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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差不多得了在線閱讀 - 918歲前的少年心事

918歲前的少年心事

    余昭在附中讀高二的時候,關(guān)山熠在附中初中部讀初一,那個時候初中部升高中還是要考的,只有前一百名才可以直升。

    當然了,以關(guān)山熠的水平,一百名還是綽綽有余。

    桃李杯鋼琴金獎,英語獎杯擺滿書柜,書法師承鄰市馮老爺子,十叁歲就出盡了風頭。

    住別墅的人學才藝總是比她們這種住平房的快。

    余昭在升旗儀式和男班長共同朗誦了原創(chuàng)詩歌,贊美祖國,那個時候關(guān)山熠聽得昏昏欲睡。

    直到主持人說到“……和余昭同學的朗誦真是精彩極了,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

    在一片掌聲中,他抬頭,去追尋那個記憶中的身影,卻什么也抓不住。

    初中部和高中部的課程不一樣,關(guān)山熠放學回家了,余昭只不過吃個飯,馬上準備六點十五上晚自習。

    關(guān)山熠在學生大門逗留了半個小時等她,余昭看也沒看他一眼。

    原本故事在這里就該結(jié)束了。

    初二上學期的運動會,關(guān)山熠參加的跳高到了冠亞季軍爭奪賽,那個時候余昭是醫(yī)護隊志愿者,她躲在離跳高區(qū)域不遠的樹下納涼。

    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沖動,試跳的時候,他沒有用背越式,左腿和右腿打架,直接撲在地上。

    余昭叫了兩個男生把他抬走,自己就跟在后面慢慢走,并不維持秩序,并不噓寒問暖。

    她認出自己了,但她無所謂自己是否健康。

    校醫(yī)阿姨給關(guān)山熠手臂的傷口處理完,就叫余昭給關(guān)山熠的腳腕冰敷,她還有別的小朋友要照顧。

    病床外面是七嘴八舌的初中生交談,簾內(nèi)的這個初中生一聲不吭。

    “你的冠亞季軍都沒有了哇?!庇嗾言u論道。

    關(guān)山熠嗯了一聲。

    余昭像是自己回答自己一樣,道:“不過你也有的是機會?!?/br>
    關(guān)山熠眼睛不敢看她的臉,只能低著頭看自己的腿,目光游移開來,能看見余昭伸手時裸露在外的一小段腰肢。

    “學姐?”他不知道該用什么稱呼,“小余jiejie,謝謝你?!?/br>
    小余jiejie只是很平靜地回應(yīng)他:“不用謝?!?/br>
    就算這個人戴著她很喜歡的DW手表,穿著九十九塊買不到的AJ,她也依舊要用禮貌的語氣與他交談。

    她就是一個虛榮,卻死要面子的人。

    她的虛榮讓她燒不完嫉妒心,她的死要面子讓她看起來什么都不在乎。

    關(guān)山熠晚上愛極了她的漫不經(jīng)心,愛極了她冷淡疏離,她越是用那種語氣,越是用那種眼神,他越要用力地擼自己的性器,在床上難耐喘息。

    他要把jingye射在她半瞇的眼上,射到她沒幾句好話的嘴里,插到最深處,讓她嗚嗚地不停叫出聲音。

    可是余韻過后,關(guān)山熠還是什么都觸碰不到,余昭的清純或性感與他毫無關(guān)系。

    把每一張玷污的餐巾紙都扔進馬桶沖掉,初二少年的周末早晨一片空白。

    他想,如果真的有一天cao到了余昭,那么他的青春也許就結(jié)束了。

    再到初叁,余昭已經(jīng)讀了B大外文系,燙了卷發(fā),染成紅棕色,學著歐美女明星,勾勒出漂亮的唇線,嘴巴紅得像是要滴血。

    整個高中,他都關(guān)注著B大的社交媒體,看到余昭穿著單薄的晚禮服裙主持晚會,裸露在外的肩膀晶瑩雪白;回附中參加校友會組織的活動,化著溫柔的妝,卷發(fā)乖巧地落在兩側(cè),眼睛亮亮的,裙子勾勒出她美好的曲線,雙腿被rou色絲襪藏起來,勾著人撕毀。

    她幾乎是所有男孩的入夢之賓。

    和他同上一個輔導(dǎo)班的同學告訴他,睡不到女神的人生沒有任何意義。

    高叁暑假,他如愿加到了余昭的微信,朋友圈里看不見前幾年兼職打工的心酸往事,只能看到幾月幾日又和小姐妹去聽了音樂會,打卡了旅游勝地。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認識了她這么久。住平房的時候,住商鋪的時候,住高級公寓的時候……余昭富貴貧窮的模樣,樸素靡麗的模樣他都見過。

    關(guān)山熠和余昭做了兩次愛,就把她所有的身體信息都爛熟于心,何況只是一只不需要具體粗細的手鐲?

