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還有更熟悉的眼神嗎?
這女人,居然把繼母和沛烯、小煒,誤以為是他的妻子和兒女。 這……這也荒唐,太離譜了吧! 于是,許攸恒哭笑不得地問,“那么,你口中的這位老魔鬼,究竟有幾個孩子呢?男孩,女孩,分別多大?” 舒蔻扭過頭來,一臉困惑的看著他,這男人,為什么對老魔鬼和老魔鬼的家人,這么的感興趣? 她神色一黯,露出一個凄迷的苦笑,“對不起,許攸恒。雖然,當年的這份契約,是我親口答應的,我沒有資格去指責,或是咒罵任何人。但我可以告訴你。那老魔鬼依舊是我此生最憎惡,最痛恨,也最畏懼的一個人。所以,當我生病的那幾天,接到你未知的來電,錯以為是他時,才會那么的擔驚受怕,惶恐不安。至于現(xiàn)在,我累了。不想再說話。真的,今天就到這兒吧,再見!” 說罷,舒蔻躺下去,拉開被護工折得四四方方的被子,像只荒漠里的駝鳥,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也迅速在她和門口的男人之間,筑起了一道看不見的高墻。 她把自己的過去,原封不動的告訴許攸恒,并不意味著,她想和許攸恒討論這些不愉快的事。 僅管她相信,身后的男人沒有惡意,但一遍遍的回憶,一次次的描述,無異于會給她帶來二次傷害。 許攸恒看著舒蔻在被單下蜷成一團的身體,似笑非笑地說,“你什么也不告訴我,我又怎么幫你找到這個令你恨之入骨的老男人,怎么幫你找到……你日思夜盼的孩子呢?” “你……”舒蔻猛地掀開被子,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可許攸恒只留給她高深莫測的一眼,便拉開門,揚長而去。 他決定了。 他要這個女人! 在舒蔻淚眼婆娑,向他表明心跡的時候,他就下定了決心。 這一次,他不會再被魔鬼迷惑心智,被復仇的念頭蒙蔽雙眼。 這一生,他都不會再輕易放手。 無論前方還有多少艱難險阻,無論兩人之間還有多少的矛盾和誤解,他都不會再隨便放開舒蔻的手…… * 舒蔻的確累了。 在許攸恒走出病房后,她閉上疲乏的眼睛,放空思維,本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是,她的腦袋,就像被一雙具有魔力的眼睛攻陷。 它時而堅毅,時而憤怒,時而憂郁,時而又充滿了令人動容的眷戀。 那是許攸恒的眼睛,舒蔻知道。舒蔻也能肯定,自己以前一定在哪兒見過。 對!她倏地睜大眼,瞪著雪白的天花板。不是幻想,不是似曾相識,而是真真切切的,與這雙眼睛有過最直接的對視與交流! 可…… 舒蔻又泄氣的翻了個身,攏著被子,望著窗外天高云凈的晴空。 四年前,在景世遇到許攸恒時,她還是個瞎子。她連許攸恒長得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又何談會有眼神上的交流呢? 再往前十年,在她車禍失明前,她還是個背著書包,蹦蹦跳跳的小學生。 那個時候的許攸恒……多大了? 舒蔻頭一次發(fā)覺,自己對許攸恒知之甚少。除了一個響當當?shù)拿趾统鲱惏屋偷耐獗?,他的年齡、嗜好和家庭背景,自己一無所知。 不過,不管許攸恒比她大幾歲,當年身為一名只在基層街道小學上學的普通紅領巾,是絕對絕對不會認識眾星捧月,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許大少爺?shù)摹?/br> 那么……她為什么還會覺得許攸恒的眼神,這么熟悉,這么親切,這么的令人難以忘懷呢? * 許攸恒在離開醫(yī)院后,先給周助理打了個電話。他把舒蔻在停車場遇險的事說了一遍,爾后,要求對方盡快調查清楚,那輛黑色越野車的來歷。 “還有……”他最后問道,“我讓你聘請私教的事,辦得怎么樣了。” 余媽離開也有好幾天。這件事迫在眉睫,一直壓在他心頭,讓他焦頭爛額,寢食難安。 周助理說,“我已經(jīng)交給專業(yè)機構打理了。他們在各大媒體刊登了廣告,只是暫時還沒有合適的人選?!?/br> 許攸恒把視線,定格在私家司機的后腦勺上,不禁又想起,余媽臨走前的那番肺腑之言…… 雖然,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也口口聲聲的答應,要幫舒蔻尋找她口中的“老魔鬼”。但……他要怎樣向舒蔻開口?開口告訴她,自己就是這個星球上,令她最憎惡,最痛恨,也最畏懼的生物呢? “對了。你再幫我派兩個人,到醫(yī)院里去守著,二十四小時都不能讓舒蔻離開他們的視線?!痹S攸恒對周助理說完這句,才放心的掛斷電話。他絕不允許,今天在停車場的事兒,再度發(fā)生在舒蔻身上。 這時,許家的司機,在市中心繁華地段的街口拐了個彎,把車停在了香格里拉酒店的門口。 許攸恒要來這兒,參加一場小型的冷餐會。 這是為聯(lián)潤集團的主席,也就是楊秘書的爺爺賀壽舉辦的。 他素來不喜歡應酬,但經(jīng)不住老爺子的千叮萬囑。他知道,自上次在書房里談過話后,爺爺一心想撮合他和楊秘書。為了推掉晚間的正式餐宴,他權衡利弊,最終做出了妥協(xié)。 但這個時間…… 當他在侍應生的指引下,來到樓上。古香古色的宴會廳內早就曲終人散。許攸恒也沒想到,和舒蔻在一起,會讓時間過得這么快。尤其到最后,他幾乎就不想抽身離開! 他頭一次體會到,原來時光也是有形狀和顏色的。它們,因為舒蔻變得可愛,也因為舒蔻而變得甜蜜……像五彩的泡泡變幻莫測,令人遐想。 許攸恒步履矯健,穿過圓形的雕花木門時,恰好和被繼母扶著走出來的爺爺、奶奶撞了個滿懷。 甭說是黑著臉,不茍言笑的許家老爺子,就是一向和顏悅色的許奶奶,也板起面孔,朝他投來一個責怪的眼色。 這意味著,針對他的一場暴風雨,如期而至! “喲,來得怎么這么晚哪,該不會是堵車了吧!”繼母火上添油的功夫,素來是許家的一絕。 今天的她,穿著一襲金光燦燦的深v禮服,綰得高高的發(fā)髻,把她頤指氣使的嘴臉,襯托得愈發(fā)尖酸。 許攸恒對她的譏諷充耳不聞,轉而看著爺爺奶奶,波瀾不驚的說,“公司有點事,耽誤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