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怎么會這樣?她愣愣地看著舒健昔,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不可能,她沒有理由?!?/br>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么沒有理由?你想想看,她是因為什么挖掘你成為模特的?” 是郁南懷?! 舒健昔又繼續(xù)引導(dǎo)著說,“她沒有身份沒有背景,在樹大水深的vt.l干了短短三年,上位那么快,怎么可能沒有點手段?” “......”她沉默的低頭聯(lián)想從前的種種,一下子悲憤地抬頭,“你都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 舒健昔抿了一口茶,盯著她無措的小臉,“我以前從來沒注意過她,只是你出了事以后...” “別太難過,其實你們也沒有那么好,吃一塹長一智。”他把pda里的傳票拉圖給她看,“你欠的錢我已經(jīng)幫你還上了。” ** 日子太平了些時日。 跑酷視頻,馬桶網(wǎng),娛樂早班機(jī),每天都在滾動播出不同內(nèi)容不同槽點的花邊新聞。a市人總有著茶余飯后享談的佐料。 郁好無聊的時候總會泡在浴缸里看新聞,病態(tài)似的幸災(zāi)樂禍那些和她一樣被人編排的女星。每天也都會看看財經(jīng)報,報里說郁氏總裁車禍后出院力挽狂瀾,重新扶持公司步入正軌,只是英姿颯爽的人出席儀式是是拄著拐棍的,因為一只腿有些跛了。 有記者犀利的問:“郁總,關(guān)于您luanlun的傳聞您是怎么看的?” 郁南懷面無表情地盯著鏡頭,“你都說是傳聞了,我為什么當(dāng)真?” “聽說您取消婚禮,是為了doris?可是doris自從深陷‘二奶門事件’后消失不見,您又怎么看?” 郁南懷已經(jīng)極度不悅了,秘書上前來笑瞇瞇的攔人,“記者先生,私人問題實在不方便回答?!?/br> 小特來看她的時候悄么聲息地帶話,“你小舅叫我告訴你,他很好,不要惦記。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比缓笄那娜弦粡埫?。 郁好也只是一笑,把名片放進(jìn)抽屜里,不再看一眼。她確實是狠心,但是狠心的前提是她也無數(shù)次的被傷害過。 晚飯做的是鱈魚豆腐湯,西芹桃仁,姜汁豆角,熗拌藕片,鍋里還燉著老湯排骨。從五點等到八點也不見舒健昔回來,打電話過去,電話卻在不停地占線。 第二天日上三竿,也沒見舒健昔回來。 在一起許久,夜不歸宿的情況大概還是第一次。 這微小的改變是不是意味著他終于要厭煩她了呢?如果不是,她是說如果,將來真的一直跟在他身邊,會不會,時常面臨這種局面? 舒健昔第二天晚上才回來,喝得有些醉,眉宇間滿是疲憊。 郁好穿著淺粉色的睡裙,垂著柔順的長發(fā),小心地給他脫衣服,叫他穿鞋。他突然一把打橫抱起她,額頭貼著她的,guntang的呼吸帶著凜冽的氣息,“你脖子上的珍珠真漂亮。不過,還是覺得你戴那個天使之翼最好看?!彼拖骂^,輕輕地吻著她的唇,笑起來,胸腔滾動,震顫著懷中嬌小的人。 郁好忽然心里一沉,“我從來沒有過什么天使之翼,你醉得糊涂了,不看看我是誰么?” 他流連地舔著她的唇,抱著她往臥室走,“你是我的寶貝,我的天使?!?/br> “我叫什么名字?” 他曖昧的笑,“乖,別鬧了...今晚叫你賺足了錢?!?/br> 她被他大力扔在床上,他急切地附上來,她氣得使勁兒拍打他,“舒健昔!唔...” 一夜旖旎。 ** 這兩天一直有許多事很不對勁。 比如一向戀著她的舒健昔竟然頻頻早出晚歸,甚至很少回家吃飯。比如他每次深夜回來都會一臉疲憊。比如在濃稠的黑夜里,她幾次醒來看見舒健昔正把她抱在懷里深切地望著。比如在一起情動后,他竟然說要娶她,不可能的事情他從來不會說的,所以這話過于反常。再比如他時常說一些奇怪的話,什么她應(yīng)該喜歡什么,穿什么好看,愛吃什么東西。 問題是,她根本不喜歡他說的那些。聽他的形容好像是在描述另外一個女子的喜好。 另外一個女子?難道是angel? 她會不會也是另一個男人的替身?僅僅一瞬間,她的心情如墜冰窟。 在這個世界上,她最討厭的有兩件事。一件是別人叫她花瓶,一件是做別人的替身。 飯是吃不下去了,內(nèi)心開始想一些事,當(dāng)許多事情快要連成一條線時,萊昂一臉沉重地提著行李箱風(fēng)塵仆仆地趕了來,直直地站在她對面,“郁小姐,快點跟我走。” 她抬眸淡淡的看著萊昂,“怎么了?” 