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只是感覺?!辟R佑欽搖搖頭。 厲容銳牽著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讓賀佑欽注意到他。 “怎么了?” 厲容銳搖搖頭靠著他的腿,像是剛才只是無意識的舉動。 “你這也太疼他了吧?!焙鷦P戲謔道,“要不以后再養(yǎng)個孩子吧,我覺得你還挺適合養(yǎng)孩子的,反正你跟厲容銳已經(jīng)分開了,以后想找男人找男人,想找女人找女人,想要個孩子還不容易?!?/br> 一把餐刀掉在他腳邊,胡凱猛地往旁邊跳了一步,那餐刀剛剛差點扎到他的腳趾!嚇了他一大跳! 厲容銳默默彎腰把餐刀撿起來放在一邊,滿臉無辜。 賀佑欽莞爾,摸了摸厲容銳的頭,對著胡凱道,“他不是故意的,下次小心知道嗎?” 厲容銳默默點了點頭,相當(dāng)乖巧的樣子。 胡凱嘴角抽了抽,他這個事主連發(fā)言的權(quán)利都被忽略了。 賀佑欽接上上一個話題,“那些事情到時候再說吧,我暫時還沒那個打算?!?/br> 胡凱也回過神,“反正我認(rèn)識的美人多,只要你想,到時候就給你介紹?!?/br> 厲容銳低頭看了眼手里不夠鋒利的叉子,嫌棄地放到了一邊。 宴會結(jié)束之后,賀佑欽和郭睿打了招呼,又跟郭成秋夫婦告別,才動身準(zhǔn)備離開。 厲容銳畢竟是小孩子的身體,抗不住疲倦已經(jīng)睡著了。拒絕了傭人的幫忙之后,賀佑欽抱著他出了庭院。 之前的那輛車送去保養(yǎng),賀佑欽臨時換了輛奔馳,原先車內(nèi)的安全座椅拆下來沒來得及裝在現(xiàn)在的車上,所以只能暫時把厲容銳安排在副駕駛,俯身幫他系好安全帶,賀佑欽發(fā)動了車子。 車子是往東山別墅的方向在開,只是開了一段路之后賀佑欽漸漸覺得有些不對,路上的車子實在太少了……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12點,往東山別墅的路也比較偏僻,但不可能一輛車都沒有…… 走到三岔路口的時候,賀佑欽不動聲色地打算向左急轉(zhuǎn)彎上內(nèi)河大道,就在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的時候,一把刀子從后面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往右?!?/br> 第三十五章 冰冷的刀鋒比在脖子上,賀佑欽眼神動了動,“先生,有話好好說。”按照對方所說選擇了右邊的路口,開上去市郊的高速公路。 德海已經(jīng)進(jìn)入初冬,天氣很冷,車內(nèi)的氣氛也近乎凝滯。賀佑欽知道此刻他不能輕舉妄動,一旦他有過多的動作只會刺激身后的人動手,但也絕不能按照男人的意思開到他說的地方,因為這一去說不定就是有去無回。 賀佑欽不知道離對方的目的地還有多遠(yuǎn),只能盡量保持了高速上最低的速度平穩(wěn)行駛。身后的人拿刀的手很穩(wěn),顯然是干慣了這種事情,賀佑欽身邊還坐著一個孩子,他沒有把握讓兩個人都能順利地從亡命之徒的手下逃脫。 真是大意了,因為一個月來的風(fēng)平浪靜加上參加郭家的宴會,他沒有讓保鏢同行,賀佑欽心里苦笑。 厲容銳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過來,他幾乎立刻注意到現(xiàn)在的情況,沒有像一般的小孩子驚恐地大叫也沒有瑟縮地嚇成一團(tuán),而是緊緊盯著賀佑欽脖子上的西瓜刀,然后兩個人的眼神猛然對撞在一起。 賀佑欽意外他的沉穩(wěn),而厲容銳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他默默垂下眼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后在后座無法看到的角落里做了個左三的手勢。 賀佑欽心里一沉,他們現(xiàn)在在成環(huán)高速,再過3千米就是德海近郊的歸心陵園!賀佑欽幾乎立刻明白了厲容銳的意思,成環(huán)高速的收費站已經(jīng)取消,歸心陵園是這條路上唯一有人的地方,他們只有在那里才有辦法求助。 冰冷的刀子一刻也沒離開賀佑欽的脖子,露在領(lǐng)子外面的地方已經(jīng)被鋒利的刀刃劃出了痕跡,后面的男人一聲也不吭,似乎不想讓賀佑欽找到任何說話的機(jī)會借以逃脫。 狹小的空間里,三個人的呼吸清晰可聞。 男人緊緊地盯著賀佑欽,從后視鏡里可以看出他的打扮,全身黑衣,臉上畫著亂七八糟的油彩,看著賀佑欽的眼神陰冷銳利。 必須想個辦法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則他根本沒有動手的機(jī)會,賀佑欽目視前方,面無表情。 