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霍延雙手攥緊。 沈畫想了想,一屁股坐在先前被她用腳踩的蛇身前段,解放了自己的腳,她跟霍延說:“幫我把鞋和襪子脫了,我腳也會打繩結(jié)。” 霍延:“……” 他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慢慢蹲下來,看著她的眼睛:“我,我來?!?/br> 沈畫:“你不用勉強(qiáng)的?!?/br> 霍延搖頭,緩緩伸手。 雖然霍延因為過于緊張而拽斷了好幾次茅草,不過最終成品還是很棒的,霍延還給小可愛綁了個蝴蝶結(jié)呢,更可愛了。 “現(xiàn)在怎么辦?”霍延問。 沈畫示意他走遠(yuǎn)一點,她提著小可愛,小心地把它丟在了旁邊的草溝里。 霍延害怕的攻擊沒有出現(xiàn),小可愛一得到自由,就迅速鉆進(jìn)草窩深處游走。 “沒事吧。”沈畫靠近霍延。 霍延緩緩搖頭。 沈畫笑了一下:“大蛇很有靈性的,如果不是受傷,它不會隨便出現(xiàn)在路上,容易成為某些人的盤中餐?!?/br> 霍延臉色依舊嚴(yán)肅:“可它抬頭就是想攻擊人?!?/br> 沈畫忍不住笑:“說的沒錯,所以哪怕它受傷了,也別輕易靠近,保護(hù)自己最重要。” 霍延無語地瞪她。 顯然是在指責(zé)她言行不一。 說什么別輕易靠近,她簡直是興奮地沖上去抓住人家!他只是聾了,沒瞎!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畫輕咳一聲:“我不怕的,我有技巧。再說了,你不覺得它很可愛嗎?” 霍延繃著臉,面無表情,沒有運動卻再度濕透的上衣闡述了他的態(tài)度:可愛個鬼! 看著偷笑的沈畫,霍延微微別過臉去,耳根有些泛紅。 她……才可愛…… 不笑好看,笑起來更好看。 這是霍延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一個人,好看。 兩人一同走到岔路口時,應(yīng)該分道揚鑣各走各的。 可霍延卻跟上了沈畫的腳步。 “哎?”她不解地看他。 霍延一本正經(jīng)地說:“萬一再遇到一條小、可、愛呢!你一個人危險?!?/br> 小可愛三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頗為咬牙切齒。 沈畫:“……” 她盯著他看了一秒,忍笑:“哦……你害怕呀,直說,jiejie保護(hù)你。” 霍延眼神不善。 這是什么絕世大可愛! 沈畫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她可是活了一百多年的老妖婆了,跟他自稱jiejie怎么了? 最終,沈畫沒回家,而是跟著霍延走了去金鹿嶺別墅的路。 送大可愛回去,順便借金針回來給父親和鳳姨扎針。 讓沈彰換上大短褲,沈彰還有些不好意思。 “你下午不就要走么,我這腿就這樣,早一天晚一天也不急,別耽誤你的事兒……” “不耽誤,很快。” 沈畫說著,就開始給父親行針,也讓鳳姨把藥給熬上。這些藥是她在縣城買好的,父親和鳳姨的都有。 自從兩年多以前的那場差點兒要了沈彰命的車禍之后,他的腿就越發(fā)不行,看起來好像拄著拐杖能行動,實際上里面跟灌了鉛似的,動一步就要費好大的勁兒,他一直在硬撐著。 沈畫下針的動作很快,沈彰都沒怎么看清楚,她就扎完了。 留針15分鐘,提、捻…… 隨著沈畫的動作,沈彰只覺得腿上酸酸漲漲的,說不出的舒坦。 等沈畫收了針,沈彰長長地吐了口氣。 “鳳姨,用毛巾沾了藥湯,擦在我爸腿上。” 之后,她又洗干凈手,給父親揉腿,把藥汁子揉進(jìn)去。 “以后每天晚上都這么揉一遍,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手法,就揉就行了。另外一個方子上開的是內(nèi)服的藥,藥材先泡兩個小時,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每天喝一次就行?!?/br> 給沈彰弄完,沈畫給金針消了毒,又給林鳳雅扎針。 