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他那時候還不服呢,后來發(fā)生了那件事,看開了許多,連一貫偏愛的草書也不寫了,斷斷續(xù)續(xù)練起中規(guī)中矩的行書,如不是心情極差的時候輕易不露讓人稱絕的狂草。 長直發(fā)呆呆的愣在那里,一張盈盈的小臉梨花帶雨,任誰見了都會楚楚心動,舒健昔到底沒忍心做得太絕,拍著她的頭,“聽話,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有什么難處和我說?!?/br> 小姑娘嗚嗚嗚的哭個不停,也沒拿支票,拽著包就往外走。 驚得這邊相談甚歡的人也被吸引了目光,郁好直直的望過去,正好看見舒健昔也在凝視她,眼里有著誰也看不懂的深意。 他今天穿了件極淡雅的休閑t恤和米色長褲,腳下蹬著一雙滿是蜂窩孔的某大牌流線運(yùn)動鞋,頭發(fā)又剪得短了些,看著更精神,長腿步履堅定,步步生風(fēng)的走過來,跟大伙朗笑,“這真是我meimei,姑娘小著呢,你們別不懷好意啊。天色也不早了,我得送她回去,你們自己玩吧?!?/br> 都是場面剔透人,想是這種情況早已司空見慣,岔過去以后打哈哈。 “哎,別啊,我對你meimei是真心的,真真兒的,比黃金還真,你別不夠哥們兒意思,自己霸著不讓人占啊?” “可不嘛,我剛才都和meimei說好了,下回請她吃飯的?!?/br> “行行走吧,誰能攔住你啊,明天約了球場比桿,可別忘了。” 舒健昔一一應(yīng)著,一把拉起郁好的手就往外走。用足了勁兒,掐的郁好喊疼,他也不松手。 ** ☆、第九章 ** 郁好被能說會道妙語連珠的曹語風(fēng)哄得很是樂呵,灌得有些醉意。 在車上悶得頭痛欲裂,把車窗拉開吹了吹夜風(fēng)才好受些。 車子里放著莫文蔚的老歌《忽然之間》,歌詞纏綿,字字珠璣,直達(dá)胸臆,“世界可以忽然什么都沒有,我想起了你,再想到自己...我明白太放不開你的愛,太熟悉你的關(guān)懷....想你算是安慰還是悲哀,而現(xiàn)在,就算時針都停擺,就算生命像塵埃...分不開 我們也許反而更相信愛...” 其實(shí),莫文蔚的唱功不見得有多高超,但是聲音特別,有種淡淡的質(zhì)感,輕輕柔柔的繞進(jìn)你的心里,尤其是在這樣的夜里,郁好瞇著眼睛靜靜地嘆口氣,她想起了某個人,想起某些事,心里酸澀。 舒健昔在身側(cè)開著車,抿著唇,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進(jìn)的冷淡氣場,不發(fā)一詞。這首曲子來來回回不知唱了幾遍,每到要自然行進(jìn)到下一首歌去的時候,舒健昔總會伸手再調(diào)回來,反反復(fù)復(fù)的聽。 最后一次,舒健昔開車在轉(zhuǎn)彎又恰逢減震帶,目光注視著前方,伸手憑記憶接著倒歌,結(jié)果沒按對,歌曲連跳了好幾個,舒健昔沒了耐心,呼吸極重,“框框”的砸了兩下控制板,嚇得郁好一哆嗦,實(shí)在看不下去,“你可以把它換成單曲循環(huán)。” 舒健昔充耳未聞,索性把車子停下來,又調(diào)回到《忽然之間》才重新發(fā)車。 郁好也懶得管,趴在車窗上想心事,不一會兒,車子就七拐八拐最后泊在一棟小別墅旁的車庫里。 他并沒有把她送回家,而是跳下車,打開車門,極有紳士風(fēng)度地一手按住車門上沿框,一手扶著面有遲疑的郁好從車子里下來。 這是舒健昔在三環(huán)外的小別墅,后背倚著太行山,每逢酷夏就來這里上山避暑,間或偶爾攀個山。 