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楊經理瞅了她一眼,認真道:“你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陰暗,我今日就與你說一次,葉晨這人我也認識,典型的花花公子,專門騙你們這種無知女孩,不,他連花花公子都算不上,頂多就是一花心小蘿卜,還是沒錢裝闊的那種?!?/br> “這樣呀,我還以為這人是個不錯的,無論談吐還是氣質?!比~晨不過是說她兩句好話,青因也是聽得舒服才這樣替他辯解,不料卻是引來楊經理的反感,她當下就給青因擺臭臉了,“不過一個個被他華麗的外表蒙騙了而已,真當他內心是純凈的呀!警告的話我說得夠多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你的事,像你這樣的我也不是一次兩次遇到了,結局還不是個個遍體鱗傷?!闭f完也不理會青因,捧著文件就走人,相當自傲。 這語氣不免生硬,但內容卻是好的,忠言逆耳,她也聽進去了,當即留了個心眼,她不一定要見風使陀,但在心里畫一條警戒線還是要的。 下班的時候,她又是一個人走著。 葉晨剛修完車要回去,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停了下來,落下車窗,下巴抬著,“沈小姐,我們又見面了,你要回家的吧,我送你一程?”雖然昨晚青因的表情不是很熱情,但總體上對他的態(tài)度還是蠻好的,不似剛見面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以為他們之間算是有了個好的開始。 卻不想世事難料,前一秒好好的事下一秒也許就變卦。 經楊經理那么一說,青因怎么可能還會保持對葉晨的好感,但她也知道葉晨并非大jian大惡之人,因此對他雖不如昨晚客氣,卻也比剛見面那會兒的態(tài)度好上一些,但總的不冷不熱的,婉轉道:“我還打算回家,就在附近吃個飯就去上班了。”這樣既能體現(xiàn)自己的勤奮,又能光明正大的拒絕人家,她打的好算盤。 “我正好也要吃飯,一起吧?!比~晨想著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工作可不是追到這妞么,又厚臉皮下來:“昨晚你請我喝東西,今天這頓飯一定要我請了?!彼窒铝塑?,特意給青因開了車門,裝可憐道:“我好餓,你也很餓了吧?!币馑季褪俏覀兛禳c去吃吧,別浪費時間了。 葉晨如此作態(tài),青因也是不好拒絕的,只在附近吃飯,她也不怕葉晨做什么,青天白日最是明朗的時候。 這附近青因也不陌生,有家店是她和李蜜常去的。今日也巧,她帶葉晨過去的時候也看到了李蜜,她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坐在那里吃飯。那男人看得眼熟,青因隱約覺得像是酒吧里看到的那個,又覺得似乎在另一個地方也見過這男的。 雙方互打了一番招呼后,便坐一起用餐了。李蜜還用非常揶揄的眼神在他們身上梭巡著,看得青因很想跟她解釋清楚,但礙于兩個男人在旁不好說。 一頓飯吃得也是索然無味,她不是討厭葉晨,只是討厭被人誤會,總有那么些愛熱鬧的喜歡將人搓成對,謠言猛于虎,多少清白的男女因此遭罪,她是萬萬不想再重蹈覆轍。 “袁立是f市的人嗎?”青因隨意問了句,這人也是悶頭悶腦的,話不多,和李蜜在一起卻從不向她這個表姐問好,不知是人情世故太薄弱還是天生性子如此。青因看他眼熟不免想多了解一番,否則放在平時她也懶得問。 當事人沒答話,李蜜倒是搶著說了,“他是s市的,前不久剛到f市。”她這種愛搶話的毛病不知什么時候能改,不知是遺傳還是學校鍛煉出來的,整一個話嘮。 青因又問了一些其他信息,李蜜不負眾望一一搶答,她也大概摸清這人的底細。袁立同李蜜一樣是銀行里工作的,一月前從s市調過來的,算是李蜜的上司,李蜜負責帶他了解環(huán)境,這一來二往也就勾搭上了。 要說袁立這相貌也是不錯的,雖比不上程俊,但白白嫩嫩,人也溫和,看著無害,和李蜜在一起倒是要當心被她欺負到了。 