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是人,都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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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攸恒,這么半天,你……為什么不說話?”舒蔻的一句詢問,把他從十多年前的時光里,拉了回來。 許攸恒暫且丟開接下去的,那些不痛快的回憶,如夢初醒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十四年過去,她不但眉宇和五官,還保留著孩提時的印跡,就連眸子里的惆悵和迷茫,都仿如一張老照片似的一成不變。 “你是怎么找到這兒來的?”舒蔻把剛才他走神時,提出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許攸恒朝身后一揚下巴,示意是被某家店鋪里反復(fù)播放的音樂,吸引過來的。 “那你呢?”他彎下腰,調(diào)侃道:“一個人坐在這兒干什么,又在為沒有合適的裙子發(fā)愁嗎?” “你……”舒蔻詫異的看著他,猶如是在他成熟的臉上,挖掘一份青澀的記憶,“原來那個時候,陪我坐在這里的大哥哥,就是你!” “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早忘得一干二凈了?!痹S攸恒啞然失笑。 和心愛的人,擁有一段共同的回憶,總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 “記得一點點。再早的,我就記不清了?!笔孓⑻寡?,“那一天,真的很謝謝你。其實在失明之前,除了jiejie,我?guī)缀鯖]有什么能說話的朋友?!?/br> 對于孤獨,許攸恒比她理解的更透徹。 他伸出手,情不自禁的幫舒蔻捋了捋流海。 但舒蔻,仿佛是為了刻意避開他的手,不自然的甩了下頭,“許攸恒,為什么時隔三年,你還能在人群里輕易認(rèn)出我呢?” 許攸恒可不想告訴她,自己那時經(jīng)常偷偷去學(xué)校門口看她。 舒蔻神情恍惚,仿佛是緊隨許攸恒的步伐,回憶道:“不過,那一次好像是我錯怪我媽了。后來,沒過多久,她就給我買了一條據(jù)jiejie說,是商場里最貴最漂亮的公主裙。雖然,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失明看不見,也不能再上臺演出了。但我心里還是一直很感激她……” 許攸恒聽到這兒,臉色微異,似乎有什么東西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對了,你干嘛一直站著?”舒蔻回過神,見他一直弓腰駝背的累得慌,瞅了眼身邊的位置,說:“就在這兒陪我坐會兒吧!” “算了?!痹S攸恒直起身,顧忌的看了看四周。 僅管臨近午飯時間,但銀行門口,依然有人出入。 更甭說,稍遠(yuǎn)處人來人往,穿流不息的商業(yè)街。 “那邊不遠(yuǎn),有家餐廳,你肚子也一定餓了,咱們過去再說吧!”他握住舒蔻的胳膊,就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誰知…… “不。我肚子一點也不餓?!笔孓]有動彈,反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讓許攸恒馬上驚覺,她的手涼得驚人,就在這熱得冒油的夏日里…… “許攸恒,十多年前,你能不顧路人奇怪的眼光,毫不猶豫的坐在這兒。為什么現(xiàn)在,連一秒鐘也不愿陪我坐下呢?”舒蔻喃喃的問道。 不等許攸恒回答,她自言自語的又說:“我知道,那是因為我們都長大了。你早已不是那個十七、八歲的純真少年。我也不是,那個心事重重的懵懂少女……所以,只要是人,都會變的!” “舒蔻,你到底想說什么?”許攸恒微睞起眼睛,聽出來她話里有話。 他終于察覺到,舒蔻今天的沉寂、落寞和古怪,絕不是繼母給她帶來的。 “這是什么東西?”他看到舒蔻擱在腿上的紙袋。 還有,舒蔻一直藏在紙袋下,用紗布包裹的傷手。 “你受傷了?在剛才那條出了人命的巷子里。嚴(yán)重嗎?”見舒蔻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他嚴(yán)肅而認(rèn)真的問道:“舒蔻,這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之間的氣氛,由熱到冷,陡轉(zhuǎn)直下。 舒蔻緩慢的仰起頭,用一種從未有過的,錯綜復(fù)雜的目光看著他,“許攸恒,你知道,剛才死在那條巷子里的男人是誰嗎?” 許攸恒當(dāng)然不知。 他回過頭,朝出事地點看了看,又朝她身后的銀行掃了眼。最后,把視線定格在那只紙袋上,尤其是袋口的銀行封令上。 “舒蔻,你今天在這兒見過誰?”他若有所思的問,“剛才死掉的那個男人?不,是沛燁!” 他一語中的,接下來,幾乎變成了他一個人的表演:“那天在墓園里見到沛燁,你騙他,說把舒茜的u盤,藏在這家銀行的保險柜里,你想騙他來取,他也冒險來了。所以,你才不顧一切的坐上我繼母的車,趕到這兒。但后來……” 饒是他絕頂聰明,也猜不透這一系列的人物和事情,究竟有著什么樣千絲成縷的關(guān)系。 舒蔻對于他能猜到八九不離十,并不感到意外。 今天的事,她沒打算瞞著許攸恒,更沒計劃和他大吵大鬧。 她坦誠布公的接著說:“我剛走到銀行門口,就撞到了那個男人。那個曾去我爸媽家偷東西的人渣。” 許攸恒頓時恍然大悟,明白接下來發(fā)生了什么。 “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連他的聲音現(xiàn)在想起來,我都在電話里聽過。”舒蔻握緊拳頭,追悔莫及的敲了敲腦殼,好像又被一種難以言表的恐懼包圍,“我跟著他,我還一句話都沒有和他說呢!他就……他就……” 舒蔻渾身打著戰(zhàn)栗,做了好幾次深呼吸,都無法把這一句話說完整:“他就那么在我眼前,活生生倒下去,死了!” 許攸恒很理解,那種血腥的場面,曾給她帶來過多么大的視覺沖擊。 他重新彎下腰,把舒蔻摟在懷里,聽到她依舊神經(jīng)質(zhì)般的念叨:“那是一個人,一個前一分鐘還生龍活虎的大活人哪!” “如果你沒認(rèn)錯人,那就是他罪有應(yīng)得!”許攸恒冷酷無情的說。 “可……”舒蔻無法理解的搖了搖頭。蒼白的臉頰,在他結(jié)實的胸口來回摩擦。 她帶著幾分貪婪,深嗅著許攸恒身上特有的男性氣息,好一會兒,才接著說,“可為什么會這么巧,就在我剛剛認(rèn)出他之后,他就死了?這一切,真的只是個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