天色不早,周圍的景色看得不甚清晰,只是黑乎乎的一大片,耳側(cè)回蕩著此起彼伏的樹葉搖晃作響的聲音,郁好心里非常忐忑,問了幾句,舒健昔也不答,索性閉了嘴。 守房的老伯披著衣服來接,看起來五十出頭,身形高大,圓臉長眼,精神礫碩,見著郁好微有一愣,鎮(zhèn)定下來以后客客氣氣的說了句,郁小姐你怎么也來了。 郁好也一愣,什么叫“也”,她迷迷糊糊的點(diǎn)點(diǎn)頭,剛想介紹自己,舒健昔已經(jīng)把她拉進(jìn)去了,頭也不回的對著老伯說:“老夏,可以了,回去睡覺吧。” 壁爐里燒著旺盛的火,紅彤彤的,間或帶點(diǎn)燒火的噼啪響聲,他整個陷坐在對面的沙發(fā)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兀自愣著神。 兩個人都沒有吃飯,當(dāng)真是餓了,郁好問舒健昔這里有沒有食材,他也不說話。 郁好見他心情不好,并不多問,自己走到廚房,翻開冰箱,倒還真有幾包速凍食品,罐裝咸菜,鮮雞蛋和大蔥。 她把蔥切好,分成兩份,一份成末,煮餃子就味兒,一份片大一些,可以就手炒個山東雞蛋。 電磁爐扭開,太長時間不用隔熱板,初一打開燒鍋里的水時響了兩聲,她拿著勺子敲了敲鍋底,又扭開另一邊電磁爐的閥門,煎鍋里倒上油,攤開的雞蛋和大蔥攪在一起下鍋,扒拉兩下。那頭水開了,把餃子下到鍋里,扣上蓋。轉(zhuǎn)過來又把另一個鍋里的雞蛋翻了了個,用勺子弄碎,加上了適當(dāng)?shù)恼{(diào)料翻炒兩下,山東雞蛋就出鍋了。“滴”的一聲,那邊的餃子也煮好了,分了兩份盛上來。 去洗手間洗過手,就跑去叫舒健昔,他似乎睡著了,郁好推攘了兩下,他才睜開眼睛,目光茫然地盯了她片刻,裂開嘴笑起來,“藍(lán)色圍裙是我的,你的是粉色的,穿起來沒覺得大一號嗎?傻瓜。” 郁好一愣,有點(diǎn)莫名其妙,揪著圍裙看了看,是藍(lán)色的,確實(shí)很大,于是干脆解開后面系的帶子脫下來,拿在手里,“那我不穿了,飯做好了,你要吃點(diǎn)嗎?” 舒健昔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撒嬌一樣,忽然拉著她的手,要借力站起來。 郁好臉色一變,使勁甩開,退后兩步,“請你自重,我是你未來的小姨子,大姐夫!” 舒健昔給郁好用力一推又重新陷在沙發(fā)里,眼神明明滅滅,十分恍惚。 郁好不愿意再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往廚房走。好半天舒健昔才站起身,慢慢的踱到廚房坐在她對面,就著醋吃起餃子來。 ** 晚上洗過澡之后,郁好就上床睡覺了。這似乎是東廂客臥,房間不大,古舊的日式做派,拉門上繡著蘭竹梅,榻榻米在梳妝鏡邊——這里倒難得有女性用品,看來舒健昔從前也帶女人來過這里。 進(jìn)來的時候屋子里的衣柜敞著縫,里面有一排不同型號的登山服,床在正中間,嫩綠色的大床墊更顯古韻,人躺上去正對著墻那邊的電視,床頭柜上放著一塊木制的電子表,是夜明的,另一側(cè)柜頭放著個平板電腦。 空調(diào)里有安神的熏香,熱哄哄香噴噴的吹過來,加上郁好喝了點(diǎn)酒,微醉,她幾乎是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半夜覺得特別熱,老感覺后面有東西壓著她,熱乎乎的氣就噴在她脖子上,她不舒服,動了兩下,哪知道后面的東西就開始咬人,黏糊糊軟滑滑的東西糊她脖子上又舔又咬,半夢半醒間知道要反抗卻動彈不了,渾身像被魘住了似的。 郁好開始嚶嚶的哭,在破碎的夢里好像回想起從前。 