青因聽著雖覺得哪里不對,卻也一時想不起什么,時不時盯著袁立看,總想著喚些記憶,卻被其余人誤會了去,李蜜當場就在桌下給了她一腳,痛得她心都快扭曲了,好在她天生面癱,臉猙獰了些,看不出太大區(qū)別。 朝李蜜瞪過去的時候她就問起了葉晨的事情,就跟岳母娘看女婿似的,恨不得將他的底細翻個底朝天。李蜜這人是最愛湊熱鬧的,但凡身邊有什么八卦都要第一時間知道,青因這人作風保守,今日卻帶了個男人一起吃飯,倒是稀奇了。 葉晨也很愿意和她調侃,俗話說擒賊先擒王,要想拿下一個人,先打通和她周邊人的關系也是重要的戰(zhàn)略。當下就把自己哄女孩那套拿出來一番暢談,說得一桌子熱熱鬧鬧的笑著,一頓飯過后雙方也歡歡喜喜地分別了。這之間葉晨倒是沒說自己做什么的,只說給人打工的,他這么說,配上在路邊停著的豪車,是沒人相信的,只當他是開玩笑,真正的有錢人是不愛炫富的,葉晨在李蜜的眼里成了真正的有錢人。 “我要回去交差了。”葉晨笑著,“剛才修這車可是花了我不少錢?!?/br> 青因半信半疑看過去,車還是挺豪華的,卻是有些眼熟,不過與之前開得賓利不一樣,有錢人換車還真是頻繁,她奇道:“壞了么,看著挺好的呀?!?/br> 葉晨笑得更歡了,走到后車尾,劃出一大塊范圍道:“這里全部壞掉,凹出一個坑,幸虧有熟人才只花了一個上午就修好,放在平常人那里恐怕要好幾天。” 青因近前仔細瞧了瞧,發(fā)現(xiàn)與昨晚瞥見的那輛車有些相似,她疑慮更甚,卻始終不問出口,人若不想讓她知道真相,可以編造千千萬萬個謊言來欺騙她。但她對葉晨卻是更上心了。 一個半夜蹲在她家門口的男人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20章 陳玲死了也有七年之久,她與青因的關系算不上親厚,頂多就是在泛泛之交再上一層而已,但青因總是懷著一份愧疚,她清楚地認識到如果沒有自己的介入,陳玲不至于走到這個結局。 所以每年都要固定一個時間去她墳前看看,聊表歉意。但愧疚可以被時間沖淡卻不能被根除,這么久以來,她雖然不斷安慰自己就算當時陳玲沒帶她還會帶別人,就算當時她沒有將周城騙上去,陳玲也會用其他方式將他騙上去,總之她不過是一切步入結局過程中的正常環(huán)節(jié)而已,沒有她還有其他可以代替,終究是不能改變事情的走向。 但人心之所以復雜便是因著它不受人控制,追著最真實的感覺而走。每到這個時候她還是會做噩夢,夢到陳玲渾身血淋淋的來向她索命,過后也覺得滑稽,在當時卻不免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 她與陳玲不算太熟,聊在一起時也不見她提起自己家里的狀況,偶爾涉及到這方面的問題時她也是刻意避開了,久而久之青因只當她是家里狀況不好也不再試探。她出事那會兒也不見什么親密的人出現(xiàn),但青因始終不相信她是孑然一身的,因為給她墳前送花的不止她一人,不過她從未與這位神秘之人相遇,今日卻是恰巧碰上了。 青因一早從花店買了束白菊,趕到白山墳場時正好看見一男子從陳玲墳前往另一側離開,像是和李蜜走在一起的袁立,她只看了個側面,不敢輕易斷定,單看背影也像,距離遠,她沒有馬上叫住他,心里總覺得這事不可思議,將袁立這人默默記住了。 在陳玲墳前陪了一會兒,她按照原路返回,還沒到山腳卻是看到一身黑衣的周城,前幾晚剛夢見,今日當場見上,她又是心虛又是害怕,腦海里總會一遍又一遍地過濾著夢里的場景,全身發(fā)汗。說來也奇怪,她做夢無論好壞,醒來一段時間都會忘得煙消云散,最多不過一天,即便陳玲向她索命的事也是模糊得很,但周城那樣的夢卻能在她腦海里徘徊著,揮之不去,每時每刻想起猶如親臨其境般清晰,每次的回想也是難受得很。 周城手里捧著花,該是要去看什么人,見她也不動,一雙黑眸只幽幽盯著她看,好像要將人吸進去般,這樣的眼神讓青因害怕,好似這個世界只有他們兩,這個男人隨時可以毫無顧忌將她撕裂,她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只呆呆站在一旁不去看他,卻還是輕易被他的氣場震懾,全身如置冰窖,寒冷如冬。 