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這間病房不算大,但卻是上等,屋子里點著熏黃的燈,房間里還在緩緩流淌著一首老歌,纏綿的老歌使得室內(nèi)的氣氛都曖昧起來,他漂亮美好的郁好正一臉蒼白羸弱地臥在潔白的病床上,旁邊坐著一個身形高大,容色冷峻的男人,正端著盤子喂她吃蘋果,看模樣是極其珍重的。 郁南懷愣了愣,才在原地站穩(wěn),腳下還有一窩小小水坑,他的神色幾變,最后無限落寞地抿了抿嘴角,聲音疲憊沙啞地說:“好好,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多久?” 舒健昔從郁南懷進(jìn)來就上上下下地仔細(xì)打量著對方,這個應(yīng)該就是郁家年輕的主人郁南懷了。舒健昔頓時覺得非常不高興,他終于知道為什么郁好總是在昏迷中把自己當(dāng)成她小舅了,因為他們的臉型還有嘴巴,竟然有幾分相似,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 他強壓著怒氣和莫名的妒意,目光沉沉的盯著一臉灰敗的郁南懷,勾了勾嘴角,“找了多久有什么?你應(yīng)該先關(guān)心的是她的身體?!?/br> 然后又繼續(xù)轉(zhuǎn)回身來,慢條斯理地喂早就已經(jīng)埋頭埋得跟鴕鳥似的小姑娘,又說:“高燒40°,我再晚一點送她過來,基本上腦子就燒傻了。不過現(xiàn)在她也好不到哪里去,肺炎?!?/br> 郁南懷聽到肺炎兩個字,條件反射地奔過來,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身形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一張英俊的臉沉得仿佛沒有生氣,兩只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郁好。 舒健昔見他也像是對她有情的樣子,不悅地顰眉,“你是她小舅?怎么當(dāng)長輩的...”小舅和外甥女? 郁好輕輕地拉了拉舒健昔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郁南懷反應(yīng)過來立刻轉(zhuǎn)過頭,好看的丹鳳眼平靜狠戾地看著舒健昔,話卻是問郁好的,“他是誰?” 過了好久,郁好才低眉斂目地說:“他是我男朋友,舒健昔?!?/br> ** 作者有話要說:么么噠~ 因為最近忙,腦子不夠用了,有點卡文,大家先對付看,明后天我可能會捉一下蟲。 ~(≧▽≦)/~啦啦啦愛你們~ ☆、第三十八章 ** 郁好長得好看,從小到大追她的男生數(shù)不勝數(shù),也不乏有些鬧到他面前的。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半大的年輕小伙子單方面趨之若鶩,眼巴巴的用自己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其實,他漂亮的好好是根本不喜歡的,甚至是十分厭煩。 這么多年,郁好沒有當(dāng)著他的面提過喜歡誰誰,更惶說哪個男孩子是她男朋友。他一直驕傲自負(fù)地以為她還在原地仰望他,那個固執(zhí)驕傲的小姑娘還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喜歡他。 雖然偶爾覺得這樣想的自己很變態(tài),但他是最清楚自己的心的。 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可以說是第一次實實在在地?fù)粼谟裟蠎训男纳?。他站在那里慘白著臉愣了一會兒,神色變換不定,最后卻笑了出來,俯身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目光溫柔又寵溺地看著她蒼白光潔的小臉,“好了,什么男朋友不男朋友的,你才多大啊,高三的小姑娘,說這些還早吧。