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情投意不合
拿渡私人會所。 仿佛是一夜之間,從c市地底下鉆出來的建筑。 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被建筑圍墻和腳手架遮掩了近半年后,終于露出它神秘,奢華和與眾不同的一面。 它如同用海底的白砂和珊瑚,筑起的凹凸不平的墻面,以及門口戒備森嚴的安保,無一不向路人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告誡。 只有持有黑卡的金主和c市有頭有臉的人物,才能攜親帶友,佇足其中,一窺究竟。 當舒蔻緊隨許攸恒,走進餐廳,看到每一張餐桌都緊貼著一面復古裝飾墻,簡潔而抽像的油畫在墻壁上,錯落有致,讓人眼前一亮。 “星月夜!”舒蔻望著墻上以藍色為基調(diào)的油畫,脫口而出。 “什么?”許攸恒已經(jīng)在侍應生的引領下,坐下來。 舒蔻朝四下隨意掃了一眼,爾后,和他相對而坐:“我想,這家會所的老板一定很喜歡梵高吧!” 許攸恒狐疑:“你怎么知道?” “因為,這里掛的幾乎全是梵高的畫。而且,大部分都是他在法國圣雷米醫(yī)院里創(chuàng)作的作品?!笔孓⒅噶酥缸约好媲?,印有和墻上油畫相同顏色和圖形的桌旗說,“你看,這兒也是?!?/br> 而且,每一張桌子的桌旗,都對映著裝飾墻上的那幅畫,可見,是老板花了心思特別定制的。 許攸恒看著她大驚小怪的模樣,不以為然的一笑,“這些不過是贗品,不,我說錯了。連贗品都算不上。大概是請了幾個美院的學生臨摹的!” “不。”舒蔻帶著專業(yè)的眼光,又環(huán)視了附近的幾幅畫,“即使是臨摹,這些也絕對都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而且,這人有很高的繪畫功底?!?/br> 許攸恒翻看著菜牌,瞟了她一眼,沒有搭腔。 “也許,哪天可以帶除夕來看看……他一定會喜歡?!笔孓⑧哉Z。 “我可不希望除夕變成一個把自己耳朵割下來的瘋子。”許攸恒用很嚴肅的口吻說道。 “梵高不是瘋子!”舒蔻喝了口熱檸檬水,然后明顯不快的放下水杯,用食指叮叮敲了兩下杯緣。 話不投機半句多,絕對是為他們倆量身打造的詞匯。 等侍應生捧著菜牌,識趣的退下。許攸恒才抬起水杯,從容優(yōu)雅的抿了一口說,“我現(xiàn)在才明白,初一為什么總是稍有不順,就暴跳如雷。這……大概都是遺傳到你了吧!” “你說什么?”舒蔻簡直不能相信,咬了咬下唇說,“許攸恒,我還一直想問你呢,你為什么總是把除夕一個人關在房里,為什么還總是讓他爬上窗臺……” “他喜歡在那兒眺望,喜歡站在那里觀察他想畫的一切……” “什么叫他喜歡?難道,他不愛說話,不能與人正常交流,也是因為他喜歡嗎?他只是個四歲的孩子。他需要朋友,需要陽光,需要無憂無慮的生活……” 舒蔻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攸恒斬釘截鐵的打斷,“他有初一。可他并不喜歡和初一在一起。而初一,也覺得他太悶……” “呵!”舒蔻覺得自己,簡直是在對牛彈琴,“那你有帶他去看過醫(yī)生嗎?有考慮過自閉,或語言障礙的因素嗎?” “當然有?!痹S攸恒目光灼灼,“醫(yī)生確認過,他沒有病,他那也不叫自閉。我小時候也喜歡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在傭人的看護下,我也能自娛自樂的度過一天。我從小到大,幾乎沒有朋友,不也照樣活到現(xiàn)在……” 舒蔻苦惱的閉了閉眼睛,爾后,望著他雖然英俊卻過度刻板的面孔:“許攸恒,難道,你就覺得你的童年很幸福,很快活嗎?難道,你想讓除夕和你一樣,承受一個孩子不應該承受的東西,為了得到長輩的歡心,為了確立在家族里獨一無二的地位,像機器一樣沒日沒夜,周而復始的做一些超出正常孩子負荷的事情嗎?” 許攸恒臉色一暗,顯然,舒蔻的話戳到了他的傷疤。 舒蔻也馬上領悟過來,調(diào)轉(zhuǎn)視線,語氣一變,“這些,都是沛煜告訴我的。她本來只是想說明,沛燁為什么沒有你優(yōu)秀?!?/br> 僅管,兩人一直在努力控制情緒,也刻意壓低了音量,僅管,會所的餐桌之間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但兩個人小范圍的爭執(zhí),還是引來周圍幾位食客的側(cè)目。 “舒蔻?!痹S攸恒長吁了一口氣,眸底滌蕩著清晰可見的無奈與憂傷:“我像那樣在夾縫中活著,不是為了爭名奪利,不是為了今天的身份和地位。我只是想自保,想在虎視眈眈的許家,有塊立足之地?!?/br> 舒蔻一時語塞,沒有說話。 沒媽的孩子像根草,這道理她豈會不懂。 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愿看著兩個孩子,重蹈許攸恒的覆轍。 “還有,舒蔻,我們今天一定要討論這些不愉快的事情嗎?”許攸恒輕輕撣了撣桌旗上的流蘇,有點郁悶的提出。 舒蔻理虧的垂下頭,她也不想。 她只覺得最近發(fā)生的事,如洶涌的波濤,一浪接一浪,讓她壓根沒有機會喘息,讓她心苦,心累,心力絞瘁。 許攸恒仿佛是從她深鎖的眉頭里,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隔著餐桌,一把握住了舒蔻的手,爾后,從褲袋里掏出一個袖珍玲瓏的小盒子。 可他……還沒把這個今天晚上,一定要交到舒蔻手里的東西,展現(xiàn)在舒蔻眼前,一位經(jīng)理模樣的年輕女子,喜笑顏開的走過來,手捧紅酒,看著舒蔻,畢恭畢敬的說,“這位小姐,剛才我們老板無意中聽到你說的話,覺得特別的欣慰。所以,他特意讓我把這瓶拉菲拿來送給小姐,說今晚二位的這頓飯,不用買單,就由他做東請客了。” “這……這怎么好意思。再說,我也沒說什么呀!”舒蔻錯愕的站起來。 “你都夸人家繪畫功底好了,人家心里當然高興。”許攸恒一語中的。 呃?舒蔻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些畫都是出自你們老板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