過了有幾秒,周城率先邁開步伐,側過她身旁,荷爾蒙香氣在青因鼻尖縈繞了又散去,正當她松了氣欲要轉身之時,周城又駐足下來,在青因背過身的時候返身回來拉她,拖著她的身子就走。 手心傳來熱烈而guntang的溫度卻是把青因嚇了一跳,周城拽著她手時她真的叫了出來,“你干嘛,放手,放手!”她用另一只手去撥周城的手掌,同時矮下身,降低重心力度就是不肯被他帶走。 可惜事與愿違,她哪里是周城的對手,一路硬是拖拖拉拉被他拽著往前走,她顫聲道:“周城你想做什么,有話好好說呀!”周城不回頭,也不聽她的,更不愿多說一句,手上的力道卻是半分沒減,拽得青因手臂整整紅了一大塊,她本就比周城低了一個頭不止,現(xiàn)在彎著腰更是低到了他的胯部,眼圈也開始紅了起來,只胡亂喊著救命。 在這深山中,又是大清早,哪有什么人,青因的那些喊喊鬧鬧基本上是無人聽到的,不消幾秒她也認清這個情勢,心里卻更加害怕了起來,這樣的地方不是更由他胡來了。 這么想著掙扎得更賣力了,她直接含著周城的手一口咬下去,使上了七八分的勁,卻不見周城減慢半步,她又加重了嘴上的力道,恨不得咬下一塊rou來,同時腳勾住旁邊的矮灌木,橫在路上不愿前進半步。 周城轉過頭來,俊眉緊蹙,不知是痛還是被絆住,他也沒有繼續(xù)動了,青因見狀松了口勁,嘴上傳來血腥之感,她才低頭見周城手上血漬,還未反應過來身子便一輕,整個人被扛了起來。 胸部擱在周城肩上,又是難受又是羞赫,她不停掙扎著,兩手胡亂拍著周城的肩,也用盡半生氣力大聲呼喊,“救命!救命!”活像要被侵犯的小女人,到最后叫得累了她自己挪了個位置,死魚般的掛在周城肩上。 周城一手壓著她,一手捧著花,罔顧她的叫喊,穿過一座座石碑,最終來到一座墳墓前,腦海里想著將沈青因扔到地上,真正下手的時候卻是不由放慢了速度,只低腰將她重重一擲,青因直接跌倒在地,卻無大礙,他又將花放到墳前,回身時卻是見她站了起來。 周城走過去朝她膝蓋一頂,青因整個人跪伏了下去,她不明所以,抬頭看周城,“你到底要做什么?!?/br> “向我奶奶道歉?!敝艹堑皖^看她,居高臨下,眉眼卻是淡淡,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因卻是不干了,她掙扎著要爬起來,“我又沒做錯事,憑什么無緣無故跪拜陌生人。” 周城又將她按伏在地,不肯讓她起身,面容微動,周身的氣勢都罩在青因身上,也不與她爭辯,就著她的后腦勺就往地上壓去,連著兩下,第三下的時候因著青因的掙扎,他一時沒控制好力度,額頭撞擊地板的聲音悶聲有力。 待青因抬頭的時候額頭上淤了一塊,破了表皮,混著粗糙的沙子,顯得有些滑稽可笑,周城的眉頭卻是皺的更深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塊手帕遞給她,卻讓青因愈發(fā)覺得這人莫名其妙。 打一頓再給顆甜棗吃?可她還是接過了手帕,在額上輕輕擦拭的時候痛得齜牙咧嘴,還未出口罵臟話,卻見周城自個兒俯身跪了下去,連續(xù)磕了三個響頭,倒讓人越看越詭異。 “你是不是有問題呀?”青因不自覺地問出口,周城回頭看了她眼,冷笑了番,“我的不正常也是你造成的。” 青因一聽,頭更是鈍鈍地疼,舊傷剛愈又添新傷,自從周城出獄后她就沒過上一天好的,可又不能將人塞回去,也沒能力去做,這么一想,整個人都不好了。手上的力道沒控制住,在淤青處下手太重,她雙手用手帕包著那塊地方哀哀喊痛,拿下來的時候白色的手帕上已經污了一塊。 周城看過去,見她破了的表皮已經滲出一絲血漬,奪過手帕疊成一長方形狀,再從中央將她額頭牢牢包住,十指在腦后打了個結,這之間可真是用了不少蠻力,青因氣惱道:“給我撞成這樣,你下手就不能輕點?!?/br> “不能,你可以選擇去死。”說完連他自己都覺得怪異,這話說得惡毒卻又帶著親昵,說親昵也免不了帶著一絲恨,復雜難解。 青因心里的氣真是一扎又一扎地堵著,她又沒有殺人,憑什么就要死,父母去世的時候她都能挺過來,現(xiàn)在不過是個殺人犯要報復她,時間一過她照樣可以好好生活著。 