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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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鸞低頭抿嘴一笑。 端王妃只做沒有看見,領(lǐng)頭跟著出門,一行人上了進宮準(zhǔn)備的馬車。 因為今兒進宮的人特別多,所以王妃是一輛馬車,側(cè)妃兩人一輛馬車。鳳鸞倒沒覺得什么,前世就知道這個規(guī)矩。蔣側(cè)妃則是渾身不自在,去年鳳鸞沒來,她自己一個人坐舒服自在,今年實在是太過別扭了。 鳳鸞見她扭來扭去的,笑道:“別動了,等下衣服上起了褶子可不好看相。” 蔣側(cè)妃氣得一咬唇,果然不動了。 為了扳回一局,一進皇宮,她就做出輕車熟路的姿態(tài),指指點點小聲介紹,“咱們現(xiàn)在是在過東華門,等會兒到了內(nèi)宮月暉門,就要下車換軟轎……” ☆、99 面見圣上 鳳鸞輕輕掀了簾子,朝外看去。 日光初升,萬丈璀璨金光從天空中鋪灑下來,籠罩整個皇宮城墻。 皇宮還是前世一模一樣,深紅色的高墻,鎏金璃瓦、飛檐卷翹,宮人們默默無聲的站在各處,好似一尊尊面無表情的泥胎雕塑。馬車一路行走在軟軟的毯子上,幾乎沒有聲音。宮里就是這樣,愛恨情仇、生死性命都不值一提,進入這里,就好像牛毛掉進了泥濘里面,永遠(yuǎn)悄無聲息。 前世里,自己和孩子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消散了。 “喂?!笔Y側(cè)妃說了半天,不見她有反應(yīng),有點著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可是好心提醒你,等下別什么都不知道,鬧了笑話,丟了端王府的臉面。” 鳳鸞回頭一掃,目光透出意外的凌厲冷芒,“閉嘴!宮里不要多話?!?/br> 蔣側(cè)妃原是應(yīng)該生氣的,可是她眼神鋒利無比,氣勢更是嚇人,沒來由的叫人身上猛地一寒,不但生不起氣,反而生出一種莫名的害怕。 自己甚至要緊緊握住了帕子,才能挺直腰板。 馬車?yán)锏臍夥站o繃起來。 好在沒多會兒就到了,有宮人道:“貴人,請下車換轎。” 蔣側(cè)妃松了一口氣,趕緊下車換轎,鳳鸞也換了轎子,跟在端王妃的后面一路往里走,然后到了一處比較寬大的庭院,一起落定。庭院里面沾滿了各個王府的丫頭,而大廳里面,則是各府的王妃、側(cè)妃們,此處專門給皇子們的女眷預(yù)備。 端王妃上來交待,“這是皇宮里,又有外人,你們說話舉止都注意一些?!?/br> 鳳鸞和蔣側(cè)妃齊聲應(yīng)了。 跟著進了大廳,刷刷刷,一屋子的女眷都朝鳳鸞打量過來。沒辦法呀,誰讓她是鬧得滿京城風(fēng)風(fēng)雨雨,人人皆知的鳳側(cè)妃呢?先是世家公卿之女做了側(cè)妃,而且還是英雄救美段子進的端王府,這就熱鬧一回的了。接著又是跟端王妃打擂臺,居然在自己娘家生了一對龍鳳胎,哈哈,新鮮兒都堆她身上去了。 端王妃領(lǐng)著她們兩個上前,挨個行禮。 太子妃穿了杏黃色的特例朝服,與其他王妃很不一樣,笑吟吟道:“不用多禮?!弊屑?xì)的打量了鳳鸞一眼,“去年沒有見著鳳側(cè)妃,今年可見著了?!?/br> 肅王妃身體已經(jīng)十分不好,下不來床,今年便沒有進宮。 安王妃是個嘴快伶俐的,上前拉著鳳鸞細(xì)看,“哎喲喲!”