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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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一共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個人戰(zhàn),另一個是團(tuán)戰(zhàn)。個人戰(zhàn)和團(tuán)戰(zhàn)均要分三輪決出勝負(fù),其中第一輪為隨機(jī)選人對戰(zhàn),輸者直接退出大比,一輪便要篩掉一半的人選。而抽簽這一環(huán)節(jié)便是為了提前確定好第一輪的對手。 參加第一輪抽簽的人并不少,沈秋庭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在后頭排著隊,還順便摸出了一只紅彤彤的蘋果開始啃。 好不容易輪到他,他的手指剛剛接觸到抽簽的箱子,忽然被人粗暴地打開了。 沈秋庭以為是出了什么事,下意識往旁邊讓了一步,叼著蘋果回過頭去,見到打他的那個人的衣飾,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么會是沈家的人? 沈氏從血緣層面上來講算是沈秋庭和沈花醉兄妹的本家,算得上是西域頭一號的大家族,只是在沈秋庭死之前,便已經(jīng)有了敗落之相了。 沈秋庭對沈家的態(tài)度有些微妙,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沈秋庭的父母正是沈氏的家主和家主夫人。當(dāng)年沈夫人懷沈秋庭的時候,東域以東的無盡海中出了一處新的秘境。秘境降世之時天降祥瑞,鬧出了好大的陣仗,引得無數(shù)高手紛紛觀望。 沈夫人并非是安心于內(nèi)宅的女子,對自己的修行十分看重。新出的秘境雖然危險重重,但也往往意味著獨一份的機(jī)緣。因此沈夫人不顧勸阻,毅然決然跟丈夫一起成為了第一批前往秘境探索的人。 第一批前往秘境的人多是當(dāng)世高手,這些人在秘境中花了足足一年的時間,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出來的十不存一。零星幾個出來的人也對秘境中的情況諱莫如深。 沈秋庭因為就是在這秘境中出生的,倒是比旁人知道的多些。 這第一批前往秘境的人,折損大半后在秘境中心碰見了一樣?xùn)|西,那東西不過豌豆大小,通體殷紅如血,一見面就試圖往人體內(nèi)鉆。有高手不小心碰了一下,便化成了一灘血水。一群人給這東西取了個名字,叫魔種。 魔種一出,原本還剩一小半的高手頃刻之間便只剩了沒幾個。 當(dāng)時的天機(jī)樓主,也就是燕盡歡的父親也在場,便針對這不知用途的魔種卜了一卦,卦卜到一半便大驚失色,稱這東西里面藏著滅世之禍。若想要收服這滅世之禍,便需要赤子之心的身體作為容器供魔種棲息。 天機(jī)道體但凡卜卦,就必定不會說謊,天機(jī)樓主既然這么說了,必然就不會出錯,在場眾人也紛紛跟著變了臉色。 那可是滅世之禍啊。 沈秋庭他爹娘心懷大義,便做主將魔種引到了才剛剛出生的沈秋庭身上,打算將沈秋庭和魔種一起滅掉。 畢竟除了剛剛出生的嬰兒,哪一個沾染過紅塵的人都不敢說自己有絕對的赤子之心。 沈秋庭有時候心里也會稍顯陰暗地想,亂扯什么大義,說不定就是他爹娘嫌棄在一個看不見出路的秘境中帶著個奶娃娃不方便,才尋了個由頭讓他早死早超生。 大義這種東西,說的人自然大義凜然無不動容,可被大義的人就總是免不了要生出些其他的想法。 最后還是燕盡歡的父親又卜了一卦,說滅世之禍的轉(zhuǎn)機(jī)就在這孩子身上,沈秋庭才不怎么被人待見地活了下來。 而老燕樓主也因為在秘境中連續(xù)兩次過度窺視天機(jī),引起天罰,才剛出秘境便吐血而亡,連神魂都沒能留下。 好不容易出了秘境,沈氏夫婦卻不愿意要沈秋庭了。 畢竟身上藏著一個魔種,這孩子的未來rou眼可見不會有什么光彩。 清虛道君一怒之下就直接把剛出生的嬰兒抱回了凌云閣,從小到大各種靈丹妙藥精細(xì)養(yǎng)著,才壓制住了他體內(nèi)的魔種,讓他能夠修煉。 等沈秋庭長大了,天賦顯于人前,而他體內(nèi)的魔種也沒有什么要作妖的意思,沈氏才逐漸單方面跟沈秋庭恢復(fù)了聯(lián)系。 雖然沈家算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但是面都沒見上幾回,血脈不血脈的,也沒什么意義了。沈家唯一被他認(rèn)可為親人的,便只有打小就被送到凌云閣修煉的沈花醉一個了。 從旁觀者的角度,為了大義犧牲自己的孩子的確是讓人感動得緊。