男人似乎對他的鎮(zhèn)定非常不滿,卻沒有任何其他的表示,直到某個小孩子從副駕駛座上起身然后驚恐地看著他,張大嘴滿臉駭然地發(fā)不出聲音,然后回過身蜷著身體瘋狂地拉動著車門。 “閉嘴,停下,坐好,否則殺了你?!蹦腥吮凰龅膭屿o吸引了注意力,低聲威逼著年幼的孩子,而那孩子根本沒一刻消停,不知道是被他嚇得狠了還是神智有問題了,不斷地踢打著車門。 “停下,聽到了沒有,我讓你停下!”男人大聲喝止,連比著賀佑欽的刀子都挪開了幾分。 就在這時,賀佑欽猛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一個急轉(zhuǎn)彎讓后座沒有系安全帶的男人因為慣性跌到一邊,刀子往前一伸幾乎刺穿賀佑欽的喉嚨,就在千鈞一發(fā)時剛剛還像發(fā)了瘋的小男孩握住了刀刃,使刀子改變了方向,血從手掌不斷涌出來,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松開安全帶的賀佑欽起身和男人上演了奪刀大戰(zhàn),而滿身是血的小男孩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艱難地控制著方向盤,賀佑欽的動作讓陰狠的男人吃了一驚,他大聲地對著腰部別著的呼叫器喊道,“他媽的快來人支援,這家伙要逃走了!” 在狹小的空間,任何的武力都無法全力施展,只有利器才是關(guān)鍵,賀佑欽的動作干脆利落,力氣也相當(dāng)大,男人也不是吃素的,一來一回,兩個人手臂上都被劃出了血痕,厲容銳一邊控制方向盤一邊拿出了賀佑欽的手機(jī)撥打電話,他知道郭睿是快捷鍵1,在緊急的時候最先打給了對方,因為厲容銳無法出聲,賀佑欽大聲喊道。 “郭睿,我們在成環(huán)高速,歸心陵園,有人要殺我們!” 后面的男人聞言一腳踢向前,把電話踹到了下面,厲容銳無法屈身去撿電話,車子已經(jīng)開到了陵園入口,男人見勢不妙,一個肘擊襲上賀佑欽的胸口,賀佑欽被他打得往后一撞,連帶著把厲容銳撞到方向盤上,壓迫的力道讓厲容銳整張臉都白了,他踩了急剎車,然后整車的人都往前一倒,拿刀子的男人一個斜刺往前,賀佑欽抓著他的手肘不讓刀子落下來,厲容銳撲上去狠狠咬到男人的手臂上,男人的注意力轉(zhuǎn)向他,然后厲容銳占著個子小的便宜撲上去用手摳向男人的眼睛,男人被這措不及防的一下弄懵了,單手捂著眼睛大叫一聲,瘋狂地掙扎起來,一腳踹向厲容銳的胸口,厲容銳被踢得撞向車門。 厲容銳為賀佑欽爭取的空隙是為了讓他下車到陵園找人求救,但他被男人踢到一邊,眼見著刀子要砍下來的時候賀佑欽竟然沒有跑走,他又急又疼卻動都沒法動。賀佑欽一拳頭打在男人的臉上,正中男人的鼻梁骨,把男人打得偏過身體,男人瘋狂地喊了一聲,不但沒有退縮,反而被激發(fā)了狠戾,拿著刀子就撲上來,原本被踢倒在一邊的厲容銳不知哪來的力氣撲過去抱住他的腰,賀佑欽被一刀撩在了肩膀上,肩膀上立刻一陣劇痛,血染紅了整件衣服,他卻仍然往前撲過去,側(cè)身躲過捅來的另一刀。 男人的兇悍在這個小空間里發(fā)揮到了極致,他絕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是慣常舔血的殺手! 男人一邊用腳踹著厲容銳,臉上因為痛苦和嗜血而扭曲。而厲容銳在這種程度的沖擊下眼神已經(jīng)漸漸渙散,整張臉慘白一片,男人最終一腳把他踢開,撲向賀佑欽,賀佑欽在他撲過來的瞬間竟然沒有躲開,反而正面迎向他,在刀子落下來的時候一把扭住他的手腕往回彎折,猛地從他手里抽出刀子。 刀子在男人手里劃過,血液噴了出來,賀佑欽拿到刀子的瞬間沒有任何猶豫,一刀子插向男人的肩膀,血液濺了他滿臉,然后男人終于不甘心地倒了下去,半個身子躺在后座抽搐,看血液噴射的情況賀佑欽那一刀應(yīng)該砍到了主血管。 賀佑欽也全身脫力地靠在方向盤上喘氣,但只是幾秒就掙扎著起來打開了車門然后踉蹌著拉開后座的門,把沾滿了鮮血臉色卻慘白的厲容銳抱了出來。 他不能在這里久待,剛剛這個男人聯(lián)系過他的同伙。 賀佑欽背起厲容銳,在黑漆漆的看不清路的夜里,幾乎是從臺階上一路跌滑下去。 遠(yuǎn)處有車燈射來,面包車飛速地朝這邊靠近,賀佑欽心底一沉,加快了腳步一路走,兩個人的身上一路都在淌血,他一定要快,一定要快,一定要撐到郭睿來。 越是往前走,力氣卻流失地越快,賀佑欽一個不穩(wěn)倒在地上,連帶著厲容銳也摔在地上,卻被這突然的碰撞弄醒了,他勉勉強強睜開眼睛,喉嚨里一口血沒憋住吐了出來。即使在黑沉沉的夜里也顯得觸目驚心。 賀佑欽一把抱住他,卻被他推了推,示意他先走。 他這個樣子只會拖累對方,厲容銳苦笑,暗恨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如果他還是成年人至少不會讓兩個人傷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