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莫名的躁動
“呵,”楊老爺子看出端倪,從容自若的一笑說,“你要是不方便,我當著你們許家所有人的面說也可以。” 他這句話,把許、楊兩家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包括跟隨昏迷的女兒一起朝icu走去的楊父楊母,也停下腳步,扭過頭,不明就里的看著他們。 “有話,您盡管直說?!痹S攸恒不卑不亢,已經做好了各種的應戰(zhàn)準備。 “攸恒,我們家的淑媛怎么說也是為你變成這樣的吧!”楊老爺子像只張開插腳的圓規(guī),不可一世的佇在他面前。 許攸恒已然知道他想說什么,“您放心,我一定會把兇手繩之以法。至于,該我負的那一部份責任,我自然會負?!?/br> “好?!睏罾蠣斪託庳為L虹的大叫一聲,然后,開門見山地問,“那么,你打算什么時候迎娶淑媛過門呢?” 什么?許攸恒像挨了一記悶棍,微睨雙眼,沒想到對方會向他提出這樣的要求! 他不由自主,再度看向作壁上觀的老爺子。順帶也把繼母的竊笑和幸災樂禍,一并收入眼底。 然…… “你不用看你爺爺,你爺爺前幾天在我壽宴上,還拼命夸獎淑媛,和我主動提起過你們倆的婚事呢,是不是啊,老許。”楊老爺子一邊說著,一邊得意洋洋的瞥了眼老友。 許爺爺只好朝二人微微一笑,掩藏在白胡子下的笑容,著實有幾分騎虎難下的味道。 許攸恒明白了。 爺爺早猜到楊家會當眾逼婚,所以,前一刻才會煞費苦心的叮囑他。 只是爺爺再中意楊秘書,此時出于私心,也不愿眼睜睜的看著他娶一個半死不活的人。 “所以攸恒,你要是個男人,那么無論我們家的淑媛,將來會變成什么樣,是會變成傻子,呆子,瘸子,你都會義無反顧的娶了她吧?!睏罾蠣斪右蛔忠活D,分明是在逼著他表態(tài)。 “老楊,你怎么老說這種話呢?”許老爺子看不過去,忍不住站出來說,“你這不是咒你們家的淑媛,好不起來嗎?再說,我當初和你提兩孩子的婚事時,也說過,得優(yōu)先考慮孩子們的意見?!?/br>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睏顮敔旕R上反駁道:“淑媛在景世苦等六年,現在又生命垂危,也許她做這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可身為他的長輩,我不忍看見她一味的為你付出,卻不圖回報?!?/br> 不等許家祖孫做出反應,他疾言厲色的又說:“如果明天早上,一個剛剛逼死未婚妻的年輕俊杰,又害青梅竹馬重傷入院,卻不愿負責的消息,登上報端頭條,你們說會怎么樣?” “老楊,你這是打算和我撕破臉呀!”許老爺子怒目相視。 現場,硝煙味兒漸濃。 “不用吵了。”許攸恒坦然自若的站在兩個老人之間。 可舒蔻梨花帶雨的臉龐,和楊秘書倒在血泊里的身影,卻在他眼前疊加交錯,難分仲伯。 他深吸了一口氣,毅然決然地說:“如果淑媛在未來的幾個月里能順利康復,那么,一切恢復現狀,我們依舊是同窗,發(fā)小,或者是工作伙伴。如果她就此昏迷不醒,或者醒來后,真像您說的留下那些后遺癥,我自然會照顧她一輩子?!?/br> “攸恒!”許家二老一聽,異口同聲的叫起來。尤其是脾氣火爆的老爺子,用力的一杵拐杖,厲喝一聲,顯然是真的急了。 但許攸恒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轉頭,像個鐵骨錚錚的戰(zhàn)士,準備揚長而去。 “臭小子,你給我站??!”許老爺子的吼聲,繼續(xù)從身后傳來。 可許攸恒沒有停下腳步,對于爺爺這樣的雷霆震怒,他早就習已為常。 他一如繼往的抬起手,沖著眾人灑脫的揮了揮。 * “嘶——!” 此刻,站在舒家窗臺前的舒蔻,猛然抽了口冷氣。 她正用父親老式刮胡刀的刀片,削著一根黑色的碳條。 不知怎么一恍神,鋒利的刀片劃過食指,鮮血立刻就滲了出來。舒蔻連忙丟開碳條,把指頭放進嘴里吮了吮。 父親坐在她身后的床沿邊,放下一本8k的素描本,抬起頭問,“怎么了?傷到哪兒了?” 舒蔻搖了搖頭,囫圇吞棗的說,“只是劃破點皮,沒什么?!?/br> “都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父親走到她面前,一邊嗔怪,一邊把她的手指從嘴里拔出來,瞧了眼。 傷口的確不深,被舒蔻吮這兩下,也基本止住了血。但舒爸爸還是走出臥室,拿來酒精,創(chuàng)口貼,要幫她處理傷口。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舒蔻瞟了眼父親行動不便的胳膊,勸阻道。 一個多鐘頭前,許家的兩名保鏢開車,載著她和兩個護工一起回到舒家。剛踏過家門,舒蔻便發(fā)現,父親在電話里提到的一地狼籍,實在是太保守了。 尤其是她原來的房間,簡直就像一個血雨腥風的戰(zhàn)場。 父親受得傷也不像他輕描淡寫的那樣,只是擦破了點皮。 靠近大動脈的傷口,被縫了十來針,在層層繃帶的包裹下,依舊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舒蔻讓兩名護工,陪著母親下樓去附近的公園散散心。 三下五除二,便把房間又收拾得像模像樣。爾后,她按照父親的描述,把昨天晚上那個竊賊的模樣,一筆一畫的勾勒了下來。 僅管,她有些時日沒摸過畫本。 但四年了。在布朗大學羅德列島藝術學院的插畫專業(yè)學習,還是讓她技藝嫻熟,很快在畫本上,描繪出一個留著板寸,五官粗獷,眼神犀利的男人形象。 “對,就是這個樣子的,如果要是下巴再寬一點,就更像了?!本驮谑姘职终龑χ漠嬜?,贊不絕口時。 舒蔻心里卻莫名的格登一下,不幸劃破了手。 過去四年,為了學習繪畫,她曾不止一次像這樣被刀片劃到手,但…… 今天這一次的感覺特別的痛,特別的忐忑。 這是為什么呢? 舒蔻不想承認,內心的這股躁動與不安,全是緣自與許攸恒。緣自這個什么也不屑知會她的男人。 她皺著眉頭,從牛仔褲的褲兜里摸出手機,偷偷的瞟了眼。 沒有未接來電,更沒有未讀的短消息。 在自己給他打過電話,離開醫(yī)院,過了這么長時間后,他居然還是沒有一點音訊。 這男人,人間蒸發(f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