她與眾人笑道:“早聽說鳳側(cè)妃是個一等一的大美人兒,可我沒有見過還不信,今兒瞧了,我可真是服氣,絕對是咱們京城第一美人啊。” 鳳鸞心下厭煩這種故意捧高,自己不過是個側(cè)妃,一等一了,叫其他的王妃娘娘怎么想?太子妃的臉面又該往哪里放? 因而只做靦腆一笑,“多謝安王妃的夸獎?!焙邘щ目戳丝幢娙耍巴章犝f安王妃是京城第一名嘴,我還不信,今兒見了面才知道是真的,好生厲害的一張嘴,叫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br> 廳里氣氛頓時有點古怪起來。 京城第一美人還好說,京城第一名嘴算個啥?好好的一個王妃,名嘴?是說書的女先兒么?原本鳳鸞被捧得太高,別人臉上肯定不好看,結(jié)果被她這么依樣畫瓢的學(xué)了一通,反倒成了安王妃滑稽可笑。 眾人的心思都轉(zhuǎn)在好笑上頭,也就不盯著鳳鸞看了。 安王妃微微漲紅了臉,訕笑道:“呵呵,你可真是會夸人吶。” 鳳鸞甜甜笑道:“多謝安王妃娘娘的夸獎?!彼荒樝膊蛔越皼]想到,我和安王妃娘娘這么投緣。”又回頭看向端王妃,“難怪表姐你說安王妃娘娘好說話?!?/br> 端王妃微微一笑。 安王妃被捧的下不來臺,干笑了笑。 到這會兒,廳里的女人都知道鳳側(cè)妃是個假天真,扮成小白兔模樣,愣是把一向嘴角伶俐的安王妃吃得死死的,因而都沒敢再招惹她。畢竟她可不是尋常側(cè)妃,身后還有奉國公府,還有儀嬪娘娘撐腰呢。 不一會兒,有太監(jiān)過來請貴人們到前廳拜見太后。 一行女眷按照先后順序依次出門。 到了秦太后這邊,自然又是更加熱鬧幾倍,皇后、嬪妃、小貴人們,還有幾位平時不常見的公主,赫赫攘攘擠了大半屋子。 鳳鸞再次被當(dāng)做聚光燈給人打量了一番。 好在有秦太后和范皇后壓場,打量歸打量,沒人敢突然冒一句什么出來。端王妃領(lǐng)著上前行了禮,便按位置站好,對,這會兒是站,人多的根本沒法每個人都坐,好些小嬪妃還都站著呢。 “人都到齊了?!鼻靥笙硎芡瓯娙税菀?,又被女眷們捧了半上午,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女眷們也站得腿要斷了,這才慢悠悠道:“這里太擠,大伙兒挪到后面去,都入座,一面歇著一面說話?!?/br> 呼啦啦,又是一行有條不紊的大規(guī)模遷移。 姹紫嫣紅的人群里面,鳳鸞覺得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著看了過去,是打扮的氣勢輝煌的酈邑長公主。她沖著這邊微微一笑,好像在說,“別怕,今兒有我替你看著場子呢?!?/br> 鳳鸞只能回笑了一下,不敢多話。 正月初一的宴席是分男女進行,皇帝領(lǐng)著皇子們、大臣們在前面,后面由秦太后統(tǒng)領(lǐng)宮妃、內(nèi)外命婦,兩邊都是熱熱鬧鬧的。 鳳鸞前世雖然在宮里呆了八年,但只是小小宮女,是沒有資格到這跟前來湊的,因而一直緊緊跟著端王妃,免得真的出錯鬧笑話。畢竟在王府里面,王府姬妾各自關(guān)系是對立的,到了外頭,整個端王府才是一個小團體。 好不容易開始入座,嬪妃們按照位分高低分了兩大桌,其中還夾雜著年紀(jì)幼小的公主們,不滿六歲的皇子們。然后各府王妃坐不滿一桌,搭了幾位成年的公主,姑嫂和睦亦是一種好表率。最后才是各個王府的側(cè)妃們,人也不夠,搭了幾個位分低的嬪妃,聚了一大桌子。 吃宴席、聽歌舞,這是皇室宴席的標(biāo)準(zhǔn)流程。 鳳鸞低頭吃著菜,其實宮里這種份例菜一點都不好吃。都是大魚大rou不說,而且還是早就做好的,一直拿火煨著,都是又油又軟又爛,估計只有沒牙的老太太愛吃。