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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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纓愣了一下,白嫩的面頰控制不住的泛紅:“我沒有,我只是想看看傷口?!?/br> 陸翀狀似不耐地說:“我說很好,就很好,我只是上藥時,手抖涂多了,快來吃飯?!?/br> 他松開她的纖細的手腕,揉了一把她的腦袋:“別瞎猜!” 說完逃一樣跑到桌邊,屈指敲敲桌面:“快點啊!吃完還有干活!” 陸翀捧著比他掌心小的小碗,低頭吃粥,不看蘇纓。 蘇纓看他動作靈活,一點兒也不像傷勢復發(fā)的樣子,眸中閃過狐疑。 真是她想多了嗎? 吃完飯,陸翀主動洗碗,和往常一樣,動作利落又干凈。 蘇纓覺得可能真是她多慮了。 陸翀把碗筷送進廚房,出來時把堆在廚房里的木板搬到院子里,招手讓在一旁打量他的蘇纓過去。 陸翀豎著木板比劃她的個頭,用木炭做出標記,鳳目上下掃了兩眼。 蘇纓紅著臉,有些尷尬。 陸翀樂了:“我又沒說你矮!” 可是他的眼神就有這個意思,蘇纓不想和他說話了,走到廚房翻翻找找。 她和秋嬤嬤搬過來的時候,這間宅子是沒人住的,里面留了不少工人們建造這宅子留下的工具,后來不知道被秋嬤嬤收拾到哪里去了。 蘇纓找了好久,才從一堆雜貨里翻出一把鋸子和一些木釘。 “不錯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陸翀正有些發(fā)愁,蘇纓就送來了工具。 蘇纓羞澀地笑笑,又忍不住睜著期待地眼睛看他:“真有用嗎?” 她眼里含著她自己都不知道的需要被肯定的期待。 陽光似乎有些刺眼,陸翀瞇了瞇鳳目:“嗯?!?/br> 蘇纓雀躍地說:“那我再去找找,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好東西?!?/br> 陸翀看著她高興的背影,低聲說了一聲:“小傻子?!?/br> 陸翀在軍營里見過各式各樣的人,軍人們參兵前做什么生計的都有,木匠也不少,和他們閑聊時,聽過幾耳。 一時間,小院中塵灰飛揚,木屑漫天。 蘇纓正搬了小矮凳,坐在廊下,看著陸翀,臉上系了一張絹帕,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她還想給陸翀系一個的,但被陸翀怒瞪著嚇回來了。 稍不小心就會迷住眼睛,但蘇纓還是忍不住盯著手忙腳亂給她做床的陸翀看。 鋸子“滋啦滋啦”響著刺耳的聲音,蘇纓半點兒都不覺得煩躁,她好喜歡這樣熱鬧的日子啊! 陸翀忽然停下動作,等眼前的木屑散去,睜眼看蘇纓。 蘇纓忽閃著大眼睛,不明所以,連忙擺手:“我這回沒有打擾你??!” 陸翀指指她臉上的絹帕,變扭地說:“給我?guī)?。?/br> 蘇纓彎著眼睛的從袖兜中抽出她的絹帕,跑到陸翀跟前。 陸翀輕咳一聲,彎下腰,把一張沾了灰塵的俊臉送到蘇纓面前,蘇纓眼神慌亂了一瞬,趕忙將絹帕的角邊繞到他腦袋后面。 陸翀下巴碰到一處柔軟,他愣了愣,像是意識到了什么,臉上瞬間爆紅,薄唇微微張開,渾身僵硬,半點兒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他憋住呼吸,腦袋里一團漿糊。 即便有陸翀配合,蘇纓動作似乎有些吃力,她微微墊腳,整個身體往上送,雙臂艱難地在他腦袋上打系扣。 而陸翀整張臉都埋了上去。 蘇纓身材纖細,整日穿著交領寬袍,除了一把柳腰看不出別的風景。 但其實,她該長rou的地方都是有rou的,甚至可以說長得很好。 “嘿!系好啦!”蘇纓在他腦袋后面打了個蝴蝶結,放下胳膊,手臂背在身后,笑瞇瞇地說。 盯著蘇纓純凈的笑顏,陸翀震驚地看著她:?。。?! “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熱?。恳蝗坏认挛缭倮^續(xù)做吧?”蘇纓見他面紅耳赤,滿頭大汗,貼心地說道。 蘇纓抬頭望望刺眼的烈陽,這天的確是真熱??! 陸翀小麥色的肌膚都被曬紅了! 蘇纓抬手在他面龐扇了扇,滿眼關切:“你還好嗎?” 陸翀保持著彎腰的動作,艱難地轉動腦袋,鳳目茫然。 “啊!周玄焱你流鼻血了!”蘇纓忽然瞳孔放大,指著他喊道。 