林鳳雅主要是頸椎的問題。 “鳳姨,您這不用吃藥,就每天用溫?zé)岬乃帨嗣?,包在脖子里,再裹上一層保鮮膜,每天包上一個小時。” “另外您也注意干活的時候悠著勁兒,別使猛勁兒,重活請人來做。” 其實按照沈畫的意思,這養(yǎng)豬場的活著實不輕松,父親和林鳳雅的身體都不太好,不該這么勞累的。 但如今她也沒工作,弟弟小直在上足球?qū)W校,雖然說因為是特招不要學(xué)費生活費,甚至還有補(bǔ)貼,可誰都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能踢出來。 能踢出來還好說,要是不能呢? 沈畫現(xiàn)在就也不說什么,最遲到年底,她這邊收入上來后,就能順理成章地要他們把豬場轉(zhuǎn)手,換個別的輕松一點的事兒做。 給父親和鳳姨都弄完也交代完,她就收拾行李準(zhǔn)備去霍延那邊。 給霍延扎完針,她就要直接走了。 霍延體內(nèi)陰毒旺盛,最好的行針時間就是中午。 沈畫到的時候,霍延和孟懷已經(jīng)在等她。 “小沈,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孟懷問。 行針也是體力活,不吃飽顯然不行。 沈畫看了一眼霍延,說:“去換一下衣服,裹個浴袍吧,待會兒好脫。” 霍延:“……” 沈畫看了下時間,吃了點東西就去洗手,又認(rèn)認(rèn)真真地做行針前的準(zhǔn)備。 需要用到的藥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孟懷親自看著熬的藥湯,有內(nèi)服的,也有待會兒外用的。 霍延脫掉浴袍,只著一條平角褲躺在治療床上。 皮膚很白,寬肩窄腰,瘦,但該翹的地方也翹,最絕的是那一雙大長腿,極具美感。 沈畫毫不掩飾地欣賞。 霍延蒼白的皮膚上都泛起了粉色,忍不住別過頭去不看她。 沈畫笑,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待他轉(zhuǎn)過來看她時,她才說:“我要開始了。” 霍延眨眼。 行針的過程很艱難。 頑固的毒素在霍延體內(nèi)存在太久,一開始被壓制,后來沒了壓制,毒素侵蝕得更猛烈,給他身體造成了很多暗傷。 后來盡管大量的毒素又被封入他的頭部,可體內(nèi)暗傷的部位還是留下了少許毒素。 沈畫不著急,慢慢地梳理。 把毒素封入頭部,是因為這種毒在體內(nèi)上行容易下沉難,而給他治療的人能力不足,因此只能將毒素引入頭部封存,這樣會容易點,成功率也更高一點。 沈畫現(xiàn)在要做的,是把那些毒素從他頭部再引出來,最好是引到腿部,再行釋放。 她要用金針在霍延體內(nèi)開辟一條專供毒素行走的脈路,又要封閉這條脈路,避免毒素流動時侵蝕到他身體的其他部位。 大膽又危險。 同時也非常耗費精力。 沈畫足足用了4個小時,才行完這第一次針。 此刻她整個人就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般。 她放下針,彎腰喘著粗氣,跟孟懷說:“內(nèi)服的藥給他灌下去,然后讓他在藥湯中泡半小時?!?/br> 一個小時后,沈畫緩過來了。 霍延也已經(jīng)泡完藥湯,熟睡過去。 孟懷走過來,在沈畫面前坐下:“辛苦了?!?/br> 沈畫點頭:“體力不行?!?/br> 孟懷遲疑了一下,又問:“有把握嗎?” 沈畫笑:“把握很大?!?/br> 孟懷徹底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沈畫說:“我今晚趕去省城,明天坐早班機(jī)去海市?!?/br> 孟懷說:“我跟你一起過去,帶你見完老師,我還得去京市一趟。” 沈畫:“那霍延這邊,有人照顧嗎?” 孟懷點頭:“放心,安排的有人。航線申請下來了,我們明早坐私人飛機(jī)過去,不用今晚趕去省城。” 行吧。 只是沒想到的是,次日一早,同行的又多出來個霍延。 “我不可以走動?”霍延問,“必須臥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