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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被師弟捅死以后在線閱讀 - 第22節(jié)

第22節(jié)

    那就是早已死去的前任魔域尊主,沈秋庭。

    他原先只以為這少年有些秘密,只是修真界中哪個人沒有幾張底牌,算不得什么大事,才帶他來了凌云閣。

    現(xiàn)在看來,恐怕不止于此。

    第24章

    “二師兄以為我是什么人?”沈秋庭笑了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莫非是這把劍原本的主人,被你殺了的那個沈秋庭?”

    他主動往飲雪劍的劍刃上靠了一步,鋒利的劍刃劃開表皮,鮮血的顏色在雪白的肌膚上暈染開來。

    “既然師兄在心里已經(jīng)給我定了罪名,倒不如直接一劍殺了我?!鄙蚯锿タ粗子^塵無動于衷的面孔,又漠然補充了一句,“左右?guī)熜忠苍缇拖脒^要清理門戶了?!?/br>
    鮮血太過刺眼,白觀塵握劍的右手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像是身體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憶一樣,本能想要避開。

    “當(dāng)啷”一聲,飲雪劍掉在了地上。

    白觀塵看著掉在地上的本命靈劍,有些失神。

    劍修連拿劍的手都不穩(wěn)了,便也稱不上劍修了。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忽然凝滯下來。

    沈秋庭這回是動了真怒,還有些心寒。

    到底是有多恨他,才只聽到他的名字就想要下殺手?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已經(jīng)凝至冰點,守門的老頭這才帶著清虛道君姍姍來遲。

    清虛道君一看這陣仗,當(dāng)即就差點厥過去。

    他左右看了看,試探著問沈秋庭:“你們……這是在干什么呢?”

    沈秋庭冷笑一聲:“您還是問問您的二徒弟吧?!?/br>
    清虛道君見大徒弟正在氣頭上,又轉(zhuǎn)向另一邊:“小白?”

    白觀塵依舊失神地看著地上的劍,并沒有回應(yīng)。

    清虛道君一個頭兩個大,在不知道情況的前提下連蒙帶猜地開始和起稀泥來:“其實……我家小徒弟今天來這里是我授意的,你們看他手里的令牌,就是我給的?!?/br>
    看門老頭表示理解,并表示不會記沈秋庭的過錯,自動自覺地退出了戰(zhàn)場。

    清虛道君看向白觀塵,見他依舊沒有什么表示,清清嗓子打算繼續(xù)長篇大論講述一下本門兄友弟恭的和諧理念,卻忽然被打斷了。

    “師父,”白觀塵忽然開了口,“他拔出了遲明劍。”

    看門老頭瞪大了眼睛,直覺這不是他能聽的話題,立刻用靈力封閉了自己的耳力,裝模作樣地作壁上觀起來。

    清虛道君沒想到是因為這個,立刻轉(zhuǎn)頭看向沈秋庭,以眼神詢問他為何在白觀塵面前拔劍。

    以沈秋庭的謹慎,本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種紕漏才對。

    沈秋庭皮笑rou不笑了一下,什么話也不想說。

    眼看兩個徒弟誰也不肯讓一步,清虛道君只能繼續(xù)靠自己打圓場:“其實……你師弟真的不是你大師兄,他能拔劍,是前幾天我助他與遲明劍重新簽訂了契約而已……”

    編到最后,清虛道君自己也知道漏洞頗多,斟酌著閉了嘴。

    “師父,”白觀塵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里,并沒有注意到他話中的前言不搭后語,“既然您已經(jīng)知道緣由了,徒兒便先回去了?!?/br>
    說完,他向清虛道君行了一禮,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沈秋庭看著白觀塵的背影,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傷口,忍不住罵了一句:“這還是人嗎?”

    見白觀塵離開,清虛道君勉強圓回了場,抹了一把頭上急出來的冷汗,拍了拍大徒弟的肩膀,關(guān)切道:“傷口怎么樣?”