郁南懷說好陪她過生日,她心心念念的盼著,等到半夜也不見人回來,她又困,強(qiáng)打精神趿著拖鞋跑到客廳里打開影院連上wifi放鬼片看,叫什么名字在夢里也忘記了,只記得女鬼叫伽椰子,是個非常可憐的女人同時又是個非常兇狠的角色,受害者一掀開被窩,伽椰子就躺在她身邊陰惻惻的笑著粘上來... 郁好嚇得不行,抱膝把頭埋在膝蓋里,當(dāng)時驚得睡意全無,凌晨的時候郁南懷倒是回來了,喝得醉醺醺的,是洗過澡回來的,頭發(fā)微濕,軟趴趴的貼在額頭上,看起來好看又無害。郁好看片嚇的眼淚還在眼眶里轉(zhuǎn)悠,忽閃忽閃的看著郁南懷,光著腳跑過去,輕聲細(xì)語的問,我的禮物呢。 后面“噹”的一聲,是高跟鞋放在鞋架上的聲音,郁南懷那時的女朋友也是長發(fā)濕漉漉的,手里拿著一包禮物,笑瞇瞇的在郁好面前邀寵似的晃來晃去,“禮物在這里哦,我親自幫你挑的,是純水晶做的小兔子呢!” 她才不喜歡小兔子呢! 郁南懷笑起來格外清俊,俯身去抱已經(jīng)165了的郁好,嘴里喊著寶貝外甥女,讓小舅親親。 郁好默默的推開郁南懷,接下了女人手中的禮物,輕聲說了句謝謝,就頭也不回的回房間了。 那一晚,她都沒睡覺,只要一閉眼就是伽椰子涼涼的貼上來的畫面。而且,此后,她再也沒向郁南懷要過任何東西,討過任何諾言。 她這細(xì)若游絲的哭聲并沒有讓身后箍著她的妖怪停手,反而變本加厲,那東西纏上來緊緊地扒住她的腿,半個身子俯在郁好身上,后來覺得啃脖子不過癮了,干脆把她像抄菜一樣翻了個個,改成仰躺著,嚴(yán)絲合縫的壓上來開始啃她的嘴,她一哭,他反而更使勁,力道大的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她生怕身上的妖怪一使勁兒把她的舌頭拽下來。 她哀哀地求,斷斷續(xù)續(xù),語無倫次,“你別吃我,求你別吃我,我很臟,我半個月沒有洗澡了,而且,而且我來著月事呢,伽椰子,我是好人,我從來沒做過壞事,你饒了我吧,我還沒活夠,我還有我爸爸,沒有我他怎么活,求你放了我吧...” 果然是鬼怪,還是個厲害的狠角色,這么求了都無動于衷,還在使勁兒咬她,好像覺得衣服礙事兒似的,大手一揮把她用來做睡衣的小白色跨欄背心給掀了開去,竟然用手握住其中一只小白兔。 郁好衣服被脫掉,涼風(fēng)一吹,有點(diǎn)清醒了,她慢慢地睜開眼,鐘表的夜明燈閃爍著,她看清妖怪,在她身上起伏的哪里是什么伽椰子,那明明是舒健昔。 郁好“啊”的一聲尖叫出來,匆忙用手去推身上的人,一觸到手全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肌rou,掐都掐不動。她的個子有170,在模特圈里是頂矮的,在普通女孩兒里卻算是高的,但是她極瘦,舒健昔的個頭足足有188,以前又當(dāng)過兵,骨架像模特一樣有型卻比模特強(qiáng)壯了百倍,她躺在舒健昔的懷里,就好像是他在抱著個孩子,她根本捍不動他半分。 抓著他的手臂使勁兒掐,腳下亂蹬亂踹,一邊哭一邊罵抱著她不放的舒健昔,“舒健昔,你..混蛋!我是...是你小姨子,我是你...妻子的meimei,我還這么小,我還來著...事兒,你怎么能這么做?你信不信...你要是再往前做一步,我死,死給你看!” 舒健昔興頭上來才不管那些呢。長腿緊緊夾著她的兩條小細(xì)腿,一只大手攥著她兩只手束在她頭頂上,俯身去堵她的嘴,舌頭被她咬出血了也不撒口,血連著唾液一塊吞到肚子里。他的巨大隔在小內(nèi)褲里一動一動的抵著她,另一只閑下來的手去脫她的內(nèi)褲,才一探手,就摸到厚厚的衛(wèi)生棉,發(fā)了狂的大腦猛然醒悟過來——這不是她。 身下的人不是她。 