萊昂正色道:“因為郁小姐前一陣的違約賠款金是舒總代付的,月底清盤時出了紕漏,這錢變得不清不楚,加之你們的傳聞,信譽度刷低,舒氏集團(tuán)的股票大跌,許多老股東紛紛跳出來責(zé)難舒總。多年不主事的老爺子突然跳出來掌控大局,不知道怎么竟然知道舒總把你藏在這里,大發(fā)雷霆。舒總叫我?guī)闳ネ饷娑阋欢恪!?/br> 她什么也沒問,跟著萊昂七拐八拐,走了水路,似乎是要下江南。船舶主艙里,漂亮的西方美人萊昂正在用手機(jī)發(fā)短信,時不時的抬頭看兩眼郁好,再低頭繼續(xù)按手機(jī)。 郁好第一次坐船,暈船暈得厲害,裹著毯子靠在船板上,隨著水面的波動而晃蕩不已,舉著袋子嘔了點酸水,才稍稍平息一些,睡醒以后,胃里基本吐空了,也沒那么難受。 她看看望著湖面發(fā)呆的萊昂,輕聲問,“你知道angel么?我和她很像么?” 萊昂明顯一愣,然后低下頭,微笑著說:“我不太清楚。那時候我還在公司總部上班,還不是舒總的私人管家。” ** 江南小鎮(zhèn)有江南小鎮(zhèn)的好,水鄉(xiāng)澤國,家門口就是流動的小溪,矮矮的長廊低回婉轉(zhuǎn),到了晚上,沿著河邊到處都是瑩瑩的暖燈,格外安詳寧靜。 這里事先有人接應(yīng),房屋里的掛飾和家具,格外精致,除了萊昂,他還特意配了兩個保姆,一個司機(jī),兩個保鏢。 這種安排的言外之意是讓她暫時住在這里,這個暫時可能會需要挺長時間。不過,郁好倒是不在意了,也沒什么意見,每日里說不上幾句話,只是獨獨地坐在門前的藤椅上,看書,打盹,吃飯,非常愜意,愜意到身形比從前豐腴了一圈。 舒健昔時常給她打電話,聽語氣就知道很累了,仍然耐著性子和她說話,她不肯識趣,也不愿意識趣,說不上幾句話就掛斷。 過了年,她也才19歲,好好的人生,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樣子。 她朋友不多,偶爾后悔一心撲在不該的人的身上,為什么早年不多交一些,不至于現(xiàn)在識人不清,孤立無援。 她換了號碼,一般人很難找見她。小特到底還是走了,按她臨走之前的說法是:再去見喬君念最后一面,媽的,以后再找下一春沒有心理陰影。譚小胖找到自己還是在微博的私信里,頭像的她瘦了許多,很是擔(dān)心的關(guān)切,“郁好,自從畢業(yè)就沒再見過你了,有點小懷念!還有我想說,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做你自己最重要。謠言總有一天會不攻自破。加油!我挺你!”她偶爾會回小胖兩句。 她饞了鱸魚,晚飯?zhí)匾庹埍D窡醯?,配上香噴噴的米飯,先舀了幾口湯,怎么也止不住地從胃里反上一股酸味兒,吐了點酸水,好好地一盤魚連吃上一口都沒有便惡心了。 晚上坐在客廳看電視,譚小胖私信說:“快看跑酷視頻的周播劇《白癡兄弟》超級搞笑,治愈啊純治愈~” 調(diào)過去看,果然有意思,小辦公室里的人鬧鬧哄哄,三句話一個包袱,當(dāng)真是好笑。演完一集后,萊昂正好剛從外面回來,手里撐著把濕漉漉的雨傘,“郁小姐,這個時間你怎么還不睡覺呢?” 她笑笑,“睡不著,你過來,咱們一起看這電視劇啊,特別搞笑,還有一集?!?/br> 萊昂面色復(fù)雜地湊過來,“還是別看了,早點睡覺吧,最近你身體越來越不好,熬到十點就是在熬心血了?!?/br> 郁好剛要說沒事,電視里突然蹦出跑酷視頻的快訊:fly組合成員何琪與公司解約...a市商業(yè)巨頭舒總與毓秀名媛莊小姐訂婚... 郁好愣愣的轉(zhuǎn)頭去看,正好是舒健昔和莊羽修肩并肩站在一起對鏡頭微笑的畫面,兩個人真像是天生一對。 萊昂慌忙間關(guān)了電視,急忙解釋說,“不是的,郁小姐。你聽我解釋,舒氏集團(tuán)被香港秦家、f市顏家聯(lián)合打壓,本來舒總可以對付,不知道為什么喬家的六少突然加入秦顏兩家的陣營,三方圍剿一時掣肘舒總,他也是身不由己...” 郁好很冷靜地“嗯”了一聲,“瞧你緊張的樣子,你早點告訴我,也沒什么,我不在意的?!?/br> 萊昂見她的態(tài)度冷淡,并不像尋常女子那樣哭鬧,心里更加不安,急急補充說:“是我家老爺子發(fā)了狠話,不怪先生的,況且只是訂婚,郁小姐你不要亂想?!?/br> 郁好笑了,“我有什么亂想的,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這一天我有心理準(zhǔn)備。” ** 作者有話要說:哎,有妹紙等不極了,因此我多多放上一章,九點半奉上~ 下章后半部分正式開始虐舒健昔~ (因為作者君發(fā)現(xiàn)再不虐老舒,妹紙們要被折磨死啦~) ☆、十第五十八章 ** 身在a市的舒健昔聽過萊昂擔(dān)憂的匯報以后,失神了好久,忽然沉聲問,“她有說過什么么?” 