    “沒事,”沈秋庭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師父,您說白觀塵這小兔崽子還是人嗎?”

    清虛道君勸慰道:“他記憶有問題你也是知道的,雖然有些時候的確不太像個人,但你就當(dāng)……別跟腦子有問題的人計較就是?!?/br>
    為了安慰一個徒弟,總是不得不小小地犧牲一下另一個徒弟的清譽。

    “這還是人嗎?”沈秋庭又罵了一句,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是說,白觀塵他記憶有問題?”

    清虛道君噎了一下,問:“我沒告訴過你?”

    沈秋庭跟清虛道君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開口:“什么玩意兒……”

    沈秋庭是白觀塵帶回凌云城的,清虛道君一直以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便一直沒有提及,現(xiàn)在話趕話說到這里了,他才曉得沈秋庭壓根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這個二徒弟打小心里有什么事就不樂意跟人說,他對具體的緣由也不太清楚,只能撿自己知道的跟沈秋庭說了說:“你走以后,小白走火入魔了一回。我實在沒有辦法,就把他的心魔封住了。也不知道中間出了什么差錯,他對你的記憶,便不太清明了。”

    沈秋庭愕然了一會兒,又問:“那他的本命靈劍?”

    說到這個,清虛道君也有些惋惜:“也是那次之后,他的手便拿不起飲雪來了?!?/br>
    劍修一生只能有一把本命靈劍。白觀塵的劍修天賦放眼整個九州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只是拿不起本命靈劍,便再也沒有機會觸及最高的層次了。

    沈秋庭繃著臉想了一會兒,情緒稍微緩和了些,卻還是蹦出一句話來:“那他也不是人。忘了誰不好,偏偏忘了我?!?/br>
    清虛道君沒有辦法了,只能問道:“那你想怎樣?”

    沈秋庭“嘖”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我哪敢怎么樣???修為不如他高,除魔衛(wèi)道的決心也不如他堅定,還不是忍著讓著。”

    清虛道君被他的語氣嚇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也不想安慰他的情緒了,道:“我找個機會跟小白談?wù)?,保證讓他對你的命沒有興趣,你看如何?”

    至于剩下的糟心事,讓他們小輩自己掰扯去吧。

    清虛道君又跟沈秋庭交代了幾句,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才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沈秋庭在身后磨牙:“我得想個辦法坑他一回消消氣才行……”

    清虛道君忍不住渾身一抖,腳步更快了些。

    沈秋庭站在原地琢磨了半天,看天色已晚,沖著跟看門老頭一起縮在墻角的二花招了招手:“二花,走,回家了?!?/br>
    二花“喵嗚”一聲,重新變回了原本的樣子,肥碩的一只直直撲進了沈秋庭的懷里。

    他沖著看門老頭禮貌地點了點頭,便抱著貓下樓了。

    看門老頭一臉懵地回了禮,解開了封住自己耳力的靈力。

    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今晚的事情經(jīng)過,總覺得哪里有問題。

    他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來到底哪里有問題,索性掏出酒壺灌了口酒打算冷靜一下。

    沈秋庭這口氣一直憋到第二天,想起來心里還是堵得慌。

    天天就惦記著要殺他,這還是人嗎?

    他也沒有心思繼續(xù)修煉,索性去找了柳城,打算踐行承諾帶他去凌云城吃烤雞,順便自己也散散心。

    沈秋庭剛出門沒多久,門前就來了一個人。

    白觀塵手中拿著兩個藥瓶,抬手想要敲門。

    沉吟許久,還是放下了手。

    昨日之事……想必小師弟不會愿意見他。

    他把手中的傷藥放在了沈秋庭的門口,轉(zhuǎn)身離開了。

    二花原本正在附近逮地鼠玩,回來的時候看見家門口多了兩個圓圓的瓶子,繞著瓶子轉(zhuǎn)了兩圈,一爪子拍進了草叢里去。

    門口不應(yīng)該亂丟垃圾的!