而是她的準(zhǔn)小姨,還在上高中的孩子,昨天半夜他給她買過一大包衛(wèi)生棉的小姑娘,而他剛剛差點(diǎn)強(qiáng)暴了她。 他還真他媽的鬼迷心竅了。 他松開郁好被他啯的又紅又腫的唇,吐出來時還帶著彼此的口水,粘粘的滴在她下巴上,看的舒健昔又是喉頭一緊,閉上眼睛,緩慢的深呼吸幾次,才像解放了一樣整個人放松下來,低頭突然伏在她光著的胸前眷戀輕柔地蹭了蹭,又湊過來輕啄著她濕漉漉的小臉,咸咸的眼淚含進(jìn)嘴里就像流進(jìn)了他的心里,把他粗糲暴躁的心澆得軟軟的。 本來還在夢魘中,安神香熏得太好,郁好渾身軟綿綿的基本使不上勁,剛才反抗又用盡了全身力氣,水一樣的躺在那里任人采摘。她顧不得推他啄著自己臉的腦袋,徑自哭得岔了氣,一抽搭一抽搭的,那一下下像打在了他的心里一樣,他長長的嘆口氣,說:“對不起,好好,別哭了,嗯?乖?!?/br> ** ☆、第十章 ** 郁好哭了很久,舒健昔怎么哄都毫無成效。 那樣漂亮明媚的小姑娘滿臉都是淚痕,柔柔弱弱的在他懷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舒健昔心疼的厲害,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前,大手輕輕撫摸她的長發(fā),重復(fù)說著對不起。 滿室都是曖昧的氣息,郁好哭得昏昏沉沉,本來就哭得氣短,埋進(jìn)他胸膛里更是悶得難受。 渾渾噩噩的,陳年往事走馬燈似的在她腦子里轉(zhuǎn)悠。 郁好從6歲起搬進(jìn)郁宅就沒再哭過,哭,沒人在乎,哭,不會解決問題,哭,只會讓人厭煩。 但是,她從來不哭,不代表她堅強(qiáng),心就是鐵打的,被人奚落和冷嘲熱諷就不在乎。 高一時,后桌男生苦苦追求她,每天都要遞情書送東西,她斷然拒絕過三次,男生仍然不死心,有一天竟然遞上了血書,郁好懶得理,團(tuán)成團(tuán)拋在腳下的垃圾桶里,男生終于發(fā)起狂來,還在上課呢,長腿一下子踹翻了桌子,狠狠提起驚慌失措的郁好,箍著她的頭,一口咬上了她的唇。 班主任正坐在教室里批卷子,驚覺后氣得怒發(fā)沖冠,把他們兩個都叫進(jìn)辦公室,先是一番關(guān)于不許早戀的狂轟亂炸,見郁好默默低頭也不吭聲,男生態(tài)度還強(qiáng)硬,越發(fā)生氣,干脆打電話叫了雙方家長過來。 郁南懷從來沒參加過她的家長會,怎么可能來,所以最后來的只有男生的媽,市井潑婦一樣掐著腰訓(xùn)自家兒子,連帶含沙射影的罵她小小年紀(jì)就是狐貍精。 后來問清原委后得知兒子竟然寫血書,氣得更是不打一處來,打完兒子猶不解氣,回頭趁著班主任沒防備,對著郁好面無表情的俏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啐道:“我兒子遇見你這個敗家的,也是他倒霉了。有娘養(yǎng)沒娘教的東西,都沒個家長給你主事,沒教養(yǎng),小小年紀(jì)臉皮厚成這樣,長大了不知道會成什么樣的狐貍精呢!” 班主任急忙上來拉,對這種家長也頗為氣憤,囑咐郁好先回去明天交份檢討。 郁好還是面無表情,捂著臉慢慢挪著步,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她的臉色蒼白,左臉腫成一片,嘴唇被咬的出了血。 放學(xué)回家以后,默默地挪騰到廚房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鎮(zhèn)在冰箱里的涼水喝了兩口,坐在餐桌邊發(fā)了會兒呆。