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柳詩詩眼里閃過幾許失望,她還以為林渠會借此機會帶她見家長呢?不過想想,十個人也真是不好安排,越是講究的人家,越是怕叨擾,況且她也想給未來公婆留下一個很美好的第一印象,這樣空手上門,委實失禮了些。 今晚先養(yǎng)好了精神再說。 “元璋,還是算了吧,我知道你們是好意,但這會天真的太晚了,我們家孩子都是鬧騰鬼托生,白天還成,這晚上去就是擾民,還是一起去酒店住,明日再上門拜會,” 顧元琛插嘴說道,“先住酒店吧,旁的明天再說,” 顧元璋先是一愣,繼而說道,“是我考慮不周,就依阿姨的意思,只是爺爺那邊,我怕是要落埋怨了,” “這么優(yōu)秀的大孫子,你家老爺子才不舍得呢?我們家那群潑孩子要是有你一半知理,我們家老爺子睡覺都能笑醒,” 說笑間,大家陸續(xù)上了大巴,車上有司機,遂顧元璋一上車,就先打電話聯(lián)系酒店定房間,沒怎么費功夫就定好了,夏沅知道,這肯定是事先就定好的,現(xiàn)在打電話是確定房間數(shù),這叫做兩手安排,畢竟他們這來人也真不少,除了酒店也沒地安排。 酒店靠王府井邊上,九五年的王府井還沒有經(jīng)過改建,古色古香,也有些破敗,但這里依然是京都最有名的商業(yè)街,17人訂了8間雙人房,一間夫妻房,夫妻房自然是給二伯父二伯母住的,二伯母有些不大情愿,二伯父卻很高興,因顧及不知情的夏淙,二伯母也就答應了,進了房間后,方才說,“明天去了顧家回來,你就回研究所吧,” 夏嵩山一怔,“那你呢?你和孩子們不跟我去么?” “你那能住下這么多人?”柳秀紅反問道。 “……” 他住的是單身宿舍,只有一間房,一張床,當然住不下,可他也沒打算讓孩子們住那,出來玩的就得有個出來玩的樣,還是跟他們那些同學一起住吧,便說,“孩子們要去玩的,你跟著他們也不方便,況且,你在這,他們也不放心去玩,你這次出來辦事,一天兩天的也不能夠辦成,總不能一直住酒店里吧,白占了人家這便宜吧,” “我不能自己掏錢啊,” 夏嵩山聽出了她話里的游移,忙趁她意志薄弱之際,繼續(xù)攻克道,“這酒店費用還挺高的,這一天吃住的,得不少錢呢?是,鶴寧是給了你不少分成,可你開了那服裝店后,怕是也沒剩多少了吧,還有淙兒他們這次出來玩,也要多給備些錢才是,總得讓孩子們玩的盡興吧,” “再說吧,” 依著夏嵩山對她的了解,這事有門,欲再接再厲時,就聽外面有人敲門,是顧元琛,要帶他們?nèi)コ燥垺?/br> 本來顧元璋是要帶大家去吃炒菜的,但路過東來順時,夏沅抱上顧元琛的胳膊,也不說話,只拿眼睛瞟人家店,顧元琛勾了下她的鼻子,很是寵溺地說,“美狼狼想吃小羊rou了,”然后對大家說,“就在這吃吧,這家店的涮羊rou是老字號,不用擔心上火,” 沒人反對,一來,大家都餓了,吃什么不是吃,能填飽肚子就行,二來,這家店的涮羊rou也真是好吃,名氣也大,味道比后世那是要點個贊的。 21個人,分了兩桌才坐下,再出來時,一干人真正做到了扶著墻進,扶著墻出,個個撐的肚子溜圓,尤其是夏沅,好久沒吃涮羊rou了,一個沒注意,吃的有點多,有點走不了直線,然后出了包廂,就撞到人了,“對不起,” “沅兒?” 夏沅抬頭,“周叔叔,” “什么時候來京都的,怎么也不跟叔說一聲,叔好派車去接你們,柳妹子、夏二哥,別來無恙啊,” “周老板,真是好巧啊,” “柳妹子,你這可有點不夠意思啊,來了也不打個電話給老哥,是不是不把老哥當自己人看,” “沒有的事,我們也是剛剛到,行李都丟酒店里,還沒收拾呢?這不是孩子們餓了,就先來吃飯了,”二伯父不擅長交際,所以這事自然是由二伯母來。 “這次就算了,下回可一定要提前說一聲,也好讓我進進地主之誼,” “一定一定,” “你們這次是來旅游的,需不需要我?guī)湍銈冋覀€導游,派個車子,” “不用,幾個要去長白山玩,這京都就是歇個腳,我住我先生那?” 兩人你來我往地聊了幾句,周顯榮手里的大哥大響了,“不好意思,接個電話,” “君翰,你到了,我就在二樓,你上來就能看見我,趕巧了,你想見的人都在我邊上,你快點上來,嗯,我們等你,”掛了電話,周顯榮對二伯母說,“我這個親戚是開超市的,他看上了你們農(nóng)莊的農(nóng)副產(chǎn)品,想進些放到超市里賣,” “好啊,他那家超市什么規(guī)格?” “挺大的,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一會他來了,你們自己聊,” “好的,” 夏沅在聽到他叫出的人名后,臉一瞬間有些失血,不是吧,這么巧! 一個轉(zhuǎn)身向洗手間跑去。 “沅兒,你去哪?”二伯母問。 “肚子不舒服,” “這孩子,別是吃壞肚子了吧,我去看看,” “二嬸我去吧,周叔叔的客人已經(jīng)到了,” “那好,你去吧,要是很不舒服,咱們就帶她去醫(yī)院,” “這倒用不著,她那小肚子強悍著呢?” 二伯母笑,就見人已經(jīng)上了樓,周顯榮為雙方引薦之后,二伯母和二伯父就被請去了包間,細細地聊上了。 顧元琛找到躲在拐彎口,偷偷向這邊張望的夏沅,輕聲問道,“不想見他?這輩子都不想跟他相認么?” “認是要認的,只是不想現(xiàn)在,嗝……”還不到時候。 “隨你,怎么打起嗝了?” “撐到了,” 顧元琛將她半摟在懷中,要替她揉小肚子,被夏沅打掉手,“這人來人往的,你干嘛啊,對了,你哥他們呢?” “下樓了,” “去找他們吧,” “不等你二伯他們了?” “……他們這么大的人了,還能找不回酒店的路?你去跟他們說一聲,咱們先回了,” 出了東來順,就見一群人三三兩兩地站在門口不遠處等他們,“咱們先回吧,叔嬸他們還得會,” 到了酒店,夏沅的嗝還沒止住,修士也是人,吃多了也會撐,打嗝了也會難受。 壓都壓不住。 小可憐的,顧元琛又是喂水,又是拍背的,心疼的不行,“打嗝難受不?看你下回還不知飽饑地亂吃,”然后就對顧元璋說,“哥,你和李子(李清寒的外號),溝子(林渠的外號)先回去吧,我今晚在酒店跟他們擠一擠,明天跟叔嬸他們一起回家,” 顧元璋看了眼因打嗝而眼淚汪汪的夏沅,了然地笑了笑,拍拍老弟的肩膀,“知道了,照顧好小丫頭,她可是爺爺點名要見的,金貴著呢?” 這話說完,唐婉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這話是什么意思?這丫頭還在老爺子那留了底不成? 不過,很快就冷靜下來,留底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越是權(quán)貴的人家,越是講究門當戶對,在她看來,夏家是有點錢,但還不足以被顧家列為可聯(lián)姻的對象中去。 這么一想,便略略放下心來。 待林渠和顧元璋、李清寒走了,她向顧元琛走去,不諂不媚地說,“曲婉婷是我表姐,明日我能搭個便車,跟你們一起回大院么?” “可以,” 唐婉面露微喜,“那先謝謝了,”又覷向被顧元琛半攬在懷中給她拍背的夏沅,“沅兒不舒服么?不如我今晚跟她住一個房間,萬一有什么事,也好照顧一二,” 女生多出一人,所以夏沅是一個人住一間房。 “不用了,她不習慣跟人同住,”顧元琛替夏沅拒絕道。 唐婉聳聳肩,“那就算了,那晚安嘍,” 揮揮手,很是優(yōu)雅地走人了。 雖然顧元琛很想,但眾目睽睽下,他也不可能跟夏沅睡一屋,甚至連在她房間多呆一會都不成,回屋后,給她泡了杯牛奶,看著她喝下后順便用嘴幫她清了清嘴里的奶味,才走的。 