    沈秋庭對自己門前發(fā)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他帶著柳城進了一家凌云城中口碑不錯的酒樓,點了三只烤雞和其他幾樣菜,便拎著一壺酒,坐在窗戶邊上吹起了風(fēng)。

    柳城只要有雞吃便十分乖巧,也不管沈秋庭在做什么,自己一只狐貍吃得十分開心。

    沈秋庭覺得飯桌上太過冷清,便隨口扯了兩句閑話:“柳城,你是怎么惹上陸乘那小子的?”

    柳城把雞骨頭上的rou仔仔細細啃干凈,聞言想了一會兒,道:“我不想惹他的,是當(dāng)時他旁邊有個姑娘,看衣服是天音門的。她有股奇奇怪怪的味道?!?/br>
    天音門是修仙界五大派之一,派中所有弟子均為女子,門中多音修,被稱為是女修的圣地。

    天音門與陸家同處南域,陸乘身邊出現(xiàn)天音門的人并不奇怪,但奇怪的味道……

    柳城本體是九尾狐,嗅覺一向靈敏,照理來講不會是錯覺。

    沈秋庭問:“是什么奇怪的味道?”

    柳城想了想,終于想到了一個準(zhǔn)確的形容:“跟小秋最后一次回來的時候身上的味道很像,很淡,仔細聞有點甜膩?!?/br>
    沈秋庭手一抖,清亮的酒液潑了一手。

    他上輩子最后一次回凌云閣……是他在魔域中了兩星花,柳城所說的味道,只可能是兩星花寄居于人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的味道。

    兩星花是魔域的圣花,傳聞是某位上古時期魔族大能的血rou所化,存世數(shù)量并不多,連魔域都少見,更別提出現(xiàn)在修仙界了。

    這段時間這些少見的邪功邪物一個接一個地往他眼前蹦跶,莫名讓他嗅到了一點山雨欲來的味道。

    柳城見他面色有異,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了嗎?”

    沈秋庭回過神來,追問道:“你說的那個姑娘,往何處去了?”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柳城見他對此事感興趣,索性竹筒倒豆子一口氣說了個干凈,“我跟她出了凌云城之后就跟丟了。陸乘以為我是在跟著他,便把我?guī)Щ亓思乙o我吃飯,小秋以前跟我說過,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我就占了?!?/br>
    天音門與中州相距迢迢,柳城既然把人跟丟了,沈秋庭也不能找上門去探查,索性就先把異狀記在心里,等撞上了再說。

    聽見柳城的話,沈秋庭腹誹自己以前教了這狐貍些什么玩意,忍不住道:“占便宜自然可以,但占完便宜……你怎么不記得跑?”

    柳城臉紅了紅:“想跑來著,但不小心被陸乘發(fā)現(xiàn)了男子身份,就……沒跑成。”

    沈秋庭一時無言以對,只能沉沉嘆了一口氣。

    兩個人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乘把手中折扇往桌子上一擱,笑著問:“兩位介不介意我來拼個桌?”

    幾日不見,陸乘臉上已經(jīng)沒有打擂臺時候的氣急敗壞了,恢復(fù)了以往風(fēng)度翩翩人模狗樣的模樣,只是看見柳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臉綠了綠。

    沈秋庭往椅子上一靠,半點不給他面子:“店中空位甚多,陸少主也沒有必要來跟我們擠?!?/br>
    陸乘也半點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自顧自坐下又點了幾道點心,主動搭話道:“這位道友,我們相逢兩次已是有緣,在下還不知道道友的名諱?!?/br>
    沈秋庭客氣地笑了笑,眼也不眨地拿出假名來糊弄他:“在下沈白,久仰陸少主?!?/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撿了個杯子給陸乘倒了一杯酒。

    陸乘神情恍惚了一瞬,很快便掩飾了過去,隨即笑道:“沈道友看起來倒頗像我的一位舊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