仔細(xì)挑挑,也就剩下幾個小涼菜可以吃了。 正夾了一截玫瑰水蘿卜,忽地一頓,覺得對面有人打量過來。 抬頭看去,原來是幾個小嬪妃竊竊私語。她們一面看著自己,一面擠眉弄眼,因為年輕,眼里都露出幾分好奇之色。 有個小宮妃低聲道:“啊呀,她的確長得好顏色呢?!?/br> “就那樣吧?!绷硪粋€穿桃紅色的小宮妃撇了撇嘴,頗有些看不起的意思,她哼了一聲,“再說了,好不好又能怎樣?還不是側(cè)的?!?/br> 側(cè)不側(cè)的管你屁事?!鳳鸞眉頭一皺,不免仔細(xì)看了那人幾眼。 似乎……,有點印象。好像是梁貴人,就是前世被宮嬤嬤扶植起來的麗妃,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有孩子,穿著打扮是貴人的服色。記得她應(yīng)該先后生下三個兒女,然后一步步從貴人、婕妤,最后封了麗嬪。 小宮妃有點不自在,悄悄扯了扯,“好啦,別看她啦。” 梁貴人人是皇帝最近的新寵,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撇嘴道:“看看怎么了?難道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還不讓看啊。” 鳳鸞不想惹麻煩事兒,可她話里有把柄,抓住了,卻是不肯輕易放過。 因而一聲冷笑,“梁貴人說誰見不得人呢?” 梁貴人先是吃了一驚,不明白對方怎么會認(rèn)識自己,興許……,自己風(fēng)頭太盛艷名遠(yuǎn)播?想起上次被儀嬪嘲笑出身低,就生氣,今兒可是戴著一個軟柿子捏了。于是也冷笑一聲,“說誰,誰自己心里清楚?!?/br> 鳳鸞笑道:“我不清楚呢,還請梁貴人指點指點。” 梁貴人當(dāng)然不能指名道姓,不過見她咄咄逼人,也惱了,“是么?不知道?我聽說有些公卿候府養(yǎng)得好女兒,嫡的、庶的,全都給人做妾呢?!?/br> 鳳鸞掩面一笑,“那貴人怎么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呢?” 梁貴人一時沒有轉(zhuǎn)過彎兒來,問道:“我怎么了?” 鳳鸞上上下下打量她,然后環(huán)顧了眾人一圈兒,用清晰的聲音,一字一頓道:“貴人要是照過鏡子,就該明白,自己也是一個妾!” “你,你……”梁貴人氣得嘴歪鼻子斜,拔高聲調(diào),“你說我是妾?!” 本來大家吃飯都是基本不說話,要說話,也是給太后、皇后,或者高位嬪妃客套寒暄幾句,她們倆嘀咕這么長時間,早就引來一堆目光看過來了。眼下梁貴人氣得忽然大聲了些,更是惹得連秦太后都看了過來。 “怎么了,這是?”秦太后閑的無聊,最愛找點樂子打發(fā)時間了,順便在炫耀炫耀自己的太后權(quán)威,因而道:“把她們都叫過來。” 事情不是多復(fù)雜,鳳鸞口齒清晰,一字不多的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秦太后聽了皺眉,這么說起來,竟然全都是梁貴人言語有失,不是鳳家女,原本想要讓鳳家女難看的,反倒不能了。 不免興致缺缺,便道:“罷了,小丫頭們就是言多最快,嘰嘰喳喳的大過年的喝酒喝多了,難免幾句口角之爭,等下別再拌嘴了。” “話不是這么說的。”酈邑長公主就坐在太后旁邊,她接話道:“嫡庶妻妾乃是婦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妻就妻,妾就是妾。”她忽然不顧做了妾的鳳鸞,說起這個來,眾人都不免驚訝,然而下一瞬,便聽一聲冷笑,“梁貴人,你不是妾?難道是妻?