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昭大叁暑假才搬到關(guān)山熠家附近的高級公寓，一條馬路隔開了百萬差價，卻把兩位母親拉得更近了些。有時商業(yè)活動也拉著子女一起吃飯，你幫我介紹客戶，我請你做spa。

    他們兩個小的各玩各的，倒也平安無事。

    此前的十幾年里，只是余昭母親費盡心思想維系好這條門路。關(guān)山熠母親因為腫瘤無法陪伴兒子，余昭母親就讓女兒去。腫瘤切除后，關(guān)山熠母親在家做全職太太，余昭漸漸大了，在那棟房子里像是被監(jiān)控一樣，她不愿意去，母親就要打。

    “你能不能懂點事？你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啊。”

    那些被金錢捆綁的童年記憶一發(fā)不可收拾。自從她大叁，余家轉(zhuǎn)運，這種卑微感已經(jīng)很久不曾浮現(xiàn)。

    他們兩家現(xiàn)在誰也不靠誰。

    寒假伊始，余昭邀請好朋友來家里慶生，才喝到第二杯，關(guān)山熠打電話給她。

    “你在家嗎？”

    “在啊怎么了？?！?/br>
    “生日派對嗎？”?цs?цщц.c?оц?（yushuwu.cloud）

    余昭聽到問題酒醒了點，口紅全糊到手背上。

    “算是吧，怎么了？”

    關(guān)山熠那邊沉默了兩秒。

    “生日禮物?！?/br>
    他聽到余昭打了個嗝，也聽見她的好姐妹們在八卦誰這么晚還打電話。

    余昭只穿了保暖睡衣下樓，脖子里空蕩蕩的。

    關(guān)山熠把圍巾套在她脖子里。

    “這就是你的禮物？”說完打了個冷嗝。

    先說上次，在關(guān)山熠暗示明示之后，余昭都沒理他，最后煩了，就網(wǎng)上隨便買了雙AJ，快遞直接寄到他家。

    關(guān)山熠從小區(qū)里跑出來，也是像這樣子，站在她家樓下，說禮物很喜歡。

    “你怎么知道我回家了？”余昭那時候才剛回家放好行李。

    “你發(fā)的朋友圈?！?/br>
    今天趕火車誤點，她的確發(fā)了條罵娘。

    關(guān)山熠反客為主，問：“你怎么知道我的鞋碼？”

    余昭：“看著像?！?/br>
    其實是她前男友和余昭差不多高，她根據(jù)前男友的經(jīng)驗買的。

    關(guān)山熠難得眼睛這么亮。

    余昭手機又亮起來。

    “怎么去這么久啊，在樓下開會啊。”

    “快了快了。”

    “這人到底誰?！?/br>
    “我一弟弟。”

    “你又哪個弟弟呀。要不叫他來一起玩兒得了?！?/br>
    余昭笑了，手機拿開了些，眼睛盯著關(guān)山熠。

    “我這些姐們兒叫你一起上來玩兒。”

    關(guān)山熠喉結(jié)滾了滾。

    “你看——”余昭剛要回絕，“我這弟弟他——”

    月明星稀，四下無人。

    關(guān)山熠手插在衣服兜里，還是冷冷淡淡的表情。

    “好啊?！?/br>
    余昭笑容僵在臉上。

    關(guān)山熠走在她前面，在門口等她輸密碼。

    “喂？你還在么，小余？”

