往甘蘭院走去。    因天已經(jīng)晚了，鄭明珠已經(jīng)散了頭發(fā)，脫了外頭衣服，正歪在炕上和陳頤安說話，卻聽丫頭來報三爺陳頤鴻來了，鄭明珠與陳頤安對視一眼，兩人都猜到他是為何而來。"

    若是別的事也就罷了，為了這個，鄭明珠只得重新挽起頭發(fā)，披了衣服，與陳頤安一同出來。

    陳頤鴻先就搶上前一步，一輯謝過鄭明珠：“這個時候打擾大哥大嫂，實(shí)在不該，只是一是要謝過嫂子這樣為二meimeicao心，二則也是有事要求嫂子?！?/br>
    鄭明珠就笑道：“三叔說什么話來，二meimei也一樣是我的meimei，這也是分內(nèi)的事。且我也幫不上什么，不過去看了一眼罷了。”

    說著請陳頤鴻坐下，又吩咐丫鬟上茶。

    陳頤鴻道：“嫂子懷著身孕，還替二meimei奔波，足見嫂子疼meimei的一片心了，若不是為此，我也不敢冒昧來求嫂子?！?/br>
    他先就嘆一口氣，雖是在哥嫂跟前，要說自己親娘的不是，也是不容易的。

    鄭明珠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只笑著等著他說話。

    倒是陳頤安笑道：“自家兄弟，哪有那樣多忌諱，你有話就跟你嫂子說，有什么要緊的呢?！?/br>
    陳頤鴻道：“大哥說的是，在大哥大嫂跟前，自然是沒什么不能說的。說起來，二meimei的親事，自有父親母親做主，我也不該理論這事，且母親疼愛meimei們，挑的這門親事不論是門第還是夫婿都是好的，實(shí)在挑剔不得，只是偏這樣的好事，如今竟是好事多磨起來?！?/br>
    不管是早前那一回陳頤安的態(tài)度，還是今日陳夫人的態(tài)度，都是很明確的，并沒有人交代過，鄭明珠也明白了陳家嫡系對陳頤鴻的態(tài)度。    當(dāng)然，她還不是很清楚陳頤鴻對陳家嫡系的態(tài)度，此時便笑吟吟的聽著，并不怎么答話。

    今天就嘴快了一回，雖說陳夫人和陳頤安都沒覺得這有什么大不了的，鄭明珠卻還是覺得態(tài)度還是要越發(fā)謹(jǐn)慎才好。

    尤其是此時面對的是陳頤鴻，這分量和花姨娘可不能同日而語。

    陳頤鴻含糊了幾句，說：“雖如此說，可到底不是每個都明白，我想來想去，也是不由的擔(dān)心，便想著來求一求嫂嫂，怎么想個法子，讓二meimei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募捱^去才好。”

    鄭明珠聽他說了出來，便笑了。

    ☆、156 連哄帶騙

    ?     鄭明珠笑道：“三叔的意思我明白了。論理,這原是父親母親做主的事，與咱們都并不相干,并不用咱們cao心。可細(xì)究起來,又到底是meimei,總是格外要緊 些,如今三叔既這樣說了，你哥哥與我自然也不能推辭不管,只是這個事，與別的事不同，定要更慎重才是。是以，倒是有兩句話要問一問三叔?！?/br>
    陳頤安也點(diǎn)頭道：“你嫂嫂這話不錯，meimei的事那就自然是大事?！?/br>
    陳頤鴻見陳頤安和鄭明珠都答應(yīng)的這樣爽快,心中大喜,就站起來恭敬的道：“嫂嫂只管吩咐我?！?/br>
    鄭明珠就笑道：“快坐下，自己兄弟，做什么這樣客氣?！?/br>
    鄭明珠看一眼陳頤安，見他沒什么表示，只安穩(wěn)坐著聽他們說話，才問道：“第一件，三叔是與花姨娘商議過了，才來尋我的吧？那想來，三叔是肯了，可花姨娘是不肯的，就是不知道二meimei可知道此事，又是個什么意思呢？”

