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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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夕也許是被光線刺激到,模模糊糊地瞇了瞇眼睛,龐倩怕驚醒他,立刻又關(guān)掉了燈,屏息靜氣地跪在床邊,不發(fā)出一點聲響。 顧銘夕“嗯”了一聲,艱難地往墻壁方向翻了個身,一會兒后又睡著了。 因為翻身,他的被子被抖開了一些,他也沒法子拉上來,龐倩幫他蓋好被子,小聲說:“你快點好起來啊,笨蛋?!?/br> 第二天,法定春節(jié)假期結(jié)束,大人們都開始上班了,家里只剩下了龐倩和顧銘夕,她與他一起溜去了主臥看電視,顧銘夕腦袋昏昏沉沉的,還是在發(fā)燒,實在也沒有精力做作業(yè)了。 午飯時,龐倩熱了龐水生為他們準(zhǔn)備好的飯菜,他早上還替顧銘夕煮了粥,顧銘夕喝著白粥,吃著小菜,胃口略微開了一些。 飯后,龐倩洗了碗,顧銘夕對她說:“我想睡個午覺,你去打球吧?!?/br> 龐倩想了想,問:“你一個人不要緊嗎?” “不要緊的?!?/br> “我大概3點多就能回來了?!饼嬞徽f,“我騎自行車的,很快的,我回來了就陪你去醫(yī)院掛點滴?!?/br> “你不用急的,騎得快很危險。”顧銘夕笑笑,“龐龐,你管自己好好玩,不用來管我的?!?/br> 龐倩看著他,總覺得顧銘夕怪怪的,但也沒多想,說:“好吧,一會兒你吃了藥,我就去一下,主要今天教練也來,謝益說不去不大好?!?/br> 顧銘夕點點頭:“我明白?!?/br> 龐龐笑了,踮起腳尖揉揉顧銘夕的腦袋:“那你乖乖在家睡覺,等我回來?!?/br> 下午1點半,看著顧銘夕躺上了床,龐倩帶著球拍出了門,她將車騎得飛快,到了學(xué)校球館,乒乓球隊的很多隊友都已經(jīng)到了。 龐倩見到了謝益和鄭巧巧,幾個人互相道了“新年好”。 開年第一練,教練讓大家做熱身,慢跑,然后兩兩對打。 龐倩明顯心不在焉,鄭巧巧發(fā)來很正統(tǒng)的球都接不上,謝益在邊上看出了端倪,問:“螃蟹,你怎么啦?一個月沒打,連接發(fā)球都不會了?!?/br> 龐倩對撿球的鄭巧巧表示了一下歉意,跑到謝益身邊,問:“啥時候能結(jié)束啊,這都一個小時了,我還有點事?!?/br> 謝益說:“你有事就先走好啦,這又沒什么的?!?/br> “真的?教練不會說嗎?” “當(dāng)然不會說,本來就在放假,你沒見有好幾個都沒來么?!敝x益笑道,“怎么,要去約會呀?” “哪有啊,我……”她不好說顧銘夕在家里等她,只是把乒乓球拍一收,說,“謝益,那你幫我和教練說一聲,我先走了,我真有急事。” 謝益笑瞇瞇:“行,你去吧?!?/br> 回過頭,他喊被龐倩放了鴿子的鄭巧巧:“來,鄭巧巧,我陪你練。” 龐倩騎著車,飛快地回了家,跑上樓打開門,她心里就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顧銘夕!”她喊。 沒人應(yīng)她,龐倩跑進房里,她的被子折得整整齊齊的,沒有人在。 她又跑去主臥,跑去衛(wèi)生間,喊:“顧銘夕!” 重新回到客廳,她四處看:“顧銘夕!” 很快,她確定顧銘夕不在家里了。 她又去找顧銘夕的雙肩包,包也不在了,但是他的衣服還在,只是少了一套外衣外褲,龐倩去翻醫(yī)院里配來的輸液藥水,不見了。 她抓起鑰匙就出了門。 快速地騎著車到了醫(yī)院,她直奔輸液室,一沖眼,就看到那個獨自待在角落里的身影。 他穿著他的咖啡色羽絨服、灰色運動長褲,歪著腦袋靠在輸液椅上,腳邊是他的大背包。 