周城徑自起了身,沿著來路走回,也不管她,獨自踏在青石道上,有光從他側臉逆過去,背影透著一股高冷的寂寞。青因也跟著起來了,腿上有些酥麻,拐到灌木叢中的時候她頓了頓,等著血液回流。 還未恢復又感腳上被針刺了般疼痛,她低頭望去,正好看到往灌木叢中鉆去的一截青麟蛇尾,她的腿上出現(xiàn)了兩個又深又大的齒痕,青因當即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嘴里只哆嗦著,“蛇!蛇,蛇,蛇……” 周城還未走遠,聽到青因的聲音,他立馬調轉了頭,便見她在一片綠叢中癱軟下去。 他立刻返身奔跑回去,她今日穿著七分長褲,連著腳踝的一截暴露無遺,上面的齒痕又大又深,隱隱開始腫脹。 青因痛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哀求道:“快救救我,我快死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很是沒形象,“我不想死?!蹦樕弦彩呛翢o血色,煞白煞白,不知是被嚇到還是毒液的效果。 周城當即從腰上抽出皮帶,在距離傷口上端一截地方牢牢拴住,避免毒液擴散上去,同時一把扯下青因額上的手帕,攤開,放在傷口處,俯身湊上去,隔著厚厚的手帕,一口接一口將毒液吸出來,吐出來的血又黑又濃,整塊手帕徹底黑乎乎一片,意識漸漸消散的青因沒有多想,只覺得快點把毒血吸出來才好。 其實周城大可將她棄在這荒山野嶺中自生自滅,可惜有些人即便管得住嘴,也不管不住心,管不住心又怎能管得住不由自主的行為。人心真是難猜。 ☆、第21章 粗略處理一番后,青因已經是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了,周城抱起她的時候她的眼皮總是閡著,半睜不睜,兩手也是無力地揮動著。 周城見狀,晃了她一下,“沈青因?!币娝龥]什么反應,心臟跳得比雨點落地的頻率還快,連聲音都那么清晰,好像就在耳邊,震得他耳膜都快破裂開來。 他三步并作兩步加快了腳上的速度,下坡的時候跑得更猛了,只覺得沈青因是不能死的,她若死了,那他該去恨誰,那么多的痛苦,那么多的誓言,那么多的計劃該何去何從。 在牢里的無數(shù)個夜晚,他都是靠著對她這樣的恨度過,無數(shù)個白天,他都是靠著對她的恨支撐,他曾信誓旦旦發(fā)下多少個誓言,要將她生吞活剝,他曾計劃了多久要將她嘗遍他所受的痛苦,她若死了,他失去的又要向誰討取。 周城一路將青因抱到山下,數(shù)千米的距離他也不過用了幾分鐘的時間,但全身的汗切切實實濕透薄衫,胸膛起伏的厲害。他將青因抱進副座上,綁好安全帶,自己坐上駕駛座,片刻沒有休息,又轉了方向盤,趕著去醫(yī)院。 白山地處郊區(qū)偏僻之地,離市中心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周城也清楚,心里不免焦急,便顧不上安全,按最快的速度開了。 這個時候手機響了,他側眼一看是蘇寧,便想起今日應他去參加宴會之事?,F(xiàn)在這種情況怕是要失約了,他一接聽就急忙開口道:“蘇寧,今天我有事不能去了?!?/br> 那邊的蘇寧不爽了,他可是準備很久了,怎么能說不來就不來,于是又問了原因。 周城只是撿著關鍵描述了番,大概就是有人被蛇咬了,他必須馬上送她去醫(yī)院,也不說是誰,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樣的隱瞞是有意或是無意。 蘇寧卻是驚于他的爛好心,以為是熟人,便也道:“醫(yī)院離你那太遠,帶我這邊吧,這邊正好有個國內先進的醫(yī)護室,應對蛇毒這種東西真是小菜一碟了?!?/br> 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爭取時間,蘇寧那地方也在郊區(qū),兩分鐘的時間就可以到,他當下也不猶豫,直直開過去。 