    但他為她保留了最后的體面,把Cartier的logo換成空白,這樣余昭或許就能欣然接受。

    “所以你過了這么久,才打開我送你的禮物?!?/br>
    即使兩個人在大冬天罰站,誰也不讓誰,關(guān)山熠還是要沖她發(fā)脾氣,即使這樣對誰也沒有好處,即使這通火氣曾被他猶豫著深埋心底。

    往事歷歷在目,每一次余昭來他家照顧他,教他學習,余昭總是沒有耐心,話沒說兩句就開始沉默。

    關(guān)山熠在零下五度的C市,冷得戰(zhàn)栗。

    “你甚至……連卡片也弄丟了嗎?”

    余昭:“卡片我看到了?!?/br>
    “扔掉了?”

    “……沒有。”

    關(guān)山熠語氣輕松了些:“你放起來了?”

    “這不重要?!?/br>
    又是「這不重要」。

    每次余昭說「這不重要」,就代表這很重要,而且她無法否認。

    陰了許久的天空探出一小片燦爛。

    關(guān)山熠抱著胳膊說冷。

    余昭:“那你回去吧,把這個帶走?!?/br>
    關(guān)山熠:“那我不回去了。”

    “神經(jīng)病,”余昭嗤笑,“我覺得你需要吃點補品,補補腦子和腎?!?/br>
    她怎么能說這么難聽的話?這其實對他們彼此都是一種懲罰。

    她直接蹲下來,把盒子放在路邊,站起來就要走。

    關(guān)山熠直接就拉住她的手腕。

    “干什么?”余昭又露出戲謔的笑,“打架么?”

    他猜測余昭沒真生氣。

    “我就是怕你這樣才把盒子換掉。”

    余昭:“我不傻?!?/br>
    關(guān)山熠輕笑,也不知是嘲諷還是夸贊:

    “你就是過于聰明了。”

    余昭半抬著眼睛,拗不過關(guān)山熠,掏出手機在網(wǎng)上下單。

    “那我還你一個卡地亞總好了?!?/br>
    她飛快地在手機上劃過,時常舉起左手,把屏幕上的產(chǎn)品相冊給他看。

    “你要項鏈還是別的?或者送你別的品牌的?

    “這個銀色的怎么樣?

    “或者這個黃金的?

    “你們男孩子現(xiàn)在不是喜歡巴黎世家么,這個夾不錯。”

    余昭看起來一點也不生氣。

    小的時候,或者之前,余昭從來不會對他大吼大叫。她會憤怒,然后直接離開,消失。

    余昭不會和他起沖突;他們本身也并沒有直接沖突。

    因為他們的家庭,余昭生悶氣。也正是如此,關(guān)山熠的心頭也總是縈繞看不清的迷霧。

    她現(xiàn)在要用四萬塊劃清他們之間的界限。

    那么讓他來宣告結(jié)束吧。

    關(guān)山熠環(huán)住余昭,在她耳邊說對不起。

    “對不起,再給我次機會,我重新送你一個禮物好不好??!?/br>
    他的固執(zhí)敗給了她的固執(zhí)。

    余昭從未戴過卡地亞,為什么一定要她戴卡地亞?

    余昭氣的不是卡地亞,不是寶格麗,也不是普拉達,她氣的是關(guān)山熠自作主張給她一個從來不需要的東西。

    她所要的結(jié)果也僅僅是退了禮物,退了人。

    “不必了。你進去吧,我也要走了。”

    關(guān)山熠很干脆地就放開了她。

    很好。

    余昭露出標志性微笑,和前幾年沒什么分別。

    “你晚上應(yīng)該不會拿我打飛機吧?!?/br>
    這句話等了快四年。

    是從什么時候,自己齷齪的男性欲望被窺見一斑了呢?可恨的是,當關(guān)山熠的愛欲交織時,余昭在別的男人身下欲仙欲死。

    他放棄了。

    他說好。

    他說:“你想做隨時可以找我,我不會來打擾你?!?/br>
    余昭很意外,他不確定關(guān)山熠是松口的意思。

    “我尊重你的選擇……”關(guān)山熠終于松開她的手腕,“我也希望你尊重我?!?/br>
    他把作為男人的驕傲放得那么低,比他自己的意志還要低。

    這也是余昭第一次在非zuoai場合,把關(guān)山熠當做一個男人來對待。

    “因為我尊重你,所以我今天才來和你講清。”

    余昭把帽子摘下來,露出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

    天空忽然下起了雪,微不可見,臉頰上涼絲絲的。

    在萬籟俱寂中,余昭輕聲說:“你值得更好的女朋友,那種——好女孩?!?/br>
    關(guān)山熠眉毛動了動,嘴巴翕張,有話要說。

    余昭知道他要說什么。

    紳士如他怎么會讓她這樣妄自菲薄。

    而關(guān)山熠也只是閉上眼睛,聳下肩膀,說: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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