你聽話,把身體養(yǎng)好,我已經(jīng)叫水水給你跟導(dǎo)演請假了?!?/br> 水水?叫的還真親熱。郁好使勁抓住床單才勉強不讓自己眼淚掉下來。舒健昔把一切盡收眼底,眼底涌動著復(fù)雜的情緒,親了親她的額角,他卻不知道這情緒和動作落在郁南懷眼里是如何的繾綣和憐惜。 太刺眼了。 郁南懷心里鈍痛,輕咳了一聲還要維持表面的風(fēng)度,到床對面的沙發(fā)坐下,翹起二郎腿,意味深長的看了舒健昔一眼,“舒先生,好久不見。”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瞇起來,“小姑娘不懂事希望你不要介意。哦,對了,怎么沒見安葉?!?/br> 舒健昔眼神微沉,郁南懷真是明知故問。他也沒回答,仍然有條不穩(wěn)的喂郁好吃蘋果,連眉毛都不抬一下。 晾了面色不善的郁南懷一會兒才說,“我現(xiàn)在,在和好好交往,所以請郁先生不要在我現(xiàn)女友面前提起前任,不然,我女朋友會傷心的?!被仡^沖著郁南懷矜持高雅地一笑,“謝謝合作?!?/br> 郁南懷心里一痛,面上卻巋然不動,勉強的勾了勾嘴角,剛要開口說話,忽然就看見剛才一直低眉斂目的郁好伸出柔軟的小手握住舒健昔喂她吃蘋果的那只手,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后很平靜的越過舒健昔看了他一眼,然后小聲說:“elvis,我累了,我想睡覺?!?/br> 這一眼的眼神太過冰涼平靜,郁南懷第一次看見她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由得有片刻怔忪,心里千回百轉(zhuǎn)最后化作自嘲地一笑,別過頭去,眼睛里看著漆黑的毫無星子的窗外,“好好,你是不是生我氣了?你生氣我和水水么?你這是報復(fù)我么?” 水水,水水。疊名,多像好好啊,太刺耳了。 剛剛打了吊瓶,藥里的成分對腸胃有很大刺激,胃里擰勁地疼,郁好覺得全身都燒的難受,呼吸出來的氣都是guntang的,不斷地喘著粗氣,連帶著嗓子眼也跟著又疼又癢,那也抵不過心里的難受。 抱著舒健昔的手臂咳嗽了一陣,一雙水光瀲滟的大眼睛浸滿了水霧,慢悠悠的說:“小舅,你想太多了,我祝你和你的...水水在一起幸??鞓愤€來不及,怎么會生氣呢。我知道好歹。有些人我費盡了努力仰望,有些事我義無反顧堅持,最后沒有結(jié)果我也不遺憾,大不了我就不要了。就像我過生日你送給我的水晶魔方,我老是不能把它轉(zhuǎn)到一面,甚至上課的時候我的心思都花在它上面,耽誤了不少功課,還被班主任叫到走廊里挨訓(xùn),后來還是轉(zhuǎn)不了,索性我就咬咬牙,不要了吧。轉(zhuǎn)不動它,留著它不是給我添堵么?你前兩天讓小特給我送回來我就扔到垃圾桶里了,我早就不奢望它了。所以,你看我是不是一直都很識趣?” 拼盡努力都得不到的東西要它干什么?那不是添堵么? 這話說得很緩慢,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兩個警察在跟小特做筆錄,也不時地回頭打量這三個人,什么關(guān)系一目了然。 光不強,又是陰雨天,窗外黑得徹底,更顯得這樣的環(huán)境格外壓抑。漂亮的女人半靠著床頭支起的枕頭,坐在她身邊的男人一只手虛扶著她的肩膀,定定的盯著她。 因為舒健昔聽完她的話莫名有些心驚,他不會想到不久的將來郁好這番話同樣適用于自己。 沙發(fā)上的男子剛才還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只這么一番話的功夫,滿身戾氣蓄起,額頭青筋暴起,一雙丹鳳眼瞇著,仔細(xì)看眼白里竟然還有不少血絲,抿著唇,本來氣質(zhì)十足,現(xiàn)在再看,頹敗了不少。 他知道她狠心,從小就狠心。 一開口,嗓音竟都是十分沙啞的,“你什么心思我怎么會不知道?但是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但現(xiàn)在聽你這話的意思是,你不想要小舅,不想要郁家了?” 郁好別過頭,“當(dāng)然不是?!