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刺猥的眼淚
許攸恒一擰眉頭,急促地問:“那周助理呢?我不是讓他先趕過去和你會合的嗎?” “別提了?!苯j(luò)腮胡子在電話那頭抱怨道,“他剛剛過來沒幾分鐘,聽到我說煙小姐的確在這邊的別墅里,就表示有急事要處理,一個人先走了?!?/br> 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伙,能有什么急事?他怎么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掉鏈子呢?許攸恒沒再追究,也沒再浪費口舌,掛斷電話,命令司機道:“快,加快速度,我們馬上趕過去!” 端坐一旁的舒蔻,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她看著繃緊面孔,神情專注的許攸恒,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大戰(zhàn)在即的硝煙味兒…… * 周助理之所以會臨陣逃脫,全因為他心里記掛著一個人。 許沛烯蜷在停車場角落的身影,就像一根魚刺生生的卡在他喉嚨里。 雖說,那是警局的停車場。 雖然,許沛烯已經(jīng)是個成年人,但他總覺得像許攸恒那樣無情無義的拋下她,特別的不妥。 尤其還是在她倍受打擊,情緒低落的時候。 所以,當他風風火火駕著許家的豪車,沖進警局的停車場時,差一點刮到一輛迎面駛來的警車。 被昏暗和靜寂統(tǒng)領(lǐng)的車場,一如他離開前一樣的死氣沉沉。 他沿著車道,繞過幾輛汽車,快速走到許沛烯先前背靠的柱子前。 然…… 沒人。 柱子的前后左右,甭說是人影,就連半個腳印都找不到。 看來,是他自作多情在瞎cao心。 許沛烯儼然早就和她家人一起離開了。 周助理也不知是失落,還是該感到欣慰。 他躊躇了一陣,摸出手機,想撥個電話給許沛烯,可又突然想起來,他從來就沒和許沛烯互留過私人號碼。 瞧,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就是這么的微妙。 你可以不了解對方,不清楚對方的想法,也沒有對方的電話,甚至頭一天還和對方視如仇敵。但一轉(zhuǎn)眼,你就可能因為某個理由,而為對方牽腸掛肚,坐立不安。 周助理收了手機,剛要邁步走出車場。 忽然,一陣似有若無的抽噎聲,從貼墻的一排汽車后傳來。 聲音時斷時續(xù),時高時低,帶有女性特有嬌柔和羸弱。 是……許沛烯? 難道她還沒有走? 周助理心里格登一下,收住腳,從兩輛高大的沃爾沃中間擠過去。 果然,穿著短裙長靴的許沛烯,就那樣大咧咧地坐在車尾后的地板上,絲襪和裙擺臟兮兮的沾著不少的塵土。 平日里總是精心打理的長發(fā),亂蓬蓬的披散在肩頭,看上去就像個被繼母攆出家門,無家可歸的灰姑娘。 “嗯,咳!”他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讓許沛烯錯愕的抬起頭。 “我說你怎么……”周助理注意到,她臉上還掛著明顯的淚痕。 他抑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再加上嘴拙,憋了半天才把問題丟出來,“你怎么還在這兒?你父母和許老爺子他們還沒有走嗎?” “那你呢?你又回來干什么?”許沛烯卻充滿敵意的瞪著他。 “呃……”周助理還沒開口,她又自以為是的搶白道:“你是回來看我笑話的!你那個討厭的老板我大哥呢,他也和你一起回來了?” “沒?!敝苤肀凰龖甑糜悬c不爽,摸出車鑰匙遞過去,“就我一個人。我把你們家的車還回來了。” 見許沛烯沒有伸手來接的意思,他彎腰,把鑰匙丟在她腳邊,爾后,轉(zhuǎn)身便走。 “喂,姓周的,你給我站??!”許沛烯不甘心地大叫。 周助理定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你沒看到我哭了嗎?”她委屈的直撅嘴。 看到了!可刺猥的眼淚明顯是冰錐做的,也會把人扎疼的呀!周助理在心里諷刺道。 “而且,他們都走了?,F(xiàn)在就我一個人。我沒駕照,我也不會開車?!彼^續(xù)埋怨道。 周助理這才明白,她之所以從立柱后輾轉(zhuǎn)到這兒,大概就是為了避開她的家人吧! “你還不過來陪我坐會兒?!痹S沛烯言之鑿鑿的要求道,“你還欠我一次人情呢!況且,上一次你不是答應(yīng)過,無論以后我有什么困難,你都會飛過來幫我的嗎!” 他什么時候做過這種沒腦子,沒底限的承諾!周助理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看到許沛烯正用幽怨的目光,凝視著自己。 他不想承認,刺猥的眼淚就算是冰錐子做的,這會兒也在他心里化為了一灘水…… “我現(xiàn)在很難過,真的。從小到大,我心里都沒這么難過過?!彼揪o眉心,坦誠地說,“即便是在鄒學長當初直截了當?shù)木芙^我,說不喜歡我時,我也沒像今天這么難受。” 唉!周助理嘆了口氣,兩手插袋的回到她身邊,“既然你心情不好,干嘛還要一個人躲在這兒,干嘛不和你家里人一起回去?!?/br> “你不要再提他們,我不想再見到他們!”許沛烯頹喪地垂下肩頭,又把自己蜷成了一團。 真是個被人寵壞了的千金大小姐!周助理望著充滿孩子氣的她,居高臨下地問:“那你說吧,你現(xiàn)在難過什么?” “我不知道,就是想哭!”許沛烯低垂著頭,倔強的說。 “我說……其實,你應(yīng)該比任何人都了解許先生啊!”周助理一針見血的指出,“他一直都是那樣一個高冷犀利的人。身為他的meimei,你又何苦為了他的幾句挖苦在這兒自尋煩惱呢!” “你懂什么?”許沛烯嫌惡的撇撇嘴。 “是。我是不懂?!敝苤頍o可奈何的承認道,“反正我從小父母就去世了。所以,我一直覺得,要是有一天,我能和我的父母兄妹生活在一起,房子不用太大太寬敞,吃得也不用太好太豐盛,錢也不用太多太富足,哪怕就是偶爾的斗斗嘴,吵吵架,那也是一種難得的幸福吧!” “幸福什么呀!”許沛烯擰著眉頭,懨懨地說,“從我記事起,我媽就只讓我記住了一件事……” “什么事?”周助理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