只是站在沈秋庭個人的角度,有爹有娘,活得卻像個孤兒,倒也挺好笑的。 不過到底都是前塵往事了,他現(xiàn)在連上輩子的rou身都沒有了,跟沈家唯一剩的血脈之情更是半點也不存在了。 那沈家的幾個仆從見他如此識相,表情滿意了些,卻并沒有停手,轉(zhuǎn)身去把其他幾個即將抽簽的人也趕開了,抽簽的箱子前瞬間空出了一大塊地方。 仆從們將人都趕走后,走到一個華服少年跟前,諂媚道:“少主,已經(jīng)清理好了,請您抽簽。” 華服少年一張算得上好看的臉上滿是倨傲,從鼻孔里“哼”了一聲,邁步上前從箱子里捏出了一根竹簽。 抽完簽,他看也沒看竹簽上的內(nèi)容,吩咐身邊的仆從道:“我們走。” 沈秋庭將蘋果幾口啃完,剩下的核用靈力清理干凈,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沈家何時多了一位少主出來? 難道是他一百多年沒見過面的爹娘老當(dāng)益壯,又重新給他添了個弟弟? 只是這弟弟看起來好像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來參加天元大比的多是各家各派的天之驕子,在自家也是被人捧著的角色,哪里受得了這種氣,有些人當(dāng)即便義憤填膺想要教訓(xùn)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也有人壓低了聲音跟周圍的人打聽這少年究竟是哪一路貨色。 還沒等周圍蠢蠢欲動的人有動作,那少年還沒走出多遠(yuǎn),就被一道火紅的鞭影阻住了去路。 “沈喻,”沈花醉的聲音平靜地傳來,“你在沈家便是這么學(xué)的家教?” “姑姑,”少年,也就是沈喻漲紅了臉頰,辯解道,“此處抽簽之人甚多,侄兒只是不想浪費(fèi)時間在無意義的事情上而已!” 沈花醉柳眉倒豎,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背上:“還敢狡辯!” 沈喻咬了咬牙,從牙縫里擠出一句:“姑姑,對不起,我錯了?!?/br> 他沈家少主何時在大庭廣眾之下受過這種侮辱? 沈花醉見他面色不虞,皺緊了眉頭,又抽了他一鞭子:“向我道歉做什么?你該道歉的是那些被你趕走的人!” 爹娘對這孩子真的是太過嬌縱了,這個樣子怎么能扛起一個家族的興衰? 沈喻咬牙挨了一鞭子,眼神陰郁下來,不情不愿地照著沈花醉的意思沖著圍觀的人群道了一聲歉。 沈花醉留在凌云閣做峰主,又不會回到沈家。叫她一聲姑姑已經(jīng)是抬舉她了,在他面前擺什么長輩的譜? 眼見長輩已經(jīng)出手教訓(xùn)人了,一旁來抽簽的少年人紛紛壓低了聲音開始聊起了這位沈家少主的底細(xì)。 “這位沈家少主是何來頭???怎么以前沒聽說沈家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是啊,他管沈峰主叫姑姑,可沈家主的兒子……就是那位不可說不是早就死了嗎?莫非這位是他的私生子?可這年齡也對不上啊?!?/br> “嗐,道友這就孤陋寡聞了吧。這沈家少主其實不是沈家主嫡系出的孩子,而是從旁系抱養(yǎng)過來的,聽說是沈家主侄子家的孩子?!?/br> “我還聽過一個說法,說當(dāng)年這位沈家少主年紀(jì)尚幼的時候,沈家主夫婦便動了要將這孩子養(yǎng)在膝下的心思,就是因為這孩子長得很像他們死去的兒子?!?/br> “我也聽說過,好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沈家主夫婦極為縱容這位沈家少主,平日里行事要多張揚(yáng)有多張揚(yáng)。當(dāng)年那位……不也是囂張肆意得緊嗎?” 這話一說完,一幫少年人們面面相覷了一會兒,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少年人大都存著些慕強(qiáng)的心理。當(dāng)年沈秋庭沒入魔的時候,天賦實力可都稱得上一個天之驕子的評價,完全是憑借著自己的能力囂張肆意。這位沈家少主……不好說,真的不好說。 沈秋庭豎著耳朵聽完,忍不住摸了摸胃部。 嘶,剛才那蘋果怕是有些不新鮮,吃完后怪膈應(yīng)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白:他親我=他喜歡我=他跟我在一起了:) 感謝在2021-01-2401:43:33~2021-01-2504:33: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探驪2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耽耽的小快樂8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1章 沈秋庭并沒有關(guān)心別人家事的愛好,隨手從抽簽的箱子里抽了一支竹簽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眼下的抽簽只是做編號用,每個編號對應(yīng)的對手由主辦的門派隨機(jī)分配。