    余昭掛斷了電話，最后一句是：

    “……你差不多得了?！?/br>
    沙發(fā)上坐了四五個，有男有女，關(guān)山熠站在門口，不知道換什么鞋。

    “我家哪兒來那么多男士拖鞋給你換？”她白了他一眼，“就穿襪子吧?！?/br>
    沙發(fā)上的損友起哄，說小帥哥來這兒坐。

    余昭從冰箱里拿了兩聽可樂出來，招待他坐地上。

    “你少說兩句吧，人家跟你有代溝。”她把可樂丟那男性朋友身上。

    “好帥哦?！蹦行耘笥褵崆樗苹?。

    “剛十八，別想了?！?/br>
    “十八多好啊?！睅讉€男女正要說sao話，余昭側(cè)頭對關(guān)山熠解釋。

    “他是gay，她是les。你別怕?！?/br>
    關(guān)山熠點頭。

    這是點頭的場合嗎？

    空調(diào)打得有點高，余昭把毛衣脫了，隨手搭在餐桌椅子上。她里面就穿了件白T恤，關(guān)山熠只要抬手就能碰到她的胳膊。

    運動內(nèi)衣也是白色的。

    她的朋友和她一點都不一樣，很外向，很熱烈。

    還是說，其實她也是這樣，只是對他冷淡罷了。

    關(guān)山熠交朋友速度很次，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聽他們聊天，在游戲里劃水。

    幾個人打UNO，余昭是他下家，贏了好幾把。

    “小關(guān)，你得支楞起來??！”

    gay哥臉上快畫了叁只豬頭了。

    真心話大冒險，gay哥轉(zhuǎn)到關(guān)山熠，幾個人七嘴八舌出問題。

    “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男朋友”“最近一次手沖是什么時候”

    這幾個人，喝酒喝得坐都坐不直。

    gay哥有自己的想法。

    “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余昭原本靠在沙發(fā)扶手上，這會兒手拖著腦袋，抬起下巴打量他。

    “……大冒險。”

    “誒？”幾個人更起勁了。

    gay哥開口前，余昭胳膊指了指他。

    “不許讓他親你啊?！?/br>
    “哎呀我知道。我不會那么饑渴的?！?/br>
    他讓關(guān)山熠穿余昭的女裝。

    “這是懲罰我還是懲罰他？”余昭坐直了要打他。

    “就這個粉色毛衣行嗎？”關(guān)山熠指著椅子上余昭剛脫下來的。

    gay哥搖搖頭。

    “要裙子哦?！?/br>
    余昭這會兒倒是挺好奇關(guān)山熠穿裙子的樣子。

    她從地面上爬起來，眼睛笑得彎彎的。

    “還別說，可能真有你能穿上的?！?/br>
    她來勁了，跑到自己的房間，其他幾個人跟過去。

    關(guān)山熠在隊伍最后面。

    一群人圍在大床邊，上面堆滿了幾個女生挑選的裙子。

    絲絨黑吊帶裙，格子百褶裙，棕色小皮裙，碎花蕾絲裙。

    整個房間都是女人的味道。

    余昭比gay哥還興奮。

    “就這條吧！”

    他指著寬松的黑色吊帶，v領(lǐng)開口極大。

    “你還有這種裙子呢？”女性好友揶揄她。

    “可以嗎？”她假模假樣征求他的意見。

    關(guān)山熠腮幫子緊了緊。

    “……那你們得出去?！?/br>
    一行人又風風火火地出去。

    關(guān)山熠叫住了余昭。

    “小余……jiejie?！彼麅芍皇肿ブ棺蛹毤毜募鐜?，“這個怎么穿？”

    也就是塊布。

    “跟背心一樣，套頭。”

    關(guān)山熠動作慢吞吞的，紅著耳朵，輕聲問：“我穿不下怎么辦？”

    余昭比了比寬，再比了比長，告訴他能穿。

    關(guān)山熠一只手將裙子攥在手心，另一只手空出來，輕輕去拉她的手腕。

    他難得低著頭，這么難為情地和她說話，幾乎是央求。

    “我能不能……只穿給你看？”

    暖黃的燈光照在他細密的眼睫毛上，兩個人的距離不近不遠，指尖傳遞的guntang溫度一點一點傳遞到心口。

    他這么羞赧，她怎么還能欺負他？

    可是余昭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以啊，但是……”她從柜子上拿起一臺相機，“要乖乖拍照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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