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作東西!” 梁貴人被罵得臉色一白,分辨道:“不,我沒有那個意思?!?/br> “那你什么意思?”酈邑長公主不依不饒,追問道。 梁貴人再得寵,也不敢在這位長公主面前放肆,只得跪下認(rèn)錯,“我……,我當(dāng)然是妾,剛才就是一時糊涂,沒想清楚說錯話了?!?/br> “好個一時糊涂呀?!贬B邑長公主冷笑,轉(zhuǎn)頭看向范皇后,“太后娘娘上了年紀(jì)不愛管事,這事兒得你來主持一個公道?!?/br> 一句話,就把秦太后給踢到旁邊去了。 可是按規(guī)矩上來說,是沒錯的,想梁貴人這種位分的嬪妃,又沒得罪太后,這等瑣碎小事當(dāng)然不用驚動太后,理應(yīng)掌管六宮的皇后來處理。 范皇后微笑道:“罷了,不是什么大事?!彼?dāng)然不喜歡皇帝的新寵,可是自己處罰嬪妃是一回事,被酈邑長公主逼著處罰又是另外一回事,只淡淡道:“罰梁貴人半年的月例,回去抄《女誡》《女訓(xùn)》各十遍,以做反省?!?/br> 梁貴人伏低磕頭,“嬪妾領(lǐng)皇后娘娘訓(xùn)誡?!?/br> “等等?!贬B邑長公主哪肯就這么輕易放過她?目光凌厲看著她,“你無緣無故的欺負(fù)鳳側(cè)妃,說了一大片顛三不著四的話,難道打算就這么走了?” 梁貴人不甘的咬了咬唇,看向皇后。 范皇后微垂眼簾,吩咐道:“還不快給鳳側(cè)妃賠個不是。” 梁貴人握緊了帕子,咬咬牙,心下暗恨,怎么就招惹了這么一個煞神?情知今兒不賠罪不行,只得福了福,“方才都是我言語有失的不是,還請鳳側(cè)妃見諒。” “沒事?!兵P鸞笑得甜蜜蜜的,“我不生氣的?!?/br> 梁貴人被她噎了一下,又不敢再說,只得忍氣吞聲低頭不語。 “皇后娘娘?!贬B邑長公主笑吟吟道:“你看看,阿鸞頭一次進宮就受了驚嚇,你是長輩,賞她個東西壓壓驚罷?!眻?zhí)意要當(dāng)著眾人,替鳳鸞扳回臉面,竟然直接找皇后要東西。 鳳家和范家也是姻親,鳳鸞的嫡親祖母,是范皇后的同母胞姐,本來要說兩家關(guān)系也不算太遠(yuǎn)。但是因為再上一代的關(guān)系,□□鳳淑妃和已故的范太后斗了一輩子,范太后還扶植了今上,讓英親王和襄親王無緣帝位,所以范家和鳳家有些生分了。 論起來,范皇后算是鳳鸞的姨祖母。 眼下當(dāng)著眾人,范皇后不能打了酈邑長公主的臉,也不能打了鳳家的臉,更不好顯得自己太小氣,只得從手上捋了一對金鐲子下來。她已經(jīng)年過半百,眼角眉梢有了些歲月痕跡,笑容顯得頗為慈和,微笑道:“來,阿鸞,這個你戴著玩兒?!?/br> 鳳鸞趕忙上前謝恩,雙手接了。 酈邑長公主又看向蔣恭嬪,笑道:“你這個做婆婆的,也給個東西安撫安撫罷。” 蔣恭嬪雖然也是主子娘娘,可是和長公主、皇后一比,算那根蔥???再者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給,豈不是顯得太過摳門?只是不敢和皇后比肩,從腰間摘了一塊玉佩下來,笑道:“去年沒有見著你,今兒見著,就當(dāng)是見面禮罷。” 酈邑長公主又看向儀嬪,鳳儀嬪對侄女是心里有數(shù)的,知道家里安排,眼見長公主要為侄女撐腰,不等問,便從頭上拔了一根玉簪,“來來,我給你戴上?!币桓庇H親熱熱的樣子,拉了鳳鸞,斜斜的簪在了鬢角上面。 眾人都看傻眼了。 好嘛,合著這位鳳側(cè)妃被人說了兩句,就把宮里娘娘的好東西要了一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