比缓笥洲D(zhuǎn)過頭來,慢慢的說:“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小舅啊,郁家雖然不是我家,但是畢竟他養(yǎng)大了我,給我飯吃,供我上學(xué),我是知道好歹的?!?/br> “而且,我知道有些事不可能,不用你提醒?!比缓笏C進(jìn)了舒健昔的懷里,臉埋在他的胸前,悶聲說:“我是自己開車來這里兜風(fēng),丟了手機,澆了雨發(fā)了燒不是綁架,警察先生我很累,要睡覺了,就不送你們了?!?/br> 舒健昔憐惜地拍拍她的背,溫聲哄她。 郁南懷望著他們二人相擁的畫面兀自發(fā)愣,鈴聲響了半天才木訥地接起,女人溫聲問了許多,他只答,“找到了,還好?!崩锩娴呐宿D(zhuǎn)移話題開始撒著嬌,說自己肚子難受,要他過來看看,他沉默半晌,目光復(fù)雜的看了眼床上的郁好,微微瞇起眼睛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董華是后來的,年輕英俊的警官手里拿著一疊資料,和舒健昔點點頭,和旁邊的兩位警官交流了一陣,算是結(jié)案,便要禮貌的告辭。 董華很識趣,臨走看著郁南懷頹然的樣子,苦笑,“南懷?你的車都撞壞了,手臂包扎了么?你一會兒還得回橫店我載你一段吧?!?/br> 郁好心里有股沖動想回頭看看,然而舒健昔卻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郁好猛然驚醒,看了又有什么用。 郁南懷右臂沒抬起來,一直低垂著。然后,抬頭深深望了郁好一眼,靜默片刻,隨著董華走了,那腳步依稀還有些虛浮,臨走時那眼神就像是失去最寶貴的東西一樣失魂落魄的,當(dāng)然郁好埋在他懷里沒看見,但是舒健昔看得一清二楚。 ** 小特剛開始在醫(yī)院看見舒健昔,心里翻了個大白眼。上次在【水天相接】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但是她又覺得憑好好的個性、工作時間和工作環(huán)境肯定怎么都不會和舒老二有交集的,所以也就當(dāng)舒老二一時心血來潮,也就沒怎么提點郁好。 這下可倒好,一時疏忽,轉(zhuǎn)眼郁好竟然還真和舒老二這個老男人走到一起了,舒老二是什么人,典型的富家公子,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脾氣大,花心,她簡直如雷貫耳,頓時心里十分憤憤。 而且,郁好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居然就肺炎跑到醫(yī)院里來了,還說些有的沒的,和舒老二一唱一和,很明顯在高調(diào)顯示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小特剛剛狐疑地站在一邊不斷逡巡三個人,她終于琢磨出來個結(jié)果,這似乎...是個明晃晃的三角戀。 不過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小舅和外甥女?準(zhǔn)姐夫和準(zhǔn)小姨?這都是什么跟什么?。坑艉迷趺茨苓@么做呢?這種行為簡直太卑劣了好么?于是她不斷地在病床邊上晃來晃去,就等著郁好精神頭足了跟她解釋解釋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助理把這次出差要談的項目都拿到醫(yī)院里來了,舒健昔就在一旁的轉(zhuǎn)椅上篩選方案,間或瞄著不怎么安分總是要在郁好身邊搗亂的小特,時不時的用眼神震懾她一下,直到小特發(fā)飆,“你干什么瞪我?我叫我家好好起來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嚇唬良家婦女算什么本事?我告訴你,我根本不怕你。待會兒她起來,我就要勸她離你遠(yuǎn)一點!” 舒健昔當(dāng)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挑眉,解釋,“我們就是那種關(guān)系,這個回答不知道你滿不滿意?”