第13章 十三枝春 慌里慌張 蘇纓纓跟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往我心坎上戳! ——《陸翀自我攻略手記》 - 系在陸翀鼻梁上的純白絹帕慢慢暈染出一大片鮮紅色。 蘇纓手指指著他的臉部,緊張地看著他。 陸翀:? 順著她的手指低頭,這才察覺到鼻下淌過熱流,微弱的熱風吹過,絹帕上的斑斑血跡引入眼簾。 “你流鼻血了?!碧K纓放輕聲音,似乎很怕驚著他。 艸! 陸翀感到窒息,閉了閉眼睛,腦袋發(fā)懵。 蘇纓見狀趕忙扶住他:“快找個地方先坐?!?/br> 她望了望小院,扶著他往井口旁的矮凳走。 陸翀手臂堅硬的肌rou碰到她軟軟的小手,像是被蜜蜂蟄到一樣,面紅耳赤的快速掙脫開,自己微仰著頭往井邊走。 羞憤悶聲道:“不用管我!” 井口圍了一圈木欄,陸翀走到那兒又絆了一腳。 蘇纓細眉一皺,都有些不忍心看,盯著他,確保他安全地坐到了矮凳上,蘇纓才急忙忙跑進屋。 夏日易口干,桌上的茶壺里總涼著開水,蘇纓拿了杯子倒了一杯溫水給陸翀送去。 井壁和陸翀腳下,濕了一大片。 陸翀手臂曲起隨意撐在身后,支在井口邊,臉上的臟絹帕已經被他取下,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 井水打濕他靠近發(fā)際線的黑發(fā)和俊美逼人的臉龐,幾縷黑色碎發(fā)濕漉漉的,自然垂落額角。 面頰鋪滿水珠,還有幾顆沿著他線條流暢的下顎滾入領口。 清晰的陽光下,陸翀下顎微抬,喉結滾動,領口被他扯亂,肆意中透著一股野性美。 他長得可真好看啊!蘇纓不由得放輕腳步。 但走進一看,蘇纓又被他嚇了一大跳。 陸翀看上去宛若一潭死水,鋒利漂亮的眉眼低垂,好像一條在外淋了一天雨找不到家的喪氣的大狗狗。 蘇纓提著裙擺蹲在他身前,給他遞上一條干凈綿軟的絹帕:“給你擦臉?!?/br> 她從屋里出來,陸翀就看到她了,但說實話,陸翀現(xiàn)在并不想說話,他接過絹帕平鋪在自己臉上,擋住眼睛,也擋住了整張臉。 蘇纓雙手捧著水杯,本來憂心忡忡的,這會兒忍不住笑:“周玄焱你怎么了?現(xiàn)在天氣熱,流鼻血也是正常的啊!” 要真因為天氣干燥而流鼻血,那陸翀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般生無可戀了。 陸翀看都不敢看她,太罪惡了! 蘇纓想他可能是不好意思了,畢竟流鼻血的樣子有些狼狽,她抿唇笑,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他的大掌把水杯放到他手里:“喏,給你到的水?!?/br> 陸翀心尖兒猛地一跳,在太陽的烘烤下,耳根越發(fā)燙人,他忽然“蹭”的一下,掀開了臉上的絹帕。 只看到蘇纓白凈的小臉干凈坦蕩,正笑盈盈地看著他,眼眸溫柔。 陸翀煩躁地用娟帕在臉上胡亂揉了揉,她什么都不知道! “周玄焱……”蘇纓開口,才叫了他一聲名字,就傳來一陣兒敲門聲。 快到山下食肆送午餐的時候了,蘇纓以為是曹婆子,忙起身,往門口跑去。 看門一瞧,愣住了,門外的兩個男人,她不認識。 兩人都是一幅農戶裝扮,身材健碩。 蘇纓悄悄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手指扒門扒得緊緊的:“你們找誰?” “姑娘你別怕,我們都是老實人!”衛(wèi)肆笑呵呵地說道。 只有壞人才會強調自己是老實人,蘇纓將門縫合小了,轉頭看陸翀。 衛(wèi)伍暗暗地推了衛(wèi)肆一把,胡說什么呢! 轉而笑得更慈祥了:“我們不是壞人!” 這兩個人詭異又嚇人,蘇纓慌張地朝里喊:“周玄焱,周玄焱!” 陸翀早已經往這邊走,站在她身后,拉開屋門,冷眼瞧著衛(wèi)肆和衛(wèi)伍。 衛(wèi)肆和衛(wèi)伍收斂起他們自己都做不熟悉的笑容,讓他們笑真是為難他們了。 “他們手里拿的是我昨天訂的東西,他們應該是商家找的跑腿兒的腳力?!标懥埗⒅麄?,和蘇纓解釋。 “是嘞,是嘞,咱們是做腳力的,平時經常在雁衡山下活動的,姑娘沒見過我們嗎?”衛(wèi)肆說道。 蘇纓搖頭,她知道山下有許多腳力挑夫,但她沒用過,所以不熟悉,她轉頭看陸翀:“你昨天買東西啦?我怎么都沒有看到呢?什么時候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