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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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雙華年近五十,中等身材,眉目有些疏淡,穿著很普通。他沒吭聲,只是站在邊上看顧銘夕畫畫。 顧銘夕早就習(xí)慣了旁人的圍觀,他心無旁騖地畫著,很快,兩只依偎著的彩色小貓就在他筆下誕生了。 他腳趾夾著筆洗顏料時,徐雙華開了口:“你學(xué)過?” 顧銘夕抬起頭來,點點頭:“學(xué)過幾年?!?/br> “幾年?” “將近十年,我9歲開始學(xué)畫的?!?/br> “現(xiàn)在多大?” “21?!?/br> 徐雙華又看了看手里的畫,問:“你這是應(yīng)試的筆法,你是美術(shù)生?” “啊,不是的?!边@個人雖然神情淡漠,但顧銘夕卻覺得不需要提防他,他回答,“我小學(xué)里是在少年宮學(xué),初中以后是跟著一個老師學(xué),老師教的大部分都是美術(shù)生,所以畫東西難免有應(yīng)試的筆法。” “你為什么不考大學(xué)?”徐雙華一邊問,一邊學(xué)著顧銘夕的樣子席地而坐,他盤著雙腿,繼續(xù)問,“是因為家里困難嗎?” 顧銘夕小聲說:“我大學(xué)休學(xué)了,mama生了病,我要照顧她。” “你爸爸呢?” “他在外地,他們離婚了。” “你叫什么名字?” “顧銘夕?!?/br> 這以后,徐雙華又不說話了,顧銘夕也沒有主動開口,他繼續(xù)在畫板上鋪開一張紙,徐雙華就默默地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畫。 這一坐就是兩個小時,最后,徐雙華什么都沒有說,起身走了。 后來的幾天,顧銘夕時常能看到這個中年男人,他們沒有再聊過天,那個人只是站在他旁邊,或是坐在地上,看著他畫了一張又一張。 直到有一天,徐雙華說:“小顧,你把東西收拾一下,我?guī)闳ヒ粋€地方。” 隔了這么多天,他就對顧銘夕說了這么一句話,換成別人,肯定不會答應(yīng),但是顧銘夕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好了。 他把畫板背到肩上,背雙肩包時有些困難,徐雙華幫了他一把,顧銘夕說:“謝謝你?!?/br> 徐雙華淡淡地說:“不客氣,走吧,我的車在下面?!?/br> 顧銘夕怎么也沒想到,徐雙華居然把他帶到了s市鼎鼎有名的一所美術(shù)學(xué)院,他更加沒想到,這個外表普通的中年人,是徐雙華。 “您是徐雙華老師?”顧銘夕吃驚得要命,徐雙華是國內(nèi)有名的油畫大師,平時是s市美院的客座教授,對于自己能和這樣大師級的人物接觸,他心里很有些激動。 徐雙華很難得地笑了一下,說:“你知道我?” “我的老師經(jīng)常提起您?!鳖欍懴ρ劬α亮恋模靶炖蠋?,您把我?guī)У竭@兒來,是……” “我要看看你的基礎(chǔ)。”徐雙華說,“有個班的大一生下堂課要畫石膏,你和他們一起去畫。” 顧銘夕就這么被趕鴨子上架地去畫了石膏素描,他已經(jīng)有很多年沒畫石膏了,混在一群大一學(xué)生里,他心里很緊張,最后,他畫得并不好。 顧銘夕能看出徐雙華眼里的失望,他也知道自己畫得很糟,徐雙華什么都沒評價,只是開車把顧銘夕送回了天橋下。 停好車的時候,徐雙華對顧銘夕說:“我雖然在美院做老師,但是那些學(xué)生都只是學(xué)生,不是‘我的學(xué)生’,我到現(xiàn)在為止,只收過3個學(xué)生,一個在上海開工作室,一個在德國留學(xué),一個去了美國發(fā)展。我這個人收學(xué)生沒有講究,不在乎那些繁文縟節(jié),我講的是緣分,和天分?!?/br> 他看向顧銘夕:“小顧,我和你很有緣分,但是,對不起,你缺一些天分?!?/br> 顧銘夕下了車,背著畫板站在街邊,看著徐雙華的車子駛遠。 他不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孩了,顧銘夕知道,他也許是碰到了人生轉(zhuǎn)折的契機,但是卻被自己的不爭氣給搞砸了。顧銘夕心想,剛才的素描并不是他的真實水平,所以,他不應(yīng)該輕易地放棄,必須再爭取一下。 顧銘夕喜歡畫畫,當(dāng)年,他不考美術(shù)類,是因為他的文化課成績非常好。要考頂尖的美術(shù)類院校,顧銘夕至少需要花一年時間專心準(zhǔn)備,最后還不一定考得上,萬一沒考上,又耽誤了文化課成績,就什么都白忙了。 顧銘夕因為這樣一個機緣巧合認識了徐雙華,他突然覺得自己的人生有了一個新的方向,在家里想了一宿,他決定,他一定要去說服徐雙華。 顧銘夕不再去天橋擺攤了,他每天都去s市美院,站在徐雙華的辦公室門口,等上大半天。 徐雙華是客座教授,平時很少在學(xué)校,偶爾來一次看到顧銘夕,他很驚訝,心里卻生出了一種反感。 看到徐雙華,顧銘夕立刻跟在了他身后,他背著畫板,說:“徐老師,我?guī)Я藥讖埶孛杈毩?xí),您能看一下嗎?” “你的素描我已經(jīng)看過了?!毙祀p華頭也不回地說,顧銘夕還是跟在他身邊:“徐老師,上一回我沒畫好是因為我很久……” 徐雙華打斷他:“真正有天分的人哪怕幾十年沒動筆,一動筆也會是驚世之作?!?/br> “徐老師……” 徐雙華突然站定腳步,回頭看顧銘夕,幾個月在天橋上的風(fēng)吹日曬,把他曬得黑黝黝的,一雙眼睛倒是很明亮。他的嘴唇干燥地褪了皮,徐雙華皺起眉,問:“你來這兒多久了?” 顧銘夕答:“一天了?!?/br> “吃飯了嗎?” 顧銘夕搖搖頭,又點點頭:“我?guī)姘?,中午吃過了?!?/br> “上廁所呢,自己能上?” 顧銘夕小聲說:“我少喝水就行。” “胡鬧!”徐雙華生氣了,“顧銘夕,別再叫我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