萊昂躊躇道:“說讓先生愛怎么樣怎么樣,她有心理準(zhǔn)備,并不在意的?!?/br> “沒問我要解釋么?”他聽見他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邊簡單地說了一句沒有,便收線了。 原本空蕩蕩的大宅子因為有了她而溫馨,可是現(xiàn)在只剩他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吃飯,又像從前一樣空空曠曠的。他心里鈍鈍地痛,她不在意的,竟然真的不在意。 給她打電話,她的聲音倒是沒有絲毫變化,仍舊清清冷冷的的一個“喂”字,不多問不多說。 他心里莫名酸澀,小心翼翼地說:“過些日子,一切處理好了,我就接你回來?!?/br> 郁好懨懨的,“嗯,好。” 這么冷靜,清淡的聲音,她果真不在意,甚至不問一問他怎么回事,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在外面睥睨風(fēng)云,在她面前卻徒剩無奈,嘆口氣,“我說過會娶你的,不要亂想。該有的你都會有?!?/br> 她笑笑,“不用。你給我錢,我做你的情婦挺好的。你的人生我怎么敢伸手呢。” 她的聲音太輕,仿佛下一秒就再也聽不到這氣若游絲地諷刺。諷刺化身成一柄尖利的錐子直直地刺進(jìn)他的心里,疼得滿身愴然。 郁好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心里堵得難受,睜眼閉眼都是舒健昔。摸摸眼角,濕漉漉的,她到底有些意難平。說是怕他家老爺子對付她,還不是為了支開她和莊小姐訂婚么? 他還說愛她?就是這么愛的?真是諷刺。 偏偏胃里不消停,想吃橘子,這個時候哪來的橘子,爬起來到處找吃的,廚房里有白天買的水果,她挑了個味道偏酸的橙子剝開吃。越吃越餓,干脆開火給自己做了個蛋炒飯。 萊昂聽見動靜出來看,郁好正穿著白色的睡裙像一縷幽魂一樣,無聲無息地抄著飯,廚房的壁燈還不亮,看起來陰森森的,萊昂想了想還是給舒健昔發(fā)了匯報短信。 對方幾乎是立刻就回復(fù),“順著她?!?/br> 萊昂幾不可聞的嘆口氣,她跟在先生身邊多年,怎么沒見過angel呢?只是,先生一直自以為只愛那個人,卻從沒有仔細(xì)看看自己的心,里頭是不是已經(jīng)裝著廚房里那抹潔白的身影。 ** 手機(jī)app里的大姨媽軟件俏皮地提醒,“親,你的大姨媽今日拜訪哦。” 彼時郁好正悠閑地靠在藤椅上曬太陽,若無其事的劃開軟件以后,掃了一眼周期和同房,腦中一下子亂糟糟的哄成一鍋粥。 她的月事一向不準(zhǔn),渾不在意慣了,只是突然看到最后一次同房記錄和懷孕預(yù)算,再加上這些日子毫無節(jié)制的貪吃,頓時產(chǎn)生最不好的聯(lián)想。 要真是這樣,她的算計就要節(jié)外生枝,舒健昔也會拿著這個軟肋一直捏著她,最可怕的是會讓這個孩子背上和她同樣的命運以及永遠(yuǎn)擺脫不掉的恥辱。 她慘白著臉,弓著身子蜷在椅子里,臉色白的沒有人色,萊昂端著水果進(jìn)來時,她正在撫著肚子發(fā)呆,萊昂擔(dān)心她的身體,連忙問怎么了。 郁好把頭別過去,啞聲說:“沒事。能幫我拿條被子來么?天氣有點涼?!?/br> 下午連高跟鞋都不敢穿,趁著保鏢們不注意,去旁邊的小診所買了三個驗孕棒藏在懷里帶回家。晚上吃過飯以后,就著洗澡的時間偷偷在廁所里試了三次,都是兩道杠。 結(jié)果出來,郁好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一個即將呱呱墜地的小孩子正以一種最親密的姿勢蜷縮在她的肚子里和她呼吸與共,她下意識地去摸肚子,手指尖犯涼,抑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這是條生命,即使他不被期待,不被祝福,卻也是造物主用她的骨血描畫出來的靈魂,這世上唯一一個和她休戚與共的靈魂。 浴缸里的水變涼了,郁好趕緊手忙腳亂的開加熱器,生怕傷到孩子。 再靜下心來,已經(jīng)是大半個小時以后了。冷靜分析一下,其實她不該留這孩子,她也只有19歲,無依無靠,不過是個有錢人閑來無事豢養(yǎng)的金絲雀,假若有一天她能逃出生天,又有什么能力給孩子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