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比起領(lǐng)證,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br> “什么事情?” 曾子牧直接對著她的嘴親了上去,整個人也緊緊貼住嚴幼微的身體:“給陽陽生個弟弟或是meimei。” 同居的日子遠比嚴幼微想的要輕松快樂得多。鐘點工第二天就上門來了,原來就是在曾家工作的某個傭人,曾子牧說用生不如用熟,讓她過來給他們家收拾收拾挺好,順便還能給他們做做晚飯。 嚴幼微當然不反對,日子不再像打仗那么緊張,偶爾兩人甚至能撇下陽陽忙里偷閑,去附近的電影院看場新上映的美國大片。這種居家甜蜜的生活是從前嚴幼微最渴望的,沒想到有生之年竟還能實現(xiàn),而且?guī)退龑崿F(xiàn)的那個男人,就是從前那個她覺得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她終于覺得應該放下一切重新開始了。結(jié)婚證是必須領(lǐng)的,雖然對她來說無所謂,但陽陽需要一個完整合法的家。他在幼兒園里要抬頭挺胸的做人,以后還要念小學念中學,爸媽永遠同居不結(jié)婚這種事情,放在國外沒人說三道四,可放在中國就是不行??傆心敲匆粠妥尤讼矚g猜測八卦別人家的家事,一個不領(lǐng)證的小事也能被他們放大無限倍,然后腦補出各種可能性。 所以在阿姨來家里的第五天,嚴幼微正式調(diào)回到第一晚報社,并且不再是任婷婷的手下,而是成了她的平級小主管時,她決定當天晚上就跟曾子牧談領(lǐng)證的事情,并且連同當年莫利威酒店發(fā)生的事情原委一并托出。 她希望曾子牧能出手調(diào)查這件事情,好好查查那個陳白光的底,揪出幕后搞鬼的黑手。 顯然當年她和曾子牧都讓人算計了,既然不是她的父親也不是他的母親,那這個人叵測的居心實在令人不寒而栗。若他(她)現(xiàn)在還在幕后搞不動作,那她和曾子牧的婚姻將永無寧日。 這個定時炸彈必須拆掉。 嚴幼微把一切都打算得好好的,甚至想好了晚上回家要買陽陽最喜歡吃的蛋糕。這天是幼兒園帶小朋友去公園玩的日子,一幫子不到三歲的小豆丁坐幼兒園自己的校車出門,去離校大概一個小時車程的公園野餐。 這個活動每兩個月大概就有一次,陽陽參加過一次非常喜歡,大清早出門的時候就興奮得跟什么似的。 嚴幼微在辦公室里整理自己的東西,第一天上班總有很多雜事要做。任婷婷拿著抹布幫她擦柜子,聽說她要跟曾子牧復婚,笑得嘴都合不攏,比她自己跟婁海平復合還要高興。 嚴幼微就在那里笑她:“我聽說婁海平最近老上你那兒去,是不是還過夜了?!?/br> “他那是來看女兒,不是來看我?!?/br> “行了吧,連我都瞞,你也好意思。我跟你是一樣的,婁海平和曾子牧也是一樣。都是借著孩子的名頭占前妻便宜,天底下男人都一個樣兒?!?/br> 任婷婷就滿意地大笑起來,手里的抹布甩來甩去那樣一個愜意。嚴幼微也沖她笑,手里則忙著把一堆文件歸類擺放。 兩人正在扯淡之際,嚴幼微的電話響了。她滿臉笑意地接了起來,結(jié)果聽了不到半分鐘笑容立馬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竟微微地顫抖起來。 任婷婷看她臉色不對趕緊追問:“怎么了?” 嚴幼微手一松,電話從掌心滑落,結(jié)結(jié)巴巴道:“陽……陽陽不見了?!?/br> 電話是和陽陽同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mama打來的。 那小朋友叫露露,和陽陽在一個班上,露露mama和嚴幼微打過幾次照面,彼此就留了電話。 露露mama在電話那頭說話顛三倒四語焉不詳,顯然是被驚著了。嚴幼微聽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然后人像被電擊了似的一僵,手機就掉在了地上。 任婷婷趕緊上前撿起手機,塞回到嚴幼微手里。嚴幼微也顧不上和她說話,又去問露露mama:“你是說幼兒園的校車到這會兒還沒回來,打老師的電話也打不通?” “是啊,幾個帶隊老師的手機都關(guān)機。這都幾點了,原來說吃過午飯兩點鐘就會回園的。我今天有點事兒想早點接露露回家,所以就提早去了幼兒園。結(jié)果問了一遍都說校車沒回來,我打電話打不通就想打給你問問,你家陽陽帶手機上學嗎?” “沒有,這么小的孩子誰會用手機啊?!?/br> “也是,我是急糊涂了,想想車上也不可能有孩子有手機??赡阏f這事兒……” “有沒有讓人去公園找找,是不是耽誤了?” 一說到這個,露露mama的聲音都有些哽咽了:“讓人去找了,我知道有幾個家長公司就在那附近,特意打電話給他們的。他們?nèi)ス珗@看過了,也問了人,說今天根本沒有幼兒園小朋友來公園野餐。陽陽mama,你說現(xiàn)在怎么辦啊,這些孩子都去哪了?” 是啊,孩子們都跑哪兒去了?一車三十幾個孩子,都跟陽陽差不多年紀,在家里那都是千人寵萬人愛的。這家幼兒園規(guī)格很好,能進去的都是非富則貴,普通人根本摸不著邊兒。嚴幼微要不是靠著曾子牧,就算賠光家產(chǎn)也不可能送陽陽進去。 