大冬天的,他沒穿襪子,甚至都沒穿單鞋,而是穿著一雙人字拖,輸液瓶高高地吊在架子上,管子掛下來,另一端的針頭插在他的脖子上。 龐倩氣喘吁吁地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看他,顧銘夕似乎沒穿毛衣,也不知有沒有穿棉毛衫褲,他空空的衣袖胡亂地擠在輸液椅的扶手旁,慘白的臉上,雙目緊閉,有時還別過頭小小地咳嗽一聲。 龐倩的怒氣在這一刻變得煙消云散,她沒有去叫醒他,而是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抬頭看著他的藥水,靜靜地等他醒來。 ☆、第41章 是否介意 顧銘夕的一包藥水快掛完了,龐倩剛想去叫人,一個小護士已經(jīng)走了過來,給顧銘夕換藥水的時候,發(fā)現(xiàn)龐倩一直在邊上看著,問:“你是這個同學(xué)的朋友嗎?” “啊,是啊?!饼嬞稽c點頭,小護士說:“我是說呢,這個同學(xué)怎么能自己一個人來掛水啊,都沒個人陪著,這么冷的天還光腳穿著個拖鞋,也不怕病情加重?!?/br> 說著,她低頭看了一眼,笑道:“呦,醒啦,說的就是你?!?/br> 龐倩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顧銘夕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他依舊歪著腦袋靠在輸液椅上,靜靜地望著她。 小護士走開后,龐倩又坐了下來,盯著顧銘夕的光腳看,看著看著,她伸手過去抓住了他的腳。幸好輸液室里有空調(diào),他的腳還不算凍得太離譜。 顧銘夕不好意思地把腳從她手里抽出,問:“你怎么來了?” “你說呢?”龐倩又開始生氣了,“你什么意思呀顧銘夕,不是和我約好等我回來了,就和你一起來醫(yī)院的嗎?我也沒回來晚啊,我3點半就到家了!你自己一個人跑醫(yī)院來算什么意思???” 一邊說,她還一邊去拉顧銘夕的衣服,扯開羽絨服領(lǐng)子往里一看,只有一件棉毛衫,她又要去拉他的褲子,顧銘夕不答應(yīng)了:“別看了,我沒穿棉毛褲好了吧!我不冷!” “不冷!不冷才有鬼了!”龐倩氣得哇哇叫,“你連毛衣都不穿一件,你在發(fā)燒咳嗽你知不知道??!被我爸爸知道,他一定會罵死我的!你還不穿鞋!你干嗎不穿鞋!你以為現(xiàn)在是夏天啊!我知道你需要用腳做事,但你就不能等我回來嗎?你沒有胳膊的!怎么能說都不說一聲就一個人來醫(yī)院??!我剛才都快嚇?biāo)懒四阒恢?!?/br> “我給你留紙條了?!鳖欍懴γ蛄嗣蜃齑剑行﹪烂C地看著龐倩,“壓在你的寫字臺上,你沒看到嗎?” 龐倩一愣,她根本就沒想到顧銘夕還會給她留紙條。 顧銘夕垂下眼眸,繼續(xù)說:“我是沒胳膊,但是來醫(yī)院掛個水,我還是做得到的。我承認我沒穿毛衣是不大好,的確有點冷,但是鞋子……我以前冬天也有穿拖鞋的,我都習(xí)慣了,大不了就是長點凍瘡,又不是沒長過?!?/br> 龐倩:“……” 顧銘夕緩緩地轉(zhuǎn)頭看她,還顧慮著脖子上的針,他的樣子看起來委委屈屈的,好像龐倩又欺負了他一樣。他說:“我住到你們家,已經(jīng)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了,阿姨要給我洗衣服,叔叔還要額外給我煮粥,睡你的房間又占了你的床,所以,我很不想絆著你去打球?!?/br> 頓了一下,他說,“龐龐,我一直以為,你不會介意我沒有胳膊的。” 龐倩張口結(jié)舌地看著他。 顧銘夕笑笑,說:“但是好像……你和他們一樣,還是介意的?!?/br> 龐倩之前哇啦哇啦地說了許多話,在聽到顧銘夕這句話后,她突然就感到無力了,不知道要怎么解釋。 