待他走后,夏沅美美地在空間里泡個澡,例行溫養(yǎng)了一下空間的植物,打坐了一會,這才出來準備睡覺,剛剛有點睡意,就被隔壁的聲響鬧醒,“不能喝就少喝點,逞什么強啊,大半夜的又吐又嘔的,這不誠心折騰人么?” “秀,我難受,” “南受,向北受,” 夏沅看看手表,這都一點多快兩點了,也不知道兩人是剛回來,還是半夜起夜。 她打了個哈欠準備睡覺,就聽二伯母說,“夏嵩山,你干嘛,別借著酒瘋耍流|氓,” “秀秀,我想抱你……” “夏嵩山,你混蛋,你放開我,快放開,” “不放,你是我媳婦,媳婦,你別走,我錯了,明天我就去跟她說清楚,以后咱兩好好過,我會對你比他們好一百倍,一千倍,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別離開我,” …… 一通你來我往的斥罵、苦求、懺悔、保證后,就是一陣磕磕碰碰悉悉索索,然后,“混蛋,你輕點,” “嗯,輕點,我輕點……” 以下拉燈章節(jié)忽略n字—— 夏沅突然覺得這渣斗的索然無味,然后就睡著了。 次日,大家都集體起晚了,九點多才陸續(xù)有人起來,二伯父二伯母則是最后起的,九點半才從屋里出來,一干人在酒店吃了早飯,十點鐘的時候,顧元璋和李清寒開著小巴過來接他們,二伯母指揮著兩個兒子和心情備好的二伯父將給顧家二老帶的自家腌制的臘rou、熏雞、干菜、麻辣魚干、腌菜、干貨和幾瓶夏沅做的罐頭往車上搬,因為壯小伙子多,所以來時也真是帶了不少東西,連帶著還給李清寒和林渠準備了一份,兩人都是京都人士,去一趟家玩,也不可能讓人空手回家,其他人都不回家,給了也不知道朝哪放,就沒給! 還想再去買些點心和水果帶上,被顧元璋攔住了,“叔、嬸,我們家可不缺那些東西,爺奶稀罕的就是這些,來時就說了,旁的給了也不要,沒得占地方,這些不給就厚著臉皮管你們要,再多也不嫌占地方,” 這一通話說完,倒是比昨天沾了地氣,一下子就讓人親近起來。 “婉兒,你怎么也跟著一起上車了?”柳詩詩問道。 “我去我小姨家,” 算上唐婉,不算兩個‘司機’,一共去了十一個人,這二十口子人一下子去了大半,其他人則由林渠帶著暢游京都的名勝古跡。 小巴暢通無阻地進了大院,夏沅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也真是隔世了,“盼星星,盼月亮,終于把你們盼來了,”顧奶奶迎了出來,“真是的,都到了家門口了,還住酒店,這不是逼著我們跟你們生分么?” “顧嬸,我是不想跟你生分,可你看看我們家這些孩子,個個長的跟柱子似的,都來了,你往哪安排?”二伯母笑著說。 “什么柱子,沒你這么當長輩的,不過,這些孩子的個頭也真是喜人,”顧奶奶笑的一臉褶子,挨個問了遍后,單獨將夏沅拉了過來,“這是沅兒吧,長的可真好看,我怎么瞧著面善的很,好像在哪見過,” “奶奶,你還真當自己是賈寶玉咋滴,還似曾見過?”顧元琛環(huán)著她脖子打趣道。 “還真是似曾見過,像誰呢?就在嘴邊,怎么就想不起來呢?老頭子,你看看,沅兒長的像誰?” “像誰,像那畫里的仙女兒唄,”顧爺爺打岔道。 六年多不見,這丫頭倒是越長越像她娘,童家小子回來了,也不知道還能瞞多久。 不過,夏家和顧家的勢力這幾年也已經(jīng)像撒網(wǎng)般慢慢地鋪開了,到時候便是被童家知道了沅兒的身世,也有應對的法子。 他倒也不擔心童家惱恨他們故意相瞞的后果,至于夏家,到時候事情鬧開后,他將道理一擺,他們只有感激的份。 有了這個人情,他再談兩個孩子的婚事,難度就小多了,他看得出,夏家沒有肥水流進自家田的意思,人家是真拿孩子當親孫女疼,那么,他家孫子這個夏家孫女婿就是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