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節(jié)
醫(yī)生進來,看著會議室里的場景,也是一頭霧水。 怎么看起來…… 氣氛好像特別壓抑呢! 醫(yī)生忍不住看向沈畫。 不是過來跟家屬說明情況了嗎?怎么看起來好像家屬的情緒都那么低落呢? “您好,辛苦了。雯雯剛醒嗎?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常清林問道。 醫(yī)生雖然心里疑惑,也沒有多問,直接笑著說道:“常主任剛剛醒過來,情況很不錯,各項數(shù)據(jù)都很穩(wěn)定,出血也已經(jīng)完全止住。我們又給常主任做了全面檢查,結(jié)果都非常好。” “只不過常主任大出血又輸血,全身的血液等于換過一遍,她這些天肯定還是會不舒服的,需要休養(yǎng)。” “嗯,雖然沒什么大礙,但還是建議常主任住院兩三天,觀察一下。” 章國川和常家兄妹都有些懵。 這是什么意思? zigong切除術,也不是小手術了,切除了一個身體器官啊,手術后肯定要住院的,要看看有沒有并發(fā)癥和恢復情況,才能決定什么時候出院。 醫(yī)生這,建議住院兩三天? 醫(yī)生有些無奈,又說道:“主要是常主任,她說明天還有工作,知道自己沒事了就想馬上出院,你們家屬還是勸一下吧,無論如何,我們醫(yī)院都堅持認為常主任至少今晚要留在醫(yī)院?!?/br> 所有人都沒吭聲。 醫(yī)生有些茫然,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又看向沈畫:“沈醫(yī)生,你說呢?常主任這馬上要出院,不合適吧。” 沈畫點點頭:“雖然沒做手術,出血也止住了,但畢竟之前大出血對身體的傷害很大,雖然后來又輸了不少血,可對身體來說是不一樣的。她也會持續(xù)出現(xiàn)頭暈、無力、惡心等癥狀,需要幾天恢復?!?/br> 沈畫笑了笑:“安排常主任今晚住院吧,明天就請個假?常主任一年到頭都忙,這組織上也不可能說叫人帶病工作吧,常主任的身體現(xiàn)在也確實堅持不了?!?/br> 常漫不敢置信地看著沈畫:“沈醫(yī)生你說……你說我姐沒做手術?” 沈畫點頭:“之前說可能要做手術,是因為出血止不住,止住的話就不需要做手術了?!?/br> 醫(yī)生也笑著說:“沈醫(yī)生可是大功臣,常主任的zigong能保住,全靠她的金針?!?/br> 常漫頓時驚喜不已:“我jiejiezigong保住了?她沒事?!?/br> 章國川和常清林也都很驚喜,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而章辛柔卻是滿臉不敢置信:“mamazigong保住了?怎么會……不是都……” 顧深的心情很負責,看向章辛柔的眼神,也是晦暗難辨。 “師叔在海一最出名的,就是金針止血。”顧深低聲說道。 “那為什么一開始不給mama止血!” 章辛柔憤怒地瞪著沈畫,“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故意給我下套!你明知道如果我換了藥,mama就可能會因為野山參大出血,你為了引誘我,為了釣我上鉤,什么都不說。眼睜睜看著mama大出血,送來醫(yī)院。你明明能立刻給mama止血,可你為了拆穿我,就故意叫mama血流成河差點兒死掉!” 章辛柔指著沈畫說:“你算什么醫(yī)生!” “你壓根沒有醫(yī)德,你不配當醫(yī)生!” 章辛柔情緒激動地拽著章國川的胳膊,控訴道:“爸爸,這個沈醫(yī)生絕對不是好人,她明知道換藥了會讓mama大出血,萬一來不及送醫(yī)院,mama就會死亡的!可她還是引誘我,為了拆穿我,她根本就不顧mama的死活!” 見章國川不吭聲,章辛柔又看向顧深:“深深哥,她這樣完全置病人生命于不顧的人,怎么配當醫(yī)生,怎么配當你們喻派的傳人,你還叫她師叔?她不配!” “住口!” 顧深眼中全是失望,“辛柔,你真的毫無悔改之意,你太讓我們失望了。” 章辛柔搖頭,不斷搖頭:“我沒有……就是她的錯,是她的錯……” 顧深深吸口氣,知道這件事情必須解釋,不然章伯伯他們心中肯定會留下一根刺的。 從某種角度來看,章辛柔說的沒錯。 沈畫是醫(yī)生,不是警察。 要抓章辛柔,拆穿章辛柔的真面目不是她的工作,應該是警察做的,她拆穿了當然很好,可前提是,不能傷害伯母的身體。 如果以傷害伯母身體為代價,拆穿章辛柔…… 她作為醫(yī)生,就失職了! 師叔或許不會解釋,但他必須解釋。 如果是在今天給伯母行針止血之前,他根本就解釋不出來。 縱然他相信師叔肯定不會故意用這種傷害病人身體的方法,去拆穿章辛柔,可他也搞不懂為什么。 但現(xiàn)在,他全懂。 顧深看向章國川和常家兄妹,說道:“伯母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我很早之前就給伯母診過脈,當時師叔也說伯母的問題不大,我給伯母的治療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正常情況下,伯母應該在兩三個月的調(diào)理之后,身體逐漸康復?!?/br> “可事實卻是,伯母在被我調(diào)理之后,身體反而更差了。” “原本我也想不通原因,年前譚奶奶意外住院,我請師叔來救譚奶奶,剛好伯母在,就順便讓師叔幫忙看一下伯母,也是為我解惑,為什么我的調(diào)理方向是對的,伯母的身體卻越來越差?” 