所以幼兒園所有的設(shè)施都相當精良,老師配備的都是幼兒專業(yè)研究生以上學歷的畢業(yè)生,人人都有相關(guān)證書一大堆,還至少要精通英語,有些甚至連法語日語都能說。這樣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每年都還有兩次考核,從專業(yè)知識到心理素質(zhì)全都要考察,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再說幼兒園的校車,嚴幼微是見過的,清一色大奔,全是進口的,看著就讓人放心。她還聽學校的老師“吹?!边^,說連開這校車的司機都得是大學畢業(yè)的才行。 這樣高規(guī)格嚴要求的一家幼兒園,三十幾個小朋友連同四五個帶隊老師和司機以及一輛大車,突然說消失就消失了,簡直讓人難以想像。 嚴幼微掛了露露mama的電話之后,直接就給曾子牧打電話。 電話打過去是秘書接的,說曾董正在開會,要她過會兒再打。嚴幼微現(xiàn)在心急如焚,連一分鐘都等不了,就說自己是曾子牧老婆。這回這個秘書顯然不是去年那種貨色,一聽她這么說立馬就把電話轉(zhuǎn)進了會議室,過了大概十幾秒,曾子牧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了過來。 “子牧,陽陽不見了。”嚴幼微開口就是這么一句,曾子牧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話立刻吞了回去,改口道:“怎么回事兒,你慢慢說,別著急?!?/br> 嚴幼微也跟露露mama一樣,慌得都不會說話了。她嗑嗑絆絆勉強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到最后竟流下眼淚來。這樣的事情實在太少見了,她心理承受能力弱,一時就沒忍住。 電話那頭曾子牧聽出了她的抽泣聲,趕緊安慰她:“你先別緊急,我馬上就去找。除了這些消息外還有別的消息嗎,比如有沒有綁匪之類的人打來勒索電話什么的?” “不清楚,但應該沒有,露露mama一直在幼兒園等消息,如果有電話她應該能知道?,F(xiàn)在園方的人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了,好像還沒有報警?!?/br> 曾子牧認真聽完嚴幼微所有的話后又安撫了她幾句,掛了電話就一陣風似地走出會議室,扔下一堆董事局的元老互相看著彼此。 這件事情不同尋常。曾子牧在電話里為了安慰嚴幼微,把情況說得輕描淡寫,但他心里清楚,那家幼兒園不是那種會胡亂出錯的幼兒園。它的園長對各項活動都進行了極其嚴格的規(guī)定,輕易不許出現(xiàn)偏差。原本要去公園的校車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老師們的電話打不通,司機也聯(lián)系不上,車子并未按照既定的軌道出現(xiàn)在公園里,那它會去哪兒呢? 以曾子牧豐富的人生經(jīng)驗,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起劫車案。校車很可能已經(jīng)被人控制住了,老師們的電話都被人掌控著,所以無法接聽。至于劫持者的目的是什么現(xiàn)在還不得而知,但為錢的可能性很大。 因為如果只是針對某一個小朋友的綁架案的話,沒必要劫持整輛車。劫持的人越多事情鬧得也就越大,想收場也沒那么容易??磥磉@個人是無選擇無目標地進行作案,和這任何一個小朋友都可能沒有關(guān)系。他或許就是想要一大筆錢,甚至是一個具有反社會人格的極端分子,才會想到綁架一車小孩子來索要錢財。 曾子牧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各種可能性。他公司離陽陽他們?nèi)サ墓珗@比較近,他便順道拐過去先看了一下,又找公園的負責人確認了一個事實,那輛校車原本今天確定要來的,但到現(xiàn)在都沒有出現(xiàn)過。校車司機的電話他那里有,曾子牧試著打了一個,發(fā)現(xiàn)果然是關(guān)機的狀態(tài)。 然后他又開車前往幼兒園,這會兒幼兒園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一堆得知消息的家長。嚴幼微在任婷婷的陪伴下不多會兒也趕來了,她一見曾子牧就著急地撲上來:“子牧,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我來問學校要校車的照片,馬上發(fā)到各處去讓人協(xié)查。你放心,只要車子在本市,很快就會有消息的?!?/br> “可車子要是開出本市了呢?” “有必要開出本市嗎?就算出去了,也有辦法找回來。沿途都有攝像頭,它不可能永遠只走鄉(xiāng)間小路。一旦過收費站就會被發(fā)現(xiàn)?!?/br> 曾子牧說的既肯定又堅決,給嚴幼微吃了不小的定心丸。任婷婷也上來勸她:“好了幼微,你先冷靜下來,這事情你交給曾子牧去辦。他的能力你應該清楚,陽陽肯定會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