    陳頤鴻皺眉道：“她一個姑娘家，如何知道？自然是不知道的。這樣的事，別說自己打聽了，就是有人要說，她也是不能聽的，這才是咱們家的規(guī)矩?！?/br>
    鄭明珠就笑道：“也是在三叔跟前我才說這個話，如今咱們竟也別理會規(guī)矩了，若都要依規(guī)矩，三叔倒也不必來尋你大哥與我了，咱們自然都安安分分的，就等著父親母親做主才是，三叔說可是？”

    她這樣耐心的和陳頤鴻說話，無非便是因無論是陳頤安還是陳夫人，對這位三爺都是另眼相看，有意拉攏的。

    雖是庶子，陳頤鴻卻是有能力有見識，有爵位在身，又得太子看重，前程是好的。最重要的是，一些事情已經(jīng)表明，陳頤鴻是可以爭取的。

    陳頤安自然不會把一個助力往外推。

    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同胞兄弟陳頤青指望不上，陳頤鴻卻是一個不錯的助力，而且，到底還有兄弟之情在這里。??

    陳頤鴻便說：“二meimei我并沒有見，也覺得此事并不需要二meimei知曉，她是小姐，只需貞靜就是了，別的事，自有父母兄長cao心才是?！?/br>
    鄭明珠笑道：“二meimei是個有福的，不過照三叔的說法，要讓此事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霓k下來，只怕是繞不過二meimei去，姨娘的性子，想來三叔比我明白的多，是以我想著，只怕二meimei的意思反而是最要緊的?！?/br>
    陳頤鴻想了半晌，終于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如此，花姨娘要做這事，必然是要鼓動陳頤雅的，陳頤雅絕不可能不知情。

    鄭明珠又說：“還有一件，三叔與姨娘自是比別的人親近些兒，三叔可知，姨娘如今有沒有現(xiàn)成的計較了？”

    陳頤鴻撓撓頭，又一次啞口無言。

    花姨娘一哭，他便煩躁的轉(zhuǎn)頭就走，并沒有想著多問幾句。

    他雖老成，到底年紀(jì)不大，雖說見事明白，到底見的事不夠多，處理事務(wù)卻并不那么周到，又是從來沒接觸過的后宅家事。

    今日此事陳頤鴻知道不妥，也知道自己親娘的脾氣，須得未雨綢繆，阻止她做出什么事來，他是覺得，花姨娘要尋外力，自然是第一個想到自己，是以自己立時就回絕了她這個念頭。

    可姨娘接下來要做什么，陳頤鴻只是直覺的覺著必是要去尋爹爹的才是。??

    是以，當(dāng)時第一個念頭便是去尋當(dāng)家的陳夫人，后來隱約覺得不妥，才轉(zhuǎn)彎過來，找陳頤安和鄭明珠。

    此時他覺得，真是來對了，這個嫂子，三言兩語就把事兒理了個清楚，是的，這件事雖說是要防著姨娘做點(diǎn)什么，根子卻在二meimei身上。

    鄭明珠看他的樣子，便笑道：“想必三叔與姨娘并沒有說多少話，就出來了？這也無妨，姨娘再怎么籌劃的好，要緊的還是二meimei的意思，依我說，三叔也且別急，待明日我尋個空兒，問一問二meimei，再作計較可好？”

    陳頤鴻也覺得不錯：“這樣很妥當(dāng)，到底是嫂嫂經(jīng)過事的，□的想的周到，倒免得我無頭蒼蠅似的亂撞。如此我先謝過嫂子了。”

    鄭明珠笑著還了半禮：“三叔總是這樣客氣，叫人看著，倒以為兄弟們都生分了似的?！?/br>
    陳頤鴻道：“我們兄弟雖好，但禮數(shù)不敢廢，是哥哥嫂嫂疼我才這樣說，卻不知我的心里，對哥哥嫂嫂，親近是親近的，敬重也是真敬重的?！?/br>
    此時陳頤鴻心中大定，落下了一塊大石頭，神情都放松起來，又與陳頤安說了幾句閑話，又議到下月陳熙華的壽辰的事，說了半晌，才告辭回去。

    陳頤鴻再三不敢讓陳頤安和鄭明珠送，鄭明珠也就只走到了門口，瞧著他出去。

    一回頭，她就松弛下來，一臉的笑垮了下來：“哎喲，說了這半日話，倒打了一半的機(jī)鋒，累的我腰疼?！?/br>
    陳頤安倒好笑：“怎么說話倒腰疼？這是個什么道理我竟不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