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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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在椅子里坐下,自傷道:“雖說我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但好歹懷胎十月,生養(yǎng)了她,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像是珠玉破碎,聲音說不出的令人扼腕,“我是沒法再自欺欺人活下去的。” “念卿!”鳳淵皺眉喝斥,“你不要亂想?!?/br> “好啦,你別擔心?!闭缡陷p聲細語,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阿鸞這會兒正在氣頭上,眼下時間又急,我只能先設法哄她回去,等空了,我會跟她解釋解釋的。至于她信不信,那我就不知道了?!彼ь^,“我是不在意的,只是委屈了你背了黑鍋?!?/br> 鳳淵面色有些不自在,“罷了,這不算什么?!?/br> “貞潔?!”甄氏忽地譏諷一笑,“那等混帳男人,也配讓我為他守著貞潔?我不過是為了阿鸞,才沒有破罐子破摔罷了?!?/br> “你呀,真是越說越荒唐?!兵P淵有心多斥幾句,又不忍,反倒難得起了一份憐憫心腸,掏了帕子遞過去,“擦擦,等下不好看。” 說完,方才驚覺這么做并不合適,不由一時僵住。 “拿來罷?!闭缡洗蟠蠓椒饺×伺磷樱囊呀洷慌畠喝釉诹说厣?,就著大伯的素面絹帕輕沾眼角淚光,漫不經心道:“虛名兒都擔了,用一塊手帕又算什么?”忽地掩面輕笑起來,“說真的,你和阿鸞的混帳爹相比,豈不強一百倍、一千倍?她的爹還不如是你呢?!?/br> 鳳淵的臉色窘迫無比。 他已進不惑之年,從小性子就冷,平日里一直都是殺伐決斷的人物,此刻竟然有點不知所措。眼前有著絕世容光的佳人,嬉笑怒罵,皆是隨心爛漫,說著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語,還有之前她那輕輕一握,觸感仍在手臂縈繞。 饒是他心若磐石,也忍不住一剎那的心旌動搖。 如果當初,我能晚生幾年,或者你再早生幾年又會如何?但……,這句話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 鳳淵在心里輕嘆,不言語。 他微微側首,目光停留在對面的美人觚上,里頭斜插一枝碧水白蓮,綠的莖,白如雪的花瓣,嫩蕊嬌黃,上面還掛著幾粒晶亮的水珠兒。但縱使清麗無雙,在被人誤折離水之后,又還能再嬌妍明媚幾時呢?誤了,期期芳華都被誤了。 心中掠過難以言說的痛惜。 “啊呀!”那邊甄氏在一聲輕呼,不知何時,她去找了一面小小手鏡出來,對鏡自攬珍重芳姿,怨念道:“都怪阿鸞,害得我的妝容都殘了?!?/br> 鳳淵抬頭望去,看了許久,愣是沒看出有哪處妝容殘了。 他不由好笑,“我瞧不出有何不妥?!?/br> “要是你這種大老爺們都瞧出來了,我還能見人嗎?”甄氏語氣嗔怪,帶著少女一般的天真嬌軟,照了又照,始終一臉芥蒂之色,“這可怎么辦才好?”想了想,在嘴上沾了些許唇脂,往眼角細細暈開,淺笑道:“好了,只當是畫了個梅花妝罷?!?/br> 她眉眼盈盈,人比花嬌,當?shù)闷鸪留~落雁、閉月羞花之詞。 鳳淵趕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了。 甚至后悔,剛才怎么沒跟著一起出去?而是在這兒和她獨處。 好在沒多會兒,外面響起了一串腳步聲,替他解了圍,趕忙站了起來,“你弄好沒有?他們應該都來了。” ****** 綠漪亭內,寶珠不知道已經轉了幾千個圈兒,都快要急瘋了。 小姐非要去鉆貓兒洞淘氣,自己勸不住,她這一去又是大半天不回來,到底是磕著、碰著了?還是被夫人發(fā)現(xiàn)了?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貿貿然過去詢問。 茜香一臉惶惶然,“寶珠jiejie,再這么等下去不是個事兒??!要是出了岔子,我們又沒在小姐跟前,只會……,只會死得更慘?!?/br> 想起前些天府里的流言,二夫人甄氏罵龔姨娘,“賣了你,正好給丫頭們買二斤瓜子吃”??纯?,連龔姨娘在夫人眼里都只值二斤瓜子,自己這些下人,在夫人眼里只怕連碟都不能上吧。 不免越想越是害怕,幾近哀求,“要不……,我去問問海棠春塢的jiejie們?假使里面有事,她們不可能不知道的,若無事,咱們也好放心啊?!?/br> “一起去!”寶珠狠狠咬牙,“都這么久了,還放的是哪門子的心?” 她剛要抬腳,就聽另一個小丫頭梨香歡呼道:“快看,快看!”聲音驚喜,“那邊過來一個人,好像是二小姐!”竟然不等寶珠吩咐,就拔腳跑了過去。 寶珠哪里還顧得上訓斥小丫頭?心中一塊大石落地,慌忙趕去。 鳳鸞面色有些發(fā)白,眼睛泛著哭過后的粉光融滑,她淡然道:“沒事,方才我淘氣在后窗戶偷聽,被母親發(fā)覺了,訓了一頓。”見丫頭們皆是一臉駭然,笑了笑,“母親最近心煩著,沒空找你們麻煩的,走,咱們回去罷?!?/br> 寶珠等人頓時像是被超度回來,收了魂,一疊聲道:“回去,回去。” 鳳鸞倦怠極了。 回了望星抱月閣,啥也不說,直接合著衣服躺了下去。 碧落想上前勸她脫衣服,被寶珠擺手止住了,只給蓋了一床薄薄的繡花錦被,然后兩人出去說話。寶珠小小聲道:“小姐淘氣鉆了貓兒洞,給夫人發(fā)現(xiàn),才被罵哭,這會兒還是少去觸霉頭的好?!?/br> 碧落一臉驚訝,繼而嘆氣,“好罷?!?/br> 玳瑁從外面慌腳進來,問道:“小姐怎么回來就睡下了?” 寶珠看了她一眼,扭臉出去了。 碧落瞧得清楚,寶珠這是不待見玳瑁,不愿意提點她。因想著自己,雖說現(xiàn)下是副小姐尊榮,但很快就要放出去了,不比寶珠和玳瑁將來要做陪嫁丫頭,將來是遠遠比不上她們兩個的,指不定有機會求著人家呢。 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總是沒錯。 因而對玳瑁擺了擺手,指指里面,也悄無聲息的出了門。 鳳鸞在里面睡得不踏實,腦子亂亂的。 沒多會兒,瞅見母親甄氏從外面進來。她還是之前穿的那一身衣裳,紫色繡金線錦葵花的鳳尾裙,紫色嫵媚多姿,金色富貴奢華,襯得她明艷照人。 甄氏盈盈笑道:“我的兒,真的生氣了?” 鳳鸞不理她。 下一瞬,又見蕭鐸不知幾時進來的,他的眸光幽邃深黑,和身上玄色刺繡金龍的長袍相得益彰,他也笑,“小可憐兒,自己在這兒賭氣呢。” 甄氏掩面一笑,“阿鸞,這個人可怎么說呢?”她玉手纖纖,指了蕭鐸,“你和他不也有瓜葛,不干不凈的嗎?怎地你做得的事,我就做不得呢?瞧瞧,我們母女原是一樣的人啊。” “當然不一樣!”鳳鸞從床上跳腳下來,著惱分辯道:“你是自愿的,自己行為失了檢點,我……,我是出了意外才會跟了他,怎么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