今日有個宴會,聽說是f市頭號大鱷舉辦的,專門請f市的富豪參加,無論是富一代,富二代,還是富三代,只要是有錢的就會被邀請。 周城本不感興趣,但他在商業(yè)上還算新人,需要結交一些有經驗的過來人,幫助周家在f市做強做大,因此才答應蘇寧和秦慕參加這種酒會。這個酒會是維持一整天的,白天連著黑夜,但人都是要白天去的,黑夜自有黑夜要干的勾當。 宴會是在郊區(qū)的一家私人會所舉行,泳池露臺可謂應有盡有,設備齊全,每個人都配有專門的房間,不用想也知用意何在,這種事在上流階層也不是新鮮事,周城以前就參加過,深諳其中的流程,說白了不過是有錢人的消遣而已。 待他將車開到會所的時候,蘇寧和秦慕已經在門口等他了。 周城開了車門將青因抱出來,秦慕倒是沒怎么見過她,蘇寧卻是一眼就瞧出來了,當即就瞪大了眼珠子,不滿道:“怎么是她呀?哥,就算你爛好心也不能爛到這個女人身上的吧。” 周城也不管他,只道:“不是有醫(yī)護室嗎?快帶我去。”秦慕不知緣由,但看周城著急,又見他懷中的女孩整張臉如白紙般,人也是昏迷著,便率先帶著他去了。 醫(yī)護室離會所近,隔著幾棟房子而已,統(tǒng)共有三個人值班,算是不小的規(guī)模了。 周城一抱青因進去就有一個年輕醫(yī)生上前給她診治,人是挺熱情的,又夸周城搶救措施得當,動作也麻利,三兩下就給青因打針包扎了,又安排一護士給周城清理口腔,周城沒有拒絕。 “哥,你不會真的幫這個女人吸毒液了吧?”蘇寧始終是不相信周城會冒險救一個恨了七年的仇人,但周城的表現(xiàn)又說明事實確實如此。 周城嫌棄他舔噪,讓他出去。 蘇寧出門后和秦慕一頓說,秦慕這才知道青因的身份,適才他只當這個女人是周城重要之人,經蘇寧這么一說,確實覺得事情的走向有些詭異,但眼下也不好直言什么,他與蘇寧商量找個時間和周城好好溝通一番,看他對這個女人是個什么樣的想法。 “需要給這個女人安排床位嗎?”年輕的醫(yī)生禮貌地咨詢著,周城看著榻上雙目緊閡的青因,又搜尋到室內三個男子,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安排吧!”語氣怎么聽怎么不情愿,臉色也不好。 他望了幾眼沈青因,見她安靜又乖巧地躺著,沒再多說什么,披上外套出門。 在前臺問了自己的專屬房間,拿著鑰匙走到樓梯口又折回來,醫(yī)護室里的醫(yī)生還沒反應過來,他便矮身將榻上之人一把橫抱起,出了門再也沒回頭。一路上不乏有好事者頻頻回首觀望。 在這樣金錢*充斥的地方,在這個有錢人拿所有當玩具使的會所里,居然有人公然抱著一個女人,如此童話般的故事確實浪漫,也讓人好奇。 周城將沈青因放到房間的大床上后便不管了,臨走前給她蓋上薄被,他又換了一身衣服就將門合上,去做應酬。 蘇寧和秦慕早在下面等他,周城和一些平時交往過的人打了招呼,才走到他們身邊,與他們碰著酒杯,一人敬了一杯。 “哥,你千萬不要被那個女人迷惑了?!碧K寧一臉警惕道:“我看那女人手段挺多的,也是個不安分的,你要注意了?!彼墒浅赃^虧的,雖然不愿意承認,但也不想周城重蹈覆轍。 “是呀,周城,千萬不要被她騙了?!鼻啬揭矌椭f話,就怕周城吃虧。他打心眼里明白周城不是個容易被騙之人,但他做的事又確確實實不是理智的。 周城反笑:“你覺得我有可能相信一個給我?guī)砥吣昀为z之災的女人嗎?” “你明白就好,我們就是提醒你,怕你陷進去。” 周城沒多說什么,抿了口酒才幽幽道:“要陷也該是她陷……”口袋里的手機適時響起,是葉晨。 本來今天應該葉晨送他過來的,但葉母逼著他去相親,他沒了輒才請假,這會兒卻是恨不得飛回老板身邊老實工作。媒人安排的一些對象實難入他的眼,假借工作之名硬是推拒了后面的約會。 周城讓他直接過來,并把車鑰匙交給他保管,讓他自便,自己則是融入到富豪圈中。 這私人會所是個什么地方,這里的女人是做什么的,葉晨也都稍有了解,因此即便他對哪個感興趣也是不愿上前搭訕的,第一他不是富家弟子,養(yǎng)不起這些女人,第二他不愿撿別人玩爛的破鞋,所以只好一個人喝悶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