看著小特一下子憤怒起來的臉,笑起來,“我該不該給喬老四打個電話,讓他把你帶回去?” 小特臉色一變,不敢再接茬往下說,電光火石串聯(lián)起一些事,忽然小聲問:“angel,你年輕時和那個女人鬧得滿城風(fēng)雨,我問你,郁好是不是像angel?她是...” 小特臉色越來越差,“你不會無緣無故瞄上一個人。我說怎么...我前一陣看好好脖子上有紅紅的痕跡,”然后她看看還在皺著眉頭沉睡的好好,目光沉甸甸的,里頭毫不遮掩地壓著一簇騰騰的怒火,低吼,“舒健昔!你敢要郁好給她做替身?你他媽是不是腦子壞了?你看看躺在這里的小姑娘才18歲而已,你怎么好意思動的手?你還要不要臉?” 舒健昔神色平常的看著她,用手比了個噓的動作。 小特越說越激動,眼眶都泛紅了,“你知不知道她從小受過什么樣的苦?連我這么可憐的人都可憐她,你竟然還要欺負(fù)到她頭上。她現(xiàn)在不愛你還不要緊,她要是愛你,卻發(fā)現(xiàn)你愛的根本不是她,你讓她怎么辦?今天你也看到了,她倔強驕傲的很,這些話你要讓她泥足深陷以后再跟你說一遍么?她會死的你知道么?你他媽不要臉了,年齡大了,活夠了,別拖著她!” 舒健昔眼睛里那朵清幽的梨花慢慢盛開,輕聲說:“她不愛我,你放心吧?!?/br> “而且,你想太多了,又不是寫小說。我只是看上她想追她,不可以么?” ** 作者有話要說:說好的今天更兩章,但是作者君工作過后,撲上來寫作已經(jīng)9點多了,又有點卡文,我還特別困,今早凌晨五點睡覺的說,所以寫到了這個時候。 今天先放這一章,我找時間補回來! 不能多更,但是至少不少更! 而且我九號要去長春培訓(xùn),現(xiàn)在在做準(zhǔn)備,以前估計10號能正常更文,現(xiàn)在貌似參加培訓(xùn)一星期,我就得15號以后能恢復(fù)按時更的好習(xí)慣了!! 親愛的們,你們臭不要臉的作者君又食言了! 打死我吧! 但是之前先容我睡一會兒!困!困!困! ☆、第三十九章 ** 這幾天,郁好時昏時睡,吊著抗生素,每天做著超聲霧化吸入,病情也沒見得有多少好轉(zhuǎn),大多數(shù)時候發(fā)燒咳嗽,清醒的時候胸疼,折騰得臉上都是一層細(xì)密的冷汗。 醫(yī)生的意思是住院觀察,因為目前狀況還不明朗,萬一要是轉(zhuǎn)成肺結(jié)核,只會更麻煩。 小特就得向公司打報告,還得到劇組商量拍戲的行程事宜。 管劇務(wù)的王大爺?shù)故菦]說什么,他畢竟不是直接負(fù)責(zé)人。泫然工作室出品該電影的制作人孫陽是非常不滿的,本來排好的攝影計劃,這下得全盤打亂,貽誤工期這筆額外的費用也要另算,他語氣惡劣地嚷嚷:“她病了?她要是不半夜發(fā)神經(jīng)開車出去被雨澆能生病么?年紀(jì)輕輕就這么不負(fù)責(zé)任,當(dāng)時古導(dǎo)選她的時候,我就不太同意,畢竟不是專業(yè)的,惹出麻煩來太得不償失。這下還真照著我的話來了,算了,你也別請假了,我看不如趁著她戲少趕緊換人呢?!?/br> 孫陽這話其實就是嚇唬新人的,只不過想讓她快點來拍戲。 小特關(guān)心則亂,分辨幾句,見孫陽非得糾結(jié)于三天之內(nèi)上工,作為郁好唯一的好朋友她有點猶豫了,突然覺得郁好這樣的情況怎么也得耽誤小一個月,還真不適合再回劇組,有心不想再拍下去了,強忍著被奚落的怒意,“那好,孫總,她三天內(nèi)肯定回不來,您要不肯通融的話,我想問問合同怎么算?” 孫陽是國內(nèi)的金牌影視編劇,有自己的工作室,非常瘦,帶著無框眼睛,一臉精明,“你們誤工當(dāng)然是你們單方面違背合同,你們賠錢了?!?/br> 片場來來往往的人不少,孫陽的聲音不大不小,引得幾個行人側(cè)目,小特也頗難堪,回了幾句嘴,自己也覺得不占理,才咕噥道:“那我回去和公司談?wù)劊唧w情況具體再議?!?/br> 收拾好東西,臨走,秦水水的助理竟然找上來,引她去專用休息室。 孫陽竟然也在,翹腿坐在沙發(fā)上打電話。 