阿姨已經(jīng)做好了飯,用防塵傘罩著,她起身盛飯,剛坐下沒吃幾口,樓上就響起了步調(diào)慵懶的腳步聲。 抬頭一看,是郁南懷的女朋友,是分分合合幾年跟在他身邊最久的方樂清,散著濕漉漉的長發(fā),穿著薄的像層紗似的透明睡裙,笑得溫婉大方,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關(guān)切她怎么才回來,臉上怎么腫了,要不要叫阿姨給你涂點(diǎn)藥。 她不冷不熱的答著,照舊吃自己的飯。 方樂清捂著嘴偷笑,“下午你們老師打電話沒什么事吧,我叫你小舅接,他卻...”眼睛里的神采輾轉(zhuǎn)著曖昧,“他現(xiàn)在睡覺了,一會兒他醒來我叫他給老師回個電話?!?/br> 郁好無心的應(yīng)付著,沒留意一口咬在舌頭上疼得眼淚都冒出來,低著頭使勁兒的轉(zhuǎn)轉(zhuǎn)眼珠愣把那圈眼淚憋回去。 晚上在寫作業(yè),男生給她打電話,抱歉云云,郁好只回:“以后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不要靠近我,不要和我說話,謝謝?!眲倰鞌嚯娫?,郁南懷就進(jìn)來了,穿著和方樂清情侶款式的睡衣,沉著一張臉,滿身戾氣,“給那個野小孩打電話?你怎么這么下作?做出這種事情來你真是不要臉。抬起頭,看著我?!?/br> 郁好抬起頭,郁南懷更是生氣,怒吼:“這臉怎么回事?”又注意到她那嘴唇,狠狠地掰著她的下巴,“現(xiàn)在可真有本事了,不好好上學(xué)做些有的沒的,還真是跟你mama一樣賤。” 郁好眼淚含在眼眶里就是不掉下來,凝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我的本事小舅最清楚了,你不也被我這張臉迷住了嗎?” 郁南懷的眼眼睛危險的瞇起來,捏著拳頭獵獵作響,伸出手去一巴掌抽在她的臉上。郁好別過臉,覺得嘴里咸咸的,大概是牙齦出血吧,一天之中左臉被狠狠地打了兩次,出點(diǎn)血正常,咽下去又不會死人。 不過,她和那男生真的什么也沒做,她真的沒錯,可是,誰聽她的呢,每個人都自以為是的欺負(fù)她。 其實(shí),她只是一個清清白白純純粹粹的小姑娘,她有多想被人小心呵護(hù),珍重對待呢。 就像剛才舒健昔發(fā)狠一樣,他憑什么就敢肆無忌憚的欺負(fù)到她身上?是看準(zhǔn)了她好欺負(fù),欺負(fù)了她以后沒人給她出頭,然后還可以接著欺負(fù),是這樣嗎? 舒健昔還在抱著她,有一搭沒一搭的拍著她的背。郁好哭夠了,軟綿綿的小臂抽出來拽被子遮到自己胸前,沒好氣地讓舒健昔趕緊滾。 舒健昔在黑暗之中,眼睛深沉如湖,凝視著她的側(cè)顏,好笑的摸摸她的頭發(fā),“對不起,我現(xiàn)在后悔了,原諒我好嗎?”他隔著被子抱了抱她,無奈的說:“你千萬別再哭了,我不是沒把你怎么樣嗎,我今天狀態(tài)不好,一時糊涂?!?/br> 郁好懶得聽他解釋,用腳狠命踹他,舒健昔默默地嘆口氣,撿起扔在床上的睡衣慢慢地走了出去。 客廳里,壁爐里的爐火燒得只剩殘渣,偶爾火星稀疏明滅,窗戶的通風(fēng)口也開著,樹葉沙沙聲和風(fēng)聲一起卷進(jìn)來,舒健昔陷在沙發(fā)里,手里點(diǎn)著一支煙,望著殘渣聽著風(fēng)聲,默默地嘆口氣。 她長得實(shí)在太像了,像到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失態(tà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