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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 沈荇眼波微轉(zhuǎn),聲音淡如空山新雨:當(dāng)時謝行舟不是在場?然后她就涼了。 呃沈橘沒關(guān)注過后續(xù),也就不知道姚羽的邀約果真泡湯了,苦惱地伸出手撓撓臉頰:可是憑她的水準(zhǔn)確實還差些火候啊 話雖如此,你還指望她本人意識到這點?沈荇拇指微微摩挲沈橘手背,嘆息:她大概是知道了謝行舟的身份,這口鍋自然算在你頭上。 這口鍋沈橘背得無話可說。 既然弄清原因,也總比摸不著頭腦好。沈荇索性抬手揉揉沈橘頭發(fā):總之這次的事我已經(jīng)處理,以后姚家的人再招惹你第一時間告訴我,記住了?說到最后,沈荇言語間已經(jīng)帶上些許威脅。 記住了記住了。沈橘點頭如搗蒜,哄好沈荇才算完事。 正如沈荇所說,翎天的事他已經(jīng)處理,營銷稿紛紛撤下,沒再出什么幺蛾子。雖然沈橘仍是沒想清姚羽、翎天、余夢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但事情平息,她也不想過多糾纏。 所以接到翎天電話時,沈橘是意外的。對方只是淡淡說一句想和她面談,然后和她約定時間地點。 這實在是太奇怪,但好奇心又促使沈橘想要赴約。和果凍、齊桑落都打過招呼,又在齊桑落再三叮囑下帶好錄音筆,沈橘于約定時間出現(xiàn)在翎天定的咖啡廳。 擺滿盆栽的北歐風(fēng)格咖啡廳,舒緩藍(lán)調(diào)音樂中緩緩升騰咖啡的濃香??柯涞卮暗奈恢茫柟獠簧畈粶\灑進(jìn)來,綠植留下碎影,影影綽綽遮擋住已坐在位置上的少女。 性冷淡風(fēng)的裝束,長卷發(fā),和照片里一樣清冷艷麗。 這家店的主打是冰滴咖啡,裝在西部牛仔式酒瓶內(nèi)的咖啡緩緩倒入裝著冰球的杯子,很適合初夏。 你好,我是翎天。翎天雙手握著杯子,率先自我介紹。未等沈橘接話,她便拿起杯子抿一口:先說清楚,我請你出來,并不是想要道歉。 這話沈橘沒法接,只能喝口咖啡,聽她繼續(xù)說。 聽說沈荇出面處理了事情,那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是誰了吧? 嗯。 我知道姚羽不喜歡你,我也不喜歡她。翎天淡淡開口,一口一個姚羽,似乎根本不把她當(dāng)作堂姐:她本來就沒有才華,失去桃源上都的邀約也怪不得別人。 那你? 但這不影響我接受他們?yōu)槲覝?zhǔn)備好的營銷。我不喜歡姚羽,也和你不熟,所以我不在意你們到底怎樣,只要既得利益者是我就好了。翎天頓了頓:況且,你也明白營銷的重要性吧,否則也不會選擇做人設(shè)。 沈橘沒有直接回答翎天后半句話,問:所以是姚羽找到余夢安排的這些事? 翎天若有所感地看一眼沈橘裝錄音筆的小提包,出乎意料沒有回避她的問題:算是吧,我和余夢都混古風(fēng)圈。姚羽知道你們以前的過節(jié)后通過我搭了線,不過他們具體商量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翎天說得很淡定,站在她的立場上并不覺得利用沈橘負(fù)/面新聞是件羞愧的事。 沈橘不是抱著要追究翎天責(zé)任的心態(tài)來的,她的目的是了解真相,雖不贊同她的做法,也沒有開口說些大道理。 那你為什么想見我?既然已經(jīng)了解事情起因,沈橘的關(guān)注度重新回到翎天身上。 翎天瞟一眼街景,沒什么波動的雙眸再次對上沈橘:我只是想當(dāng)面告訴你,姚羽比不過你,但我會超過你。彩漫數(shù)據(jù)超過黑白漫畫是必然,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畫彩漫。 突如其來的宣戰(zhàn)讓沈橘怔幾秒,原本應(yīng)該劍拔弩張的氛圍,她不知怎么竟有點想笑:能夠借我營銷,還擔(dān)心彩漫和黑白漫畫的差異? 大家都有營銷,不過是扯平了。編輯說你是業(yè)內(nèi)東方架空言情題材最優(yōu)秀的漫畫家,既然題材重了,那你就是我要擊敗的對象。 沈橘聽翎天靜靜發(fā)出這番言,也是這時,她才意識到翎天其實就是個中二任性的小屁孩吧?雖然看起來是冷艷型美人,不過到底十八九歲,又不像有常識的樣子。忍不住搖頭,沈橘回視她的目光:我不會畫彩漫,你想要比可以畫黑白漫畫。 黑白漫畫這種不符合平臺讀者喜好的東西我為什么要畫?翎天皺眉,我以為你會更聰明一點。 你是為讀者畫漫畫,還是為自己創(chuàng)作漫畫? 沒有讀者的商業(yè)漫畫毫無價值。 過于唯利主義的觀點,沈橘簡單和她交談兩句就知道他們根本無法相洽。沒有懷著敬畏和赤誠創(chuàng)作的作者,和她根本上的出發(fā)點就不同。 商業(yè)漫畫固然需要賺錢,但一味迎合讀者的作品和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有什么差別?村上春樹寫小說的理由是讓個人靈魂的尊嚴(yán)浮上水面,沐浴光照。為了不讓我們的靈魂被體制禁錮和貶損,所以始終投去光亮,敲響警鐘,我堅信這才是故事的使命,對她而言,漫畫的意義也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