秦水水正在上妝,一張妖嬈深刻的瓜子臉美妙絕倫,額間還畫著一朵盛開的梨花,此時的周芷若還是那個清純?nèi)缢纳倥崎T,如此柔和娟秀的一張臉卻在鏡子里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小特,“doris還好么?南懷讓我給她帶個好?!?/br> 秦水水是郁南懷的女朋友,那自然就是郁好的小舅媽,小特微笑著點點頭。 那邊孫陽放下電話突然樂呵呵的走過來,拍著小特的肩,“你怎么不早早亮出舒總呢,誰的面子我都能不賣,他的面子我是必須看的呀。我這兒能把期限擴展到半個月,doris半個月內(nèi)來不了我再考慮換人。合同的事情咱們好商量哈,都是自己人呢。” 化妝的秦水水剛才還頗嚴(yán)肅的臉一下子笑顏如花,轉(zhuǎn)過頭對孫陽說:“剛才南懷還托我給你doris的合同違約金呢,這下可顯不著他這個做小舅的了,人家男朋友一個電話就給搞定了?!比缓髮χ√卣f:“南懷也不在,我替他謝謝舒總了,到時候你給帶個話。” ** 這幾天郁好的肺炎情況越來越惡劣,白天基本能夠退燒,只是一到晚上,就高燒不退,身邊沒個人守著根本不行,因此,舒健昔除了要外出處理公務(wù),幾乎剩余的時間全部用來留在這里陪著她。 他在這間病房里加了一張床,那床是醫(yī)院里的標(biāo)準(zhǔn)病床,他長手長腳睡得極不舒服不說,每天晚上只要郁好有點動靜他都要起身去看一看,生怕出了什么紕漏,短短幾天,他也憔悴不少,眼下是濃重的黑眼圈,脖子落枕,現(xiàn)在還貼著膏藥。 她不愛吃這里的營養(yǎng)餐,吃了不一會兒就要吐,她覺得反正最后也要吐出來干脆就不吃,舒健昔拿她沒辦法,只得連哄帶騙,跟著她一塊吃。成效不明顯,后來他又專門請了職業(yè)營養(yǎng)師來這里配菜,情況也沒有什么好轉(zhuǎn)。每天來查房的小護(hù)士依舊會看到一個眉目英俊的高個子男人半坐在床沿小心翼翼的哄著病床上的漂亮小女孩,寵溺愛憐地就像她是他的女兒一樣。小護(hù)士們背地里沒少滿臉通紅的議論,得到這樣的男朋友是多么幸運的事。 萊昂是她住院第四天的時候從a市過來的,因為這幾日連著下來,舒健昔都沒有吃過一頓像樣的飯菜,且忘記按時吃藥,胃痛的老毛病又發(fā)作了。 那天的天氣還不錯,乍暖還寒,晚春細(xì)雨過后仍舊泛著寒意,為了保持室內(nèi)的新鮮空氣暢通流動,頂樓vip病房的門是半掩著的,敲了三下沒人應(yīng),她就推了門悄聲走進(jìn)來。 已經(jīng)是早上了,窗簾仍然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屋子里只有夜燈柔和的照著,萊昂拐個彎,就看見了病床前立著的白色屏風(fēng),她探探頭,深深地怔在那里。 萊昂從管家學(xué)校畢業(yè)后就一直跟在舒健昔身邊,十二年之久,雖然他身邊來來回回?fù)Q了幾任女友,神色親昵也不是沒見到過,但她還從來沒見過自家老總那么抱著一個不是angel的女人。 病床很窄,郁好掐著脖子,依稀可見那道由于嗓子疼痛而自己掐出來的紫痕,皺著眉頭歪在枕頭上,額頭是一圈細(xì)密的汗珠,有一滴恰好頑皮的滴到她挺翹的鼻子上。 而她家舒boss長身輕輕靠在床板上,小半個身子還在床外,身體傾向床里溫柔地把郁好整個抱在懷里,貼在胸口上,大手生疏而纏綿的一下下拍在她的胸前,給她順氣。 眼神專注而熱烈,對了,萊昂發(fā)現(xiàn),那種溫柔的眼神也是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見到。 他低頭輕柔的揩去她鼻尖的汗珠,眷戀地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后才發(fā)覺到有人來了,目光犀利的掃過去,看見萊昂,目光才轉(zhuǎn)為平淡,伸手在那對寡情的薄唇上比了個“噓”。 不過,馬上郁好就醒了,睜開迷茫的大眼睛四下里打量了一會兒,揉了揉眼睛,居然還笑瞇瞇地和萊昂打了個招呼,然后又窩在舒健昔的懷里,迷迷糊糊地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