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古怪的女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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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品車的金屬輪子在地毯上滾動時,發(fā)出一陣咔嗒咔嗒,特別沉悶詭異的聲響。 舒蔻頓時回過神,從靠近的女護士身上,率先嗅到一股幽雅清遠(yuǎn)的花香。 “丁香花!”她脫口而出,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對方。 護士稍加一愣,沒有搭腔,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舒蔻笑著解釋:“是我jiejie。我jiejie生前也特別喜歡這種味道的香水。” 女護士還是沒有說話,有條不紊的繼續(xù)手頭上的工作。僅管,她的大半張臉都被擋在口罩下,讓人看不到她具體的表情。 但她柳葉彎眉,兩只眼睛顧盼生輝,如寒潭靜月,透著入夜般的沉寂與神秘,令人會不由自主的,生出幾分和她保持距離的敬畏心。 舒蔻想,那藏在口罩下的,肯定也是張美麗動人的面孔。 “你是誰。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舒蔻直來直去的問。 “新來的。”護士從口罩后傳來的聲音,甕里甕氣的,毫無感情可言。 見對方不是來分發(fā)藥品,而是從小車上拿起一只注射器,撕掉了外包裝,于是,舒蔻好奇的問,“又要打什么針?昨天醫(yī)生不是說過,不用再打抗生素了嗎?” “最后一針?!弊o士生硬的回道。 舒蔻也沒懷疑,老老實實的捋起衣袖,做好了挨針眼的準(zhǔn)備:“那我能請問一下,我大概什么時候可以出院嗎?” “不知道,你自己問醫(yī)生!”護士用注射器從藥瓶里抽取藥水的手法,明顯有點生疏。 可惜,舒蔻沒有注意到。 坐在遠(yuǎn)端沙發(fā)上,翻看雜志的護工大嬸,也心不在焉的沒有察覺。 當(dāng)護士捏著注射器,顫顫巍巍的靠近她時,舒蔻像想起什么似的,猝不及防的直起身體又問,“對了。請問你認(rèn)識,這醫(yī)院里有個叫唐唐的小女孩嗎?” 她這個莽撞的動作,差點讓對方的注射器,一頭扎在她的大腿上。 幸好,女護士條件反射似的一揮胳膊,躲開了。但注射器卻從她手里甩出去,掉在了地毯上。 這意味著,她勢必得把剛才的工作,再重頭做一遍。 所以,她心有余悸地瞪了舒蔻一眼。 舒蔻頓時感覺,臉上仿佛被犀利的刀片刮過一般。 “對……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彼龖M愧的笑了笑。 可舒蔻的笑臉,沒有換來對方的諒解,反而賺到一個更加冷漠的大白眼。 這眼神好奇怪,不是埋怨,也不是單純的懊惱,只是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深惡痛絕的憤恨,和舒蔻記憶里某個人的眼神特別特別的相似。 就像是…… 舒蔻冥思苦想,猛然打了個激靈,是母親,對!就是母親,從小到大,母親每次生氣看著她時,總是用這種能深深刺痛她心靈的眼神! 趁著對方重新挑揀注射器,在藥盒里尋找針?biāo)目债?dāng)。舒蔻抬起頭,想把女護士再度仔仔細(xì)細(xì)的打量一番, 除去先前已經(jīng)認(rèn)同的美瞳嬌眉,舒蔻發(fā)現(xiàn)她身材高挑,豐滿合度,舉手投足間,有著一種卓爾不群的矜貴與優(yōu)雅。 在她側(cè)過頭去時,舒蔻看到她臉頰靠近鬢角,沒有被口罩遮擋住的皮膚上,有點異樣。類似腮紅,又比腮紅的顏色要暗,要深,活像是一段剛剛脫痂后的傷疤尾端。 舒蔻為自己不著邊際的臆想感到可笑。這么一個堪稱完美的女人,臉上怎么會有明顯的傷疤呢! 她舊話重提道,“對了,護士,我剛剛提到的唐唐,請問你認(rèn)識嗎?” “不認(rèn)識?!迸o士愛理不理。 “奇怪?!笔孓⒁е麓剑偎疾坏闷浣?,“前兩天,我問另一位護士,她也說不認(rèn)識,沒聽說過??梢粋€連醫(yī)生護士都不認(rèn)識的孩子,許攸恒又是怎么認(rèn)識的呢?” 聽到她最后一句話,女護士兩手一顫,差一點讓注射器,再次從自己的手里滑下去,但她馬上恢復(fù)常態(tài),若無其事的舉著注射器,朝舒蔻走去…… 這時,門外傳來了幾個男人激烈的爭執(zhí)聲: “對不起,先生,你不能進(jìn)去?!边@個死氣沉沉的男聲,正是許家的保鏢之一。 “我是來看舒蔻的。你們又是誰?”這個富有磁性,充滿質(zhì)疑的聲音是…… “宇棠!”舒蔻喜不自禁,朝護士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你再等我一下啊。” 說著,她走下床,赤著腳,連鞋都沒顧得上穿,徑直朝病房門口奔去。 等她興沖沖的拉開房門,看到被兩個保鏢擋在門外的男人,果然是手捧鮮花,氣定神閑的程宇棠,“宇棠,你怎么會來的?我還以為……” “以為什么?”見她神清氣爽,尤其是額頭上的傷口接近痊愈,程宇棠也顯得特別高興。他胸?zé)o城府的問:“以為我為那天在天臺上的事生氣了。故意躲著,不來醫(yī)院看你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笔孓⒗⒕蔚膿狭藫虾竽X勺,“我只是覺得……那天把你拖下水,害你無緣無故的被你父母和meimei誤會,真的很抱歉?!?/br> “呵,”程宇棠苦苦一笑,帶著多日來的沮喪和挫敗,說,“既然覺得對不起我,那你為什么還不接我的電話,還特意把我的號碼給拉黑了呢?” “?。课摇覜]有呀!”舒蔻瞠目結(jié)舌,如墜云里霧里。她何曾拉黑過程宇棠。應(yīng)該說,她就不曾拉黑過任何人。即便是她放下狠話,要拉黑的許攸恒,最終也沒有付諸行動。 舒蔻摸出手機,低頭看了眼,不由恍然大悟。 是許攸恒! 那天,兩人從停車場回到病房后,他曾第一時間拿起自己的手機,裝模作樣的舞弄過。他就是趁著那個時候,把程宇棠的號碼干凈利落的刪掉,并順手幫她設(shè)置了防火墻吧! 害得她真的誤以為,像程宇棠所說的那樣,以為程宇棠決意和她劃清界限,斷絕關(guān)系了。 許攸恒,這男人不但態(tài)度專橫,言行霸道,連占有欲都強大到令人發(fā)指。 幸好,程宇棠就這個問題,也沒糾纏,只是含情脈脈的把手里的香水百合,遞到了舒蔻的眼皮子底下,“你怎么樣?最近好嗎?身體好點了嗎?” “這不早就沒事了?!笔孓s之不恭的接過捧花,沖他大剌剌的聳了聳肩頭,“進(jìn)來再說吧!” 程宇棠正要邁前一步,那兩個負(fù)手而立,像大黑鐵塔似的保鏢,伸手?jǐn)r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