她很想對他說,她一點也不介意他沒有胳膊,但是他現(xiàn)在不是在生病嘛,生病了有人陪著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她又不是被迫陪他,她很樂意的,一點也不覺得麻煩。她生氣是因為他自作主張先斬后奏,而不是她覺得,他沒有胳膊,必須要人幫忙。 顧銘夕輸完液已經(jīng)6點了,龐倩幫他整理了背包,背在自己肩上,和他一起往外走。經(jīng)過醫(yī)院大廳的服務(wù)臺時,一個年輕的小護士對著他揮揮手:“走啦?明天要是再一個人來,就來叫我,我明天也在這兒?!?/br> 顧銘夕笑著對她點頭:“嗯,謝謝你,jiejie?!?/br> 走到外面,龐倩問:“你認識那個護士嗎?” “不認識,我剛才過來,找她說明了一下情況,她就陪我去輸液室了,幫了我不少忙?!鳖欍懴χ嬞恍π?,“其實外面好人挺多的,我有需要時找人幫個忙,一般人家都肯幫,所以我一點也不害怕一個人出門?!?/br> “行了,別說了,明天我陪你來醫(yī)院?!褒嬞话逯粡埬?,“顧銘夕你一定是腦子有問題,寧可要陌生人幫忙,也不要我?guī)兔κ菃幔课液湍闶裁搓P(guān)系??!我!我!我陪了你多少年!”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那么大的火氣,說到后來又變成了委屈,連著眼睛都紅了起來。 龐倩氣呼呼地走到車棚,開了車鎖推出了自行車,顧銘夕有些無措地跟在她身后,喊:“龐龐……” 龐倩理都不理他,昂首挺胸地推著自行車到了醫(yī)院大門外,顧銘夕一直走在她身邊,偶爾彎彎腰看她一眼:“龐龐,你別生氣啦?!?/br> “哼!” “我知道是我不好,但我真給你留紙條了?!?/br> “你再提紙條!” 顧銘夕撇撇嘴:“我真留了,你自己沒看到?!?/br> “煩不煩!煩不煩!”龐倩氣得用腳去踢他,顧銘夕跳著躲開。 他笑嘻嘻的:“好啦,我和你說對不起,你別生氣了?!?/br> 龐倩一下子就站住了腳步,她歪著腦袋看他,嘴里吐出兩個字:“上,車。” “?”顧銘夕疑惑地看著她。 “我叫你上車,從這里回家要走半小時呢?!饼嬞慌呐淖孕熊嚭笞?,“快點,我?guī)慊厝?,我爸爸估計已?jīng)在家做好飯了?!?/br> “不要!”顧銘夕搖頭拒絕,“你騎回去吧,我走回去就行了?!?/br> 龐倩惡狠狠地瞪他:“我,又,生,氣,嘍!” 顧銘夕:“……” “哼!”龐倩一扭頭,辮子一甩,鼻孔出氣,“哼!氣死了!哼!” 再一次轉(zhuǎn)頭看他,嘴角下掛,翻一個大白眼:“哼!白眼狼!哼!” 顧銘夕:“……” 5分鐘后,龐倩帶著顧銘夕,騎在回金材大院的路上。 傍晚時分,天已經(jīng)黑了,路上寒風(fēng)陣陣,街燈亮起,龐倩騎得滿頭大汗,冷風(fēng)從前面吹來,顧銘夕躲在龐倩身后,并不覺得冷。 龐倩會帶人,金材大院長大的小孩都會用自行車帶人。龐倩帶的動顧銘夕,就是有點吃力。她吭哧吭哧地騎著車,車子左扭右扭,搖搖晃晃,顧銘夕側(cè)著身子坐在她低低的后座上,兩條長腿還得勾起,迎著路人訝異的視線,他的臉紅成番茄。 “顧銘夕?!彼緳C小姐叫他,乘客先生“嗯”了一聲,司機小姐又問,“你有沒有用自行車帶過我?” 顧銘夕想了想:“好像沒有?!?/br> “你帶過別人嗎?” “沒有?!?/br> “你那輛自行車還在嗎?” “在,在新家樓下車棚里,很久沒騎了?!?/br> “什么時候帶我試試?!?/br> “……”顧銘夕笑得有些靦腆,“好啊?!?/br> 一會兒后。 “龐龐!停車!”乘客先生叫司機小姐,司機小姐問:“干嗎?” 乘客先生懊惱地說:“我拖鞋掉了一只!” …… 顧銘夕在龐倩家睡了第三晚,他還是睡床,龐倩睡地上。這一天他感覺好了許多,躺在床上,和龐倩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