雖然抽完簽便已經(jīng)提前確定好對手了,但到了大比當(dāng)天選手才會得知自己的對手是誰,因此沈秋庭并不著急。 今天的天氣一大早便有些陰沉,沈秋庭嫌麻煩沒有帶傘,一出了天音門結(jié)界保護(hù)的地界,就見外頭已經(jīng)下起了雨。 雨不算大,如煙似霧籠在山間,將整座飄渺山襯得更像是神仙居所。 沈秋庭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也不見這雨有停的意思,索性信步邁進(jìn)了雨中。 他才走出去沒多遠(yuǎn),頭頂就被一柄傘給罩住了。 沈秋庭愣了愣,抬起頭來,正正瞧見了白觀塵一張清冷出塵的臉。 見到白觀塵,他心里那點說不清道不明的膈應(yīng)忽然散掉了大半,忍不住逗他:“師兄怎么到這里來了?莫不是特意來接我的?” 他這話純粹只是調(diào)笑,卻不料白觀塵“嗯”了一聲,理所當(dāng)然道:“見你出門的時候沒帶傘?!?/br> 沈秋庭偏過頭去,正好看見白觀塵半張側(cè)臉,線條在煙雨映襯下水墨畫似的好看。 沈秋庭怔了一下,回過神來覺得面上不自覺有些發(fā)燙。他暗道真是撞了邪了,低下頭一腳踢開一顆礙事的石子,若無其事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天音城中的魔域中人可排查出來了?” “未曾,”白觀塵搖了搖頭,“這批人很可能只是偶爾在天音城中活動,大部分時間并不在城中?!?/br> 沈秋庭胡亂點了點頭,不知怎么的有點跑神,兩個人之間重新沉默下來。 等他回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兩個人并沒有回別院,而是拐進(jìn)了一條小路,一直通向整個山脈的深處。 沈秋庭跟著白觀塵走了一陣,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誰料白觀塵四下看了看,沉默了一下,道:“走錯方向了,我們掉頭吧?!?/br> 沈秋庭震驚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重復(fù)了一遍:“走錯方向了?” 這種理由要是別人說還有可能,但白觀塵忽然來了這么一句,聽著就非常讓人……迷惑。 白觀塵面上染了薄紅,一言不發(fā)地扯過他,換了個方向重新往天音城中走去。 沈秋庭雖然不知道白觀塵究竟犯了什么毛病,見他這副樣子便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只是他還沒開口,面色就忽然一變。 他湊近了白觀塵,一邊用眼神示意旁邊的一處灌木叢,一邊小聲對白觀塵說:“那邊有人?!?/br> 白觀塵點了點頭,給他遞了一個眼神,手中靈劍瞬間甩了過去,直直刺向灌木叢中。 躲在灌木叢中的人見自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也不躲了,從灌木叢中跳出來就往外跑。 這人穿著一件便于活動的黑色緊身衣,腰上纏了一只扭曲古怪的傀儡娃娃,臉上帶著一張玄鐵鬼面,遮住了上半張臉,看上去有些瘆人。 玄鐵鬼面,加上一只傀儡娃娃,應(yīng)當(dāng)是魔域牽絲門的人。 牽絲門算是魔域中一個不大不小的宗門,尤其擅長傀儡術(shù)。因為修煉功法的緣故,門中弟子常常單打獨斗,并不常與他人合作。 沈秋庭順勢往那人身前丟了一張符紙阻了對方一瞬間,便跟白觀塵一起追了上去。 鬼面人一掌劈開了符紙制造的結(jié)界,看起來并無戀戰(zhàn)的意思,全部修為都用在了腿上,在荒山野嶺里跑得飛快。 好在這鬼面人的修為并不高,兩個人追了一刻鐘的時間,鬼面人終于被白觀塵一掌拍倒在了地上,濺起了一地泥水。 雨不知道什么時候下得越來越大了。 鬼面人像是被傷到了肺腑,躺在泥水中掙扎了兩下,艱難地吐出一口血來。 沈秋庭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你是牽絲門的人?除了牽絲門,還有那些門派來了天音城?” 他這么直接地開口也是有緣由的。魔域并不同于正道的同氣連枝,門派間的侵軋都擺在明面上,幾乎從來都不一起活動,相互之間的出賣更是司空見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