顧深停頓一秒:“師叔當時沒有告訴我原因,她親自給伯母行針、開藥。師叔的藥方給我時,我其實也還沒看明白。這個藥方……以我的學識經(jīng)驗來說,完全無用,隔靴搔癢一般。但這是師叔開的,我沒有質(zhì)疑。因為師叔也給伯母行針了,藥要配著針灸一起發(fā)揮作用,或許是師叔行針上有特殊之處?!?/br> “我讓喻和堂按方抓藥?!?/br> “師叔說伯母治療后能恢復如常,我當然相信師叔?!?/br> “直到今天接到電話說伯母忽然大出血,我也嚇了一跳,趕緊通知師叔。” “伯母大出血的原因查不到,我在摸了伯母的脈搏之后,卻覺得十分奇怪。大出血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非常兇險的,可在伯母的脈象上卻有不同呈現(xiàn)?!?/br> “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br> “一直到剛才,章辛柔自曝在伯母的藥中添加了野山參,我才恍然大悟?!?/br> 顧深抬頭說道:“伯母體內(nèi)的是沉疴頑疾,恰巧也跟經(jīng)絡、zigong、氣血有關。對別人來說,出血是極其危險的壞事,但對伯母來說,出血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顧深肯定地說:“如果伯母沒有大出血,可能要調(diào)理好她的身體需要半年到一年之久,可現(xiàn)在,最多三個月,就能完全調(diào)理好伯母的身體?!?/br> 常漫十分驚訝:“你還沒去見我姐,還沒檢查呢,就能這么說?” 顧深點頭:“之前在手術室里,我和師叔一起給伯母行針的,她的情況我很了解?!?/br> 常漫松了口氣:“三個月,那可太好了。沈醫(yī)生是一早就料到了對嗎?” 沈畫面色淡淡的:“如果她不在藥上動手腳,我是打算過完年,再慢慢給常主任行針治療,那樣過程會比較平緩,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嚇人?!?/br>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顧深卻再次看向章辛柔:“你知道師叔為什么要對你下這個鉤子嗎?” 章辛柔死死地抿著唇,一言不發(fā)。 顧深:“我對伯母的治療方向明明是對的,可伯母的身體卻越來越不好,我始終想不通。師叔在給伯母檢查后,也沒告訴我為什么?!?/br> “我原本不懂,現(xiàn)在懂了?!?/br> “是藥出了問題?!?/br> 章辛柔臉色慘白。 常漫吃了一驚,立馬看向顧深:“你的意思是,這小毒蝎子以前就在我姐的藥里動手腳?” 顧深:“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任何原因?!?/br> 章辛柔聲嘶力竭:“你……你胡說,我沒有!你們現(xiàn)在就是把所有臟水都往我頭上潑,我百口莫辯!我沒有!” 顧深的目光從章辛柔身上挪開:“師叔之所以會這樣拆穿章辛柔,一是伯母身體需要,即便章辛柔真的動了歪腦筋,也只會歪打正著,不會真的傷害到伯母;二,大概就是為了讓我想明白,為什么我對伯母的治療無效。” “章伯伯,你好好調(diào)查一下,看家里是不是有很多紅花,看伯母平時會不會經(jīng)常用紅花泡腳泡澡,喝紅花茶,或者是食物藥物中,會有紅花……” “當然,紅花很小,放上一兩根可能根本看不出來,那只需要調(diào)查她,看她是不是從各種渠道,拿到很多頂級紅花,以及那些紅花都到哪兒去了!” 常漫猛然看過來:“我姐不能用紅花?泡茶泡澡都不行?” 顧深點頭:“不行,這一點我應該跟伯母提過。” 常漫眉頭擰死:“十月假期的時候,我去家里找我姐,她還沒下班,那天阿姨好像家里有事回去了,只有章辛柔在家,我去的時候她正在做飯煲湯,當時流理臺上就放了一盒紅花,我剛想問,章辛柔就讓我?guī)兔θピ鹤永镎c薄荷,回來之后我就忘記紅花的事兒,也沒再看到紅花。” 章辛柔還在嘴硬:“你看錯了,我沒有?!?/br> “夠了!” 章國川呵斥一聲,“辛柔,別說了,我現(xiàn)在不想再聽到你說一個字?!?/br> 滿口謊言,全是狡辯,毫無悔改之心。 章國川心臟難受得不行。 “我去找mama,mama肯定會原諒我……” 章辛柔緩慢后退一步,忽然就往外沖過去。 “不能叫她去!” 常清林立馬站起來。 常漫也飛快地跑過來準備去抓章辛柔。 但他們都坐在會議室桌子對面,要繞過來需要時間。 章辛柔的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jīng)飛快地往外沖了,速度極快。 顧深也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她。 可他才剛伸手,就看到坐在最邊緣的沈畫,忽然伸腿…… “啪!” 飛快跑來的章辛柔,被絆倒在地,啪嗒一聲,摔得結(jié)結(jié)實實。 常漫也已經(jīng)跑過來,和顧深一起,按住了章辛柔。 “放開我,放開我!” 章辛柔開始哭喊,甚至完全不顧一切地尖叫,“來人啊,救命啊,綁架——” “聒噪。” 沈畫伸手按在她的咽喉部、耳后、還有肩膀上的xue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